明享听完明意忽悠霍震鳞的过程,笑得前仰后合。
他叫来周尚,表示原本不想去的宴会,要带明意出席,因为当天霍震鳞也会去。
“我已经等不及看老霍的表情了!”明享搓手,眼里都是骄傲。
明意有点怕,“爷爷,其实霍爷爷挺好的,冤家宜解不宜结。”
“他是个有本事的人。”明享伸手,用大拇指掐住小拇指指尖,“就是心眼忒小了。”
明意想起两个老头的恩怨,心道:未婚妻都跟你跑了,这谁受得了啊!
“让周尚帮你准备,穿着要得体。”明享笑着说,“我要他们看看,这是我明享的孙子!”
明意不好意思地抓脸,低头笑了,进入爷爷的社交网,他能拿到的资源,可不是一个方坤大厦能比的……
另一边,张都叫张宴池回家,压着他参加次日宴会。
张宴池下午回来,就是为了避开交际狂魔桑景,和装模作样上班的桑典。
这对母子恶心如膏药,不幸粘上能扒掉一层皮。
他停好车,走进别墅,习惯性抬头去找二楼的画,今天那里一片空白。
张宴池急步走上楼梯,射灯下雪白墙壁,隐隐泛着青光,能看到巨型画框留下的痕迹。
手指沿着印记磨过去,心脏没由来地揪起,那是母亲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他几乎扑在墙上,侧脸能看见灯下幻觉。
母亲拉着他的手,指着墙上的画,那里有三只迎风的向日葵,一只是爸爸,一只是妈妈,还有一只小小的就是他。
“妈……”张宴池猛然转身,撑着二楼栏杆向下喊,“这里的画呢?”
管家被他喊得一激灵,吞吞吐吐说道:“太太、太太今早叫人来搬走了。”
“谁让她动的?她怎么敢!”张宴池攥拳,脖颈青筋暴露,附在上面的纹身线条起伏。
就在此时,二楼最里面主卧房门打开,桑景穿着睡衣,摁住额角散漫地走出来。
“在吵什么啊?”她眉头紧蹙,一脸疲倦。
张宴池没想到她会在,诧异过后,指着墙面质问:“画呢?”
桑景慢悠悠盘起手臂,靠在栏杆上往下看,“你们都先回去吧,不要在客厅逗留。”
张都不在时,她趾高气昂,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人人都觉得她在张家,忍气吞声,做小伏低,被继子欺负得抬不起头。
演戏,不,准确说画皮,才是她的特长。
“我问你,画呢?!”张宴池神情中露着嫌弃和不耐烦。
桑景一反常态,主动走近,“画啊?找人搬走了。”
她转身望着惨白墙面,胸中恶气尽出,“它在这里挂了十二年,也该寿终正寝了。”
“桑景,你活腻了。”张宴池像捕猎野兽,眼神一寸寸分割着她的肉。
桑景长得实在柔弱,挑衅的模样都没什么戾气,“我是你继母,你说话好歹有点礼貌,你父亲说了,家和万事兴。”
她十几年如一日,蓄意挑拨张家父子关系,水滴石穿,如今张宴池与涨都水火不容。
但张都在继承问题上相当执着,只要张宴池不弑父,继承权不会更改。
这让桑景、桑典相当恼火,张都死了,他俩除了点破钱,什么都没有,张家完完全全是张宴池的。
桑景不服!她十八岁就跟了张都,不满二十岁生下桑典,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好容易等到张都老婆死了!
却因为张宴池一句话,她儿子不能姓张,她们母子要以姐弟相称,多他妈荒唐啊!
“我跟你们不是一家。”张宴池讨厌的明明白白。
桑景笑得肩膀直抖,“我不但和你在同一屋檐下,还和你妈妈……”
“闭上你的嘴!”提到母亲,张宴池彻底失控,揪住她的衣领。
桑景穿得单薄,被这么暴力地一提,领口敞开,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张宴池不得不放下手,“把画还给我。”
“这么喜欢那副画,为什么不搬去你那里呢?”桑景毫不反抗,抬起下巴,像引颈自戕的天鹅,“而是要挂在这里,没日没夜地恶心我?!”
“还是因为……”她抬手指着二楼房顶,笑得神经兮兮,“还是因为你妈,就吊死在这幅画前?”
张宴池脑子里轰一下,揪住桑景狠狠甩在地上。
桑景身材娇小,像块破抹布,一下飞出去老远,摔得七荤八素,半天爬不起来。
她抱着二楼栏杆,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嚎啕大哭,“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
巨大碰撞声,和惨烈哭喊,楼下立刻传来脚步声,管家和阿姨慌忙跑出来。
与此同时,别墅大门打开,桑典突然回来了。
他抬头就看见桑景惨状,“姐!你怎么了?!”
张宴池喘着粗气,处于一种癫狂的愤怒中,完全不在乎情况对他不利。
他上前去拽桑景,被赶上来的桑典拦住。
张宴池眼睛都没眨,照着对方头脸就是一拳,又狠又准。
桑典这种混吃等死的少爷秧子,那里是他的对手,只能抱住他躬低身子,被动挨揍。
张宴池的愤怒沉默无声,揪住他的头发,曲起膝盖疯狂攻击。
别墅里的工作人员站了一楼梯,只敢出声,没人敢上前劝阻。
偌大客厅,满是桑景的惨呼,和桑典的叫嚷。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张都一身疲惫,也他妈提前回家了。
他看到老婆衣衫凌乱,趴在地上,披头散发,大呼小叫跟个女鬼似的。
他的大儿子,张家铁板钉钉的继承人,像只疯狗,狰狞凶残,奋力撕咬每个人。
他的小儿子,弱得像只母鸡,毫无招架之力,被揍得团在地上,只有嘴硬得能锄地。
“张宴池!你疯了吗?!”张都气得额角青筋暴跳,边往上走边吼叫,“你们都愣着干嘛?!把他们拉开!”
司机、助理和其他人,这才一哄而上。
他们根本不敢去拉张宴池,偷地雷似的,好歹把桑典从脚底下扒拉出来。
“池少、池少,你冷静点!冷静下来!”唯有张都助理,敢上去拦住疯了的人。
张宴池不依不饶,像敏捷的猎豹,扑上去就要咬断猎物的喉咙。
“池少!你父亲在,你父亲在啊!不要再闹了!”助理从身后死死抱住他,大声提醒他。
听到这句话,张宴池猛然回头,与脸色铁青的张都眼神碰在一起。
在这一刻,他们不是父子,他们是仇人,不共戴天!
张都看着儿子,那么熟悉,那么陌生,扭曲面容,猩红眼眶,呼之欲出的,要将他碎尸万段的愤怒。
亲父子,何至于此……
他是恨我的,这么多年过去,恨意经年累月,毫无消减。
张都的失望、没落,像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爱恨,再无所求。
耳边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
张都麻木转头,看见桑景抱着桑典,像一双被赶出家门的黄鼠狼,狼狈又丢人。
“闭上你的嘴,我还没死呢。”他呵斥道。
再看空荡荡的墙面,张都闭眼叹气,顿了顿直接吼道:“画呢?!谁让你动画的?!”
“我没有乱动。”桑景哭得楚楚可怜,颤抖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单据,“那画已经脏了,我叫人拿去清理、修补,我也是好心。”
张都、张宴池一起噎住了。
只不过张都是心烦,张宴池是终于反应过来,上套儿了。
“好了,都起来,趴在地上像什么话!”张都火气稍降。
管家、阿姨赶紧把瘫成一坨的桑景扶起来。
“姐,你小心点,没事吧?”桑典衣领、袖口都被扯开,裤子上还有大脚印子。
桑景也摔得不轻,只能躬腰站着。
张都瞧着平日温婉动人的妻子,如今面带惊恐,手脚无力,心一下就软了。
他走到张宴池面前,站了足足十秒没说话。
突然扬起手,一个大嘴巴子抽儿子脸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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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一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