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你是寒冷时节里最温暖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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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思岚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每次狼狈不堪时,顾璟川都会出现,好像是老天故意派来他来看笑话一般。诧异之后,她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避开了那道让她不安的目光。
“你来干什么?”赵驰见顾璟川缓缓走近,不耐烦地问道。他的不耐烦来自于对面的男人总是给他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从高中持续到了今日。他忽然能想到自己此刻落魄狼狈的样子,凌乱的头发,丑陋的T恤,还有惨不忍睹的裤腿...而对面走来的男人,却是衣冠整齐,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空降于此,穿着洁白到发亮的白衬衫,看不出一丝褶皱,裁剪得体的黑色长裤愈发衬托出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在滂沱的大雨中依然不改自己不紧不慢的步伐,英挺冷峻的五官虽被伞的阴影遮了大半,却依旧能从他挺拔的身姿感到一种慑人的气势。
雨雾之下,赵驰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嘴角微微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听到声音的传来,目光往下,才看到他手里拎着的汤煲,心里自嘲了一下,刚才的问题,不是明知故问么?
顾璟川走到两人跟前,见冯思岚依旧在回避他的视线,而赵驰,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他只不过是来送烫而已,何必用如此防备的目光这么打量他?亏他接到姜云的电话就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送烫,居然还让他碰见这么你侬我侬的场景?突然觉得胸口赌了一口气,目光回到那颗低着脑袋的黑色头颅上,这才回答:“送烫。”又生怕自己的殷勤会被识破,特意补充了一句:“我妈让我送过来。”
冯思岚这才抬起头,囫囵看了他一眼,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双手接过,道:“谢谢,下这么大雨还麻烦你专门送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顾璟川盯着她惨白的脸蛋,那颗左眼的泪痣随着她极不自然的表情沉落,再加上她分外见外的语气,看得他格外窝火。他继续看着她,表情隐忍,却不说话。
三人陷入一阵沉默,仿佛时间凝固,只能听到雨的声音,不息,却越发汹涌。
赵驰看着面前毫无交流的两人,一个低头为难地看着双手间的汤煲,一个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颗低着的头颅,实在无奈,只好打破沉默,“雨下这么大,我们要不要上楼再说话?”
冯思岚这才恍然大悟,正欲开口,却听顾璟川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用了。”那声音,比这空气还要冰凉。
“那你赶紧回去吧,别着凉了。”赵驰见冯思岚刚刚楞了一下,表情更痛苦了,只好替她下达了逐客令。
顾璟川没搭理他,瞅着冯思岚开口,更像是一种命令的语气:“你先上楼把烫盛出来,我顺便把汤煲带走。”
冯思岚一听,抬起头,瞪着诧异的大眼看着他,哪有人来送烫就这么着急地要带走汤煲啊?
想了想,他大概是怕麻烦吧,“要不你先回去,我改天去看奶奶的时候顺便带过去?”
顾璟川却不容置辩地说:“不必麻烦,我今天拿回去就行。”
冯思岚无奈,难道他家就只有这一个汤煲,这么着急用么?见他执意如此,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只好妥协道:“雨这么大,要不上楼等吧?”
顾璟川睨赵驰一眼,又否决:“我就在这等,你快点。”
冯思岚拿他没辙,“那你先进来楼道里等一下吧。”说完,就在赵驰的陪同下上了楼。
顾璟川关了伞走进楼道,看着雨雾迷蒙的远处,默默叹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顾璟川不用分辨,马上就能认出这组脚步声属于谁,这是冯思岚赶时间时惯用的下楼方式,一步并作两步,速度快但也十分危险,有一次因为踩空滚了好长一段台阶,在脚踝的位置因为擦伤留了一道疤痕。他忍不住想开口让她慢点,但还没来及出口,她已经出现在视线里了。他看她气喘吁吁的模样,实在搞不明白她是不想让他等太久,还是想尽快赶他走。
“喏,我已经洗好了。”她长吁了一口气,然后给他汤煲。
他伸手接住,指尖若有似无地碰触到她的指,微凉,他皱了皱眉,却在她收回手的刹那抓住皓腕。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让冯思岚一惊,温暖的温度从他掌心传来,她盯着那只小麦色的手过了几秒,微微挣脱,但手的主人依然没有放开的打算,目光才悄悄往上,和那双黑色的星眸碰了个正着。
“你干什么?”她胸口一紧,看不懂他的眼神。
“你干什么?”他盯着她,英俊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居然不答反问,冯思岚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找不到答案,吞吞吐吐地说:“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说完,低头看着仍然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修长匀称的指节,很漂亮。
“我刚刚...”
见他欲言又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冯思岚趁他分神,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现在可算恢复了神智,这个动作,太过尴尬。
“怎么了?”她问。
手里忽然落空,顾璟川蹙了蹙眉,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像是一条很滑的鱼,无法抓住,心头一空,过了几秒才出声:“没什么。”
冯思岚更加不解地看着他,见他仍然没有要说的打算,只好放弃,挠挠头,“那我先上楼,不送你了,你开车小心。”说完,转身准备上楼,真心不想和这个“低气压”的男人再呆半刻,却听到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几分温柔的意味,“那件事...你还是不能原谅吗?”
冯思岚一怔,缓缓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刚刚...都看到了?”
他只是看着她,不语。
他其实不忍心看到她在雨里哭得那么撕心裂肺的,但又不知怎么上前去安慰她,毕竟当初那件事,不管怎么说他也有份,也是她口中不可原谅的一员。她哭,他只能在远处默默地看着,找不到勇气走近,更别提给她撑伞。她若在这个时候见了他,恐怕原先的记忆会更加鲜明立体,让她更加伤心难过。就在他纠结的时候,赵驰来了,他大步跑向她,隔着雨帘,他能清楚地看到布满他脸上的焦急和不知所措。
“你刚才一直都在?”见他闷声,她又问了一遍。
他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冯思岚自嘲地笑了一下,真好,更不堪了。她也意思到,似乎只要一提到冯永臻,她就立马能变成一只随时备战的刺猬,充满敌意,又无法克制,“怎么?难道你也想劝我让我原谅他?”
他想点头,却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只能默不出声。
冯思岚实在猜不透面前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已经转为平静的心情又开始泛起波澜,不想多谈,转身欲走。
“你为什么回来?”他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
冯思岚胸口一紧,回望过去,他正好抬头,目光紧锁着她,“你为什么回来?”
那个目光炽热、认真,似乎包含了许多感情,伤感中带有希望,希望中又充斥着荒凉,很复杂,她一时之间无法解读,时间再次停住。
“这是...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过了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跟赵驰有关?”
“怎么可能?”
“你要呆多久?”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神色复杂,像是一张冷色调的调色板。
“不知道,看情况。”她避开他的眸光,低声说道。
他没有话说,只是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低叹。
“没什么事的话,我上楼了。”
“冯思岚?”
“嗯?”
“我只是很想知道,我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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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岚,思岚,你有喜欢的人吗?”
“唔,怎么突然这么问?”
冯思岚看着叶婷,差点被刚咽下去的冰淇淋噎到。
“你都没有喜欢的人吗?”
彼时已是夏末,放学的途中桂花开得正好,一阵阵怡人的花香。
冯思岚转了转乌溜的眼珠,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身影,虽然有着天生丽质的姿色,却成天对她不留情面地碎碎念,为什么会出现他的影子?
“没有。”冯思岚立刻否认,脑海里的影子立马消散了。
“都这个年纪了你还没有情窦初开啊?真不正常?还是你压根就不想告诉我啊?”
冯思岚郁闷,“这个年纪?才初一好不好?”
叶婷撇撇嘴,叨叨:“反正我常听说班里的谁喜欢谁。”又忽然想到什么,大眼一眨,“对了,咱班的那个朱灿灿,好像喜欢璟川来着。”
“啊?”
“现在班里都传开了你不知道啊?”
冯思岚摇摇头,满脸震惊,“不知道啊。”
“啊呀,你真笨。你不发现她最近老是和你一起玩,还请你去小卖铺买东西吃,放学也跟着一起走,不就因为你和璟川老是一起回家啊?”
冯思岚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她不和我们一起回家,原来是因为顾璟川他今天请假了啊!什么嘛,亏我还把她当朋友,敢情她是冲着顾璟川来的!”冯思岚微怒,这是她第一次认识到女人心的险恶。
“啧啧,你吃醋了啊?”叶婷笑得阴险,一看那笑容就知道她心怀鬼胎。
“吃什么醋啊,璟川就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哥哥,要好的伙伴,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璟川人好、学习好、长得也好,对你好更不用说了,你就没有一丝丝喜欢?据我所知,喜欢她的女孩子可多呢!”
“是吗?”
“对啊,暗恋的就更不用说了。”
冯思岚摸摸下巴,顾璟川这家伙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思岚,你会喜欢璟川吗?”
“不会!”她把冰淇淋的棍子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里,说得格外斩钉截铁。
扑鼻而来的桂花香让冯思岚找回了思绪,她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远处随风摇曳的斑驳树影,今夜没有月光,就连星星也可屈指而数,傍晚和顾璟川的对话却依然萦绕在脑海。
“我只是很想知道,我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只是一段让人怀念的旧时光。”
小冯现在处于一个很敏感脆弱的时期,看到顾璟川几年不见更是犹如天人一般,难免会不自信,慢慢就会好了,这篇我会加紧写的,喜欢的收藏一下,给我点鼓励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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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