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员工[无限] 第8章 第八章

颠倒的作息让白喜感到疲惫困倦，推门的声响出现，她才强打起精神接待第二位顾客。

第二位顾客看着像是活人，未被衣服覆盖的皮肤呈现出正常的颜色，他一言不发的收伞放在门口，头低低的看不到具体的长相。他甚至不和白喜说话，只是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肝脏一斤、腱子肉一斤。

是和白喜等人一样，定位是玩家的外来者?还是定位是Npc的原住民?又或者是外表看着像活人的诡异?

“请您稍等一下。”

这些商品分区白喜走过两遍，这次很快就找到顾客需要的商品所摆放的柜台。

【心脏】【肝脏】【肾脏】……

鲜肉区的标牌上是按器脏分类标价，但具体是什么种类的肉没有详细写明。

那些肉表层上覆着血丝，肌理和脉络清晰的展露在空气中，偶尔还在跳动。

白喜并不能分辨出来这些肉的品种，也不打算细思，准备按照顾客要求称量打包。

“这个肉新鲜，帮我拿一下。”白喜听到有人说，她下意识要帮忙，然后强行忍住，转而装作没听见继续忙活自己的。

因为新来的这位顾客是不会直接和自己说话的，声音也不符合，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声音，而刚刚顾客身形和脸露出的一小部分来看，明显还比较年轻。

白喜也没有听到门口荧光牌说的那句“欢迎光临”，所以同样也不是后面进来的顾客。

“你刚刚明明有听到的吧?”

“态度真差！你们店员工上岗前不培训吗?”

白喜没有回复，即使旁边的“人”威胁要投诉也没有回应，专注地做着手上的事。

她研究电子秤的按键，简单学习了一下称量器具的使用。

称看上去很正常，贴着“合格“标识，没有什么规则或说明，也不需要白喜手动操作，直接放上去就可以。

白喜带好手套，生疏地拿起刀将顾客需要的鲜肉切割下来。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肉落入手心的时候还是温热的，甚至还会动，就像还保留活着的状态。

刀进入肉里很轻松，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反而是接触这些肉更耗精神，明明隔着一层手套，她却觉得像是皮肤直接碰到黏滑的鲜肉上，白喜忍住恶心，将肉剥开。

“好痛——好痛——”

“求求你，不要切我——”

凄厉的惨叫响起，惊得白喜一个哆嗦差点没拿稳刀。

就像是凶案现场的当事人濒死前发出的求饶，充满了不甘和恐惧，白喜短暂地出现迟疑——她有点下不去手。

“痛——我不想死——你代替我好不好?”似乎白喜停顿的动作让对方看到希望，那道声音用商量的口吻慢吞吞提出请求。

白喜:“……”

白喜无语的神情太明显，像是取悦到那道声音，对方期期艾艾的语调被恶作剧得逞的怪笑取代，甚至饶有兴趣地向白喜推销起来:“我的肝脏是最美味、最鲜嫩、最健康的部位哦，要不要试试?超有嚼劲的！”

“哎呀，别这么严肃嘛，气氛这么紧张，活跃一下啦。”那道声音笑嘻嘻地说。

白喜充耳不闻，下手干脆利落，然后按照以前自己在超市购物工作人员的步骤称重，再进行打包贴标。

“欢迎下次再来玩哦！”

白喜提着装着鲜肉的塑料袋，目不斜视地走出鲜肉区。

“肝脏一斤，腱子肉一斤，一共74币。”

白喜回到收银台，扫码后报出支付金额。

顾客付款也很利落，很明显不想在这里多呆。

他从袖子里探出干瘦的手，拿起自己需要的东西，头也不回地撑伞消失在雨幕里。

后续再没什么出现，白喜撑着眼皮熬到第二天，时间一到立刻将挂在正门口的荧光牌翻面，关门闭店。因为交易量不多，所以台账也很好记，白喜忙完后就趴收银台上当场表演三秒入睡。

好困，再不休息她就要猝死了。

一个小时过去，早上八点的闹铃如期响起，白喜还在半梦半醒间就被闹铃强行开机。

早上八点是网店开始营业的时间，电脑上的【邻有便利店】调到【营业中】的模式，就可以在后台看到订单的信息数据。

幸好这个软件并不复杂，稍微研究一阵子就能大致掌握它的使用方法，白喜昨天扫描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显眼的按键，否则没有岗前培训没有工作交接，她可能就会把这步给遗漏了。

白喜等早餐的过程中无聊，眯着眼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玩家交流群聊】显示有未读信息。

【明度】:我的伞损坏了，身份受到限制无法手机支付，现在需要防雨道具，有人愿意合作吗?

信息发送为时间8:05。

……

门开了。

外面明度名义上的“爸爸”“妈妈”正并排站在门口，它们脸上挂着僵硬诡异的笑，身上缺失了很多块血肉，就像被人生生挖出大小不一的洞，留下腐臭流脓的残肢。

这是它们和404住户互相攻击造成的，只是很可惜，没有达到明度想要的结果。

诡异将柄骨断裂的雨伞交到明度手里，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二十币的现金，用于去菜市场买菜。

“弟弟”吵闹引来楼下暴躁的住户，在两方诡异发生矛盾冲突的过程中放在门口的雨伞被牵连弄坏了。

这样破烂不堪的伞挡不住外面的雨，撑这把伞走出去，已经可以预知将会淋一路过去，再淋一路回来。

“好孩子，快帮‘爸爸妈妈’买菜去吧……”诡异表露出近乎狂热的期待，它们惨白的脸前倾，几乎要贴在明度的脸上。

明度面不改色地接过诡异递来的的东西，

她知道它们在期待什么。

无非是希望她快点被外面的血雨污染，被同化成诡异，和它们成为永远的“家人”。

明度信息发出去没想到立刻就有回信，其实办法很多，她原本计划找人合作借伞或自己做一个简易的雨衣，但没想到白喜会直接送她一整套雨具。

……

消息是刚发出来的，其他人或许还没看到，群聊暂时没人回复，白喜想到在404住户砸门的时候，是明度弄出动静引走404住户从而让自己能更安稳地逃出去。

无论当时明度是不是有心帮她，最终都是切切实实救了她，所以白喜没有多思考就私戳了明度，说自己愿意为她提供雨衣雨伞雨鞋。

按照规则，白喜能够离开便利店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到八点，但是信息是8:05才发出的，所以白喜现在无法回小区送伞。

【白喜】:急吗?

【明度】:嗯，我需要尽早到菜市场，那里越临近中午越危险，而且按照“家里”要求，我十点前得回家

【白喜】:我试试

【明度】:多谢

外卖员将白喜的早餐送到，就挂在门口右边把手上，对方流程化地说“请您慢用”，然后转身准备走，却被白喜叫住。

白喜:“你好，请问接急单吗?可以加价。”

她起初准备直接在【无禁万通】上下单，但是一看预计送达时间已经排到九点多，虽然从这里到■■小区也就十几分钟的脚程，但是却需要等近一个小时。

所以只能想别的办法。

外卖员的工装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的，将人围得密不透风，厚实包裹下的声音“年龄、性别、是不是诡异”都听不出来。

“什么急单?”外卖员顿住脚步，回首问。

有希望！！

白喜肉痛地报了个数，有些忐忑地询问，“送样东西到附近的一个小区，就沿着外面的道直行，很快就能到，可以吗?”

“这么急?”外卖员打开APP查看排单情况，随口一问，“咋?赶着救人呐?”

白喜拿不准有没有暗藏的规则限制，半开玩笑似的应道:“是啊，可不急吗?”

“包送到的！”外卖员比白喜预想中的还好说话，听到事关救人整个就跟中大奖一样兴奋，语气中甚至透出超出白喜对这个诡异世界认知的热忱。

白喜:啊???

她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没指望对方和她一样上心，所以外卖员的表现让白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白喜:“谢……谢?”

外卖员:“小事小事。”

白喜和外卖员一协商，白喜还是在【无禁万通】上下单，加价也直接加订单上就可以。

“愣着干嘛?！”外卖员热心催促，“需要送什么赶紧去拿，救人如救火啊！”

在外卖员指挥下，白喜也跟着火速准备好明度需要的东西。橙衣外卖员将雨具塞进外卖箱，娴熟地翻身骑上电动车，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等着！我马上到！！”橙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蹿出去，义无反顾地冲红色雨幕里，轮胎高速碾过，血珠飞溅乱跳。

一如预计的时间，【无禁万通】显示订单已完成，同时明度的信息也发了过来。

【明度】我收到了，谢谢。

【明度】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

关门并不代表休息，白喜除了经营网店还需要清点货架，货架上缺少的商品需要及时补充。

便利店的仓库很冷，阴凉的风从过道出来，像走在医院的太平间。入门的位置守着一个穿黄色马甲的人影，大概就是规则里提到的仓库管理员。

仓库管理员两条腿地靠在办公桌上，整个人后仰，椅背抵着墙面，他面前摆放着的事一台老式电视，屏幕是黑的，仓库管理员的视线却紧紧黏在上面，仿佛看得津津有味。

白喜站到他面前:“你好，我是新来的员工，来仓库取点东西。”

耷拉的眼皮微掀起，仓库管理员视线挪到白喜身上，慢慢地支起身，上下嘴皮一抿，神情有几分不耐。

“进去吧。”仓库管理员提着叮叮哐哐的钥匙串，打开沉重的金属门。

仓库里冷气开得很足，走进去像是落入冰窖，刺骨的寒意顺着领口袖口直往里钻。这里不是适合久待的地方，但白喜没有急着进去找东西，她注意到金属门四周有几块石砖，石砖分量沉重，要铆足劲才能搬动。

白喜先是将门卡扣落下，又费劲将石砖垒起来挡住门，这个诡异的地方，随便就是一个坑，她不得不多花点心思。

这个仓库面积大概是前面销售区域的二分之一，虽然堆砌起来的纸箱上印着商品名称，但因为摆放得有些杂乱，一时半会儿还找到需要补充的商品。

视线扫过纸箱，走过左边的一列，直到最后，白喜看到白色影子蜷缩在角落里。

“快逃……”白色影子自言自语。

它蹲在地上，两只手环抱着膝盖，像一团即将化开浓雾，只能依稀看出几分人的形状。

这次白喜表现得镇定多了，她扭过头，看向右边的一排，继续找自己需要的。

泡泡沐浴露在哪呢?

或大或小的箱子从眼前掠过，白喜一排排看过去，感觉眼睛都睁得有些干涩了。

“你要找什么?我可以帮你。”

白喜后退一步，身体穿过阴寒的白雾，背上就像是有具尸体贴上来，靠在白喜后脑勺边说话。

“你这样找很耗时间的……”

“我之前也是这里的员工，对仓库比较熟悉。”

“我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不用对我这么防备……”

白色影子跟着白喜身后，一直和白喜搭话，白喜装作没听见。

“我没有欺骗你，我之前也是这里的员工……有天被仓库管理员锁在里面……”白色影子似乎想要拉住白喜，但一碰到白喜的手腕就散开了，它语气愈发焦急，“当时也许是不小心，可你认为发生你身上的时候，还会是一次‘不小心’吗?”

白喜手上动作放缓几分，虽然没有回复白色影子，但也不是完全不理睬的，实际上她也同步在脑海里梳理白色影子透露出来的信息。

白色影子告诉白喜这家店是有后门的，如果不相信自己它可以证明，验收是需要盖验收章并由仓库管理员签字，但等会仓库管理员肯定不会主动提起。

仓库内部与外界就像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开，白喜顺利迈出大门，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白色影子却不得不停下来。

“我只是想开门，不想一直被困在这。”

白色影子孤零零站在仓库门口看着白喜离开的背影。

……

白喜回到仓库管理员跟前，在仓库里感知就像被屏蔽了一样，现在出来她才发现自己眉毛上覆盖一层细细的白霜，肌肉也像是被冻僵变得有些迟缓。

按照规则【五、仓库为重点区域，非本店员工禁止入内，如发现可疑外来人员可上报给仓库管理员。】，白色影子说它曾是这里的员工，白喜还在思考这种情况需不需要上报给仓库管理员。

“你看到了是吗?我之前也遇到过，听说是上一任仓库管理员不小心将员工关在冷藏库，然后活活冻死。后来就出现了传言，里面有道白色的影子，它会骗取别人的信任，代替它被困在这里。”仓库管理员突然出声。

白喜愣了一下，没回话，仓库管理员却也能自顾自把话接下去:“出于同事一场，我才提醒你，别被骗了。”

白喜装傻充愣地挠挠头，一副“这种情况该怎么回?老师没教过”的呆滞。

仓库管理员白了她一眼，重新看回自己的电视，办公桌上电视机黑色屏幕里有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

“14号又发现追踪的节目组员工了，这已经是我们第十一次被发现……14号的踪迹被跟丢了，我真的很好奇这次ta是怎么发现的，明明连摄像机都没有出动。让我们连线演播厅的行为分析专家……”

之前路过，白喜以为仓库管理员是对着黑色的电视屏幕发呆，再次路过却发现，电视屏幕虽然是黑的，但是有声音传出来，就像是有人在讲解。

电视里在播的是一档诡异的综艺，但是追踪目标消失，所以画面切回演播厅，那是一个极为空旷的、类似于电视演播厅的空间，正中央摆着半透明圆桌，两个诡异面对面正襟危坐，一派学术严肃讨论的姿态。

它们其中一个面前摆着主持人的台牌，主持人穿得很花哨夸张，粉的紫的绿的蓝的各种颜色往身上堆，像是刻意模仿时尚杂志上的超前造型，却适得其反显得不伦不类。

另一个面前摆着专家的台牌，不仅西装革履，姿态也端得很足，架着一副单框眼镜，但镜片却已经破碎布满裂纹，比起它的实用性，更像彰显身份的装饰品。

它们身后是很多的电视屏幕，从天花板直到地面，密密麻麻看得人几乎要翻密集恐惧症，这些屏幕簇拥着正中间巨大的主屏幕。

屏幕正下方就是节目组的名字【单线人生】。

每块屏幕的中央都有类似于中心“人”物的角色，隔着屏幕，仿佛能看到冰冷的摄像头如眼睛般对准中间的主要角色，而屏幕另一头被拍摄的“人”却一无所觉。

这是大多数的反应，节目组提到的14号明显不在其中。

仓库管理员面上透出难以形容的狂热，他抄起桌上的绿色瓶子猛灌一口，介绍道:“这是时下最热门的综艺，现在正在播的是14号，它对镜头很敏感，如果被它发现有镜头对着它，它会应激变得暴躁易怒充满攻击性，所以节目组只能另辟蹊径安排了许多工作人员围在它四周，口头实时转述。即便只有声音传出来，它依然是目前关注度最高的……”

还没等它说完，下一个目标出现，节目组拍摄和追踪的主体已经换了一个。

镜头里里的风景很熟悉，白喜辨认出应该是在附近拍摄，这个目标住的地方就在■■小区。

仓库管理员“啧”一下:“这个就不能不拍吗?太无聊了，天天缩在屋子里不出门，也就之前被噪音吵到提刀上去拍门，然后又和更上一层楼的住户打起来那段比较有意思。”

镜头一直对着目标的背影，它的两边耳朵已经被割下来，上面坑坑洼洼像被人用指甲扣出的伤口。

综艺主持人称呼它为29号目标，但白喜一眼认出它就是404住户——那个差点撞开她大门的诡异。

现在的它，表现得比白喜昨天看到的还要神经质。

只见画面里，404住户疑神疑鬼的看了看周围，然后从两边耳朵孔洞里各扯出一团棉花，接着是两个软软的耳塞，再然后是纸巾……

白喜看着它不断从耳朵里掏出东西，最后什么也拿不出来的时候，它面部表情越发狰狞愤怒，像一只陷入绝望困境的怪物，发出一声突破人类音域的尖锐嘶鸣，下一秒，只见它快速拿起桌上的尖嘴剪刀朝着耳朵深处用力扎去……

污黑的血蜿蜒顺着下颚留下，404住户枯瘦得如干尸的脸上缓缓绽开解脱的笑容。

可那个笑容在它脸上停留甚至不到三秒，立刻被极致的惊惧所取代，它浑剧烈颤抖，疯狂在桌面、地面乃至垃圾桶里摸索翻找，把刚刚才取出来的东西又一样样塞回去。

它不停地塞、不停地塞……

就如同一个当成塑料袋的气球，不断膨胀、变大，球面被拉扯撑开，最后不堪重负般——

嘣——

“气球”炸了。

红黑中掺点白的液体也轰然泵溅，天花板、竖立墙、老旧的桌面、歪斜的椅凳……各种物品上面都或多或少沾了点。

白喜人都看麻了。

这都是什么诡异的破综艺啊?！

诡异的喜好她欣赏不来。

但这档综艺似乎对仓库管理员的吸引力很大，白喜见到它在404拿起剪刀的一刻已经两手死死扒在电视框上，就差没有钻进去。

它现在完全不理睬白喜，白喜也不打算打扰它，安安静静离开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白喜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也是周三，正好是供货商固定送货的日期。

黑色大货车停在便利店门口，司机开门下车，绕到货车车厢尾部卸货，送来的货物都用方方正正的金属箱装好并摆放整齐。

金属箱堆得很高，稍有使力不匀，就跟被推的积木般歪歪斜斜倾倒。

上面的货掉下来送货员用身体去接，然后被直直砸中，只听见头裂开，血肉迸溅的声音，露在外面的肢体抽搐了几下，很快就没了声息。

白喜懵了一下，下意识抬起的手蜷了蜷，默默收回来。

就在白喜以为司机被砸没了的时候，只见它又一身血从箱子下面爬出来，拼凑好肢体，拉着领口的一截红绳扯出来一片折叠成三角形的布包，看着像是庙里求的很常见的平安符。

确认平安符上面的红色加深了一些但表面没有损坏，司机轻手轻脚将布包收回去，转身尽职尽责将货物一件件卸下来送到仓库门口。

司机又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沾染血迹的货物验收单，纸张皱巴巴的，边角已经有些破损。白喜注意到验收单上写着【签名（盖章）】。

【四、每周三供货商会将新采购物资送至仓库门口，员工需要做好进货查验工作，清点审核后双方确认无误再将物资运至仓库。】

可这里的员工并没有特意指明是谁，仓库管理员应该也算店内员工。

白喜联想到白色影子的提醒，略一思忖，道:“验收的章应该是需要找仓库管理员。”

验收单被抚平摆放在仓库管理员办公桌上，司机一眨不眨地盯着仓库管理员，似乎是在示意它签字。

仓库管理员却抬眼看着白喜，既是疑惑又是可惜，没有它的引导，白喜是怎么知道正常的流程的?

司机又将货物验收单往前一推。

货物验收单一式两份，需要签名加盖章，白喜发现问题，货物是直接入库，应该由仓库管理员验收，白色影子在这点上应该没有欺骗她。

仓库管理员拉开办公抽屉，取出一个红色印章，它原本正常的皮肤开始从毛孔往外渗血，印章在鲜血上按一下，又在货物验收单上按一下，就算是货物交接完成。

验收单被小心折叠，妥帖放回口袋里，司机回到驾驶座，黑色大货车就开走了。

白喜看着货车离开，默默收回视线

“来一杯吗?勇于尝试不是什么坏事，就当给个面子。”它醉醺醺地灌着不知名的液体，绿色瓶子里深褐色浊液晃荡，像酒却散发出恶臭。

白喜后退一大步，假笑:“工作忙，我先继续看店了。”

“行了，别那么紧张，就是联络一下和新同事的感情，我也不为难你，小年轻踏踏实实干活，别想太多，给自己增加压力。”

白喜干巴巴地回笑，心里疑惑:向不喜欢酒的人敬酒，确定着是在拉近关系不是拉稳仇恨?

白喜想不通。

“你的工作内容简单好上手，多做几天就熟练了，有什么不懂可以来问我。”

“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