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令妃娘娘?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位怕是搞错了,我并不认得两位口中的皇后与令妃。”
“呸!我才不相信!”小燕子恨恨的大声喊道:“除了那个恶毒的皇后,谁还会跟我们有仇啊?!你们上次把紫薇关进小黑屋里还不够,这次又想把我们屈打成招?!做梦去吧!我告诉你,我小燕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
“紫薇?!”子渊一惊,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你口中的紫薇,可是叫夏紫薇?”
“你们主子都把紫薇关进过小黑屋里严刑拷打了,你还能不晓得她叫什么?”永琪显然已认定是皇后派人把他们绑来问话的:“我再说一遍!你若是男人,就大大方方的出来!藏头缩尾的算什么男人?!”
“那她身边可还有个叫金锁的丫头?”屏风后的人全然不理会永琪的话,继续自顾自的问道。
“当然有啦!”小燕子翻了个白眼,一脸不耐烦:“你总是问这些无聊的干什么?!”
既是如此,那就是紫薇错不了了。只是……紫薇怎的会待在宫里?!听这口气,似是与这叫小燕子的还相处不错?
子渊捏住高背椅的扶手,心下惊疑不定。
“……那夏紫薇与金锁,在宫里是何身份?”
“当然是宫女了!”
听这小燕子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子渊心底怒气上涌——她一个莫名其妙,小混混似的女人占了紫薇的位置,居然还能用这种口气说出“当然是宫女了!”这种话?!
“少爷。”见子渊面色铁青,眼中杀意顿起,无翼赶忙按住他的肩,摇摇头。
子渊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行了,把他们送出去吧。”反正他已是知道紫薇的下落了,况且再问下去,他不敢保证自个儿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们都杀了。
“等等!”子渊又想起了什么,朝着永琪问道:“你是几阿哥?”
“永琪是五阿哥!”小燕子又大声道:“皇后怎会派你这种没脑子的来问问题啊?!”
五阿哥?看样子,这五阿哥是知晓这小燕子真实身份的……好个五阿哥!
小燕子还想再骂两句,就见两个低着头,看不清面孔的人快步走过来,强行抬起她和永琪的头,又把一块沾了迷药的布蒙在了他们的口鼻上。
“少爷,那个小燕子口中的紫薇肯定就是小姐了!”无翼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但小姐怎会在宫里当宫女?听那小燕子的口气,小姐与她相处的似乎还不错?”
子渊板着脸,倒是平静下来了:“既是知道紫薇无事,我也就放心了。剩余的,慢慢查也不迟,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禀少主子,无轻少爷回来了。”
“哦?”子渊挑挑眉,心情开始好转:“快叫他进来。”
“属下给少爷请安!”无轻笑嘻嘻的行了个礼,随后就自动站直了身子,快步跑到子渊身边:“少爷,我查到那会宾楼的掌柜的以前是做哪门子营生的了!”
子渊侧过身,示意他说下去。
“那会宾楼的掌柜的叫柳青,柳红,是一对兄妹,少时曾偶然与一个武僧学过几年的武术,故而功夫都不错,以卖艺为生。大约六七年前吧,这两兄妹在城南买下了那个小丫头口中的大杂院儿,随后开始陆续收养一些孤儿和一些个孤寡老人。”无轻顿了顿,继续道:“约莫五年前,他们收养了无父无母,以偷窃为生的小燕子。从那以后,小燕子就随着他们一块儿卖艺了。只是那小燕子颇不安分,时常带着几个小孩子到街上去搞些个小偷小摸的。”
“对了,少爷,我还特意去问了几个在那大杂院儿里的老人,他们说去年七八月份这样,有一对主仆被小燕子带进了大杂院儿。那主仆中的小姐叫紫薇,丫鬟叫金锁,那小姐还与小燕子八拜之交,成了结拜姐妹。没过几日,就听她们念叨着要去什么木兰围场,后来还真去了。只是最后就只见那对主仆回来,不见了小燕子。待他们再见到小燕子,小燕子已成了皇帝的义女,和硕还珠格格。”
“果真是那小燕子抢了小姐的位置!”无翼一拳砸在桌上,咬牙道。
“这些事儿你都是从大杂院儿那些老人口中知道的?”子渊沉吟半晌,突地开口问道。无轻点点头:“后头的几乎都是。”
“你居然能这么容易见到他们?”子渊颇为不解:“照理说,他们应该把这些有可能泄露小燕子身份的人与世隔绝起来啊……怎会让旁人这么容易见到他们?”
子渊着实是太高估那班人了。他们都想当然的认为其余人不可能知道小燕子是大杂院儿出身,自然也就懒得大费周章的把大杂院儿里的那些人保护起来。
“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
“明儿个那巴勒奔就会进京了?”弘昼坐在御花园凉亭的石凳上,心不在焉的落下一枚棋子:“还把女儿带着……看样子是打算在京里选个驸马啊,也不晓得他看中了哪个?”
“区区一个西藏土司的女儿罢了,西藏人把她称为公主,还真就以为自个儿是公主了?”乾隆冷笑一声:“又不是蒙古亲王的女儿,哪还由得她看中看不中?”
“四哥,我看你这么巴巴的从杭州赶回来,还以为你有多重视那个巴勒奔呢。”弘昼略显惊讶的笑道:“既是不重视,怎的一听到这消息就星夜兼程赶回京了?还把救了你的小美人儿都扔在杭州顾不上了。”
乾隆干咳一声,喝了口茶:“你都猜到了还故意问我作甚?我赶回来哪是为了什么巴勒奔。那个什么大乘教都知晓我的身份了,难保那些个天地会,白莲教的不会知道,我可不想再被刺杀第二次。况且,我几时扔下紫薇不管了?我不是还派了福伦他们在杭州守着么?前儿个紫薇不也平平安安回来了?”
“得了吧!那刀再插进去一点儿就没命了,还能叫平安?”弘昼哈哈一笑:“对了,四哥,抓到的那几个活口问出他们身份了没?打算怎么处置?”
“问出了。”乾隆虽面上带笑,眼底的阴冷杀意却叫人不寒而栗:“主犯凌迟处死,九族斩首。”
这位乾隆爷虽看着脾气比先皇雍正爷好了不少,相比较先皇的暴躁狠厉,作风处事也更为宽仁——但那不过是表面罢了。真触及到了他的安危,他整治人的手段可比先皇更狠上一筹不止。
“那这事是昭告天下还是……”
“昭告天下主犯斩首,九族流放。”
弘昼挑挑眉,摸着下巴笑道:“四哥你还真是……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了。哎,四哥,那个紫薇居然会奋不顾身的为你挡下那致命的一刀,这真叫人……”
“我也没想到她居然会那样。”乾隆眯起眼,似乎现在想起来还极是感动。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人家?”
“她叫我答应她不管将来如何,都不能杀小燕子。”乾隆皱起眉头:“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晓得那小丫头是怎想的。小燕子虽名义上是我义女,但实际可是我亲生女儿。我爱新觉罗家连杀儿子的先例都没有,又怎会杀女儿?”
“估摸着是太忠心护主了?”弘昼挑眉看了乾隆一眼,笑的有些猥琐:“四哥,这么忠心,又长得漂亮,还弹得一手好琴,写的一手好字,还会吟诗作对,更要紧的是还对你这么……咳,这样的小姑娘你上哪儿找去?”
乾隆无奈的瞪他一眼:“你想到哪儿去了?那紫薇的年纪做我女儿都绰绰有余,又是小燕子进宫前的结拜姐妹……”
弘昼满脸惊诧:“四哥,这不像你以往的作风啊?那紫薇的年纪怎么了?这宫里比她年岁还小的常在答应又不是没有。至于是小燕子的结拜姐妹……那结拜姐妹一夜之间跃上枝头变凤凰,她不应该高兴才是么?”
乾隆摆摆手:“再怎样说,那紫薇也是小燕子跟前儿的人,我这做阿玛的总不……”
“汗阿玛!汗阿玛!”小燕子满是愤懑的大呼小叫声响起,乾隆的贴身太监高无庸赶忙拦住她,冷汗都下来了:“哎呦,还珠格格,皇上正与和亲王在下棋呐,您小点儿声……”
乾隆侧过身,放下手里的棋子,一面挥手示意高无庸退到一边,一面不悦的看向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小燕子:“你堂堂和硕格格,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话!”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永琪快步跑过来,拉了小燕子一把,先给乾隆下跪请安,待乾隆叫起后,又向弘昼拱手笑道:“五叔。”
弘昼趁机把对自己非常不利的棋局给拨乱,装作没看到乾隆不满的眼神,冲着永琪笑道:“瞧你这身打扮,又从宫外刚回来?”
永琪还未来得及回话,小燕子就扑过去拽着乾隆的袖子,一脸委屈:“汗阿玛,那个恶毒皇后居然派人绑架了我和永琪,还硬逼我说我不是您的女儿……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你说什么?”乾隆和弘昼对视一眼,都愣住了。
“还珠格格,你说……皇后娘娘派人绑架你?还硬要你说你不是四哥的女儿?”弘昼不可思议的挑高眉毛:“这……皇后娘娘怎会做出这等事?”
“怎的不会?!她这不就是做了吗?!”小燕子气愤的大叫。
乾隆揉揉额头,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儿子。“永琪,你来说。”
永琪应了一声,上前一步,带着几丝气愤的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照你这么说,你们也无真凭实据来证明就是皇后娘娘派人绑架的你们啊。”弘昼听闻,忍不住笑道:“这不过都是你们自个儿的臆测罢了。是吧,四哥?”
乾隆冷着脸点点头,瞪了永琪一眼。
“可是,汗阿玛。”小燕子气呼呼的道:“在这皇宫里,除了那个皇后与我有仇,看我不顺眼外,还有谁会跟我有仇啊?!”
弘昼有些不悦:“还珠格格这段日子的规矩都学哪儿去了?你平素就是如此称呼皇后娘娘的?”
经弘昼这么一说,乾隆才发现,好似一直以来,小燕子对皇后的称呼要不就是“那个皇后”,要不就是什么“恶毒皇后”,竟是一句皇后额涅都未叫过。
见乾隆渐渐皱起眉,永琪赶紧想解释,却又被小燕子抢了先:“我就是这么称呼她的怎么了?你不许啊?关你何事?”
“放肆!”乾隆狠狠一拍棋盘,震得数颗棋子都弹跳了起来,有几颗甚至还滚落到了地上:“小燕子!你就是这么跟你五叔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