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治群 第3章 第 3 章

孙妮非常开心今天在主编那里掠夺了一堆食材，这些东西足够她和男朋友美美地吃上一个月了！

她心满意足地推着小推车，丝毫没能考虑到她要怎么靠自己把这些满满当当的食材运上楼去。

她给男朋友打电话道：“你在家吗？”

那头回道：“没在。”

“哦，我拿了很多食材回来，我还说你在的话下来帮我搬一下。”

“我不在，你自己搬吧。”

那边匆匆挂断了电话。

孙妮看着躺在小车里沉甸甸的食材，她一点都不伤心难过，意外获得食材的喜悦丝毫没有减轻。

她喃喃自得道：“好的，来吧！”她提起车里的米扛到肩头，踉跄几步差点没栽下去：“哇哦哦，还可以还可以。”她又放出一只手提车里的牛肉。

她看着眼前的台阶说道：“走喽，跟妈妈回家喽！”

来回四五次，孙妮腰都快直不起来了，这才能把所有食材搬回家里。

她瘫软地坐在椅子上，想着等有工资进来买个沙发就好了。

桌上还放着她走的时候男朋友剩下的饭菜。她不敢过多休息，稍微坐了一会儿就哼着小曲儿起身准备晚上的饭菜去了。

男朋友气喘吁吁地走进家里，全身冒着汗，还没见到孙妮人就开始抱怨道：“这什么鬼天气，热死了，爬上楼来背都湿了。”

他看见进门处零零散散堆着不少杂物，又埋怨道：“这都是什么鬼东西乱七八糟的！”

孙妮笑嘻嘻地从厨房跑出来喜悦道：“看！这都是我今天搬回来的食材！够我们吃一个月的了！”

男人警觉地问道：“你哪儿来的钱？”

孙妮老老实实回答：“主编给的，我今天发现她人还挺好的，给了我们这些东西。”

“切，有屁用。”

男人踹了一脚挡道的米袋子，不屑一顾地往里走。

孙妮沉浸在快乐的情绪当中继续说道：“你先坐一会儿，饭马上就好了。”他们今天终于可以吃上香喷喷的米饭了。

男人直接脏衣服脏裤子躺在了床上，掏出手机来开始翻看着。他边翻边心虚地观察孙妮，还好她在认真做饭没有注意到他。

他给对面的人发消息道：“嗯嗯，我到家了，爱你。”

对面回道：“你晚上吃什么啊？”

他扯着嗓子问孙妮：“我们晚上吃什么？”

孙妮有条理地回答道：“哦，一个炒牛肉，还有白菜炖豆腐。”

他垂下眼睛回复道：“吃你。”

那边回复道：“讨厌。”

孙妮打开电饭煲，里面悠然的米香味伴随水蒸气直侵鼻腔，她全然没能注意到自己的汗水顺着头发滴进了一粒饱满的饭里。

她平着端出两碗米饭说道：“来吃饭吧。”

男人终于从床上坐起来，大驾光临到饭桌面前，抬起筷子就夹起牛肉吃了起来。

孙妮满怀期待地问道：“怎么样？”

男人面色不悦，摇着头说：“太咸了。”

孙妮紧张兮兮地也赶紧尝了一块：“啊，咸吗？我看上面写的本来就有盐，还没敢放盐。”

男人手机屏幕亮起，他瞄了一眼孙妮，他抬起手机，是朋友给他发的消息。

“哎哎哎，大瓜！小时候天天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要糖吃的那个臭小子你还记得吗？人家现在傍上富婆了！日子好过了！我艹，这谁能想到啊，早知道就给他糖的时候跟他要钱了！”

男人不可置信回复道：“真的假的？”

“真的，我有他朋友圈，不信你看！”

朋友甩过来一张朋友圈截图，文案是：感谢我们家上市公司老总。

男人手机都要捏碎了，那嫉妒的心情直冲上头，他抬起眼看着面前这个连牛肉咸不咸都不知道的孙妮，他简直不知道她究竟能干好什么事，他没什么好气地说道：“你能不能穿点好看的衣服？长得丑还不知道打扮？”

孙妮含着嘴里想细细品尝，生怕一个不留意就错过任何一种风味的牛肉，她觉得此刻对她而言顿顿有肉吃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她充满疑问的眼睛对着男朋友。

他指着她的胸评价道：“什么都没有就算了，在床上的时候还不知道配合，像个木头一样有什么意思？”

她嘴里的牛肉变了口感，变得又柴又干，像是他“口中的木头”。

孙妮嘴角下沉道：“你是受什么刺激了？”

男人夹起木头般的牛肉，大口大口刨着米饭狼吞虎咽进嘴里，米粒四处迸溅的到处都是。孙妮看着桌上那些被浪费掉的米粒，放下筷子又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了？还问我怎么了，你的性格难道就不能改改，整天死气沉沉的，跟你在一起一点激情都没有，别人的女朋友又好看又能挣钱，你到底沾哪样？你到底有什么好的？”

孙妮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说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钱的事情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我的确不是巧言令色那一类，但是这怎么了，我是什么该做的事情没做吗，你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我说过你什么了？”

“你还点评起我来了？我每天出去找活干不辛苦吗？你每天都闲在家里有什么好抱怨的？”

孙妮眼泪击打汗水顺流拐进锁骨弯里：“我没有闲，我一直都在画画，我，”

“哼，画画，画画，你脑子被门夹了吧，现在都被机器人替代你你不知道？你靠着这种东西能挣到钱就奇怪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不可能挣得到钱的！”

孙妮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冰冷的眼神挤出热泪，她闭起眼睛问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男人扒完碗里的白米饭，居然也认真回答起来：“热情火辣的交际花，并且还很有能力的。”

孙妮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回复道：“就你，做梦吧，不可能。”

男人也懒得和孙妮啰嗦，筷子砸响空碗站起来，膝盖推开椅子往后缩动，宣布道：“我不吃了。”

“你都吃完了说这些？”

男人往门口走去，孙妮问道：“你去哪儿？”

“去找热情火辣的。”

他说的是真话，只是孙妮以为是气话。

晚上，孙妮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她还在等着男朋友回来，等了很久，直到她睡着，都没能听见开门的声音。

她脑海里不时浮现他们吵架的场景。

男人满嘴喷着白米饭振振有词道：“你的性格真的应该改改！你就应该像个交际花一样大方！你身上还是有问题，要去社交！要和人说话！我喜欢明艳大方的女人！”

孙妮在梦里用力挣扎，但是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从梦里醒过来。

她被吵闹的电话铃声叫醒，刚结束一个噩耗，又传来另外一个噩耗。这通电话是警察打来的，她男朋友被抓了，让她去警局捞人。

她来不及多想，匆匆起床穿上衣服就往电话里给的地址跑去。

警察平和地说道：“昨晚两个人因为酒店的房间钱起了争执，僵持不下就报警了，最后还是人家女孩子给的钱，一点小纠纷，我们已经批评教育了，既然现在没事了就领回去吧。”

孙妮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内容，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酒店？房间钱？还报警？

她见到看守所里的男朋友，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跟谁出去开房？”

男人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带着一丝平静。

孙妮知道这样的沉默代表着什么，她这几天眼睛就像一个阀门坏了的水龙头，控制不住的泪往外流。

她已经容忍了太多的事情，心中唯一的信念还是觉得两人之间有爱，但现在，唯一的信念也在嘲笑警示着她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的不堪和可笑。

她也平静地宣布道：“分手吧。”

男人反倒还来了脾气，推搡着孙妮说：“有什么事情回去说。”

她又宣布说：“我说分手！”

“啪！”

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男人红着眼里的血丝呵斥道：“我说了回去说！”

警察上前去把男人拉开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孙妮捂住自己被抓破皮的侧脸，手指上竟然沾染上了血迹，脸火辣辣的疼，很明显是已经开始渗血了。

她匆忙跑出了警局，她不知道能去哪里，这么大的城市没有她容身的地方，如果不能顺利把男朋友从家里赶出去，她甚至连自己家都不能回。

走过马路，她看见对面是一家医院。她本来已经忘却的痛意又赶上心头，生出异样的疼痛出来。

她捂住脸奇怪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么疼？”

手上沾染了比刚才还要多的鲜红血迹，一个巴掌而已怎么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她不得不走进医院，她按下电梯，电梯缓缓把她送到外伤科楼层。

医生戴着厚厚的眼镜问道：“你这个是怎么弄的？”

她遮遮掩掩道：“小猫抓的。”

“那你这个还要小心有动物细菌感染啊，天气炎热最容易携带这些病毒了，狂犬疫苗也得打，我给你开。”

一听要多花钱，孙妮立刻改口承认道：“我男朋友打的，和动物没关系。”

医生的笔顿住，两个人相视空气凝固了几秒。

医生问道：“逗我很好玩是吧？”

孙妮态度诚恳：“对不起，我不知道要多花钱。”

医生叹了口气走进治疗室：“进来吧。”

孙妮重点强调：“我，我不打狂犬育苗！”

“我给你消毒包扎！你想打我还开不了！”

孙妮赶紧小猫一样跑着跟着医生走去：“哦哦哦，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