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茱萸烬 > 第7章 第7章

茱萸烬 第7章 第7章

作者:眦睢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8-02 10:17:51 来源:文学城

转眼已是三日之限。

楚御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套绀色直缀,外披鹤氅,系着皂绦,竟真宛如一位文弱书生,儒雅翩翩。他亦赠给苏凌一套绾色齐胸襦裙,配上紫檀宽袖褙子,竟是出奇地贴合身形。平素里,苏凌只为图个便利,随意梳个垂髻便出门去了,今日却特意央着凝儿帮自己梳了一个双丫髻。凝儿边为她梳理发丝,边语重心长地叮咛她千万小心,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摆在首位。梳罢,苏凌俨然一副娇俏小丫鬟的模样。

正值秋日,岐山中草木凋零,突兀的树干在西风的吹拂下,更显瘦削伶仃。漫山遍野已然寻不见半分绿意,只是放眼望去,却有点点殷红点缀其间,在阳光下仿若镶嵌在姑娘发间的颗颗玳瑁,青丝如墨,红衣笑靥,如梦如幻,漫天漫地。

楚御信手从树上折下一支,苏凌从他手中接过树枝,掐下一颗放入口中,那甘甜中带着涩涩的酸味,正是她最为钟爱的味道。她抿着嘴,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沉醉其中。

楚御也掐下一颗放进嘴里,“不过区区山茱萸,与普通的山枣能有何差别,至于幸福成这般模样。”

“你有所不知,我本生于烟雨庄,那是姑苏南面的一方小村庄,生活原本恬静安然、祥和美好。只是六岁那年,突遭变故,一夜之间,家人尽亡,只留我一人独活于世。那日起,我便跟随流民漫无目的地漂泊,不知要去往何方,更不知终点在何处,只知晓我必须活着。”她仰起头,继续说道,“直至来到岐山,那时亦正值秋日,西风掠过,片叶不存,这山茱萸却开满了满山,鲜香欲滴。流民们瞧着嘴馋,又饿了许久,纷纷去摘,得以饱食一顿。可惜我个子矮小,竟抢不到一颗,唯有趴在地上捡拾他们偶尔掉落的几颗,以填肚子。”

楚御心中一颤,一直知晓苏凌孤身一人,定是身世凄惨,却未曾料到她幼年家中竟遭此剧变。向来令人悲恸的并非生来一无所有,而是本可岁月静好,却在旦夕间化为乌有。如今听苏凌这般淡然地诉说,竟似在讲述他人的故事,不禁对她的豁达钦佩不已。

“运气好时,他人赏口残羹冷炙,运气不佳,就得与野狗野猪争抢食物,没有了家人,更不知何为朋友,风来雨去,忍饥挨饿,仿佛便是生活的全部。我当时真的疲惫至极,为了存活,仿佛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我几近放弃,却不想遇见了比我稍长些的凝儿,我记得她递给我好大一包茱萸蜜饯,用了诸多中药腌制,有枸杞,五味子,茯苓,白术……那是我尝过最美味的山茱萸。自那以后,我便决意留在姑苏。人们常言缘分天定,说来也巧,也幸而留在此地,才遇到了母亲的一位故友,也就是我的师傅。”

见楚御一直沉默不语,苏凌不禁揶揄道,“怎么?听这故事竟听得入了神?”

楚御恍然一笑,“谁能没有些许过往呢,不过有时真的极为佩服你,即便幼年有这般坎坷经历,竟也丝毫不改乐观豁达。”

苏凌轻轻摇头,“实则不然,我如今竟想不出倘若当初未曾遇见凝儿这般善良温厚的姐姐,我将会是何种模样,或许这世上早已没了我吧。”

楚御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你说家中变故,是何变故?”话一出口,又觉自己失言,不该如此冒昧。

苏凌却并不在意,她觉得楚御是真心朋友,便没了防备,缓缓说道:“全家上下几百口人惨遭屠戮溶尸,那夜,我被母亲藏在柴火堆里,惶恐万分,早已乱了心神。如今年代久远,当时又受了极大的惊吓,对面之人行动迅猛如电,且皆蒙着面,根本看不清长相,所以对那一段的记忆极为模糊,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苏凌说完,轻叹了一口气。

虽是将这些过往对楚御和盘托出,觉得他是真心朋友,故而没有太多防备。但不知为何,苏凌自己也说不清楚,关于曾看到的那双蓝色眼眸的细节,她却下意识地隐去了,并未提及。或许是那瞬间的记忆太过深刻,也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这细微之处还不足以成为关键线索,又或许是连她自己也不确定那一闪而过的蓝色眼眸是否真实存在。

楚御心中一颤,未曾料到苏凌幼年竟有此悲惨经历。本以为她虽孤身一人,却也不过是寻常的家道中落,怎料是这般满门被屠的惨事。想起苏凌还有师傅教导她轻功等本事,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可知道当年的仇家是谁?”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似乎问得有些急切唐突。

楚御微微垂眸,说道:“我不曾知晓,家师对此讳莫如深,只字未提。我曾数次提及,家师却说,这是母亲临终所托。母亲并不希望我卷入江湖纷争,被仇恨左右一生。所以师傅也只教了我一些皮毛的拳脚和保命的功夫。”

苏凌顿了顿,心中思绪翻涌。这么多年过去,日子一天天流逝,那些久远的记忆,如今讲来,竟也像是蒙了一层轻纱,感觉不再那般沉重。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明白母亲的苦心,她只愿自己能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不被仇恨所累。这么多年来,自己也从未再执着于此,刻意去追寻那血腥的过往。或许,就这样平淡地生活下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只是偶尔午夜梦回,那满门被屠的惨景还是会让自己惊出一身冷汗。但清醒过后,也只能默默叹口气,继续迎接新的一天。

楚御听了苏凌的话,心中惊诧万分,思绪瞬间回溯到十年前。他在脑中仔细搜寻着记忆,像这般全家上下几百口人被屠戮溶尸的惨案实属罕见。在他的记忆中,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次数屈指可数。忽然,他想到了十年前那个被灭门的神门苏家,也是全门派无一幸免。楚御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诧地说道:“莫非......你竟是神门苏家的后人?”

他紧紧盯着苏凌的表情,观察她的反应,试图从中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谁知苏凌赶忙捂住他的嘴,“莫要声张。”楚御心下了然,点点头,四下张望一番,虽是荒郊野岭,杳无人烟,却还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苏凌耳边,用仿佛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十年前,神门苏家以神门十三剑名震江湖,更有武林至宝七星龙渊剑作为镇派之宝,只是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溶尸,自那后,神门十三剑剑谱与七星龙渊皆不知所踪。”双眼定定地看向苏凌,“如若有剑谱与七星龙渊剑的下落,当年凶手便可浮出水面。”

苏凌眼眸低垂,蛾眉微蹙,“只是,至今我仍毫无头绪。”

“看来你仍未真的放下。”楚御缓缓呼出一口气,“待女贼一事了结,我回到金陵,定会竭力帮你调查。”

苏凌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与信任。她的心中此刻犹如翻涌的海浪,有感动,有期待,也有一丝忐忑。感动于楚御的仗义相助,期待着或许真能揭开那段尘封的血腥过往,又忐忑于未知的前路和可能面临的危险。但她很快便收敛了心神,矜持地向前走去,决定将这份复杂的情绪暂且深埋心底,专注于当下前往千云寨的行程。而楚御望着苏凌坚定的背影,心中也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帮她查个水落石出,随后加快脚步跟上了她,继续向着千云寨前进。

不知不觉间竟已来到千云寨所处的台地。一阶一阶地向上抬升,仿若天然的阶梯,而寨子处于台地中心,正是易守难攻的天险之势。行至寨子门口,只见众多山匪巡逻把守,纪律严明,堪比军队。驻守大门的山匪瞧见苏凌与楚御,立马抽出兵刃挡在身前,“你们两个鬼鬼祟祟,所为何事!”

苏凌下力重重锤了一下楚御的后背,楚御吃痛,猛然咳嗽了几声,苏凌便抢先上前,对山匪作了一揖,“这位大哥,我家公子是牧家表少爷。”拿出那封信在山匪面前扬了扬,“受你们寨主之邀,来接牧家老爷公子回家的。”楚御则将一直提在手中的盒子捧起来,向山匪示意。

“哦——牧家的人啊。”山匪突然满脸笑意,“里边儿请,里边儿请。”楚御一路满心狐疑,山匪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放进来两个人,而且还这般客气,先前满脑子设想的突发情况和应对之策都未能派上用场。

千云寨虽说就是个土匪窝,但里面的景象却好似一座幽深的别院。各处皆是雕梁画栋,珠帘绮户。被这位山匪一路领到一处内堂,上书“聚贤围”。楚御惊奇万分,原以为山匪皆是胸无点墨之辈,未曾想到,这千云寨竟是这样一座雅致且不落俗套的寓所。

“就是这儿了。”山匪领他们到聚贤围门口,便自觉地回到了大门前继续守门。

苏凌与楚御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走进了聚贤围。

楚御将装满黄金的盒子放在进门的黑胡桃木桌上,谨慎地扫视四周的环境,似乎生怕有什么机关,可看来看去,却都是普通宾客堂的样子,别无其他。

“谁?”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声从房内传来,只见来人胸脯宽阔,两弯眉如同刷漆一般,正是牧老爷。看见苏凌在此,他甚是狐疑。正在此时,牧贤也从内堂款款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位陌生的女子。只见她一脸倦容,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虽说苏凌在药铺未曾给谁瞧过病,但也阅览不少医书,见过不少病患,她看得出,这位姑娘是身患疾病。

“苏凌?你怎会在此?”牧贤甚是惊讶。

她一把抓住牧老爷的胳膊,“牧老爷,牧贤,来不及解释了,赶快跟我走。”楚御见状,也提起盒子,径直走到牧贤面前,“走。”

“如此匆忙,这是要去往何处?”就在这时,一位少年大步流星地步入聚贤围,身后还跟了不少山匪。待看清少年相貌,只见少年看起来似乎比苏凌还要年少些许,应是十四五六的年纪。虽是汉人模样,梳着垂髻,却赫然一头金发,极为耀眼。

楚御见状,将盒子递与苏凌,伸手一拦,将她护在身后,连连后退了三步,对面众人见状,纷纷逼近。楚御侧目看向一旁的黑胡桃木桌,提起裤腿,一脚踢起,又侧身蓄力,一脚踢向山匪那方。而后推了一把苏凌,“走!”苏凌晃过神来,扶着牧老爷,将他们往后方侧门方向带去。无意间瞥向牧贤,发现他正护着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子,举止间颇为亲昵,眼中满是温柔。

另一面,山匪们见状,已纷纷亮出兵器,而为首的金发少年看见向自己砸来的桌子,竟丝毫没有惧意,只是后退一步,扬起腿,用力一踢,只见桌子应声而裂,碎成两块向两旁落去。右手甩了甩衣裾,收起腿,轻扬起嘴角,“有意思。”

楚御从怀中抽出折扇,猛然展开,直指金发少年而去。少年拔出腰间佩剑,只听“噔”的一声,折扇与剑如电光火石般碰撞在一起。少年从楚御耳际瞥到楚御身后,看见苏凌手中捧着的箱子,露出一抹笑意。无意与楚御缠斗,剑身一侧,霎时间楚御突然没了着力,向前扑去几步。而他纵身跃起几步,已然来到苏凌身前。苏凌见状,更死死把盒子抱在怀里,不想只是片刻工夫,少年的剑就已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将她钳制在胸前,左手死死地抱住她的肩膀。

“住手!”后方传来一声威严的呵斥。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不疾不徐地走进内堂。澄金的头发却盘着抛家髻,戴华盛蔽发前,两侧绾着流苏步摇,莲步轻摇。一双眼眸像极了灰蓝色的琉璃珠子,竟有几分熟悉之感。妇人虽生得极美,却神色黯然,面容苍白,嘴唇发乌,是宿疾已久、病入膏肓之相。

楚御放下折扇,不由得喃喃道,“突厥人。”

金发少年将抵在苏凌脖子上的剑指向了楚御,“放肆。母亲乃是回纥皇族药罗葛氏,岂能容你这般称呼。”

“千云。无碍。”妇人看向楚御,接着说道,“年轻人,我欣赏你们的胆量。千云寨从不喜杀戮,今日你们前来滋事也绝非无故,可否说清缘由。”

苏凌接话道,“滋事?即便牧家在姑苏算是大户人家,但钱财也是牧老爷东奔西走,一分一厘,辛苦所得,并非你们所想的这般容易。况且牧家在姑苏所行善事众多。”发出一声冷哼,“回纥皇室,放着回纥的锦衣玉食不享,却来我大铭疆土当起山匪来了。”千云握着苏凌肩头的手加重了几分,似是警告她莫要再说下去。

妇人端详了苏凌片刻,却一笑,“我说过,我欣赏你们的胆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觉得苏凌的举手投足,音容笑貌,都像极了自己的一位故人。

身边的喽啰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可知我们这些个大铭子民为何一个个落草为寇!曾经我们都过着颠沛流离,猪狗不如的日子,若不是香夫人救了我们一命,待我们如家人一般,我们这上下几百口人,恐怕早就横死街头了。江湖上常说的劫富济贫,难道不是为人称道的义举吗?”

苏凌一怔,自己方才竟以那样的语气指责于她,可是明明自己做的却是和她一样的事情。

千云放开了对她的钳制,收起长剑。

一直未作声的牧贤开口道,“我们这几日在寨中,众人都对我们很好。”看向身后的女子,“陆羽身体不适,偶感风寒,这几日雨水多,山路冲刷下寨子里的草药也是极为稀缺。香夫人还专程命人翻了好几座山,才采来几株荆芥,为陆姑娘服下,这几日才见好转。”

“既是如此,那书信作何解释?”苏凌从怀中掏出书信。

千云看见书信,眼睛不由得眨了几下,有些窘迫的样子。香夫人接过书信,展开看罢,微蹙着眉,一把将书信扔向千云,“是你干的?”

千云咕咚一下跪下,“我只是看他们一家人也待了有些时日了,加之最近母亲都不让我出寨子,我也是想着既然我出不去,不如弄几个人进来玩玩,不过开个小玩笑而已。”千云挠挠头,见母亲并未作声,抿了抿嘴,放低了声音,“千云知错,请母亲责罚。”

“原来竟是闹剧一场。”牧老爷朗然一笑,众人皆舒了一口气。“这些钱财既已送来千云寨,不妨就此赠与香夫人,还望香夫人哂纳。夫人义举,老夫甚是佩服,如若能结交为好友,自是再好不过。”苏凌闻言,便把一直揣在怀里的盒子放在跪在一旁的千云身前,噘嘴一笑。千云抬起头,看了苏凌一眼,也是轻哼一声,撇过头去。

“能与牧老爷结为好友,才是在下之幸。天色稍晚,不如歇息一日再回去吧。”

是夜。

近来雨多露重,堂内有些闷得慌。苏凌吃过饭后,便出了寨子透气。方才吃饭时正巧下过雨,平素山中的草腥气也被冲淡了许多,清凉的木香扑鼻而来。不想楚御也在这时走出了寨子,苏凌侧目望去,“你也出来透气啊?”

楚御微微一笑,“我只是为了躲那胡搅蛮缠的千云寨主。”

两人信步走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长短亭。苏凌喃喃道,“昔日长短亭,今时残垣景。先人心血铸,毁于贼寇行......”

楚御愣了半晌,突然恍然大悟般,“原来那日,你早就在了。”

苏凌眨了两下眼睛,“哪日?”

楚御戏谑,“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说谎。”苏香暗绕小轩窗,凌梦清幽夜未央。温婉佳人思旧事,相思梦里与君逢。那日被鲠在喉间未曾说出的话,在心中渐渐回响荡开。

苏凌突然问道,“你见过很多突厥人么?”

楚御晃过神,只是摇摇头。

“突厥人的眼睛和我们都不一样吗?”

“自然,突厥大多金发碧眼,琉璃剔透。不过也不乏褐眼黑发,与我们并无多大差别。”楚御说完反问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只是看香夫人生得雍容华贵,她着大铭服饰的样子竟别有一番风情呢。”苏凌侧过头继续说道,“回纥不应该是突厥的一个部落吗?为什么在你说到突厥的时候,千云寨主会那么生气?而且当时虽然香夫人并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里我竟也看出了些许不悦之色。”

楚御心中一动,“你很聪明,只是一个小姑娘却如此关心政事,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且当我是饭后谈资便好。”转念一想又说道,“如若你当真觉得涉及政事不便说与我听,我不再过问便是。”

清风拂过,一滴滴雨水从叶间落入尘土。有一滴落入他的食指尖,他用拇指缓缓拭过,原以为女子的谈资皆是些家长里短,珍珠细软,首饰发髻什么的。看她平日里连发髻都不曾好好梳过,今日这双丫髻还是亏了凝儿帮忙,不过这发髻确实比平时多了一分俏皮可爱,想及此处,不禁笑了一声,“你若说想听,我说便是,就是怕太枯燥乏味,你听了犯困。”

苏凌定定地看着他,眼中仿佛有柔软的光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听。”

“回纥,薛延陀,契丹等等确实都属于突厥。也可以说突厥是他们的主人。但是近年来,回纥和薛延陀日渐繁盛,大肆吞并了周围不少部落,大有自成一派的趋势。而最近回纥和薛延陀往来甚密,若两方有意结盟,对突厥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威胁。”

“自先皇与先九千岁平定突厥至今已有十年。突厥自是忌惮回纥与薛延陀,所以近年来才在边陲蠢蠢欲动。”

她叹出一口气,“原来......竟是这样。”

又接着问道,“那对大铭来讲,和谁亲近更为受益呢。”

“自然是回纥。回纥与我朝关系紧密,早年便年年向我朝进贡,宫中已有不少回纥来的舞伎乐伶。而先九千岁的夫人也是回纥皇族中人,传闻其才貌双绝,只可惜早年患疾,命陨他乡。”

苏凌缓缓点头,“想必也是因为这些年,我朝对回纥态度暧昧,才使得突厥越发坐不住了。政事果然分外令人伤脑筋,人人都想着皇帝锦衣玉食坐拥后宫,却未曾想竟是这样一个苦差事呢。”

“我都觉得处处身不由己,何况当今圣上。”他目光转向苏凌,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揶揄道:“苏凌姑娘,你这想法可不似一般闺阁女子,甚是有趣。要不我把你这些话传给皇上听,说不定皇上心动,封你个妃位,也好过你整日在这山里奔波采药,风餐露宿。”

苏凌俏脸微红,差点呛到,赶忙打住他嗔怪道:“莫要打趣我,我才不稀罕什么妃位,本人向来不喜名利**,只求一生自在逍遥。”

楚御心下哂笑,又不禁升起些许羡慕,“姑娘果然与众不同。快哉快哉。”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