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们 第3章 奇怪的男生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目的地也到了。

肖雨下车后，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这里并不同城里一样。附近几乎都是老居名楼，烟火气息足，抡锅铲的声音，食物的香味，几个孩童追逐打闹着。

母亲从后备箱提出几大袋东西，肖雨则跟在母亲身后，显得拘谨。近处站着一个老太太，虽然肖雨并没与外婆见过几面，可亲情做不了假，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小老太就是外婆。

外婆见到两人来了，慈祥的笑着，想要去接母亲手里的东西，母亲摇摇头，表示自己来就行了。

小老太佝偻着身躯，眯着眼细细打量眼前已经长得很高的肖雨，微微踮起脚，想要看得更清楚，肖雨懂事的弯腰凑近外婆，外婆笑得很开心，用苍老的手抚摸肖雨稚嫩的面庞。

“外婆。”

“幺幺长这么大了，以前见你的时候还那么小一点呢！”说着便用手比划起来。

三个人并排走着，外婆走在两人中间，同时挽着两人的胳膊。

来到家楼下，邻居都笑着问她身旁的两人，她骄傲的说：“我女儿和我孙女。”

走进楼内，墙上都快脱落的墙皮，楼道里的是声控灯，外婆蹬了地面几脚，还是没亮，肖雨见状更用力的蹬了一脚地面，灯亮了。

外婆走在前面带路，肖雨静静的跟在外婆身后。

外婆的背影看起来很小，她留着一头已经花白的短发，穿着碎花马褂。

她不知道为何有种暗自伤感的情绪，低下头，不敢再看下去。

走到二楼，外婆敲敲棕色铁门，门开了。

外公站在门口，表情严肃，他快速的看了一眼外婆身后的两人，手背在身后转身走到客厅坐下。

走进屋内，设施很简单，几乎都是棕色木质家具。

肖雨小心打量着看起来冷漠的外公，脸上有很多皱纹，瘦瘦的，穿了一件灰色高领毛衣。

外婆看出肖雨的拘束，拉着她的手来到沙发上坐下。

母亲也坐在肖雨的身旁。

外婆和母亲畅聊着，一旁换着电视频道的外公像极了一个局外人。

外公发现了肖雨的目光，面无表情的回看着她，肖雨心一惊，忙低下脑袋。

肖雨手机也不敢玩，只能紧盯着电视上的无聊新闻。

外婆突然对母亲开出一个话题：母亲是否想过再嫁。

肖雨并没有感到惊奇，母亲也才只是一个快奔四的人，她该有自己的生活。

母亲停顿了一会，说：“遇到合适的再说吧。”

“那大娃呢？咋没跟着一起来？”

“肖易他这不刚上大一嘛，要做兼职赚钱，这次就没时间来了。”

“大娃也是懂事了。”

聊着聊着，也就到了晚饭时间。

外婆和母亲在厨房忙活着。

肖雨和外公两人安静的坐在客厅。

肖雨刚想开口打破尴尬，就听见厨房传来母亲的有些跑调的歌声。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外婆也配合的哼着小调。

僵持到晚饭开始，肖雨也没和外公说过一句话，不是她不想，是她不敢。

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外婆看着瘦瘦的肖雨，感到心疼，不停的给她夹菜。

晚饭结束，外婆和母亲收拾着桌面，外公突然提出要下楼散散步，并且让肖雨陪着一起。

肖雨犹豫了一会还是同意。

公孙两走出了门，外公走在前面，肖雨跟在后面。

走到街边，外公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身后的肖雨，没有任何情绪的开口：“我很可怕吗？”

肖雨忙摇脑袋，开口：“外公不可怕。”

在她心里，外公看起来是那么冷漠的，那么威严。

接着走了没多久，肖雨鼓起勇气问道：“外公，你跟妈妈关系好吗？”

外公顿了顿脚步，一句话也没有说。

肖雨也不再开口。

回到家以后，母亲正靠在外婆的肩上，两人笑着看着电视上的娱乐频道。

晚些时候，肖雨回到属于母亲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没多久，客厅传来道晚安的声音，母亲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躺在肖雨身旁。

母亲以为肖雨睡着了，背过身安静的玩着手机。

肖雨紧闭双眼，不知不觉的也就睡着了。

隔天一早，肖雨很晚才起床，母亲已经不在身旁，来到客厅，也不见外公外婆的身影，拿出手机，才看见母亲发的：幺幺，妈妈跟外婆去超市了，晚点回来，楼下有早餐店。

肖雨收拾好自己，慢慢走下楼，清晨的空气质量很好，她感到一阵放松。

楼旁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如今已是夏近秋，地上落了不少银杏叶。

兴趣上来了，捧起一把叶子向空中撒去。

感受到目光，透过半空中飘零的叶子，一个男孩出现在视线中，只觉得时间仿佛停止般。

男孩骑着一辆电动车经过，模糊的面容，车带过的风吹乱了肖雨额间的碎发。

她按住胸口异样的情绪，喃喃道:“什么鬼！”

下意识整理着头发，再抬头时，男孩的身影早已不见。

兜兜转转，看到了母亲说的那家早餐店，走进去，只有一位阿姨忙活着。

肖雨走进去，看着菜单，点了一碗小米粥，两个小笼包，一个茶叶蛋。

坐在靠窗的座位等待着，没多久，早餐店阿姨便把食物端了上来。

拿起勺子轻轻搅拌着碗里的粥，吹凉，放入嘴里，只觉得浑身轻松。

“阿姨，给我来两个肉包。”

肖雨闻声抬头看，发现是刚刚那个熟悉的身影。

男生的头发很茂盛，长到几乎快盖住他的半张脸，穿了一件纯白体恤，下身篮球裤，踩着人字拖。

肖雨的内心只能是:这个男生看起来好宅男。

早餐结束，肖雨站在街道边，很无聊，她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逛的。

小县城的街道很是热闹，有不少人正在赶集，街边卖水果的，蔬菜的，甚至还有卖花的，肖雨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她一路好奇的走到湖边，碧绿的湖水算是清凉的，伸出手，在水中荡了一个又一个波纹。

玩得尽兴时，耳边传来几声口哨声。

她抬眼望去，一辆电动车上坐着两个男生，这两个男生无一例外，看起来像混的。

肖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往回走去。

“美女，这么漂亮，加个联系方式好不好？”其中一个男生在后面喊道。

肖雨没有回头，两个男生不死心的骑车追了过去。

她的肤色很白，尤其在阳光的照射下，白里透着微红，加上她的身形瘦小，总给人一种娇小可人的错觉感。

肖雨停下脚步，眼神狠厉的看着身后的两个男生，说道：“你们真的很烦人。”

她不是没见过精神小伙，只是真没亲身经历过这种场面。

一辆黑色电动车停在她面前，是早上的“宅男”。

“上车。”那个男生看着她，吐出两个简单利落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肖雨看了一眼身后跃跃欲试的两个混混男，还是选择坐上了男生的车。

车行驶在小道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车停在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银杏树下，肖雨跳下车，看着一股子宅系的男生，有点尴尬的道了声谢。

男生没有回复，依旧冷着脸，看起来生人勿近，骑着车迅速离开了。

看着男生离去的背影，肖雨开始对他感到好奇。

回到屋里，肖雨躺在沙发上，既然外婆和母亲在一起，那外公一个人又去哪了呢？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幺幺，妈妈回来了。”

肖雨听见母亲的声音，噌的一下起身。

母亲提了几大口袋的东西，身后还跟着外婆。

母亲在市中心的家时，都从没买过这么多东西，她对肖雨的关爱很直接，所以对待肖雨和肖易从来都只是转账，不啰嗦。

外婆拿过母亲手里的一个粉色纸袋，走到肖雨面前，打开纸袋，拿出一条中宽肩带白色到膝长裙，圆领款式，简单，不复杂，初恋的气息。

肖雨看着裙子，呆住了，穿裙子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她已经数不清有多久没有穿过裙子了。

“幺幺，快试试，不知道合不合身。”外婆笑吟吟的说道。

虽然有些犹豫，但看见外婆期待的眼神，还是接过裙子换上。

把短发散了下来，因为皮肤本就白皙，这小白裙一穿，更是凸显，把一边头发别在耳后，显得俏皮可爱。

外婆连声称赞，肖雨看向母亲，母亲肯定的点点头，肖雨才内敛的笑了起来。

傍晚，外婆母亲已经在准备晚饭了，外婆让她下楼去看看外公有没有回来，她站在楼下左右张望。

风轻吹而过，裙摆摩挲着腿部，痒痒的。

突然，近处的小巷子里传出脚步声，手电筒光出现，出来两个人影，一高一矮。

肖雨有点害怕，巷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近，微眯着眼才看清，是小欣，而她的身后还跟着白天那个“宅男”。

小欣也看到了近处的肖雨，兴奋的跑向她，打着招呼。依然是昨天那件小白裙，夜色掩盖了白裙的污渍。

肖雨蹲下身，拉着小欣的手。

小欣的手很小，借着路灯的光，小欣手掌上的泥土清晰可见，再看看她的小脸蛋，也是如此。

“宅男”站在离两人一米的距离，没有吭声，只是拿着手电筒看着两人。

肖雨看了他一眼，继续为小欣擦着脸上和手上的泥土，关心的语气询问:“小欣，你身上怎么有泥土？是不是摔了？”

小欣点点头，天真的模样，让肖雨不禁心疼。

肖雨凑近小欣的耳边小声问:“那个男生是你哥哥吗？”

小欣看了一眼身后的男生，眼神带着思考的说:“是陈从哥哥，我怕黑，是他送我回家的。”

还没等肖雨继续开口，小欣跑向男生，拉着他的手来到肖雨面前，向男生介绍道:“哥哥，她就是给我一百块的姐姐！”甜甜的声音，让人心里跟吃了蜜一样。

肖雨直起身，礼貌性的朝男生点了点头，主动开口道:“又见面了，白天的事，再次谢谢你。”

男生看了一眼小欣，再看看肖雨，才轻声“嗯”下。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肖雨，生肖的肖，下雨的雨。”

“真好听！”

一旁的道路上接着传来一声咳嗽，肖雨闻声看去，是外公，他正叼着烟杆走来。

她向外公招招手，外公点头回应，步子也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