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们 第2章 奇怪的男人

一路上，她醒醒睡睡，车也终于驶进了小县城的道上。

迷迷糊糊间，车一个急刹，她被惊醒。

母亲取下安全带，走下车，肖雨也脸上写满不爽的跟着下去。

一个穿着朴素，头发凌乱的老太太躺在地上，时不时面相痛苦的吆喝两声，周围人顿时围了不少人。

这很明显，就是碰瓷。

母亲走上前，想要扶起老太太，但老太太一把推开她，肖雨手快的扶住脚步踉跄的母亲。

安抚好母亲，她不耐烦的看着地上装得跟真的一样的老太太，脸上掩盖不住的气愤，冷漠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太太表情又痛苦几分的捂着自己的腿，一脸狡诈的开口：“赔钱！不赔钱不让走。”

周围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母亲上前想继续劝说老太太，被肖雨阻止。

“碰瓷还想要钱是吧？你当路上监控是摆设吗？”肖雨忍着怒气，指着近处的电线杆上的监控说道。

老太太恐慌的看向电线杆上的监控，见这计划行不通，又捂住胸口，改口说着自己有心脏病。

“老太太，你再演，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肖雨此时已经快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如果不是为了不给母亲添麻烦，这样的老太太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老太太依旧哭闹，因为这一出，几乎堵塞了交通，肖雨紧紧握着拳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奶奶！”

人群中跑出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上的小白裙脏兮兮的。她直直跑向碰瓷老太太。

老太太见状怒斥着小女孩，大概意思就是嫌小女孩碍着她碰瓷了。

“有孙女还不安分，你这个长辈怎么给她做的榜样！”肖雨看见这一幕，更气了，直接大声怒斥。

周围人都被一声怒吼吓到，包括被肖雨护在身后的母亲。

在母亲的印象里，小时候的肖雨讲话软软的，性格开朗，不过随着肖雨的长大，她好像也很少关注到肖雨的变化了。

长高了，越来越漂亮了，懂事了。对于肖雨性格的改变，母亲从来没有想过。

小女孩被肖雨的声音吓哭，碰瓷老太太也呆愣的看着肖雨，看着肖雨乖巧的面相，她还以为很好碰瓷，没想到，肖雨脾气并不软弱好说话。

母亲握住了肖雨有些发颤的手，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肖雨的怒气一瞬间降到极点，语气也降了下来。

“肖云青！”

人群外挤进来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出声喊着。

他唤的正是母亲的名字。

男人穿着灰色短袖，下身穿着黑色睡裤，踩着灰色毛拖，似乎是路过时闻声而来。

他的脸上，不可置信和惊喜交杂。

肖雨疑惑的看向母亲，母亲微微蹙眉，但眼中的惊喜藏不住。

肖雨之前只来过这个小县城一次，那一次还是年纪很小的时候。

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她并不认识。

母亲没有明显的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男人看着母亲，脸上露出欣喜。

他走到碰瓷老太太面前蹲下，语气平稳的开口：“张老太啊，你怎么又来碰瓷呢？”说完又指向母亲，继续对老太太说道:“你现在连云青都不认识了吗？她是肖叔的女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

小女孩哭泣声渐小，拉拉男人的衣袖，抽泣的说道：“陈叔叔，你能让奶奶别这样了吗？”

男人擦去小女孩脸上的泪水，轻声说：“好，小欣现在就带着奶奶回家吧。”

小女孩点点头，张老太看着母亲，眼中露出清醒般的愧疚，嘴里喃喃着母亲的名字，缓缓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牵起小女孩准备离开。

肖雨犹豫了一下，叫住了两人。

走到两人面前，蹲下身看着小女孩，没了刚才的怒气，温柔的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由于刚刚被她的怒吼吓到，结结巴巴的回答：“李小欣。”

“真好听。”

小欣笑了，小孩子总是这么天真无邪，一句话就可以哄好。

“小欣，你等我一下。”

肖雨走到母亲面前，凑到她的耳边，说：“妈妈，有没有现金一百块？”

母亲愣了一下，还是从车里的钱包里拿出一百，递给她。

肖雨拿着钱走到小欣面前，把钱稳稳的塞进她的手里，说：“小欣很听话，这是姐姐给的国庆节红包，小欣拿去买好吃的。”

小欣听话的点点头，声音软软的问道：“姐姐，以后，我能跟你一起玩吗？”

肖雨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待不了多久，她还是笑着点点头。

她站起身，眼神复杂的看着张老太，开口：“好好对她。”

小欣被张老太牵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看着肖雨甜甜的笑。

事情解决，男人也开口散开了吃瓜的群众。道路也开始通畅。

母亲静静看着那个男人，男人走到母亲面前，轻声开口：“好久不见。”

母亲看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肖雨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

“是啊，好久不见了，有**年了吧。”母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肖雨站在一旁，她能察觉到不对的气氛。

过了好一会儿，母亲似是才想起身旁的肖雨，笑意更浓的挽着肖雨的胳膊，看着那个男人介绍道：“这是我女儿，肖雨。”又看向肖雨，开口：“这是陈平安叔叔。”

男人率先开口：“肖雨，你好，我是陈平安，你可以叫我陈叔叔，我跟你妈妈是同学。”

肖雨看着眼前的男人，楞楞的点头。

陈平安的行为举止处处透露着沉稳，恍惚间，肖雨好像又看见了父亲。

母亲以为是肖雨害羞，向陈平安解释道：“我女儿比较内向。”

“内向的人都有自己的潜能，况且，肖雨还跟你一样漂亮。”陈平安笑时，眼尾的纹路，让他看起来更成熟稳重。

他看向肖雨的眼神，是赞许，是惋惜。

肖雨听后，不好意思的嘴角上扬。

肖雨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两个大人聊了很多。

她也得知，刚刚碰瓷的张老太家里穷，老伴早就去世了，平时都是靠政府补贴和街坊邻居的帮助生活着，她的儿子多年前带回了还是婴儿的小欣，自己离开，再没消息，连小欣的生母是谁也不知道。

如今张老太年纪大了，记性也越来越差，离老年痴呆越来越近，就住在肖雨外婆家的对面楼房，是近邻。

肖雨有些后悔当时对张老太的做法，愧疚心在内心翻涌。

肖雨坐在车里，手机里没有消息，她就看着窗外发呆，两个大人就这样站在路边一直聊，是外婆的电话才结束了这漫长的叙旧。

肖雨收好手机，看着车外道别的两人。

两人唯一的共同点是什么？是眼中藏不住的不舍。

她希望这是她的错觉，她也不敢去乱想，装作若无其事。

母亲上车后，启动汽车，看向后视镜时依依不舍的眼神，直至消失在拐角处。

母亲察觉到肖雨的目光，温柔中带些紧张的询问她怎么了。

肖雨只是摇摇头，看向车窗外，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