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们 第4章 也挺可爱的

外公走到三人面前，小欣抱住外公的大腿，喊道：“肖爷爷！”

外公点头回应，轻轻捏了一下小欣肉嘟嘟的脸蛋，又扭头站得笔直却垂着脑袋的陈从。

“你们两个吃饭没有？”

“陈从哥哥在街上买了零食给我吃，不过我已经吃完了。”

外公慈爱的揉着小欣的脑袋，看着陈从说:“见到我，又不说话。”外公的声音略带严肃，却并不是批评。

陈从抬起脑袋，露出怯生生的眼神，小声开口:“肖爷爷。”

“外公，我们该回家吃饭了，这个点，外婆她们应该做好饭了。”肖雨见氛围不对，插话道。

外公点点头，紧紧拉着小欣的手，温柔开口:“小欣今晚去爷爷家吃饭，奶奶做的饭好吃。”

小欣开心的点头。

刚准备走，外公停下脚步看着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陈从，开口:“跟上！”

陈从连摇脑袋。

外公一个眼神，陈从立马乖乖的跟在了身后。

外公牵着小欣走在前面，后面的两人都很尴尬。

进了屋，外婆已经在摆菜了，小欣一进屋就大声的叫道“奶奶”，外婆一见到是小欣，小跑着跑过去，抱着她亲昵的贴贴，能看出外婆对小欣的喜欢。

陈从这时也礼貌的喊道，他不像小欣那样大胆，直白，也不活泼，如果称他为温柔，倒不如可以形容他为忧郁少年。

外婆走到陈从面前，拉着他的手带到饭桌前坐下，像对小孩子那样，摸摸他的脑袋，他小幅度的缩缩脖子，嘴唇微抿，虽然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能猜到他这是害羞了。

小欣挨着外公一起坐着，小嘴叭叭个不停的聊这聊那，最有意思的是，上一秒聊的与下一秒的聊都接不上，外公却依旧慈祥，回应着她的每一句话。

母亲端着一大碗鸡蛋汤走了出来，陈从眼神微愣，慌忙站起身，礼貌的唤道:“肖阿姨好！”

母亲也有些惊讶，点点头，有些不确信的问道：“是陈从吗？”

陈从点点头。

母亲开怀大笑道：“你小子都长这么大了？以前见你的时候还是一个小朋友呢。”

陈从挠挠头，羞涩的笑着。

所有人坐下吃饭时，母亲开口道：“陈从，你是零五年九月份的吧？”

陈从嘴里包着饭，点点头。

“那比我们家肖雨还小一岁呢！”

陈从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肖雨，嘴角轻轻扬起。

肖雨虽然面上看起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她是真没想到陈从会比她小一岁，而且母亲还记得那么准确。

“陈从，上几年级了？”母亲又喋喋不休的问着。

“没考上，现在在县城上职高。”他没有丝毫掩饰的说出口。

肖雨低头假装吃饭，实则偷笑。

“你爸爸呢？”

“应该去做临时工了。”

外婆听见母亲问出这句话，眼神示意母亲停嘴，母亲装作没有看见。

外公大口吃着饭，一言不发。

饭后，陈从牵着小欣准备离开，外婆突然开口道：“幺幺，你把从从弟弟和小欣送下楼吧。”

“好！”

出门后，肖雨牵着小欣的手走在前面，陈从跟在后面。

小欣带着两人来到她家楼下，转身对肖雨说:“姐姐，我到了。”

“你上楼注意安全。”

小欣点点头，跑进楼内。

看着楼内一盏一盏声控灯亮起，直到楼内安静，肖雨才放心转身。

陈从还站在身后，肖雨看着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陈从，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陈从点头后又察觉不对，赶忙摇脑袋。

肖雨见这一幕，笑出了声，陈从转身跑走了。

他的步子很大，没几步就不见了人影。

她没有追去，看着陈从身影消失，嘴角轻微上扬。这大高个怎么会显得这么呆。

回到家里后，外婆和母亲坐在沙发上，讨论着电视剧，画面温馨，外公在卧室已经躺下。

肖雨打完招呼，就回到卧室休息。半夜，肖雨被尿意憋醒，心想：早知道今天就不喝那么多汤了。

轻手轻脚的下床后，才发现母亲并不在床上。

她轻手打开卧室门，发现卫生间的灯亮着，她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母亲语气亲昵的说话声，好奇心使她慢慢靠近卫生间门。

耳朵贴近门上，传来母亲和一个男人的对话，母亲笑得很开心。

母亲:今天见到你儿子了，跟你年轻时很像。

男人：从从现在都快比我高了，我现在就是想趁身体好，多挣钱，给他留个后路。

母亲：我们两的孩子都这么大了……那你跟从从妈妈还有联系吗？

男人：没有，当初要是早知道他会那样对孩子，我就不该放心的把孩子交给她。

男人的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愤怒。

母亲：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

还没听母亲说完，外婆外公的卧室传出脚步声。

肖雨一个健步滑铲躲进厨房，母亲也听见声音，挂断了电话。

趁母亲与外婆说话的间隙，肖雨蹑手蹑脚回到卧室。

没多久，外面说话声停了，母亲也进房间躺在肖雨身旁。

肖雨实在憋不住尿意，假装自己刚起夜，走进了卫生间。

洗手池洗手时，她不经意瞥见垃圾桶里的两根细烟头，才发觉，卫生间里弥漫着香烟的味道。

对于母亲会抽烟的事，她并不知道。

一瞬间，她又想到跟母亲通话的那个男人，她能猜到，应该是陈从的父亲。

回到卧室，平躺在床上，侧头看着母亲的睡颜，母亲已经睡着了，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一大早，母亲叫醒肖雨，她慢吞吞的坐起身，双眼木讷的发着呆。

“今天，我们去商场购物，买点生活用品。”

肖雨迟缓的点点头，她现在大脑还未完全开机。

收拾好，母亲开车带她来到商场里，这里的商场不算大，但却也分有很多区域。

母亲推着推车走在前面，肖雨跟在身后打量着四周。

“妈妈，我可以买点零食吗？”

“去吧！待会来找我。”

肖雨走进零食区，货架上琳琅满目，拿了几包薯片到处寻找着母亲的身影。

来到鲜鱼区，母亲正在和一个男人说着话。

肖雨慢慢走了过去，母亲目光看向她，那个男人也转身看向肖雨。

那个男人正是之前见过一面的陈平安叔叔。

肖雨愣了一下，礼貌的打着招呼。

陈平安的笑容看起来很温暖，他的手里也有一个推车，里面装了不少食材。

肖雨把零食放进母亲的推车里，站在母亲身后，等待着她与陈平安聊完，她无聊的看着水缸里的食用鱼吐泡泡。

陈平安突然向她开口：“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叔叔给你买。”

肖雨拘谨的摆摆手。

她对陈平安的好感，在心里蹭蹭的涨。

陈平安看着肖雨，表示自己也有一个孩子，和肖雨差不多大。

对于无关紧要，以后没有机会接触的人，她并不感兴趣。

告别两人后，她走出超市去往街边。

站在街边不知去处的时候，东张西望，正巧与陈从对上视线。

他站在卖糖葫芦老太太的身旁，看样子，是想买。

肖雨径直走了过去，看着他，问:“想吃吗？”

见陈从点头，肖雨买下两串糖葫芦，递给他一串。

他犹豫一会儿还是接过，小声道了谢。

“你15岁了吧？看起来胆子很小的样子呢。”

陈从咬了一口糖葫芦，含在嘴里，鼓着一边嘴回道:“我比较内向。”

“既然这样，那我们今天再次认识一下，以后把我当朋友，我叫肖雨，生肖的……”

还没等她说完，陈从便打断接着话说:“生肖的肖，下雨的雨。”

肖雨挑挑眉，笑着点点头。

“那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有！”

陈从带着她走了很久的路，肖雨有些气喘，开口：“还有多久啊？”

“快了。”陈从就好像感觉不到累一样。

又走了几十步，陈从带她翻过路边的护栏，爬上山坡。

“你带我爬山干嘛？”

“上面有好东西。”

肖雨走累了，站着不动，时不时喘一下。

陈从见状，向她伸出手，有些担忧的开口：“要不要我拉你一把？”

肖雨倔强的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陈从站在山边，看着远方，一脸享受的开口：“你看，这个地方风景不错吧！我平时没事的时候都会来这里。”

肖雨走到他身旁，这座山的高度刚刚好，俯瞰远方，别是一番美景。

这里几乎能看见整个县城。

两人坐在草地上，吹着风。

“你是一直生活在大城市吗？”

肖雨点点头。

“我都没想到，你会是肖阿姨的女儿。”

“现在知道也不晚。”

肖雨看着身旁的男孩，风拂过他的脸庞，头发被风吹起来，露出他的“真实面目”。

浓眉，单眼皮，高挺的鼻梁，淡粉的薄唇，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带给她的是一瞬间的熟悉感，但她却胡思乱想的认为这是又对他产生坏心思了。

肖雨没想到这个男孩竟然长的还不错，只是总给人透露出一种忧郁的感觉。

她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陈从注意到她的目光，尴尬的看着她，语气温柔的说：“你看着我做什么？”

肖雨忙转回脑袋，转了个话题，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感觉你蛮高冷的。”

“不高冷，其实我很内向，也不怎么喜欢跟人接触”，他左手抱膝，右手不自然的摆弄着地面上的杂草。

“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

话音落下，又沉寂，肖雨找了个话题，开口：“你经常跟小欣一块吗？”

“我爸说，平时要多照顾照顾小欣，她现在年纪还小，我至少要让她快乐长大。”

眼前的男孩，她是真的心生佩服。

“你在城里上的高中吗？”

“跟你一样，职高。”

“一年学费多少啊？”

肖雨想了想，开口：“几万吧！”

陈从嘴巴微张，看得出他眼里的惊讶，在肖雨眼中，是一种独特的可爱。

看着他，肖雨就不自觉的放软声音，解释道：“这很正常的，生活费学杂费那些加起来也差不多了。”

“那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特别想去的地方……”肖雨思考着，缓缓开口：“我比较向往大草原，我喜欢那种自由的气息。”

“具体点呢？”

“应该是内蒙古那种地方吧……”

陈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诶！你是不是怕我外公啊？”

“为什么这么认为？”

“你难道忘了，昨晚你在我外公面前不敢说话的样子。”

陈从挠挠头，笑着说:“有点吧，觉得肖爷爷看起来挺凶的。”

“我也不敢跟我外公说话，理由跟你同感。”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直到肖雨母亲的电话打来才结束畅谈。

天边落日余晖披洒在他的肩头，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梦境，好不真实。

陈从把肖雨送到家楼下，看着她上楼，他才转身离开。

肖雨回到家里，刚走进屋，就察觉到氛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