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的无限游戏 第4章 夜莺与玫瑰3

城堡大厅，目之所及皆插满了玫瑰，乐队的演奏者们严阵以待，等待指挥棒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悠扬的舞曲就流泻出来，飘荡在空中。

男士们身着黑色礼服，女士们身上是颜色各异的漂亮裙子，举手投足十分优雅从容，随着拨弄头发的动作散发隐约的香水气味。

今天是古尔斯举办的舞会，邀请人们来见证自己与卡特的订婚仪式。

女孩穿着白色及踝长裙，露出洁白的臂膀，脚下踩着高跟鞋，脸上笑意飞扬，举着细长的香槟杯向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遥遥致意。

侍从们放下手中的活计，也换上崭新的衣服加入这场舞会之中。

古尔斯与卡特随着音乐在舞池中旋转，裙摆花一样绽开又合拢，眼里只有彼此的倒影。

织田作之助也换上了与平时穿衣风格相去甚远的衣服。

黑色的男士西装礼服，里面是纯白的衬衫，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衬得双腿更加笔挺修长，黑色皮鞋顶在水晶吊灯映照下反射出一丝亮光。

他本来没打算穿这些，只是古尔斯小姐一定要他收下作为谢礼。

他挑了个远离舞池的角落，安静坐在沙发上，这里可以把大厅尽收眼底，是个观察全场的好位置。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顺利。”太宰治端着一杯香槟也坐在沙发上。

仿佛是为了呼应他的话，舞会现场骤然传来一阵骚动，杂音一般打断了乐手们的演奏，悠扬的音乐在几个稀稀拉拉的音节后被迫中断，舞池里的男女们都停下舞步，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

卡特跌跌撞撞跑过来，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神情惶急，六神无主。

“发生了什么事？”

“不久之前古尔斯去换衣服，却很久没回来，我就去她的卧室门外查看。我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回应”，卡特焦急地说，“我叫侍女进去查看时，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这封书信。”

织田作之助展开那封被捏得皱皱巴巴，像废纸一样的信。

“古尔斯只会是属于我的，我会用最豪华的婚车迎娶她做我的新娘，任何人都休想抢走她。明天将是我精心为她准备的婚礼，在此欢迎各位光临。威廉敬上。”织田作之助用毫无起伏的语气念出这封信的内容。

“啧，”太宰治咂舌，“这是明目张胆的抢婚。”

“我们早就想到了，”卡特低声喃喃，“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和我约好了，如果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

“罗密欧与朱丽叶式殉情吗？真是不错的死法。”太宰治眼中放射出金光。

“我负责阻拦婚车，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织田作之助脱下西装外套，挽起一小截衬衫袖子，郑重地对卡特说道。

卡特目瞪口呆地看向那两个人，尤其是那个一直以来沉默寡言的红发男人，他实在没想到那个男人能说出如此令人震惊的发言。

“诶？”太宰治惊叹道，“真不愧是你啊，织田作。”

“这个方法行不通吗？”织田作之助问。

“不，是你的话就没问题。”太宰治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

威廉伯爵的城堡。

侍卫们披坚执锐，分列两队严阵以待，以城堡为中心巡逻，有力的步伐似乎要把脚下的土地震裂。他们目光如剑，锐利地四处扫视，刺向每一个不速之客。

“我们该怎么办？”卡特收回视线。

“先潜入进去。”太宰治笃定道，“织田作一定有办法的吧。”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

他快走几步，一瞬间如幽灵般匿去身形，潜藏在侍卫们注意不到的角落。

侍卫们交换路线的一瞬间，黑暗里伸出一双手，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曾经在黑暗世界收取过无数人的性命。那双手以极快的速度缠上落单侍卫的脖子，以可怖的力道拧绞后，侍卫忽然就像失去所有力气一般，摇晃着倒下。

在那之后织田作之助又以手为刃，接连放倒两个侍卫。

他回过身，向远处的太宰治与卡特招手。

三人换上了与侍卫一样的衣服。

卡特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眼中的惊疑还未散去，太宰治安慰道：“放心，他们只是晕过去罢了。”

三人成功潜入威廉的城堡，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沿着小径到达婚礼现场。

严肃的牧师丝毫不理会哭泣的新娘，抑扬顿挫地开始宣读誓词。

“威廉先生，您愿意谨遵誓言，无论贫穷或富有、疾病或健康，都愿意尊敬她、保护她，永远爱她吗？”牧师看向威廉。

“当然。”她将永远属于我，她也只能是我的。威廉伯爵昂起头。

牧师继续道。“古尔斯小姐，您愿意谨遵誓言，无论贫穷或富有、疾病或健康，都愿意尊敬他、保护他，永远爱他吗？”

古尔斯蒙着白色头纱，头纱之下，她的嘴被胶布堵住，发不出反对的声音，她的手被绳子反绑，发红的手腕隐藏于头纱之下，带着脚铐的双脚被裙摆遮住。

她拼命摇头，发出微弱的“呜呜”声，然而牧师视若无睹，继续进行婚礼流程。

在座有宾客发现了不对劲，用疑惑的眼神互相问询，但没有人敢出言阻止，毕竟威廉的家族威名赫赫。他们在牧师宣布婚礼完成时，鼓起掌来。

掌声快要把古尔斯淹没。

“很好，”威廉拽过她的胳膊，“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可是古尔斯小姐并没有同意吧！”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宾客们好奇是谁这么胆大包天，不禁纷纷向声音的来处望去。

太宰治一行三人走进来，无视周围严阵以待的侍卫，忽略满座宾客，径自朝威廉走过来。

“威廉伯爵，夺人所爱与你的贵族身份可完全不符啊。”太宰治说道。

“古尔斯！”卡特愤怒地扑向威廉，与他扭打在一起。

“我敬佩你们，”太宰治转过身，看向下面的宾客，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看到一位女士被迫嫁给一个虚伪的贵族，遭受到非人的虐待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宾客们纷纷羞愧低下头。

“我想一位优雅的绅士是不会想参与这场闹剧的。”

宾客们无一不被那冰冷的语句震惊，他们感到说这句话的人身上传来一种令人畏惧的气息，仿若黑暗的化身。

威廉摊在地上，看起来已经没有力气再阻止他们了。卡特身上也挂了彩，没比威廉好到哪里去，他的正装被拽得歪七扭八，领带歪斜在一旁，仍旧强撑着自己站起来。

宾客们面面相觑，匆匆忙忙起身告辞，羞愧难当。

侍卫们蜂拥而至，把剩下的人团团包围。

织田作之助手无寸铁，只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当作武器。他抄起烛台、椅子、花瓶……一切想得到的和想不到的东西都成为他的武器。

侍卫们还来不及惊讶就被放倒，短时间内全军覆没。

卡特拿过餐刀割开古尔斯手腕上的绳索。古尔斯扯掉头纱，撕去嘴上的胶带，拿过钥匙蹲下来打开自己的脚镣，用力踢踢地上的威廉。

现在他们可以逃出去了，去一个再没有人找到的地方。动作必须要快，不然等更多的增援赶到，就会错失这绝无仅有的机会。

但是古尔斯并没有跟他走。

卡特向她投去询问的眼神。

古尔斯瞪了一眼地上的威廉，“威廉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我被他掳来的那天，他并没有完全限制我的行动，我趁他与客人喝酒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打算逃跑，可是夜里太黑我迷了路，来到一个仓库一样的地方，那里无人看守，从窗户中传来隐约的哭声。”她深吸一口气，“我看到六个女孩被囚禁在里面，她们的手脚被捆住，嗓子似乎是因为哭喊了太久，哭声都哑了。”

“我试图打开房门，可是就像预料中的那样，门被锁死了。”

古尔斯回忆起当时的画面。

她告诉女孩们自己会想办法救她们出去，一位比其他人年长些的女孩冷静地告诉她，让她赶快逃走，她们被威廉陆陆续续关进这个仓库，已经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没能从他的手中逃脱。

古尔斯还在寻找逃脱方法，忽然发现女孩们看向自己的目光转为惊恐。

余光中好像有影子靠了过来。

被囚禁的女孩中有人忍不住尖叫出声。

威廉紧紧钳住她的手腕，发出古怪的笑声，“别急，等我们举行完婚礼，你会进去和她们作伴的。”

“我要去救她们。”古尔斯拔腿就走，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她也无需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只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和你一起。”卡特赶忙追上去，仿佛这件事一点都不需要思考。

“他们可真是非常般配的一对。”太宰治耸耸肩。

织田作之助毫不犹豫迈开步伐，事态危急，晚一分钟都可能出现难以预料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