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你 第4章 第三次见面（2）

泽斯看着菲亚西的表情，很显然他并没有联想到自己的母亲，也许戴维尔还没有和他很具体地说过自己的身世。

菲亚西只觉得泽斯突然对自己下的禁令很奇怪，但是并没有开口询问。他看着泽斯手中逐渐成型的木质狗窝，不自觉的转移了注意力。

“做好了！泽斯你好厉害啊！”

泽斯本来心情有些复杂，被菲亚西这么一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心里升起点儿小雀跃。他检查了一下狗窝没什么可能刮手的毛边后才递给菲亚西。

菲亚西接过来很满意地看了一会，抬头笑着对他说∶“多亏了你，要是我一个人的话，说不定今天一整天才能做完。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今天中午就让我给你做午饭吧，怎么样？”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菲亚西话语中的期待简直多得溢了出来，泽斯怎么也做不到拒绝，更何况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这样。

他帮菲亚西把狗窝搬到合适的位置，菲亚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旧衣服做成的垫子铺了进去。泽斯随意扫了两眼，都是和他身上一样的好布料。这要是让空间外的人看见戴维尔的“孩子”这样的浪费，得骂成什么样啊。

泽斯看菲亚西慢吞吞的铺狗窝，也一直不和他搭话，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开口问∶“怎么了吗？”

菲亚西本来就在想事，泽斯这么开口一问，他更藏不住，只能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泽斯∶“泽斯……其实我不会做饭，我们午饭只吃面包可以吗？”

泽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他看着菲亚西有点心虚的小表情，轻笑了一下开口∶“这有什么关系，我会做饭。不过你要是不会做饭，之前的午饭怎么解决的？”据他所知戴维尔中午是不会回家的。

“真的吗，太好了！泽斯你怎么什么都会啊！”菲亚西高兴得跳了起来。

“我一般都是睡到下午才醒的，饿了就随便找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等戴维尔先生回来做饭……你可千万不要和他说啊！我可是和他承诺过要好好吃饭的，虽然我觉得吃饭很无聊。”

泽斯无奈地笑出了声，魅魔普遍天生食欲不高，菲亚西不喜欢吃饭也很正常。

“厨房是哪？”泽斯看了眼上次菲亚西烤饼干进的房间。

“嗯，是的，我来打下手吧！”菲亚西兴奋地把泽斯领进厨房。

厨房是意料之中的干净整洁，食材也很齐全，柜子里放着种类很多的熟食，都用时间静止类的魔法保鲜着，完全够菲亚西“垫肚子”。

“想吃什么？”泽斯边带围裙边问。

“嗯……你会做熟肉吗？”菲亚西发自内心地问。

他在许多有关恶魔种族文化一类的书中读到，许多恶魔都喜欢吃生肉，甚至是腐肉，那种血淋淋模糊一坨的往往更受恶魔喜欢。

他担心泽斯口中的“烹饪”是以这样的方式进行，但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问，这是其他的种族的习惯，他应该尊重。

泽斯不解地问∶“不做熟肉吃生的吗？”虽然他能吃，但他不想菲亚西吃。

菲亚西看泽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立马开口解释∶“当然不！我只吃熟的！我还以为你也习惯吃生肉呢……其实，我不太能接受生肉，更别说腐肉……当、当然了，你要是想吃，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菲亚西语气有多委婉，表情就有多为难。泽斯没接话却看在眼里，还好他刚才没嘴快。他小时候吃过一段时间生肉，这在魔族是很常见的事。长大后更多是在人界游历，就不再吃生的，厨艺也是在那时学的。

看来这件事是永远也不能对菲亚西说了，永远。

他转移话题，问菲亚西想吃什么，菲亚西想了想说了几道菜，泽斯便开始动手。泽斯天生学习能力很强，那几年的时间已经让他的厨艺有了质的飞跃。他动作麻利，很快就做好了。菲亚西在旁边帮不上什么忙，就一个劲儿的夸泽斯。泽斯最后被他吹得晕头转向，便让他先去外面等开饭就行了。

虽然菲亚西吃饭时已经很努力地表演了，但泽斯还是能看出他是真的没什么食欲，他听着菲亚西拼命吹，他笑得都没时间咀嚼了。

“行了，赶紧吃吧。”小活宝。

“哦……”

午饭吃完泽斯主动去收拾，照样让菲亚西待在客厅自己玩就好。清理这种机械行为他用魔力手一挥就能完成。

菲亚西这次拒绝了。他轻轻摇了摇头，“怎么能让客人干那么多事？我刚才给你烧好了热水，你先去洗个澡放松一下吧，上午工作的时候我看你出了不少的汗，打扫卫生这种事交给我吧！”

哈？洗澡？！

泽斯都不知道该维持什么表情了，“你……”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怎么了？”菲亚西看着呆愣的泽斯。“啊，你是不知道浴室在哪吧，我带你去吧。放心吧，什么热水都给你准备好了。”

泽斯跟着他走进浴室，真看见了一个泡澡桶里冒着热气，菲亚西还很自然地走上前使了个简单的法术，然后把手伸进水中试了下温。

“很好，没有冷。你先洗吧，衣服可以放在那里的架子上，我等会找几件戴维尔先生的衣服来给你先换上。”说着走出了浴室顺便关上了门，留泽斯一个人在浴室继续发愣。

……

泽斯做梦都不会想到菲亚西待客的方式是让人在自家洗澡，他随意冲洗了一下就穿上自己原来的衣服，他不想穿戴维尔的衣服。

虽然只相处半天，但他基本上已经摸清楚了戴维尔是怎么教育菲亚西的了——完全的放养。

菲亚西目前对外界，或者说对除自身外的所有事物的基本了解都是从书里，说明戴维尔没有像在教院上课一样教育菲亚西。再说菲亚西对自己的态度，如果从“朋友”来看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不觉得只见过一面的人能成为朋友，他现在的身份更多的是“客人”，从这一角度来看，菲亚西待人方式完全不对。

菲亚西对自己过于信任，到目前为止完全是自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而且允许自己进出浴室厨房这种相对私密的地方，这些绝对不是戴维尔能教出来的行为。

其实泽斯挺能理解戴维尔的，身为一个封建老天使，他如果真的用自己的思想来渗透菲亚西这个魅魔的话，等菲亚西长大肯定会陷入自我矛盾，这对他绝对不是好事。

也难怪戴维尔会和自己做出这样的一个协议，菲亚西现在的确很需要一个恶魔老师来教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哼，也算戴维尔幸运，遇见的是自己这样有原则的恶魔。

他走出浴室，屋外静悄悄的，桌上一团糟已经收拾得干净整洁，他去厨房看了一眼，所有物品都已清洗完毕摆放整齐。这么短的时间完成这些事，看来菲亚西是会一些简单魔法的。

他回到客厅，看着有个房间的门虚掩着，想着菲亚西会在里面，他轻步走了过去，只见菲亚西换了一身衣服躺在床上，看样子已经洗漱过了。

他不受控制走得更深。屋内有股说不上名的香味，泽斯很喜欢的那种，他看见菲亚西小脸儿埋在洁白柔软的枕头里，金色的头发散落在脸颊和肩头，粉嫩的唇瓣泛着水光，随着呼吸轻轻张合。

泽斯看了会儿就赶紧挪开了眼，有些慌忙的走出了门，出了屋后不小心踢到了门口趴着的阿迪。

阿迪“呜”了一声想接着趴着睡，结果泽斯把他抱了起来，一缕魔力从泽斯指尖流出再到阿迪体内。魔力如春水般细腻温和，阿迪在泽斯怀中舒服得扭了扭身，不知不觉地陷入睡眠中。

泽斯看这狗身上小伤都痊愈后，便把他放下，又朝菲亚西房间的方向忘了一眼，转身离开。

…………

菲亚西醒的时候天边已经泛黄，他是被夕阳晃醒的，醒来时泽斯已经走了。

上午干了好多事，远不止做狗窝那么点，他吃饭的时候就有些困了，等泽斯去洗澡时自己随便写了一下就睡了，他还专门只睡了一边的床，想告诉泽斯接下来是午休时间，但很显然泽斯没有加入他的活动就走了。

戴维尔先生回来后菲亚西高兴地和他汇报了今天的活动，主要还是说泽斯上午和他讲的有关魅魔的知识。

他说得随意，戴维尔听得认真。等他说完后还问了句“他真是这么说的”，得到菲亚西肯定的回答后又放了一份心，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对泽斯没有看错眼，一个能正确客观的给菲亚西讲述恶魔的人

…………

深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泽斯还没睡觉，坐在桌前写着什么。这不知道是他写的计划书的第几个版本，他觉得每一版都不太让他满意，最后挑挑拣拣选了其中一版，把他放在桌面上，其余的全都当废纸丢掉。

昏暗的灯光打在纸上，只看见计划书的标题写着“如何给菲亚西构建正确的恶魔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