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与律法的恋曲 第2章 第 2 章

太平间里，惨白的灯光映照着一排排冰柜，银面的柜门反光出小女孩凌乱的头发和红肿的双眼。

林晚照身形单薄，站在一个冰柜前，双手紧紧攥着柜门把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扭过头，声音带着哭腔对身后的人说，“能不能再让我看一眼，我不相信。。。。。。”

“看什么看。死在家里，我还嫌晦气。”夏珍啐了一口，她的眼神满是嫌弃和恼怒，“我就是出门看个戏没看住她，她自个儿拿了刀抹了脖子，这能怪谁。”

林晚照猛地转身，双眼死死地盯着夏珍，“不可能，妈妈早上还和我说她要去看村口的戏，你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去。”

夏珍避开她的目光，眼神有些躲闪，干瘪的嘴唇上下嗫嚅，“你妈有精神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外面去把人伤了怎么办。”

“就是你们把她害死的。”林晚照崩溃大喊，每一个字都像从她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的。

“啪”的一声脆响。

林晚照的脑袋被打得偏向一侧，整个人踉跄几步。

夏珍像是踩到什么雷点上，扯着嗓子怒吼，“唱什么戏，你妈就是个农妇，别一天到晚幻想这些有的没的，我看她就是看电视把脑子看坏了。”

林晚照捂着泛红的脸，大声反驳道，“我妈会唱戏!她唱的那么好听，怎么可能只是从电视上学的!”

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光耀走上前，抬手挡住还要发作的老人，另一手轻轻拍了拍林晚照的肩膀，那手却像带着无形的压力，让林晚照动弹不得。

“晚晚啊，你冷静一点，你听爸爸说。”林光耀的声音刻意放的轻柔，可话里的意味却不容置疑，“警察已经结案了，认定是自杀，你就不要再添乱了，你奶奶年纪大了。”

林晚照的脊背一阵发凉，她望向林光耀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出一丝对自己妻子死亡的悲伤，可看到的只有冷漠和敷衍。

当天林光耀拿着死亡证明迅速办理了火化，等林晚照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小盒子时，她哇的一声再次哭了出来。

泪水滑落，脸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都比不上她心里的痛。

夏珍站的离林晚照远远的，深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

林光耀叫来一辆面包车，林晚照坐在破旧的面包车后座，坑洼的山路让车身来回晃荡，可她的手臂紧紧环着骨灰盒，随后靠向窗边，缓缓闭上双眼。

两人以为她睡着了，在前排低声交谈起来。

夏珍先开了口，声音透着一股急切，“那笔赔偿金，到底啥时候能下来?可别出什么岔子。”

林光耀朝后座的林晚照瞥了一眼，确认她在睡觉，再凑近夏珍，用刻意压低的声音回道，“妈，放心吧，那边我都打点好了。”

“那个女人这几年可为我们赚了不少钱。”

“等林晚照再长大一点．．．．．．”

林晚照静静地听着这一切，紧紧咬着下唇，舌尖尝到一丝血腥的味道。

到村子已经是半夜，车路过村口的戏台，林晚照眼前闪过那个清秀少年。

才不过几天，林光耀领来一个年轻女人，这女人看着二十出头，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碎花连衣裙，眼神空洞而麻木，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林晚照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脸，脸上布满了淤青和伤痕，嘴角也肿起一块。

夏珍瞧见女人呆愣的模样，带着几分质疑开口问道，“这次这个真能生儿子?怎么看着有些傻。”

林光耀赶忙解释，“她前面生过一个儿子，孩子是正常的。”

夏珍拍手叫好，“好好好，今晚就把酒席给办了。”

当晚夏珍扯着嗓子招呼亲戚们入座，亲戚们推杯换盏，嘈杂的欢笑声不断。

林晚照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坐在角落里，看着眼前这一切，她的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