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房内的闹钟照常响起,月见彻想坐起来关掉闹钟,异常的沉重感压的他动不了,他挣扎无果,索性放弃这个想法,再次昏睡过去。
伊达航打了个哈欠坐起来,自己的同期们正七手八脚的躺在地上,互相压着。他走到床边把闹钟关掉,从被子下面翻出自己的外套,然后轻手轻脚的推门离开。
关门声很轻,但还是唤醒了拥有良好生物钟的降谷零,他迷迷糊糊的去推旁边的诸伏景光,想喊上对方一起回宿舍。
诸伏景光被摇醒,睡眼朦胧的看了眼降谷零,他拉着降谷零伸出来的手站起来,宿醉带来的感受十分不妙。诸伏景光回忆起昨晚的对话,瞬间酒醒了,他昨晚好像对月见彻说了些不礼貌的话,得道歉才行。
月见彻感受到压在身上的重物被挪走,原本皱着的眉松开,舒舒服服的打个滚,一脚踹到萩原研二身上。
诸伏景光见他没有要醒的打算,干脆先和降谷零一起回宿舍,等他醒了再对昨晚的话道歉。
萩原研二被一脚踹醒,他从松田阵平旁边爬起来,把月见彻的脚挪开。松田阵平也被吵醒,他按住床的边缘站起来,顺手捞了一把萩原研二。
两人也在乱糟糟的被子里捡起自己的衣服,萩原研二走到门口,又折回去。松田阵平猜到他想做什么,接过衣服站在门口等他,又看着他帮月见彻把已经踢乱的被子重新盖好。
“okok,走吧小阵平。”萩原研二悄声道,和松田阵平一起离开。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房内早已没了昨晚的热闹,只留下月见彻一人熟睡。
他难得做了个美梦,梦里的他们从警校毕业,各自在不同的领域大放异彩,他和班长在搜查一课,每天都在忙。偶尔抽出时间来和几位同期小聚,喝的烂醉再由最后还清醒的人扶回去。
他依旧一个人住,十几平米的房间里干净整洁。他总算不像现在这样沉迷电脑了,复杂的案件,几乎全年无休的日子,年纪的增长,都让他必须考虑身体的健康。
一个人的生活倒也悠闲,就这样慢慢成长再慢慢变老,最后六人养老院相见。
哦,班长不算,他可以和老婆互相照顾。
至于剩下的五个人,没有碰到意外恋情的话估计真的只能养老院相见了。
五位老人在养老院互怼的场面成功让月见彻受到了惊吓,他腾的一下从地上坐起来,起床过猛让他眼前一黑,头一阵一阵的晕。
月见彻又重新躺回去,眩晕的症状才好了些。梦里的场景还在他眼前出现,他挥手打散那些梦,感到心累。梦是好梦,如果能实现就更好了。
他拿起闹钟看了眼时间,已经比平常的起床时间晚了一个小时。同期们早已离开,月见彻陷入沉思,是睡回笼觉,还是起床洗漱,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门被敲响,诸伏景光推开门,笑着道安:“早啊月见,刚醒吗?”
“早,我刚起床没多久。”月见彻站起来,抱起地上的被子团吧团吧扔在床上,“其它人都去洗漱了?”
“对,应该还在洗澡,过会打算喊上班长一起去吃早餐,我速度比较快,所以他们让我来喊你。”诸伏景光将被子扯开,认真的折叠。
月见彻正在拿洗漱用品,见状说道:“不用管被子的,反正会弄乱的,而且今天也不会有教官来检查。”
诸伏景光手上没停:“房间整洁一点比较好,对了月见,昨晚的事……”
“嗯?”月见彻埋头在衣柜里找衣服,头也不抬:“昨晚可真是犀利啊,景老爷。”
“饶了我吧。”诸伏景光苦笑道,“昨晚很抱歉,说了一些不礼貌的话。”
月见彻把衣服放在盆里,语气里满是轻快:“我可什么都没说哦景老爷,你说的对,我的确不该撒谎。”
“欸?”诸伏景光愣在原地,他还以为月见彻会生气,月见彻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接着说:“虽然我说的半真半假,但是还得麻烦你帮忙保密。”
“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诉你们,好吗?”对方的语调很轻快,不像是在求人,倒像是在礼貌询问。诸伏景光看过去,月见彻背对着他,只有半个身子在阳光下。
不说话的月见彻总是会无意识的流露出些许脆弱,好像随时会从他们面前消失,但他一被人所注意到,就会立即将脆弱收起来——不管他是不是还在发呆。
诸伏景光想起昨晚的话,他好像能猜到对方在查什么,他不确定,最终还是点头答应:“好,我会保密的。”
“诸伏最好了~”月见彻转身,那脆弱又消失了,他对着诸伏景光飞吻,“那我先去洗澡,钥匙我带着的所以你可以先回宿舍哦。”
月见彻跑的飞快,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诸伏景光叹气,但愿他猜错了,如果真是那样的理由,那也太让人痛苦了。
——
“喂?老爸,最近身体如何?”伊达航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根牙签,叼在嘴里,靠在公共电话机上面给他父亲打电话,“我想带个女生和你见一面。”
“我都22岁啦,虽然有段时间没见面你可能都忘了。”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伊达航立马给予肯定,又来个转折:“但还是比不上老爸你啊。”
伊达航和父亲两人简单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一转头就发现了躲得远远的墙角五人组:“你们干嘛呢?”
“没事,只是想问班长你去不去吃饭。”降谷零摇头道。
伊达航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六人一起往食堂方向去。休假中的警校并没有多少人,离家近的选择回家休息,离家远的也会拉上朋友一起出去玩,想一个人单独过的这个点估计还在睡觉。就连教官们都只留了轮班的,其它的在家休息。
月见彻想搭上伊达航的肩膀,他把手放上去,神色迷茫的瞅了眼伊达航:“班长,你这是有多高啊?”
“……大概,195?”伊达航一愣,他很久没有量过身高了,上一次量还是在入学的时候,应该没变吧?
月见彻感到一丝不对劲,他又看向其它人:“诸伏呢?”
“好像是186?”
“松田?”
“183。”松田阵平准确报出一个数字,还顺便把萩原研二的也报出来,“hagi是190。”
月见彻把目光落在降谷零身上,眼睛里充满着期待。降谷零不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期待从何而来,他转头不去看月见彻的眼睛,将自己的身高报出来:“180。”
月见彻肉眼可见的心情好起来:“zero,有你和我一起当矮子,真好。”
“我可能还会长高,”跟月见彻待久了,降谷零也学会了插刀,“但是你不太可能了。”
月见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还没等他开口,萩原研二又是一刀下来:“我记得小月见的生日是1月7日吧,是我们六个人里面最大的。”
松田阵平也调侃道:“不会吧,居然有人明明是最大的却是最矮的啊?”
诸伏景光温柔的补刀:“没关系的月见,就算你是最大的,就算你长不高了,我们也不会嫌弃你的。”
伊达航大大方方的拍着月见彻的肩膀:“别担心了月见,你肯定会长高的……大概。”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这群刺头能够凑到一起不是没有道理的。月见彻痛心疾首,他伸手勾住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的脖子,拉到自己面前:“既然你们知道我是最大的,还不赶紧叫哥?”
“哈?你想的美!”
“月见是还没睡醒吗?做白日梦可不好。”
两人齐齐开口,月见彻恼羞成怒,按住两人的头发就揉:“没关系,你们迟早会喊的,我先收点利息。”
他一揉完就松开两人,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跑。松田阵平的自然卷本来就难打理,被月见彻这么一揉更像鸡窝了,诸伏景光也没好到哪去,清爽的发型变得乱糟糟的,好几缕头发都翘了起来。
“月见彻我跟你没完!诸伏,给我按住他!”
诸伏景光立即追上去,松田阵平紧随其后。萩原研二已经把手机掏出来了,追上去就是一阵狂拍,降谷零和伊达航没带手机,两人对视一眼,果断上去帮忙拦下月见彻。
被警校第一第二钳住双臂的月见彻只能被迫面对来自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的迫害。
“hagi,记得把照片发我们一份。”心情舒畅的松田阵平搭上萩原研二的肩,在看清相册里的内容后面色阴沉了许多,“喂hagi,你什么时候拍的这些照片?”
相册里不仅有刚刚拍下的月见彻,更有昨晚几人发酒疯的视频和照片。
吾命休矣。萩原研二知道大事不妙,立马将矛头调转同样拥有这些照片的两人。
话音刚落,几人的手机便传来震动。降谷零摸出手机,聊天软件里面多了一个群聊,里面正好是他们六个人,诸伏景光正在不停的发送图片。
一张张的丑照在聊天界面中加载出来,众人脸色都是一变。月见彻笑得疯狂,反手将昨晚的录音发出去。萩原研二从松田阵平的胳膊下面钻出去,在挨打之前将视频传上群聊。
“降谷,松田,你们不觉得他们很欠揍吗?”伊达航看着笑作一团的三人,对另外两人问道。
“的确。”降谷零眼神锐利,“hiro居然也跟着闹了。”
“同感。”松田阵平按住自己的手,指关节咔咔作响,“hagi和月见最近真是太飘了,需要有人把他们拽下来。”
危机预警在脑中敲响,月见彻看都不看身后冒出的危险气息,拉起另外两人就跑,还不忘大喊:“你们就算喊我删我也不会删的,我还全备份了!”
把月见彻埋了吧。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立马追上去。可怜的月见彻最后在食堂门口被逮住,降谷零坐在他背上,双手勒住他的脖子往后拉,痛的月见彻直求饶,萩原研二也没能躲过去,被松田阵平一顿好揍。
只有诸伏景光逃过一劫,松田阵平忙着教训萩原研二,降谷零对着幼驯染下不去手,伊达航虽然气但也只是轻轻锤了他一下。
只有诸伏景光幸存的世界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