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佬要骂就骂吧,反正我们只是做了当年班长的父亲想做的事情而已。”松田阵平停止与月见彻争辩,走到伊达航身边,将他和降谷零的手机递过去。
伊达航一愣,这件事的确和他当年经历过的一样,但事情的发展是完全不同的啊。
松田阵平没搭话,只是笑着看向萩原研二。萩原研二默契的接收到幼驯染的信号,主动站出来跟伊达航解释:“其实,班长的老爸被那个像是□□的男人打的时候,我也在那个便利店里面。”
伊达航震惊,他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店内的人员的具体情况,只知道有老人和小孩。
“班长你当时被满身是血的父亲吸引了注意力,所以没有发现,”萩原研二耸肩,接着道,“之后,男人的几个同伙也进了便利店,你的父亲注意到了男人的许多同伙就藏在附近的车里,所以就算抓住那个男人,也会引来同伴帮忙,根本打不过。”
“如果在店内发生打斗,店门被关起来的话,会危害到店里面的其它客人。当时店里可有不少人呢,像我这样的小孩,老人,孕妇,女学生……”萩原研二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后来警察来的很快,大概是你父亲报了警,他想在同事到达前不让他进店,所以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拦住男人。”
听完当时具体情况的伊达航从一开始的疑惑转为惊讶,他一直以为是懦弱求饶的父亲,居然是为了他和其它人民的安全才会选择下跪,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萩原研二右手握拳,轻轻锤上伊达航的胸口:“所以那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因为……”
“他有一颗,不想让任何人受伤的警察之心,驱使着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伊达航看着落在胸口上的拳,心里泛起涟漪。还是自己看的太片面,没能理解父亲。他抬起头,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萩原。”
众人都笑了,为伊达航的释怀感到高兴。
月见彻从人质那边走过来,他刚刚买了一个新发夹还给那个小女孩。他背上包,伸了个懒腰:“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们就回学校吧,好累啊……”
“你们想去哪?”
月见彻一愣,迷茫的揉揉耳朵:“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教官的声音?啊——!”
被鬼塚教官揪住耳朵的月见彻这才发现不是错觉,他从鬼塚教官手下挣脱出来,和其它几人站成一排。
鬼塚教官怒不可遏,对着六人就是劈头盖脸一阵训,他没想到就放一个假的功夫,他们又能给自己惹出麻烦,虽然是好心,但是万一出事了可没人能担着。
松田阵平可受不了这气,帮了忙还要被骂。他刚开口想辩驳,就被萩原研二一个巴掌糊住嘴,钳住了一边手臂,月见彻则抓住他的另一边手臂,整个人挡在他面前,让他动弹不得。
剩下三人为他们的行动暗暗点赞,面上还是老老实实承认错误。
鬼塚教官原本还想着如果松田阵平敢怼回来就惩罚一下他们,长长记性,但看到松田阵平被两人牢牢困住,只能放弃这个想法,转而去找警察了解具体情况。
“鬼佬那样子真是太气人了。”终于被松开的松田阵平怒骂道,“还有你们两个,干嘛要拉住我?!”
月见彻叹气,一边取下肩上的背包,一边回答:“不拦住你,我们就得受罚了,你没看到教官那表情吗?就等着你往坑里跳呢。”
“月见,你的肩膀没事吧?”伊达航看到月见彻的动作,问道。
月见彻动了动肩膀,疼痛感不是很重,但是碰不得:“估计是青了,不过没什么大问题。”他瞥了眼伊达航的表情,补充道:“班长,别那副表情,我这只是小伤小痛,又不是胳膊断了。”
听到月见彻的话,伊达航一巴掌拍到他背上:“你要是真的胳膊断了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诸伏景光倒是注意到另外一点:“月见,你的脸是被刚刚那个犯人弄伤的吗?”
月见彻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刺痛是因为伤口,他抬手抹了一把,伤口只是短短一道,但是皮肤皮层被揉搓翻开的痛还是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
他看了眼手上的少量血迹,随手拿出纸巾擦擦:“没事,放着不管都行。”
降谷零掰过他的脸,仔细看了眼伤口:“还是去医务室处理一下比较好吧。”
月见彻尝试拒绝。
月见彻拒绝失败。
伊达航留下做笔录,其它几人为了鬼塚教官的心理着想,还是没去他面前晃悠,远远的打个招呼就拉着月见彻走。鬼塚教官看到他们那副样子就气,压根不瞧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月见彻不死心,还在拼命解释:“都说了没事的,你们撒开我。”
诸伏景光捂住他的嘴,平常温柔的脸在阴影里意外的恐怖:“安静一点,会扰民的。”
为什么你会比松田还恐怖啊!!!月见彻含泪点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降谷零拖着走。
“欸,等等等等!”经过传达室时,月见彻成功想起被自己遗忘的礼物,反手拽住降谷零。
降谷零被拽的一个踉跄,下意识松开手,疑惑道:“怎么了?”
“我的监护人给我放了东西在传达室,得去拿一下。”见其它人愿意等自己,月见彻也不多说,飞快的跑去传达室。
传达室的警卫听了月见彻的描述,也从一堆待取物品的最上面把月见彻需要的东西拿下来。
“这里面好像还是易碎品,要注意一点。”警卫耐心的叮嘱,月见彻从对方手里接过礼物,鞠躬道谢。他抱着礼物返回,还是依同期们的决定,先去医务室一趟。
其它几人凑过来,好奇的看着那盒礼物。它是用深蓝色的包装纸包装好,一根浅黄色的缎带作为装饰绑在上面,蝴蝶结下面还压着一张小卡片。
“这是什么?”萩原研二问道。
月见彻敲敲盒子,实心的,而且还挺沉:“不清楚,他每次带的礼物,我都只有拆封了才知道。”
松田阵平双手一拍:“懂了,现在拆。”
月见彻抬膝顶过去,对方闪身躲开,他也没再打闹,拿出蝴蝶结下面那张小卡片:“欠你的成人礼物,记得和朋友一起打开分享。”
月见彻声音不大,但大家都有听到,降谷零提出一个想法:“会不会是零食?”
“但是成人礼物……应该不会送零食吧?”萩原研二眼珠子一转,“该不会是纪念品?”
月见彻任他们随意推理,自己则是把耳朵贴在盒子上,轻轻摇晃。细微的水声响起,月见彻惊讶的停下脚步,一脸不可置信。
他真的有我是个警校生的意识吗?月见彻暗骂一句,但心底还是为对方送来的礼物感到高兴。
另外几人还在天马行空的脑补会是什么礼物,正在兴头上,却听到月见彻来了一句:“我好像知道是什么了。”
“什么?”
“保密。”月见彻收好礼物,完全不顾其它几人的哀嚎,“等班长回来一起拆。”
——
刚做完笔录,伊达航就收到了来自同期们的消息轰炸,无不例外是在求他快点回去。
对自己同期们尿性十分清楚的伊达航淡定的收好手机,然后匆匆往警校赶。能这么催他,不是出事了就是有好玩的事。伊达航对警校的安全性还是很信任的,那么可能性就只有后者。
有好玩的事怎么能不叫上他呢?伊达航快步回到学校,月见彻的宿舍不出意料的开着,他推开门,被房内的情况吓了一跳。
月见彻躺在床上,半个身子已经从床边掉出来,松田阵平也跟着他一起躺着,双腿架在对方身上,降谷零也在床上,只是靠墙坐着,手搭在月见彻腿上防止他滑下去,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则是一起坐在地上,表情无奈。
“你们……干嘛呢?”伊达航对此情此景忍不住发出质问,他就不在一会,这五个人就不知道干出了什么奇怪的事。
诸伏景光站出来解释:“大概就是,月见和松田在床上打架意外牵扯到zero,导致zero也跟着一起混战。”
萩原研二接着道:“而hagi和小诸伏没有第三双手,所以拉不住第三个人,于是我们决定让他们自己闹。”
“奇怪的原委,但是的确是他们干得出来的事。”伊达航关上门,也跟着诸伏景光他们一起坐在地上,“所以那么急着喊我回来是干嘛?”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月见彻身上,月见彻“嘿嘿”笑了几声,用力踢开松田阵平的腿,然后爬下床。
“我的监护人给我寄了点东西,说要和朋友一起分享。”月见彻拿出礼盒,一点点打开包装,“我大概猜到是什么,得看你们愿不愿意尝试了。”
“别叨叨了,快拆。”松田阵平也从床上爬起来,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月见彻听话的闭嘴,手下动作加快,礼盒被打开,一瓶威士忌躺在拉菲草堆成的软垫里,酒的名字标示着它的贵重——麦卡伦。
六个人在一般的夜谈会里都是喝啤酒,但是也多少听过麦卡伦威士忌的名头,他们没想到月见彻的监护人居然会送这种东西过来,都十分惊讶。
月见彻把酒递给伊达航,还在那堆拉菲草里面摸,从里面抓出六个杯子,正好他们一人一个。月见彻挑眉:“那家伙居然还记得我说过我有五个朋友。”
伊达航举起手中的酒:“40度的酒,会不会有点高了?”
“应该没关系,反正明天还是休假中。”月见彻无所谓的摆手,“大不了今晚就在我这躺一晚上,诸伏,杯子给你。”
诸伏景光接过杯子,依次分到萩原研二和伊达航手里。降谷零也下了床,一起席地而坐,月见彻用配套的工具打开酒瓶,依次往他们的杯子里倒酒。
“也不知道庆祝什么好,”月见彻举起酒杯,“但是,喝就对了!干杯!”
“干杯!”
深夜里,他们没有开灯,只是拉开窗帘,借着月色谈天说地,聊过去的快乐和痛苦,聊未来的理想与现实。
酒精上头了,就开始耍酒疯,有人想唱歌,因为过于难听引起众怒,有的家伙一改平常的严肃认真样,直接倒在幼驯染怀里撒娇,还有的甚至讲起了自己的女朋友,讲恋爱史,讲女朋友有多可爱。
月见彻这个没醉的也突然想起自己的“恋人”还在包里,急忙介绍起来,得到的却是大家的哄笑。
月见彻气不过,他掏出手机对着同期们就是一通拍,还在苟住的萩原研二也拿出手机录像,就连诸伏景光都保存了不少他们的照片和视频。
“嗝!”萩原研二捂住自己的嘴,酒嗝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打。月见彻靠过去,伸出三根手指在他面前晃悠:“萩原,这……是几?”
萩原研二摇摇头,努力睁开自己的眼去看清楚:“四……不对,六,小月见你怎么有六根手指……嗝!”
月见彻果断撒手,任凭萩原研二倒在松田阵平身上:“睡吧,没救了。”他往后一靠,看到还剩下的一人,笑了,“没想到最能喝的居然是诸伏你。”
诸伏景光摆手,他也有点晕,只是没那么严重:“月见你才是最能喝的那个吧。”
月见彻不置可否,只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把酒瓶递过去,诸伏景光也不拒绝,给自己倒了半杯。
他看着酒上的标签,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是平常的诸伏景光,可能还会斟酌一下要不要问,已经半醉的诸伏景光就没管那么多,直接脱口而出:“为什么月见你总是喊[监护人],不是喊[父母]呢?”
诸伏景光仅存的理智让他立即认识到这个问题不太好,刚想道歉,月见彻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我没有父母,我只有监护人,我不想喊他[父亲],所以喊他[监护人],就是这么简单。”
没等诸伏景光接着问,月见彻就笑着说:“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们讲过我想当警察的理由吧,现在我就好好讲讲。”
诸伏景光忽略掉还躺着的四个人,专心听月见彻讲述自己的过去。
“嗯……从我父亲的职业说吧,”月见彻闭上眼,像是要睡着的样子。
诸伏景光也是这么以为的,他想从床上扯把被子下来给人盖上,月见彻又重新开口了。
他摇晃酒杯,酒水沿着杯壁转动:“他是个警察,如果我没记错应该还是个公安,然后他被害死了。”
“我不知道是谁害死了他,警察那边不肯给我们透露任何消息,他们将我和母亲保护起来,我们对外的联络只有一位联络官,母亲每天都在哭。”
月见彻完全沉浸在回忆里,大抵还是醉了些,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后来,警察突然撤掉了对我们的保护,随之而来的是母亲改嫁,我觉得没什么,她能放下我那个糟心爹肯定最好,我也不跟她走,就一个人生活,我没必要跟她过去当拖累。那位联络官大概是看不下去了,主动收养我,也就成了我的监护人。”
“顺便一提,监护人也是公安,职位不明,反正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我一天里和他见面不超过三小时,但我们关系还是很好。”月见彻想起有趣的事情,兀的一下笑了,“他教我很多东西,反侦察,撬锁,散打……还有很多,我的一切知识都是他教的,也是因为他我才走上警察这条路。”
月见彻摸摸头发,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就是我想当警察的原因,是不是很普通?”
诸伏景光盯了月见彻很久才开口:“月见,我们有没有人提过你撒谎的时候会摸头发这件事?”
谎言被戳穿,月见彻直接僵在原地,诸伏景光接着说:“你一向擅长演戏,但是月见,你现在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真是犀利啊,诸伏。”月见彻捂住脸,父亲的死状在他眼前闪过,他感觉有点晕,“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我啊。”
把最后一点酒倒入杯中,诸伏景光头也不抬的说:“面子要留给不撒谎的家伙,你不愿意说是一回事,撒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月见彻轻哼一声,随即指责诸伏景光也在私自调查事件,而且不跟他们讲。诸伏景光淡定开口:“我没骗人。”
草,有点东西,但不多。月见彻脑袋昏昏沉沉的,懒得再开口,诸伏景光也醉了,好半天没再说话。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月见彻还是爬起来收好几人的杯子,他推了推诸伏景光,没想到对方已经睡着了。月见彻晃晃脑袋,重新靠着诸伏景光坐下,把被子扯下来盖住自己和对方。
至于其它人,月见彻没管那么多,有被子的边角盖就不错了。
今天是2月7日,班长的忌日,原定是打算写番外,但是那个梗剧透太多根本不能用,所以就改成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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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