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临修站了没一会儿就走了,时繁又偷偷地往他那边看过去,只是还没看到人,就听到司禹靳不咸不淡地说:“你再这么盯着看,整个直播间的人都能看出你喜欢庭临修了。”
语气有那么一点冲,听得时繁有些不太舒服。
但看司禹靳的模样,像是真的就是好心提醒了一句,没有其他别的意思。时繁也不好发作,继续低下头啃薯片。
今天他们难得休息,都没有忙工作,就这么惬意地过了一天,到了晚上,节目组就要收工了。
颜沁跟他们每个人都握了手,说了一些客套的话,时繁也懒得听,等节目组的人都走了,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们今晚都不在这住,等节目组走了,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各自回了家。
时繁到家时,陈姨接过时繁的行李,说:“繁繁回来了啊,吃过饭了吗?我给你去做点你喜欢吃的。”
“不用麻烦了,我在别墅里已经吃过了,”时繁往里走了几步,“我妈呢?”
陈姨笑着说:“夫人在客厅看你直播的回放呢。”
时繁脚步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开个巡回演唱会一去就这么长时间,通常连电话都接不上,害得秦女士想他也只能在电视机看到他,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时繁说:“陈姨,你帮我把行李放我房间就好了,等下我自己会收拾的,我先去看看我妈。”
说着就往客厅里走去。
一走到客厅门口,就看到秦芫一个人孤身坐在沙发上,面前一百寸的电视机里正在回放刚才直播的画面,刚好放到司禹靳替他挡水的部分。
时繁看着秦芫孤单又单薄的背影,心里有些酸涩。
正要走过去,就看到秦芫拿起遥控器,把进度条往前面拉了一下,又回到司禹靳替他挡水的那个瞬间。
时繁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悄无声息地走到秦芫背后,喊了声:“秦女士,我回来了。”
秦芫被时繁这一句吓到了,手里的手机都丢了出去,屏幕朝上摔到了地毯上。
时繁没料到秦芫反应会这么大,弯下身帮她去捡手机,刚巧通过亮着的屏幕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他本来无意窥探秦芫的**的,只怪眼神太好,随便瞄了一眼就看到秦芫是在□□群里聊天,还是个两千人的大群,群名是:只要你磕靳繁,我们就是一家人。
时繁:“……”
时繁滑动了一下屏幕,就看到几分钟前秦芫在群里发了几张动图,都是他和司禹靳互动的画面,下面还接着:“今天的直播我已经反复看了好几遍了,看看他们俩这眼神,都拉丝了,要说没点奸情我才不信。”
然后下面全都是附和的。
“啊啊啊啊!真的!阿靳看繁繁的眼神简直充满了宠溺!”
“泼水环节阿靳硬是一滴水都没让繁繁碰到,这难道还不算爱吗?”
“真的好甜啊,磕到了磕到了。”
“其实我觉得繁繁跟修哥也挺配的。”
“无比非繁”被“小秦女士”踢出了群聊。
接着又是秦芫发的:“再重申一遍,这个群里禁止拆CP,贴脸开大给你脸了?以后谁发一次我就踢一次。”
“还有,繁繁跟庭临修哪里配了?没看到两人的交互都充满着火药味吗?别什么都磕行吗?”
“以我对繁繁多年的了解,他不可能会喜欢庭临修这种类型的。”
时繁看完,头上满是黑线。
秦芫把自己手机抢了回去,掩饰尴尬地笑了笑,说:“宝贝你回来了啊,来,让妈妈抱抱。”
时繁用手挡了一下,眼神示意了一下秦芫的手机,说:“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吧。”
秦芫作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磕CP啊,怎么了?难道犯法吗?”
“不是,”时繁有些难以理解,“您是我妈,您怎么就不盼着我结婚生子的,反而在这磕我和一个男人的CP?”
秦芫把手机一放,审视地看着时繁,说:“那你喜欢女人吗?”
时繁回答:“不喜欢。”
秦芫差点没忍住想翻个白眼,“不喜欢我干嘛要盼着你结婚生子,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什么性向我还能不知道吗?”
时繁以拳掩嘴,低低咳了一声,换了个方向控诉:“那您怎么磕我和司禹靳啊?我跟他根本不熟。”
“你少忽悠我,”秦芫根本不信,“我身上可装着发现CP的雷达,我一看你们俩就觉得很登对。”
“妈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时繁绕到沙发上坐下,关掉了电视,“我喜欢的是庭临修。”
这算是踩到秦芫的雷了,她捂着耳朵边摇头边说:“我不听我不信。”
时繁有些无语,伸手去抓秦芫的手,“妈……”
“别叫我妈,”秦芫瞪了时繁一眼,“我嗑的CP就是真的,谁也不能拆,就算是我儿子也不行。”
时繁:“……”
时繁:“可是我是当事人诶。”
“你是眼盲心盲,”秦芫用手指在时繁额头上顶了一下,“庭临修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阿靳,痴情温柔攻……或者是默默守护忠犬攻?”
“不是,”时繁再次反驳道:“您为什么认定我一定是下面那个?”
听了这话,秦芫满眼质疑地看着时繁,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你是哪里来的错觉认为你可以当上面那个?你们俩的体型不是很明显吗?”
时繁无语了,但又无法反驳。
“咔嚓!”一声,秦芫把手机对着时繁按下了快门键。
时繁警惕地看着秦芫,“干嘛拍我?”
秦芫在时繁的头上P了三条黑线,然后P了几个字“繁繁无语”,把P好的照片保存加进了表情包里,转手发到了群里。
很快,群里就有人发言:“这个表情包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
时繁看了一眼,心想,你可不就没看见过嘛,刚拍的,还新鲜着呢。
“宝贝你笑一个嘛,”秦芫伸手捏了捏时繁的脸,“从你进家门到现在都还没对我笑过呢。”
时繁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
“笑得好丑啊!”秦芫不满地用两只手捏住时繁的腮帮子。
时繁叫道:“嘶!疼疼疼。”
秦芫忙松了手,她寻思着掐得也不重啊。
“骗你的。”时繁笑着冲秦芫做了个鬼脸。
“臭小子!”秦芫刚骂了一句,就被时繁抱住了,长久累积的思念终于在此时化为实质,连带着心脏都有些发酸,“这么久才回来,想死我了。”
时繁抱着秦芫,说:“我也想您,妈妈。”
跟秦芫坐在沙发上聊了会儿天,时繁的手机突然“叮咚”一声响。
时繁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意外地发现是司禹靳发过来的。
靳:在吗?
时繁回了个问号。
下一秒,司禹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时繁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皱了一下眉,又不能直接挂断,只能在秦芫的满心期盼下接了电话,“喂?”
“抱歉,我不是故意这么晚来打扰你,”听司禹靳的声音,似乎是有一些苦恼,“就是别墅的电路突然断了,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现在修电路的人也都休息了,我可以来你家里打扰一晚上吗?”
司禹靳他家并不在这,而是在离这里几百公里的L市,所以即使他们都走了,他还是一个人留在别墅。只是不知道电路出了什么问题,突然就断电了。
“这么晚了,不太方便……”
“我怕黑。”
司禹靳一句话就把时繁拒绝的话堵死了。
秦芫更是埋怨地瞪了时繁一眼,直接从他手里拿过手机,说:“是阿靳啊?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是自己过来还是让繁繁来接你?”
“哎呦这有什么的?”司禹靳那头不知说了什么,秦芫眼里的慈爱都快化作实体了,“怕黑算什么?每个人多多少少总有点弱点,就说繁繁,他就特别害怕小虫子,上次有颗虫子落到他肩上,他直接尖叫着跳他爸爸身上去了。”
“妈!”时繁脸上挂不住了,忙来夺秦芫手机的手机。
秦芫拨开时繁的手,不停地躲闪着,一边躲一边说:“不麻烦不麻烦,反正家里也就我们两个人,多一个人还热闹呢……好好好,那我们等你,你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啊。”
秦芫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挂完之后才指责了时繁几句:“你说你也真是,都是一个队里的,阿靳现在有点困难,你帮助他不是应该的吗?”
时繁不以为意道:“大晚上的,没电了闭上眼睛睡觉不就好了,一觉醒来就天亮了。更何况,他一个男人还怕黑。”
“大男人怎么就不能怕黑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虫子呢,”秦芫接着时繁的话说道:“再说了,要把你放到都是虫子的房间里睡觉好吗?反正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妈!”时繁破防了,大叫了一声,“你到底是谁妈啊?”
“好好好,等下阿靳来的记得对人态度好点。”秦芫说完还特地上去梳妆打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