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纾一惊,慌张地伸手去拂开沈平承的手,怎知沈平承却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容纾不与一个醉鬼计较,她无奈地道:“沈平承,你喝醉了,把手松开……”
“夫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容纾蹙眉,“你说什么?”
沈平承却一直嘟囔着,语气中满是委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这么对我……”
容纾听得云里雾里的,她动了动手腕,发现仍然挣不开沈平承,她叹息道:“沈平承,你弄疼我了,先把手松开!”
听到容纾喊疼,沈平承忙把手松开,再凑上去轻轻吹了吹容纾的手腕。
沈平承满口的酒气实在难闻,容纾用手在鼻前扇了扇,不满道:“别吹了……臭死了!”
殊不知,沈平承是听不得容纾嫌弃自己。
还不等容纾反应过来,沈平承宛若饿狼扑食一般,猛地吻住了容纾的唇。
容纾瞪大眼睛,连忙推打着沈平承,她试图出声,可毫无意外,她的声音全数湮没在沈平承那汹涌的吻之中。
沈平承生涩得很,全凭感觉啃咬着容纾的唇,容纾不适地呜咽着,沈平承却紧紧捧住她的脸,不容她动弹半分。
“我如此珍爱夫人……夫人却从来不将我的真心当回事……”沈平承在容纾的耳侧苦笑了一声。
这是沈平承最为直白的示爱,容纾听见时,一颗荒凉的心竟然生出了几分悸动,她愣愣地喘息着,耳侧是沈平承炽热的呼吸。
“难以置信吧……可我就真的如同个傻子一般,等着哪天你多看我一眼……可你从未……你从未……”
沈平承再度吻了容纾,他不再生涩强硬,而是仿若吻着珍宝一般亲吻着他心爱的人儿。
渐渐地,容纾的泪水一颗一颗地滑落,那双推打沈平承的手缓缓松开落下,她闭上了眼睛,既不回应也不反抗。
这秋风微起的夜,卷去树上些许黄叶,总归是一派平静的景象。
房中到底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也没发生,一来容纾的癸水尚在,二来沈平承脑袋一歪便睡着了。
容纾失神地盯着身侧的沈平承,她的心仿佛掀起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停息。
他说他珍爱她……
容纾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到底还是先把床尾的被子给沈平承盖上。
谁知道这男人口中的话有几分信得……
——
两口子一个饮酒一个体弱,竟一同睡到了快要正午才起。
沈平承有些宿醉,醒来后便坐在床边揉着太阳穴缓解疼痛,而容纾在竹枝的帮助下起身更衣。
“往后别喝那么多酒了……”容纾实打实地被酒味熏了一夜,对这味道实在不喜欢。
沈平承怔了一下,心里本在为容纾的话语而开心,但他转而想起容纾偷偷服用烈性避子药的事儿,一盆冷水当头泼了下来,心里的那股开心劲儿顿时消失不见。
“嗯。”沈平承倒冷淡地回应了一声。
待夫妻两人都整装完毕,门外送午膳的女使们也进来摆膳了。
容纾有心与沈平承好好聊一聊,便早早坐在桌边等着。
怎知沈平承并不打算与她一同用膳,披上外袍后,便往外头去了。
容纾望着沈平承出了房门,心里犯着嘀咕,继续坐着等沈平承回来一同用膳。
许久过去,沈平承迟迟未归,容纾差遣竹枝出去瞧瞧,怎知竹枝去外头问了一圈才知道沈平承已然离开了沈园。
竹枝将沈平承离家之事告知容纾,容纾心里不太舒服,却也并未展现过多,她一言不发地用膳,脑海里却不停闪过昨夜的画面。
气了一顿午膳的时间,容纾得出了男人的话不可信的结论后气顺多了,正巧赵望月的拜帖送来了,容纾也暂时将沈平承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
午后秋风凉爽,日光不烈,甚是适宜聚会。
赵望月带着几个先前与容纾打过牌的朋友上门探望。
容纾见好友们前来拜访,一时间打起了精神,命竹枝在庭院中摆好牌桌,再送来一壶从太后那儿顺来的好茶与昨日沈平承买的糕点,便开开心心地与几位夫人一同打牌聊天。
除赵望月外,来者还有另外二位夫人。
一位是赵望月的长嫂苏婉,其夫君在京畿混个小官;一位是赵望月自小玩到大的商贾千金江拂。
对于容纾而言,与这些出身商贾世家的女子来往比与那些官吏夫人来往轻松多了,打牌时聊聊家常与八卦,不用费什么心机。
“最近你家丞相可与我夫君打得火热!昨日傍晚,丞相光临我家,还带了坛好酒,拉着我夫君喝了不少!今日正午,丞相又登门请我夫君去春醉楼吃酒!”赵望月整了整手头的几张牌,无奈笑着,“昨夜我夫君还同我说丞相与郡主感情真好,丞相喝多了,口中还一直念着郡主的名字呢!”
容纾沉默地搓了搓手中的牌,许久之后,容纾喃喃道:“这牌似乎不太好……”
“郡主牌不好啊……我与郡主一方呢!”江拂惋惜道。
“一把烂牌都攥我手里,郡主的牌能比我差吗!”苏婉看着自己的牌叹息。
四个女人聊着些有的没的小事,开始了第一局牌局。
容纾没怎么练过牌技,一直由旁人带着打,技术差得很,但她又爱打,一打起牌来兴致高,却又时常输。
在江拂与苏婉的指导下,容纾还是出乎意料地输了牌。
赵望月有些好笑地看着牌桌上的局面,她调侃道:“郡主不是说自己牌不好吗?这牌不是挺好的吗!”
“可还是输了……”容纾苦恼地点了点手边的碎银子后给赵望月推了过去。
“郡主今日心不在焉的,不然指定能赢!”江拂将所有牌拢到了手中,多次抽洗打乱再交给苏婉。
“郡主今日心情不佳吗?”苏婉一边打牌一边询问。
“也不算不佳,只是……”思索过后,容纾泯然一笑,“无事……”
在场的皆是心思玲珑的妙人儿,她们心底猜测容纾应是家事不顺,便也尽量挑着一些身边人的乐事说,一时间,容纾被几人逗得连连发笑,心底的不悦也扫除了大半。
只是容纾牌技极差又爱玩牌,半个多时辰后,竹枝给容纾准备的一袋碎银子已经全被容纾输光了,容纾正要让竹枝再取一袋时,还是赵望月拉住了她。
“总是从郡主手里赢钱我们几个也过意不去!不如这样,我差手底下的丫头去外头买些吃食,咱们吃些好东西,再一同说说旁的事!”
容纾在牌桌边坐了半个多时辰已然腰酸背痛的,她欣然同意了赵望月的提议。
——
与此同时,城南春醉楼。
名叫“山重水复”的客厢中,挂了三副价值连城的先朝文人山水画,窗下有一四羊香盏飘散着文人钟爱的寒水香,这香混着小案上待开小菊的淡淡幽香颇有一番趣味。
相坐于酒桌双侧的是沈平承与宋端方。
这顿酒喝了两个时辰了,沈平承已然喝醉了,宋端方却还清醒着,他听着沈平承念叨的那些话,脸都臊红了。
“你知道吗……昨夜里我梦见我亲了我夫人……我夫人居然让我亲……好稀奇……可惜是梦……”
只见沈平承满面酡红,眼神迷离,明显醉得不轻。
“我还时常趁我夫人睡着的时候偷偷抱我夫人……”
“丞相,这种闺房里的事情还是回家同郡主讲……讲给我这个外人听……”宋端方嫌臊地推了推沈平承,“要不我送您回家?您出门这么久,郡主会不会担心啊?”
沈平承瘪嘴,摇了摇头,他抓过一旁的酒壶,摇摇晃晃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酒液大半从他嘴角溢出,他却恍然未觉。
“她……无情无义……才不会关心我呢!”沈平承打了个酒嗝,眼眶发红,看着似乎是要委屈地哭一顿。
作为表兄与下属,宋端方极有责任感地强行拖走了沈平承,生怕喝醉酒的沈平承在外头做出什么名扬天下的蠢事。
待宋端方肉疼地为这顿酒付了四两银子后,沈平承也差不多醉得睡过去了。
“烦请这二位伙计帮忙把他送上马车!”
两位伙计一人一边掐着沈平承的胳膊,带着人高马大的沈平承出春醉楼,宋端方瞥见一边在卖糕点,想着赵望月时常提起去沈园做客时,总是蹭容纾的糕点吃。
宋端方立即上去将余下不多的糕点都包圆了。
……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沈园门口,巧的是赵望月及其他二位夫人也刚出了沈园。
宋端方从马车里探出头,见到自己的妻子,忙朝她挥手,“月儿!为夫在这儿!”
赵望月见自己的夫君在马车上,与其他二位夫人告了别,才提裙上前去寻宋端方。
赵望月往马车里偷瞧了一眼,便看见了正在酣睡的沈平承,她赶忙收了眼,不敢失礼。
“夫君你稍等,我去寻沈园的小厮来扶丞相下车!”
趁着赵望月去寻沈园的小厮帮忙,宋端方赶忙将沈平承喊醒,沈平承睡了一路,宋端方一叫,沈平承倒是很快睁开了眼睛。
“丞相,沈园到了!”
沈平承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他往手边摸了摸,摸到一包熟悉的东西。
“多谢……”沈平承抹了把脸后,提着手边的东西下了马车。
赵望月带小厮出来时,恰巧遇上了沈平承,赵望月有礼地朝着沈平承行礼,沈平承疲倦得很,只淡淡朝赵望月颔首后便由小厮扶走了。
宋端方亦下了马车,他拉上赵望月的手,欢欢喜喜道:“月儿,为夫为你买了你常说的春醉楼的糕点!”
“今午在沈园尝了,还想着你去春醉楼吃酒会否记得为我买上一包!”
“就放车里头!”
夫妻俩上了马车后,宋端方却惊觉糕点失了踪影,他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地四处寻找。
赵望月靠在软垫上失笑,“方才我看丞相进去时手上提着包东西,该不是丞相给顺走了?”
宋端方大腿一拍,甚是懊悔,“方才便不该将那包糕点放在车里!害我月儿吃不着了!”
“糕点罢了!改日再买!”
“那月儿可否再给为夫些月钱,方才丞相喝醉了,酒钱是为夫结的!”宋端方局促地将钱兜子从袖中取出展示给赵望月看,“花了为夫整整四两银子呢!”
赵望月颇为大方地点头,“今日我从郡主手中赢了五两,那些都给你!”
宋端方乐得连忙抱住赵望月亲了两口,羞得赵望月连连惊呼宋端方不要脸。
宋端方哪管那个,他只知道自己可比沈平承强多了,至少与自己夫人亲热些都用不着偷偷摸摸的!
他们两个亲了!!!虽然容纾还没接纳沈丞相,但是很明显她已经动心了!!!
——
距离开学还有一周,想鼠
昨天码了好多天的量,很有安全感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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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深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