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旧枝 第5章 表明心意

还没等顾轻雨回答，月如就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过也不可能，我从小就在小姐身边，小姐接触的人我都知道。看来是楚大人眼光好。”

顾轻雨没有说话，楚时宴这一举动让她很意外，没想到出门一趟他们都能碰上，顾轻雨一想到刚才与顾轻烟的争执被楚时宴看在眼里，脸颊两边出现羞红。

不是出于男女之情，只是觉得有点丢脸。她向来喜静，都宅在府里，很少外出，为人随和，很少跟人起争执，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就被人看到，而且是她即将要嫁的人。

顾轻雨想到这，更加不好意思，想将玉簪合上收好，月如却让她戴上试试，“小姐，我帮你戴上看看。”她将玉簪替顾轻雨插好，不禁赞赏道：“好适合小姐你，楚大人的眼光真好。”

顾轻雨抬手抚摸头发间多出来的玉簪，现在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戴上的样子，只能问月如，“真的好看吗？” 第一眼看到这支簪子就喜欢上，听到月如说这个玉簪适合她，顾轻雨莞尔一笑。这一笑，美的让已经看习惯顾轻雨美貌的月如晃一下神。

月如肯定地回答：“当然是真的。”怕顾轻雨不相信，还郑重地点下头。虽然在外的说法都是顾轻烟比顾轻雨好看，但月如始终觉得是顾轻雨更好看，只不过是顾轻雨不常在外露脸，才被顾轻烟抢了风头。

月如见顾轻雨想取下发簪，出言劝住，“小姐，这玉簪配上你好看，就戴着吧，现在取下来也容易弄乱头发。”

顾轻雨很少会拒绝月如，听她这么一说，就任由发簪停留在头上回到府里，也没有再取下。、

顾轻雨没想到又一次见到苏池安。虽有点惊讶但也在意，以为他是来找顾轻烟，于是礼貌性行礼便打算绕过他离开。

“轻雨姑娘。”

顾轻雨毫无防备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已经好久没有听到熟悉的称呼，从这个人的嘴里。上一世，寥寥几次的见面，从苏池安嘴里喊出的全是冰冷无情的“顾轻雨”。

她一开始不明白，每日都在反思是否做错了事才惹得苏池安对她如此地冷漠，在短暂地时间里变了一个人一样。

蓦地，一股酸涩填满心头。

顾轻雨原以为已经释怀，可真的听到这个称呼时，往事又如潮水般朝她涌来，让她痛苦地不能呼吸。

好在，她现在已经能控制好情绪，嘴角习惯性的挂上一抹温和而疏离的笑，“苏小将军有何事？”

苏池安没有察觉到顾轻雨情绪上的变化，他今天也是凑巧在街上遇到顾轻烟，见她一脸委屈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担忧询问原因才有了他来找顾轻雨的原因。

他现在心里迟疑在怎么开口，看到顾轻雨站在他面前，准备好的话又说不出口了。几经心里斗争后，终于说出口，“今天我遇到了轻烟，她说你们起了争执。”

苏池安不想管这件事，可听到顾轻烟哭诉，他想起那日顾轻雨对他变得疏离的态度，鬼使神差的答应顾轻烟插手这件事，这次他真的确认顾轻雨对他的态度变了。

以往的顾轻雨虽然表面上没有和轻烟一样，见到他会表现出十足的开心，可那种开心与期待的神情会隐约在脸上浮现，现在的顾轻雨见到他也只是客套的打招呼便要离开，这让苏池安不习惯。

对，只是不习惯。

苏池安将这陌生的异样归咎与不习惯。

“轻烟是你妹妹，她很喜欢这根玉簪，你可以送给她吗？”苏池安听了几遍顾轻烟对玉簪样子的陈述，他不懂得分辨首饰的好坏，美丑，但顾轻雨出现之后，他就莫名觉得她头上的玉簪很适合她，认真再看，和顾轻烟描述想要的那个簪子一模一样。

虽然开口要拿，但苏池安也知道他这样的行为很无理，所以他补充了一句，"我以后会选择一个更好看的送给你。"

“不用了。”顾轻雨笑了。她知道苏池安性子耿直，为人忠诚热心帮人，她以往都觉得这样的他很好，也是当初吸引她喜欢上苏池安的原因，如今却觉得这样的苏池安，也不过是普通大众一人。

苏池安以为顾轻雨答应了，刚想道谢，却又听到她说；“这个请求恕我不能答应。苏小将军可以买一个比我更好看更的给我妹妹。”

“就一个玉簪，一个饰品，为何你要斤斤计较。”苏池安懊恼之下脱口而出，“你不是喜欢我么，为何这个这么小的请求都要拒绝我。”说完后，苏池安才意识到他说错话了。

苏池安很久之前知道顾轻雨喜欢的人是他，但他却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他喜欢的人是明媚又外向的顾轻烟，比起顾轻雨的温柔平和的性格，他更喜欢的事顾轻烟那种直白热烈，大大方方的女子。

他瞒着，装作不知道这份感情，就是怕说出来后他不知如何拒绝，也不想将他和顾轻雨关系变得紧张。苏池安下意识去看顾轻雨，只见她先是一愣，后又露出一抹苦涩又释然的笑，“原来你早就知道啊。”

顾轻雨上一世一直都以为苏池安不知道，就连娶她后说的那番狠心的话，顾轻雨也自欺欺人说服自己是苏池安误会她，错以为她的原因，才会让妹妹嫁给苏池安。

所以苏池安早就在知道自己喜欢他的情况下，故意娶她再冷落她让她一个人孤独守在那座院子十年，一切是为了折磨她。

苏池安，你真的好狠的心。

明明早就放下，可顾轻雨的眼眸里依旧不争气的汇聚点星的泪花，加上那苦涩的笑意，让苏池安变得不知所措，“轻雨，我......”

话到嘴边，苏池安又不知如何说，他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扶上顾轻雨的脸，想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

顾轻雨侧脸避开，“苏小将军不用在意，男女授受不亲。”

苏池安先是一愣，后放下手，“我知道你对楚时宴没有感情，如果你不想嫁给他，我可以安排人带你离开，事后我会跟顾怀江请罪，再伪造你临近婚期得了重急病救治不及时而身亡的现象。”

“你可知道这是欺君之罪。”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保证不会有人发现的。”苏池安早就安排好，找了一个和顾轻雨年纪外形相仿的年轻患病孤女，那个孤女时日无多，估计能在婚期之前断气，苏池安将此事告诉顾轻雨，本以为顾轻雨听到后会高兴，会感激，却不曾想她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轻雨，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恨，但为了你自己后半生着想，你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跟我置气。”

相比起苏池安的激动，顾轻雨略显平静，“婚事是我自己决定的。我不能置父亲乃至整个顾府不顾。”而且有没有感情重要吗？她自己对眼前的苏池安有过感情，最后也因为这份感情而使自己终积郁成疾。

重来一世后，感情已经对她来说不重要了。

“你为什么就那么胆小怕事。我都说了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轻烟也会帮忙。”苏池安气恼的抓着头，“这办法是轻烟想的，她愿意帮你，我愿意帮你，偏偏你如此的固执怕事。”

顾轻雨如同庭院里的池水，任何的话也搅动不了一丝起伏。

“小姐，玉佩我拿回来了。”月如捧着精美繁华的锦盒，带着笑容朝顾轻雨小跑过来，看到苏池安后，小跑变成慢走，笑容也收起，毕恭毕敬道：“苏小将军好。”

苏池安却不理会月如，看着顾轻雨继续劝说道：“这件事我给时间给你考虑清楚。还有玉簪，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让给轻烟，我之后一定会找个更好看的补偿给你。”

迟来的月如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听到玉簪之后就敏锐的猜到苏池安的意图，一腔愤懑的她顾不上身份的差异，开口道：“这玉簪是楚大人送我家小姐的定情信物，哪有让给别人的道理。”

苏池安明显对月如的话感到震惊，“什么？你和楚时宴见过面？” 后又说：“可是轻烟说的是，你拿了顾怀江给你们的钱自做决定全部买了玉簪。”

“那钱是老爷只给我小姐用的。”月如咬牙加深只这个字，“又怎么关二小姐的事。是她自己和别的小姐看上同一个发簪，抢不过，就想让小姐她替她出钱。”

见苏池安有点不信，月如举起手中的锦盒，当着他的面打开，给他看里面的玉佩，“这才是小姐买的，未来姑爷送玉簪给小姐，小姐自然也买了玉佩作为定情信物回赠过去。”

“她说的是真的吗？”苏池安紧盯着玉佩，神色阴沉问。

“是。”

顾轻雨以为苏池安在意的是顾轻雨说谎，没想到对方却突然上前绕过月如，紧紧捉住她的手臂，眼眶赤红，“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吗？”

顾轻雨不理解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一遍又一遍的提起，令她感到厌恶。她仰头如实的回道：“只是曾经。”

"你在骗我，也是在骗你自己。"苏池安不相信短短时间，顾轻雨会这么快移情别恋，和另一个男人交换定情信物，他也不明白为何听到这件事后，心中会有种暴怒，想将眼前所有的东西都破坏掉。

“我没骗你，也没有骗自己。”顾轻雨认真的看着他，抬手将苏池安的手拉下，“我祝愿你和妹妹以后能美满在一起。”

顾轻雨知道这对于苏池安来说，是她变得太快，可顾轻雨却真实地度过那十年如一日的日子，每日期待着一个人的身影出现，渐渐地爱意期待都会在等待中消失。

她真心说出这话，也是真心祝福顾轻烟和苏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