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她慢慢讲述。
“这本是一枚印章,只因开国皇帝,从前朝处得到一批宝藏。
听说里面金银财宝什么都有。
当时本朝刚建国,百废待兴。
祖皇帝根本就抽不开身,处理这批宝藏,遂派身边亲信前去接手。
但中途出现变故,宝藏也就此失去下落。
那名亲信只拿回一枚印章,说这是打开宝藏的钥匙,当场去世。
最后祖皇帝将此分割成两半。
一半由历代帝王守护,一半秘密由我们王家守护。
后来兜兜转转,这东西分别到了,我跟你母后手里。
另一半,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从鸿英那里得到。”
她缓一口气看来。
“祖母的条件就是,要王敖登后位,并跟他生下一个,带有王家血脉的孩子!”
捏着手里的东西,笑意满满看去。
“成交,下个月我一定让祖母听到,王敖登后的消息。”
不带一丝留恋转身离开。
出殿就让人去带张絮前来。
远远看去,来的不止他一人,后面还跟着几条尾巴。
张絮立在身旁时,这几人才露头,上前拱手。
“陛下,哲华良人只是三品,如何能居合德宫偏殿,这不合规矩啊!”
听这声音,不正是刚刚在宴会,言语讽刺马屁精之人。
同时也是跟上次科考,有关的同谋者。
正想着怎么处置他,他现在倒是自己跳了出来。
唇边不由扯出一个弧度:“的确是不合规矩。”
他惊喜抬头,然而他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
一把抽出身边禁军长剑,利落向他胸前插去。
那张笑脸还来不及收回,便永远定格倒下去。
跟来的另外几人,见此大惊失色。
“啊………”
“陛下此等血腥暴虐做法,与先帝又有何异?!
臣等必会誓死谏言!”
噗呲一声,随着剑身拔出,鲜血溅到了在场,所有人身上。
将剑递还主人,才拍拍手,一一看去。
“朕喜欢谁,是朕的自由,不过你们有句话说得好。
既然诸位如此无畏生死,那朕就成全你们!
先帝不就是因行事简单残暴,所以你们才都缩着头,不敢进半分言。
不就是怕脑袋随时不保。
朕从今以后,也要效仿先帝,在世时手段。
朕倒要看看,这朝廷又能出几个,不要命的忠臣!”
话毕,刚刚还雄赳赳气昂昂。
一副不死不罢休的几人,顿时低下头,噤若寒蝉。
“传旨,科考前昔所有闹事者,杀。”
斜眸一扫,到张絮时。
就见他眼里快速划过惊讶,以及一丝异样一闪而过。
带着人径直回到云泉宫。
隔着屏风,瞬华为其换衣,对屏风外吩咐。
“告诉司礼监的人,必须在下个月,月底之前,给王闻千完成封后大典。”
“麦闻千二公主生父,晋为三品柏华,居长佩宫主殿。
丰俞晋三品姝华,居起月宫主殿。
哲华晋为二品珺位,入住承欢宫主殿。
另承华身份不适合,再居潇阳宫主殿,着搬离,另居潇阳宫偏殿。”
从屏风出来,看着二人。
“从今日起,你们二人分别唤魏辛,与齐庄。
魏辛负责协助须后,管理后宫事,每七天一小报,一月一大报。
齐庄负责协助瞬华,打理云泉宫大小事。
有任何疑问,都先报给瞬华。”
两人面带喜色,同声答是后,准备退出去。
缓缓叫住。
“等等,魏辛你送珺良人回宫。
昨日和俞溺毙于漾湖,你仔细去查,五天后我要看到结果。”
“奴婢等明白。”
瞬华早就吩咐人打来温水,为自己擦拭。
坐起身子由她清理,闭着眼一脸疲倦启唇。
“你去打听,当年祖皇帝的近臣,到底是谁?
那批宝藏又是怎么回事?都打听清楚后再行回禀。”
她捏着帕子:“臣明白。”
因快速封后的命令,这天整个大典,都是能从简便从简。
去长颐宫拜完祖母,才终于忙到最后一步,进入洞房。
喝完合卺酒,两人坐于榻前,未有半分动作。
起身看着他。
“须后坐在那,是想要我亲自动手伺候你吗?”
他忙站起,满脸恭顺。
看来关禁闭这些日子,也磨了磨他的脾气。
自然张开双臂:“还不快来伺候。”
他走上前伸手解衣带,闭上眼。
耳边就是一阵,窸窸窣窣衣裳滑落,发钗相卸声。
最后只剩下亵衣裤,才扶着手向榻上走去。
一刻后感应到身上人跌滑,躺着嗤笑。
“须后是没吃饭吗?
难道你入了宫,连怎么生孩子都忘了。
还要不要请个教养公公指导?”
停了一瞬,向外吩咐。
“来人,去太医处,为须后良人要一碗提神药来。”
他慌乱爬起阻止。
“等等,陛下,臣不是有意敷衍伺候。
臣这几日身子有些无力,让臣再试试……”
说着覆身而来,捣鼓无用,这下彻底没了耐心。
一把推开他扯过被子,再次出声:“请太医!”
今晚当值的是蒋露航,为他把过脉后,隔着屏风回话。
“陛下,臣观须后良人脉象,身子有些发虚。
或多或少跟每半月,良人们喝的药有关。”
每半月的药!是了,那些药都是压制他们,体内火气之物。
喝多了,可不是要出问题。
清清嗓子。
“那依大人看来,此药若长期使用,会有什么影响?”
他声音传来。
“短期无碍,若要侍寝,喝下解药便是。
只若长期服用,不仅会影响侍寝,还会影响生育……”
看来后宫这批人,是不中用了。
“那就有劳蒋太医,给须后送碗解药来。”
“是。”
他喝下待药效发作,之后种种,已是折腾到后半夜。
简单擦拭完身子,再无半分力气,倒头便睡下。
十一月,祖母油尽灯枯撒手离去。
留下遗言,要是有机会,想跟安成姑母合葬在一起。
有机会…合葬…怕是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孟姑姑见思绪游离,拿出祖母所留给自己遗物。
“娘娘说就这样也挺好,陛下当政亦不会太差,至少陛下能懂得,安成殿下的苦……”
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把上面一层隔物取出。
从最下面掏出一个,明黄色折叠而成的,四方形绸缎。
“娘娘让奴婢将此物交给陛下,这是娘娘能帮陛下。
也是变相弥补陛下,这二十几年受的委屈。”
瞬华有些犹豫,看出她地顾虑,孟姑姑亲自将绸缎展开一半,表示无害。
瞬华这才上前接过,递来。
一接手便明是何物,就是不知内容为何。
这一扫,上面的字急速涌入脑中,比发现木梳是自己本人,还要惊心骇神。
废皇后王鸿英,为庶人,以及……
先帝要废母后,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可是后面的内容又是为何??!!
迅速将此,折叠成原状放进袖中。
盯着垂眸人。
她知道先帝遗诏的内容吗?
或许应该说,还有多少人知道此诏内容。
母后是否也知此物的存在……
不可能,以母后的性子,若知此物,王家第一个便不会同意,让它留世。
感觉思绪越来越乱,怎么理都理不清,几乎快要窒息,随后又是一阵头疼。
只得用手死掐掌心,努力稳住身形,不让自己晕倒。
紧捏遗诏,想起之前她逼自己退位一幕,冷笑,真是好一个变相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