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叫什么?多大了?”清晗的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厅堂内烛光摇曳,映照出素瑶微红的眼眶和素寒紧握的拳头。
姐弟俩的表情透着几分不安,却又强作镇定。
“回将军,我叫素瑶,快16岁了。这是我弟弟素寒,今年11岁。”素瑶抬起头,恭敬地回答。
清晗微微点头,心中却暗自思索,这对姐弟的遭遇未免太过巧合,难道另有隐情?
她的语气柔和了几分:“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我们来自碎丘镇,家里世代传承医术和武学,爹娘在镇上开设了一家医馆,平日里治病救人。只是……后来……”素瑶声音越来越低,眼眶泛红,几度哽咽。
她停顿片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后来,边境盗匪横行,爹拼命将我们送出城。可是我娘在路上遭人暗算……最终,爹娘都不在了。我们一路流浪,直到遇到了张大人。”
素寒站在一旁,接过话头:“李将军,张大人是个好人。若不是他,我和姐姐可能已经死了。他帮我们安葬了母亲,还收留了我们,请先生教我们读书。我喜爱习武,张大人更是聘请了武师教导我。”
张秉和站在一旁,慈爱地拍了拍素寒的头,眼神中满是温柔。
素瑶虽然年纪不大,但话语间却有着超出年龄的沉稳:“张大人一直恪守职责,日夜操劳,安抚百姓。所以这次水患还请将军明察。”说完,姐弟二人俯身拜倒在地,向清晗行礼。
看着眼前的姐弟,清晗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
她伸手扶起二人,语气温和:“素瑶、素寒,你们父母的在天之灵会为你们感到骄傲。”
素瑶神情有一丝犹豫,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最终,她鼓起勇气,轻声地:“李将军,我有个请求……等这次事情结束,可以帮我查清我母亲是遭何人暗算的吗?”
清晗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素瑶,我答应你。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我会帮你查清楚你母亲的事情。”
素瑶声音哽咽,眼含泪光:“多谢李将军。”
清晗微微一笑,拍了拍素瑶的肩膀,带着安抚的语气:“放心吧,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她转身看向张秉和,目光深邃:“张大人,这次水患绝不仅仅是天灾那么简单,背后更有人为的影子。我需要你全力配合。”
张秉和拱手行礼,神情肃然:“下官定当全力配合将军。”
“好,周大人,我想去发生血案的客栈看看。”清晗点了点头。
她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落辰匆匆走进厅堂,神色略显严肃:“李将军,孙大人到了!”
清晗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笑容:“快请他进来。”
不多时,兵部尚书孙靖大步走进厅堂。
他身着戎装,气势威严,一进门便拱手行礼:“李将军,下官孙靖已修好道路,前来支援。”
清晗快步迎了上去:“孙大人,事情情况复杂,正需要你的帮助。”
孙靖点了点头:“随时听候李将军调遣。”
……
清晗站在血案现场,客栈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墙壁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微微皱眉,低声吩咐:“落辰,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落辰点头应声,迅速带人分散开搜寻。
清晗则走到一扇破碎的窗边,指尖轻轻抚过窗框上的裂痕,若有所思。
“周大人,这原本是你住的客栈吧?”清晗转过身,看向周仲恪。
周仲恪脸色微变,显然对那天的经历仍心有余悸:“正是。那天一早还发生了流匪闹事,邓康因此受伤。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留了个心眼,住到了别的地方。”
清晗点了点头:“那事发后,你们看见什么可疑的人了吗?”
周仲恪眉头紧锁,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那天……有个神神叨叨的算命先生,一直在客栈附近徘徊。”
清晗心里一动,但神色依旧平静:“哦?”
张秉和见状,连忙上前解释:“李将军,那人是我们这里的风水先生。平时疯疯癫癫,行踪神秘莫测,但据说精通卜算之术。”
“不过那天,他在那里徘徊好久,还吓了我一跳。”周仲恪努力回忆着当天情况。给清晗指了指另一扇窗边的位置。
清晗顺着方向走过去,发现窗框上有一片擦痕,还有干涸的泥土。
她用手抚过擦痕,指尖感受到五条细微的刻痕,顿时明白了这个记号的含义。
“张大人,这个客栈可有后门?”清晗转身问道,语气中带着急切。
张秉和连忙回话:“有的。下官给将军带路。”
她跟随张秉和来到后门,发现有一片草地被人踩过。
清晗迅速拿出地图,仔细比对后,发现一条通往北边山林的小路。
“孙大人,派人顺着这里去北边山林,看看有没有可疑的踪迹。清晗侧身对孙靖吩咐。
“是,将军!”孙靖随即派人前去山林搜查。
清晗又仔细看了看地图。发现张秉和府邸距离北边山林也不远。
于是她唤来落辰,低声吩咐:“你去一趟张大人府邸附近,看看是不是也有类似的痕迹。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落辰点头:“属下明白。”随即悄然离去。
就在这时,张秉和小心翼翼地问:“李将军,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清晗摇了摇头:“张大人,秋澜县近日可有外来人员出入?”
张秉和思索片刻:“确实有。前几日有一支商队进城,自称是做药材生意的,下官也曾派人暗中调查,没有发现异常。”
清晗心里思索着,转身对孙靖说:“孙大人,立刻严查出城的商队和陌生人。另外,派人暗中监视那支商队的动向。”
孙靖抱拳应道:“是。”
众人回到客栈后不久,落辰也回来了。
他向清晗汇报情况:“李将军,张大人的府邸附近也发现了类似的泥土痕迹,与血案现场的泥土完全一致。看来,这两起事件确实有关联。”
“好,你先下去吧。”清晗说道。
落辰应声离去。
清晗坐在桌案前没有动,忽然心生一计,叫来了苍羽,嘱咐了几句后。
展开信纸开始写信。
……
凤州寂静破旧的集市上,一阵阴风卷过,幡旗猎猎作响,一个算命的摊位悄然出现在角落。
算命先生头戴斗笠,笠沿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唯有一双幽深的眼眸透出,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身披一件陈旧的衣袍,袍子上绣满了古怪的符号和图案,显得神秘莫测。
手中摇着一把破旧的扇子,漫不经心地观察着空荡的街道,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缓步走过,身后跟着几名随从。
她神情倨傲,目光中透着不屑,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入她的眼。
算命先生微微抬头,忽然开口:“夫人,您的印堂发黑,周身怨气缠绕,近日恐有血光之灾啊。”
夫人闻言,脸色骤变,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怒视算命先生:“放肆!竟敢在本夫人面前胡言乱语!”
她一挥袖,身后的随从立刻冲上前,一脚踢翻了算命先生的桌子。桌上的铜钱、符纸散落一地,算命先生也被推倒在地,狼狈不堪。
夫人冷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区区江湖骗子,也敢在本夫人面前装神弄鬼!来人,给我打!”
随从们拳脚相加,算命先生却只是默默承受,既不反抗,也不求饶。
他目光依旧深邃,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夫人发泄完怒气,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原来,这位夫人正是知府大人李知年的正室姜氏,平日里仗着权势作威作福,性格蛮横泼辣,无人敢惹。
天渐渐暗下来,算命先生缓缓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与赶来的小徒弟一起收拾好东西离去。
与此同时,知府夫人面容阴郁地走进府邸。
她坐在厅中,越想越气,猛地一拍桌子:“真是晦气!再让我看见那江湖骗子,绝对饶不了他!”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树影。
窗外风声呼啸,树叶沙沙作响。
知府夫人突然惊醒,猛地坐起身来,瞪大眼睛看向窗外。
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前一闪而过,紧接着,一阵凄厉的哀嚎声和怪异的响声在寂静的夜晚回荡。
然而,这只是开始。
窗外的黑影越来越多,砰砰的撞击声不断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敲打窗户和门。
风声中还夹杂着滴答的水声,仿佛有无形的液体正从高处滴落。
知府夫人吓得浑身发抖,连忙喊道:“是谁?谁在外面!”
然而,窗外一片死寂,无人回应。
她心跳如鼓,冷汗直冒,一夜未敢合眼,直到天色微亮,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清晨,知府夫人匆匆梳洗,带着几名随从赶到昨日遇见算命先生的集市。
她焦急地四处张望,却始终不见那算命先生的身影。心中越发不安,只得悻悻而归。
回到府中,她强作镇定,不时自我安慰着:“不过是几个黑影罢了,兴许是没睡好,何必自己吓自己?”
然而,当夜幕再次降临,那些黑影又如约而至。
这一次,它们更加猖狂,仿佛有意识般在窗外徘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这次,知府夫人真的害怕了。
她再也坐不住,一边派人四处打听算命先生的下落,一边亲自赶往集市,希望能再次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