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妍瞳仁陡然睁大。
他怎么可以明晃晃地说出。
是疯了吗?
“大哥。”温妍睫毛颤抖,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生生抓出褶皱,开始以退为进,“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要是你不帮忙,明帆他······”温妍两眼泪汪汪,快哭了,看的贺岩霆心烦。
所有人眼中都只有贺明帆。
爸爸也是,眼前这个女人也是。
“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生冷的话打碎温妍所有的希冀。
温妍知道他的意图,但她不明白,以他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在阶级分化分明的泰国,他属于高级阶层,最顶尖层次的人物。
难道他还在怕自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
情急之下慌乱说出自己的猜测,“大哥,我发誓,只要你答应救明帆,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贺岩霆狭长的眼微眯起,“哪天晚上?”
温妍愣住,显然他是不打算承认订婚宴那晚他和贺伯伯吵架的事情。
“温妍,别想诈我。”
温妍的心思,一眼被男人看穿。
“你很清楚,你和贺明帆一样,什么都没有。想我救他,你们身上都没有任何吸引我的价值。”男人松开她的下巴,走到沙发上坐下,点燃香烟,深吸一口,缓缓吐气,隐没半张脸,朦朦胧胧的,修长的手臂搭在扶手上,云雾从指间萦绕,“你说我为什么要出手救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更何况还要得罪有权有势的人。”
温妍死死咬着唇,脸上毫无血色,她知道话中的意思,他在等自己开口。
可她真的开不了口,她不能背叛明帆,又想不出能救明帆的人。
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看的贺岩霆心烦,伸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门在那儿,你可以走了。”
不行。
那样明帆彻底没救了。
一想到明帆在警署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模样,她不能放任不管。
就算贺明帆不是他的未婚夫,但贺伯伯和贺伯母对她有恩,她也不能置之不理。
更何况,他们现在是未婚夫妻,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抽噎着迈着碎步走过去挨着贺岩霆坐下,浑身颤抖,伸出去的手都在发颤,手碰到歪斜的领带时哭的更加厉害。
贺岩霆心烦意乱,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丢掉手中的香烟,一把将人捞入怀中,温妍挣扎着要下去,屁股狠狠被打了一巴掌,人立即安分下来。
温妍松开紧咬着的贝齿,细碎的声音响起,“你先打电话。”
贺岩霆哼一声,“诚意不足,就敢开口?温妍,谁教你的。”
温妍说不过贺岩霆,但明帆的命更要紧,十分羞耻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明帆等不得。”
又是贺明帆,贺岩霆烦躁的扯下脖子上的领带,捉住温妍的手系上去,温妍瞳仁睁大,他要做什么?
看着温妍震惊的表情只觉得好笑,她跟在贺明帆身边这么多年,不会连这一点也不懂?
“贺明帆没教你?”
温妍脑袋迟疑,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脸颊瞬间红起来蔓延至耳根。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贺岩霆心情大好,贴近她耳边,轻轻摩擦着她的耳聒,温妍很痒下意识要躲开,贺岩霆扣住她,冷笑在她耳边蔓延,“没想到贺明帆对你这么纯情。”
温妍脸颊红的快滴血,用力咬着唇。
事情不到一个小时就解决,家中的人打电话来说贺明帆出来了。
同时,贺岩霆接到一个电话要出门,安排人送温妍回泰国。
温妍听到,如临大赦,头也不回的走了。
贺岩霆冷哼,白眼狼。
温妍回到曼谷,见到伤痕累累的贺明帆,家庭医生正在给他换伤口的药。
贺明帆让她别哭,问她这两天去哪儿了。
温妍不敢让他知道她去找贺岩霆,撒了一个谎,说去清迈雅拉家的农场玩了两天。
身处贺家多年,她自然知道兄弟俩人的关系不好,而且贺明帆遭此罪还是因为去调查贺岩霆。
王培雅看着儿子满身伤痕,在一边抹着眼泪,让贺明帆不要再去调查。
要怨就怨,他那狠心的父亲,竟然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
贺明帆不甘心,也不相信。
“我听到佣人说,大哥回来的那天晚上他和父亲吵了架。”
正在游离的人愕然抬头。
贺明帆眼眸微眯,“爸爸的死肯定和贺岩霆脱不了关系。”
王培雅哭的更厉害,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们现在在泰国无权无势,连钱都没有,每个月只能靠着信托基金的钱过日子。
要是再把贺岩霆得罪,怕是这别墅上上下下的开支都要靠自己。
贺岩霆还算有点良心,至少出行的配置,别墅的开支都是他在支付。
只是个人的开支紧了不少。
都怪她,年轻的时候以为只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行,压根没考虑过脱离丈夫之后要怎样生存。
温妍也跟着劝说不要再调查,却不知为何惹怒了贺明帆,冲着她怒吼道:“为什么你也向着他说话。”
这么多年来,贺明帆第一次凶她。
温妍被吼,心头委屈。
知道贺明帆这段时间不好受,也没和他计较。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疼爱自己的父亲什么都没留给自己。
一夜之间从天之骄子掉入泥潭。
贺明帆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立即道歉,“妍妍,对不起。”
温妍摇头,不怪他。
-
转眼开学,温妍初入大学,考入贺明帆所在的Z大,泰国著名的高等学府。
贺明帆身体也已经恢复,开学当天两个人一起去学校报道,为了避开贺岩霆,温妍选择住校。
雅拉得知她要住校,也和她一起申请了公寓,还让家里人帮忙住到同一间。两个多月没见的好姐妹,一见面就激动的抱在一起。
温妍学的心理学,雅拉学的艺术设计。
雅拉从行李箱里拿出去欧洲玩时给她买的订婚礼物,“虽然没参加你的订婚仪式,礼物可不能缺。”
温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镶钻手链,最中间有一个粉钻,周围的白钻衬托着它。
“谢谢你,雅拉。”
家里佣人给雅拉铺好床,今晚上他们家有聚会,她要回去。
温妍送她,看着她上车。再去附近买了一些东西回宿舍。
晚上,温妍正准备洗漱,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起,一串陌生号码,按了接听键,温柔的声音响起,说的泰语,“喂!您好!”
“人呢!”
温妍听到是贺岩霆的声音,心跳到嗓子眼处,拿下来再次看号码。
“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温妍刚重新放置耳边就听到冷漠无情的声音传来,她当然知道他说的一个小时是什么意思,要让她回家。
看着挂断的电话,温妍发怵。
上次因为贺明帆的事情去澳城,贺岩霆救出贺明帆,也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
她以为贺岩霆还算有情有义,今天听到他的声音,看来想多了。
回到家中,温妍有礼貌的向管家尚叔打招呼。但并没看到贺岩霆,心头松口气。
一路上楼,进屋开灯,看到男人正半裸着身子躺在她的床上,吓得温妍赶紧关门,呆在原地。
她真的没想到贺岩霆这么大胆,整个庄园里的人都知道她是贺明帆的未婚妻。竟然敢这样走进自己的房间,一次又一次的。
温妍恼怒,气的浑身发抖,声音婆娑,“你能不能不要擅自进我的房间。”
贺岩霆嗤笑一声,朝她勾手。
温妍不敢上前,也不敢不听,纠结的声音在心底打战,最终她还是上前。
贺岩霆一把将她拉身上,“真是白眼狼,帮你救了贺明帆开始翻脸不认人。”
温妍下意识闭眼,解释说:“不是。但我是贺明帆的未婚妻,大哥,你这样很不好。”
温妍委屈的快哭了,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让贺岩霆不这样做。
她还要在贺家生存,以后还要嫁给贺明帆。
贺岩霆看着她绝望痛苦的模样,心情大好,玩着她的头发,“怎么算好?”
温妍不说话。
贺岩霆见她不打算说话,拍拍她的脸蛋,“去洗澡。”
温妍不想,却又不得不这样做,这是她欠贺岩霆的。
磨蹭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出来,贺岩霆瞧着她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嗤笑一声,“我以为你晕死过去了?”
温妍不答话,想着就一次,这样他和她扯平了。不情不愿上床,贺岩霆直接把身上裹着的浴巾扯开,温妍吓得闭上眼,人被拽过去趴在他身上,肩膀被人推着往下,眼前的狰狞让她下意识要逃走,细白的手背被男人的大掌牢牢抓住。
考上Z大后,雅拉得知她和贺明帆快订婚了,问她发展到哪儿一步了。
温妍告诉她,牵手。
雅拉把她一顿笑话,拉着她去家里看了不少男女科普片,美曰帮她拓展知识,避免她和明帆学长在一起的时候毫无准备。
当看到这一幕,她知道贺岩霆要她做什么。抬起头看着靠在床头的人,到嘴边的话都咽回去了。
澳城房间里他吩咐人送她回来前说的话都在耳边萦绕,“暂时放过你,到时候连本带利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