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举办的非常隆重,东南亚、澳城、闵城地带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来吊唁。只是再隆重,一代商业大鳄就此陨落,活着的人也会逐渐将他遗忘。
贺岩霆并没有同他们一起回泰国,直到半个月后,律师带着遗嘱上门他才出现。
贺家宗亲早在前几日就得知宣读遗嘱的日子,纷纷从各地赶来。
温妍不想参加,贺明帆留下她。
看到坐在中间沙发上的男人,温妍忐忑不安的低下头。
遗嘱的内容让所有人大为震惊,贺有华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贺岩霆,只给王培雅和贺明帆留下庄园对面的一栋别墅,以及他们每人每月可以从家族信托基金里面支取100万泰铢作为生活费用。
王培雅当场动怒,质疑遗嘱的真实性。
温妍不禁抬头看上怡然自得的男人,英俊的脸上浮现淡然得意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
身影映下来,温妍抬头看到贺明帆站起身,也不信遗嘱的内容。
律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告诉他们遗嘱是贺有华在五年前立下的,不可能有问题。
温妍也不信,贺伯伯很爱贺伯母,对贺明帆疼爱有佳,不可能没给他们留下任何遗产。在贺家生活六年有余,虽然她几乎不去了解贺家的产业,但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
单单在泰国的资产都是将近上千亿,更别说东南亚其他地区以及澳城。
如此庞大的产业,不可能一分不留给贺明帆。
遗嘱在此,白纸黑字。
他们再不相信,也已成定局。
温妍刚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发愣,门锁扭动的声音响起,她警惕的看过去。
下一秒,见贺岩霆堂而皇之走进房中,温妍豁的站起身,怯弱的喊着:“大······大哥。”
贺岩霆并未停下脚步,径直朝她走去。
温妍察觉到男人的不善,紧张不安下意识抓起不知什么时候放在桌上的小刀朝他。
“你别过来。”
惶恐、不安、害怕。
贺岩霆长腿一迈,温妍还没反应过来纤细的手腕被男人反手一折,小刀应声落地,瘦弱的身子骨被压在梳妆台上,没被束缚的一只手伸到梳妆台一侧,满眼恐惧的望着可怕的男人。
“还想杀了我?”
温妍倔强的小脸对上他,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车祸不是意外,是你杀了贺伯伯。”
贺岩霆不怒反笑,松开她的手,撑在书桌上,将她圈在自己身前与梳妆台的范围,“空口无凭,你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证据拿出来看看。”
证据她拿不出来,那天晚上他的话历历在目,不可能如此巧合。
不想与男人对峙,温妍愤怒的吼着,底气不足,“你出去。”
贺岩霆粗粝的拇指摩擦着她光滑的下巴,“出去?现在整个贺家都是我的。寄人篱下,就应该遵守规矩。”
残忍的话语刺的温妍一颗心血淋淋的,身体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在贺家的这几年,她过的如意顺遂,贺伯伯贺伯母待她如同亲生女儿,让她从未感受到寄人篱下的孤独和无助。
却生生被眼前的男人破坏。
“温妍。”贺岩霆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收,掐住她漂亮的脸蛋,稍稍变形,“管好你这张嘴。要是管不好,我不介意对你用点非必要手段。”
“你承认是你制造的车祸?”
“你哪只耳朵听我说的。”
温妍咬下唇,不敢说话。
下一秒她背后手中的录音笔被人扯出来,温妍彻底慌了,“还给我。”
贺岩霆手长轻而易举避开,同时按了播放键,刚才他们说的一字一句从录音笔中播放。贺岩霆黑眸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孩,捏着录音笔的手指泛白。
真不怕死。
竟然敢背着录音。
“想套我的话?”
温妍被说中,脸色一白。
“想帮贺明帆?省省力气。”
贺岩霆松手,录音笔啪嗒落地,一脚踩上去,咔哒,破碎的声音,温妍眼睁睁看着录音笔被碾碎,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贺岩霆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温妍浑身发颤,双眸湿漉,“愚蠢至极。”
宣读完遗嘱后,王培雅和贺明帆搬到对面的别墅住下,遗嘱中只写明这套房子属于他们母子俩。
王培雅在生贺有华的气,她跟他二十多年,尽心尽力照顾这个家,最后却落得什么都没有,还受尽委屈。
贺明帆不愿意搬走的,他不仅质疑遗嘱的真实性,同时质疑父亲为何突然离世。王培雅在气头上,不许贺明帆管那么多,拉着贺明帆离开。
温妍也要搬过去的,贺岩霆却开口让她住下。
话中的意思是,她是贺有华挚友的女儿,答应要照顾温妍长大的,虽然现在贺有华走了,他这个身为贺家当家人的,自然会管到底。
温妍没办法,只好留下。
温妍每日过去陪伴王培雅,王培雅现在不是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悲痛中,而是怨恨丈夫什么都没给自己和儿子留下。
每天翻来覆去对温妍讲她是怎样照顾贺有华的,做个贤惠的太太,料理好家务,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温妍也不明白为什么贺伯伯那么爱贺伯母却什么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而贺明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整日早出晚归。
自从那日后,温妍没再见过贺岩霆,倒是在报纸上看过几次,毕竟庞大的贺氏家族换了主人,无论是泰国还是澳城的媒体杂志都争相报道。
温妍看着报纸上温文尔雅的男人只觉得讽刺,虚伪的面孔,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好友雅拉打来电话约她去清迈玩,雅拉家经营着整个泰国最大的农场,每年暑假都会邀请温妍去玩。
温妍不想去,雅拉知道贺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在电话里劝说让她一起去散散心,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步入大学,课业重的话就没时间出去玩。
半推半就间,温妍便答应了。
临出发前,王培雅慌慌张张从别墅跑来,拉住温妍的手说贺明帆已经失踪两日。
温妍不敢相信,脚下踉跄。
王培雅哭的六神无主,整个人根本没办法,才死去丈夫,现在儿子又失踪,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澳城,贺岩霆刚开完会,段奎焦急的上前,“警署传来消息明帆少爷被抓。”
“具体。”
“明帆少爷最近都在调查您以及遗嘱的事情,通过不正规渠道认识一帮人,又结识上普帕议员的儿子,期间两人起了冲突。明帆少爷把人打伤,议员的手下来电问您。”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竟想找人查他。
那就让他在里面多享享福。
“转告议员,让他好生帮我管教管教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
派出去的人终于查到贺明帆人在何处,王培雅听到人家警署,直接晕了过去。
温妍让家中佣人好好照顾王培雅,只身前往警署,顺利见到被看押的贺明帆。
浑身都是伤,血淋淋一身,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温妍伤心不已,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轻声喊着,“明帆。”
躺在地上的贺明帆听到声音,虚弱的睁开眼,微微抬起手,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妍妍。”
“明帆,你别说话。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他真的太傻了,现在贺岩霆已经是贺家当家人,单凭什么都没有的他怎么斗得过,那些唯利是图的人怎么可能会帮他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在贺家这么多年,她明白钱势的重要性。
哪怕贺明帆是贺有华的儿子,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那群人都不会正眼瞧他一眼。
相反,贺岩霆就算是无恶不作,他们都会捧着他。
王培雅醒来后,四处托人帮忙,以前玩牌的太太们现在一个个避着她。更加怨恨贺有华就这样丢下他们母子,什么都没他们留下。
但凡他们得到贺家家产,这些人都不敢这样对她。
温妍看着需要靠输营养剂维持的王培雅更是心痛,王培雅拉着她一直念着贺明帆,不能让贺明帆出事,要是贺明帆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她知道,如今只有贺岩霆才能救贺明帆。
早前她听家中管家说,贺岩霆人在澳城。温妍知道,贺岩霆大学毕业后就被贺有华安排到澳城,掌管澳城的事业。
温妍从管家尚叔处要来段奎的电话,只身前往澳城。
温妍在贺家赌场见到贺岩霆,此时男人正坐在赌桌上,找她招招手。温妍不想过去,但深知自己来的目的,只能上前。
刚站在他身边,纤细的手腕被捉住,一下被拉到坐在贺岩霆大腿上。温妍挣扎要起来,被贺岩霆眼神警告,她不敢轻举妄动。
“你来。”
温妍摇摇头,“我不会。”
贺岩霆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背,嘴角勾起弧度,戏谑道:“不用怕,大不了输了把你当这里。”
温妍惊愕。
贺岩霆看着她白兔的模样觉得好笑又好玩。
握住她的手,推着她的肩膀开始摸牌。
温妍虽然不懂规则,但听到身边人的调侃也知道是贺岩霆在输。
到最后,整整输了五百万。
温妍红着脸都不敢正眼去看他,但却听到贺岩霆笑了,好像心情还不错?
温妍被带到楼上套房,外面夜景阑珊,但她无暇去看。
偌大的房间,却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她双手打结,在飞机上打好的腹稿全忘了,颤巍巍的说:“大哥,你能不能救救明帆?”
贺岩霆坐在沙发上,刚准备点烟的手一顿,只听到打火机啪嗒一声,声音仿佛点在温妍心头,浑身一震。
“你在求我?”
“是。”
贺岩霆笑了笑,站起身,“你用什么求我?”
温妍心尖猛颤,她走到这里,自然听得出他话中的意思,虽然她才满十八岁,但在贺家多年,她不笨也不傻。
只是很多时候为了更好生存,她不得不装作天真单纯。
内心深处的道德感不允许她说出那几个字,很羞耻。
她是明帆的未婚妻,这绝对不可以。
“看在明帆是你弟弟的份上。”
贺岩霆冷笑,“你是用什么身份来这里和我说话?贺明帆未婚妻?温叔叔的女儿?”贺岩霆逼近她,挑起她的下巴,“或者说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