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 第2章 阳光

早上一缕阳光从没拉紧实的窗帘闯入，点点尘埃飘散在这束金色里。被遮住大半的窗户外露出了一角蓝天，时不时窥见像羽毛一样的白色云朵徜徉在其间，以及掺杂着那三两声鸟叫。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安宁。

昏暗的房间里，一块平行四边形的光落在了张冉的手边。他迷迷糊糊的转了个身，那夺目的光被地板漫反射，映在了他脸侧。张冉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了眼。

四周有点吵，外面楼下那些没法完全被玻璃隔绝的买菜叫唤声与车喇叭声断断续续的传入他的耳中。张冉直起身来，看了看旁边。张彭早就起来了，只剩一叠被人叠好了的被子。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突然想起来了昨晚的拥抱，张冉莫名的想笑。但他压下了这劲头，起身出了房门。

张彭正坐在椅子上看手机。他听见了张冉出来，抬起眼，笑了笑：“早，你看着心情挺好的？”

“还可以。”张冉咧了咧嘴角：“今天天气特别的好。”

“嗯，我知道。然后你睡到了十一点半。”

“什么！我们还要搬家呢，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张冉有点着急的瞪着张彭。

张彭被他给逗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这么迫不及待啊，别急，我们中午才搬。而且我看你睡的这么香，我哪里忍心叫呢，如果你真睡过头了，我给你绑上和那些家具一起扔到后面。”

张冉扭过头“切”了一声，他走向厕所后又转过了头问：“中午搬，那我们什么时候才出发？”

“你先刷牙洗脸，等会儿去吃个早饭，再一起去找老妈。”

“哦……”张冉移步到了卫生间里，关上了门。

张彭翘着腿，手指不断的点击着手机屏幕，他看着聊天框的字，摸了摸下巴。

老妈：等下你带冉冉出去吃完饭，我叫搬家的货车先把家里的箱子先搬上去。

张彭：哦，跟他说了。

老妈：然后我给你打电话你们就回来。

张彭：嗯，话说张冉是不是要初中转学。

老妈：嗯，没事，新环境冉冉应该能适应吧。不过他这么内向，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交不到朋友……

张彭没有说话了，他抬起眼来，看向了卫生间。张冉在刷牙，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接水的声音。

张彭：看他自己吧。

然后他就关掉了手机放在一边。

将近正午，夏末的太阳依旧热烈夺目。蝉鸣不断，沥青路像是要被融化。比起早上，路上的行人要少很多，那些热热闹闹的声音，也随着他们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在一排长得枝繁叶茂的榕树下，张冉带着帽子，张彭走在前面。

“哥，我们去哪里吃啊。”张冉转头望向了人行道旁边的店铺。因为人少，所以店铺里有点寂寞，只有店长或一两个孩子坐在屋里的椅子上或门口刷视频、打游戏还有写作业。

“我知道一家，挺好吃的。”张彭半侧着脸回复到。

张冉“嗯”了，便沉默了。他垂头走着，人行道坑坑洼洼的，他挑了一块顺眼的石粒，一步一脚的便踢了起来。

到了店铺，老板娘坐在门口处，正逗着一只胖乎乎的橘猫。见到了客人来，她起身热情的招呼。

张彭走了进去，而张冉却立在门口，他看着胖橘猫蹲下身去。这只橘猫应该是这一块地方的流浪猫，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但这圆滚滚的身躯，让人一看就知道它吃喝不愁，而且胆子也挺大。

胖橘猫同样看着他发出了“喵喵”的叫声，似是疑惑。张冉朝它挥了挥手，它看了半晌，便把脑袋凑了上去。张冉摸着胖橘猫的脑袋，橘猫舒服的眯着眼睛，不断的蹭着。张冉也笑了：“伙食挺好啊。”他嘀咕着。

张彭坐在屋里看着这一猫一人蹲在门口，用着不同的语言交流着。他暗自笑了笑，并没有打扰这和谐有爱的场面。张冉这小子比起人来和动物说的话更多。他一边想着，指尖一边摁着桌角。

直到老板娘笑着上菜：“来喽，”她把两碗牛肉汤面搁在了桌上：“来来来，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张彭接过碗，又转头冲着门外的张冉喊到：“过来吃。”

“哦……”张冉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他的“新朋友”朝他哥走了过来。

“刚摸了猫，洗手。”张彭指了指门边的水龙头。

于是张冉去洗手。洗完手后和他哥坐在位置上吃面……

吃完饭后，他们沿着来时路回到了家楼下。张冉还在摸着肚子觉得刚刚吃太撑了，结果拐过街道路口，忽然就看见了一辆蓝色大货车挤在两边楼房的中间。居民楼中间的道路很窄，两旁半生锈的铁窗户架里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风吹过，它们轻轻舞动着。楼房内昏暗，只有外面灿烂的阳光在这里徘徊着，照亮了最真实的人间。

张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车的旁边还有一堆箱子，两个工人正在搬着箱子堆上卡车的货箱。

隔壁楼下有个大爷，他摇着扇子眯着眼，靠在椅子上看这群工人搬东西。忽然见到了张彭和张冉，连忙直起身招呼他们：“哎哟，小彭啊，这是咋回事啊，你们要搬家啦？”

张彭听见大爷的叫喊，走了过去：“嗯，赵大爷，今就搬走。他们正在收东西，您午饭吃了没。”

“早吃完了，”赵大爷摆了摆手，又靠回了椅背：“话说你们家搬家咋没告诉我，我刚刚坐着才看到……”

张冉也走了过来，他笑着指了指自己：“我知道的也迟啊，是昨天才知道的，我妈还说要给我个惊喜。”

“小崽子，又不是要给我惊喜，”他转头看向了张彭：“你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好歹也是看着你俩长大的。”

“忘记啦。”张彭笑着挠挠头，看见了赵大爷无语的瞪着他。

“我们等下就要走了，现在也算是给您道个别了。”张冉说着拍了拍他哥。

张彭点了点头：“嗯，在外会挂念您的。”

“哎……”赵大爷叹了口气，他忽然站起，转身走向了居民房里。

“诶，您去哪。”张彭向前迈了两步，急忙问到。

“去给你们俩装点东西。”赵大爷背着手，不急不慢的一步步的走上楼梯。

张冉站在原地看着他哥：“大爷会给我们装啥？”他问到。

“你猜一下吧。”张彭回应。

过了没多久，赵大爷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楼道中，他手上赫然提着两袋红色袋子，袋子里装的看着还挺重。

“诺，送给你们家的。”他向前递去袋子。

“这是啥？”张彭打开袋子看向里面。

“一些吃的，还有水果。”

张彭看见了一大包米粉、一些饼，还有龙眼和花生。

“您客气了。”张彭抬眼笑道。

“客气啥客气，就是送给你们，也当做你这崽子以前陪我下棋的报酬。”赵大爷笑眯眯的坐回椅子上：“哦，对了还有这个。”他伸手摸向了衣服口袋：“小冉，你过来一下。”

张冉不明所以的凑上前去，赵大爷示意他低头，他便垂下了脑袋。他看见了一条红绳绑着一个金佛像，那条链绳由赵大爷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是啥？”张冉低头摸了摸那个金佛像。

“这是我那边保佑孩子平安的。”赵大爷说。

“那我呢，”张彭指了指他自己：“我怎么没有啊。”

“那是给小崽子带的，你多大了心里没数。”赵大爷笑看着张彭说。

“哦……”张彭有点失望。

这时，赵大爷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挂坠：“诺，你的。”他把这个扔给了张彭。

“这是啥，”张彭有点意外的接住挂坠。

“给你这个大崽子保平安的。”他说。

“哇，谢谢。”张彭开心的拿着挂坠，和赵大爷道谢。

他们聊着天。没一会儿，一个女人就从楼道里走出。她看着十分的和蔼可亲，眉眼与张冉有几分相似。此时正抱着一沓书，走下楼梯。

“妈，”张冉看见了对方，开心的跑了过去。

“哟，冉冉。”张冉妈妈微笑着回复，她实在腾不出手来去拍拍自己的儿子。

“我来吧，”张彭走上前去接住了他妈妈手里的那沓书。

“你俩准备好了没，马上我们就要走了。”张冉妈妈说着，忽然看见了在远处注视他们的赵大爷。

“老赵。”她高兴的朝对方挥了挥手。

赵大爷也笑着应了回去。

“妈，这是赵大爷给咱的。”张冉指了指搁在车里的俩个红袋子。

“哇，这是什么？”张冉妈妈很惊喜，她又朝赵大爷说：“真是太谢谢你了。”

“没什么，就是给你和孩子们吃的一些东西。”赵大爷喊道。

张冉妈妈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了六百块钱，朝赵大爷走过去：“这个给你吧，你老人家也收着。”

“不不不，我不收。”赵大爷摇着头，伸手推开了这笔钱：“我有退休金，我不缺钱。”

“没事，就一点心意，毕竟你和咱家认识了这么多年。”

“你们年轻人赚钱多不容易，我不收。”他摆出了一副免谈的架势。

…………

最后，张冉妈妈还是争不过赵大爷，只好放弃。

“那我们要走了，”张冉妈妈说着带两个孩子上了大卡车：“老赵，祝你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哈，再见。”

“行行行。”赵大爷挥着胳膊：“一路平安。”

待到大卡车出发，从这片拥挤的巷子里出去，留下了一路的尘土在空中飞扬。赵大爷看着车消失在了拐角口处，叹了口气：“这就走了啊……没人陪我下棋喽。”他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独自的走回了楼房里。

路上的风景变化不断，只有那阳光在一直追寻着他们。

风从半开的窗户涌入，吹乱了张冉的头发，他看着窗外那不断向后退的树木，默不作声。

“是不是有点遗憾。”张冉妈妈注意到了他的情绪。

“嗯……”张冉低下了头，轻应一声。

“没事的……”他妈妈本来想说些什么，但大概是又想不到应该要怎么安慰，没了下文。

岁月如流，张冉第一次感觉到了一转眼能容下这么多时光，他回味着，生出了许许多多的心情与感慨。

他在风里，踏上了这条从过去走向未来的成长旅程，这条路注定漫长，但又那么的值得期待。

会失去很多，也会收获很多……再见，张冉默默的在心里念叨着。

走过了几个隧道，大卡车在城市高楼中穿梭着。张彭瘫在座位上，打了个哈欠：“到了没，我要睡着了。”他说。

“马上到了。”他妈妈回复：“还有八公里左右。”

“哦……张冉在干嘛。”他往后瞟了一眼。

“在发呆。”张冉说着别过了眼，揉了揉有点干涩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开车的司机突然说了一句：“就在附近了。”

昏昏欲睡的张彭听见了这句话，立马就精神了，他直起身，看向窗外。

现在是下午四点，夏末与仲夏太阳的差距就在此时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比起最热烈的仲夏，夏末就像一个苟延残喘的人，再也没有了从前经久的热情与烂漫。阳光过了最灿烂的时候，就开始慢慢冷静下来，变得温柔和煦、不张扬。

它垂下大地，穿过了楼房、树梢，最后透过车玻璃，斑驳的落下来，落在了张彭的眼里。

“哇……”张彭感叹道。

他看见了一群同样的高楼，林立在自己身边，街道宽阔，但是人影稀疏。这里比起小区来更像一个小城，叫绘城。

“嗯？到了？”张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起来的声音带着点困倦。

“到了，你起来看看。”张冉妈妈拍了拍他的肩。于是他坐起来，看向窗外，然后就惊的合不拢嘴。

“好高级啊……”张冉说。

“你们要在哪里下车？”司机朝他们问到。

“就在前面的路牌那里吧。”张冉妈妈指着前方道。张冉也看了过去，这条街原来叫做塘宁一街。

“行……”司机看着，开了过去。

张冉和张彭先下了车，司机去货厢搬东西，张冉妈妈站在一旁给他们爸爸打电话。

张冉看着那些箱子一个个搬出，很快堆满了一地。他把旧的回忆带到了新地方，这种感觉有点神奇。

很快，张爸就从不远处拖着个拖车赶来了。

“老爸。”张彭见到对方，打了个招呼。

“嗯，小子。”张爸拍了拍张彭的背：“快点一起把这些箱子搬回去。”

“哦……”张冉听着把那几个重箱子搬了起来堆到了拖车上。

很快一家人就把东西都搬回了新家里，张冉早已满头大汗，他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瓶饮料。

“干杯。”张彭也站在一边开了一瓶，他笑着对张冉摇了摇瓶子。

“嗯。”张冉点头，伸手拿着瓶子碰了一下：“辛苦了。”

“嗯，你也是。”

又是傍晚，余晖穿梭在高楼之间，在快敛尽残照之迹，尽全力在和这世间的每个事物作告别。

张冉下楼时也被这阳光晃了一下，他站在了大门口，脚下树影婆娑。

他是自己一个人下来的，他妈妈说要让他自己熟悉一下这里的地形，于是张冉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闲逛着。本来张彭也要下来，但他又懒，倒在沙发上不想动，结果就睡着了。

其实在这个时候出来，感觉的世界才是最真实的。张冉边走边想，这个是白天与夜晚交织的时刻，阳光灿烂、倦鸟归巢、人声鼎沸、世间喧嚣……不管是在乡村还是在城市，风景都美的不可胜收。

张冉走在宽阔的街道里，觉得一切都很好，唯独少了那家家户户炒菜的烟火味。

他走在这里，渐渐的融在景中。

路过一个街口，他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篮球场。

随着张冉越走越近，他逐渐看清了篮球场里有人。

“以篮球之名，塑青春之形。”

一张字联拉在篮球场围栏网上，在阳光下照的很耀眼。

张冉看着这个没说话，他想起来了在以前那个家里。拐弯口不远处也有一个篮球场，只是比起这个来，没那么美观。那个球场地面坑坑洼洼的，还有黑色印子，篮球框也掉了漆。他小时候经常和他哥在那里同别的小孩一起打球……

他还挺怀念那个时候的，比起陌生的这里，故地比较能给人安全感。

正当张冉站在离篮球场不远的地方发着呆时，里面的那个人忽然跑到了围栏网前面朝着他，喊到：“喂，看你站在那里那么久了，你想打球吗？我刚好一个人无聊。”

“我……”张冉有点惊讶，他望向里面的人，那个人看着也不大，应该与他同岁，此时正满头大汗，笑着朝他招手。张冉不知所措的愣了一会儿，没回答。

“你会打球吗？”那个少年见他没回答，又问道。

“会……”

“那还傻愣着干嘛。”少年热情外向的过分：“你赶时间？看你杵这那么久了，也不像赶时间的啊。”

张冉有点尴尬的笑了笑：“确实不赶。”

“那来呗。”

眼看着少年就要抱着篮球出来拉他了，张冉有点无奈，只好走了进去，他这辈子还没这么被动的和别人打篮球过。

“这就对了嘛。”少年见他过来了，笑着运了几下球，站在三分线上投了出去，完美投进，然后又接了回来，传给了张冉：“诺，对打，你攻我防，让我看看你打的怎么样。”

“嗯。”张冉点了点头，他原地运了几下球，找找手感。

“不用藏着掖着，用全力哈。”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球，同时也笑的肆意张扬。

张冉轻轻应答了一下，他看着对方，低下身，手里一下一下的拍着。

忽然他指尖发力，身形一晃，做出了一个要突破的假动作。少年猜到了他要干嘛，于是将另一只手也抬起挡着。张冉见虚晃一招无效，便一个胯下运球，转身，绕过了少年。他冲刺着，跑到靠近篮筐下。

少年跟上去，在张冉想要抬手投篮时，跳起来准备盖帽。

可当他和张冉对视时，张冉突然狡黠一笑。少年看着他，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只见张冉弯下腰，带着球迅速绕过他，然后三步上篮，干脆利落的投了进去。

“哇，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少年看着张冉投进去后，笑着朝他说。

“你是不是没使全力啊。”张冉也看着他问道。

“嗯，以为是新手，要对新手友好点。”

少年掀起了衣角，弯下腰去擦脸上的汗。张冉也抬手，用短袖口擦了擦。

“哦，对了。”少年想起来了一件事，他直起了身子，转身面向着张冉：“我叫杨皓铭，皓月的皓，铭记的铭，欢迎你下次还来跟我打球。”他握拳伸手。

张冉笑着，也伸手和他碰了碰拳：“我叫张冉，冉冉升起的冉。话说你家住这边？”

“不住这，”杨皓铭摇了摇头：“相反，离着还算远的，地铁要坐一站，不过今天我是骑自行车来的。”

“哦……”

杨浩铭他上下打量着张冉，问道：“你多大啊？看着感觉跟我一样大。”

“十三，明天就开学上初中了。”张冉回复。

“哦，那还真是跟我一样。你上的是哪个中学？”

张冉想了一下：“好像是叫那个科学城学校。”

“哇，跟我一样诶。太好了，”杨皓铭拍了拍张冉：“以后就可以经常见到你了。你是几班的？”

张冉第一次见有人能为认识自己这么开心，他有点诧异也有点高兴的抬手摸了摸后颈：“那个我还不知道。”

“行，我……”

“张冉？”杨浩铭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个呼喊声打断了他。

两人的目光随即向那里看去。

“哥？”张冉见到了对方，连忙跑了过去。

“哟，这里还有别的小孩呀，张冉你居然会和别人玩！”张彭看见了杨皓铭十分吃惊的转头问张冉。

这话听起来有点别扭，但好像还真是这一回事。张冉脸颊泛起红晕，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好啊，张冉哥哥，”杨皓铭突然发话：“刚刚我和他打球，他打的真不错，我想和他交个朋友。”

我天，张彭看着杨皓铭在心中呐喊道。他嘴上又问道：“那是他来找你打球，还是你邀请他的啊。”

“他有点内向，是我拽着他打的，但到了球场上，他还是放得开的。”

何止是内向，张彭心里想着，他以前甚至怀疑过他有社交障碍：“这个朋友你和他当定了，张冉他就是缺少你这样的朋友。”你这样开朗活泼的朋友。

“好的。”杨皓铭笑道：“那我叫杨皓铭，后面开学是他校友。”

“可以，”张彭拍了拍张冉的肩：“但是我们现在要回去了，明天开学，明天见嗯？”

“没问题。”杨皓铭抱着球点了点头：“我也刚好要回去了。”

“那就再见。”

“再见。”张冉也朝他挥了挥手。

“再见。”杨皓铭回头说道。

道别过后，张冉依旧目不转睛。他目送着杨皓铭走进了拐角处的那一抹的阳光里……

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

“我的天呐，你都不知道我看见张冉他和另一个同龄男孩在一起打球有多震撼。”张彭一边夹菜一边夸张的形容着自己刚刚的心情：“哎呀，我还担心他会不会交不到朋友。”

“很好，冉冉。”张冉妈妈笑着看向张冉：“交得到朋友是好事。”

“嗯。”张冉点了点头。

“话说那孩子住哪啊？”张爸爸问。

“他不住在这里，要坐地铁坐一站。”

“哦……”张爸爸给张冉和张彭夹了点菜。

张冉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抬头问他妈妈：“妈，我几班的啊。”

张冉妈妈想了想：“五班吧。”

“哦。”张冉喝了口汤，不知道那个杨皓铭是几班的。

吃完晚饭，张冉躺在房间里看着书。明天就要开学了，在新的地方，没有旧朋友、旧同学的身影。他叹了口气，只希望自己能过一个宁静和谐的初中生活，做一个不起眼的小透明也好。

夜幕降临，皓月历经过千年，此时正辗转在青云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