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裴政聿的震慑起到了作用,使得宋姝宁安静下来,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的小嘴一撇。
满脸的委屈:“呜呜,老公,刚才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死了,呜呜···”
说着宋姝宁便抽泣着往裴政聿怀里钻:“吓死我了,老公,还好你没事。”
“梦里我伤心死了,难过死了,就像真的一样······”
宋姝宁还在裴政聿怀里絮絮叨叨着,而裴政聿早已没心思听对方的衷肠。
不论是谁,在面对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的投怀送抱,没办法坐怀不乱。
裴政聿僵坐在床边,只觉体内的血液翻涌,深吸一口气,企图将黏在身上人推开。
“老公,你怎么不亲我?”
一语激起千层浪,裴政聿沉默不语,一动都不敢动。
宋姝宁笑嘻嘻地扶着裴政聿坐起身,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没关系,你不亲我,我亲你。”
说着,凑到裴政聿面前,在他脸上落下轻轻一吻。酒壮怂人胆,宋姝宁对着“裴砚之”,想把平时不好意思做的事,全做了。
抬腿跨坐在对方的腿上,用力搂着他的脖子靠近自己,由着性子胡作非为,抱着裴政聿亲了一下又一下。
裴政聿再三躲避失败,他放弃抵抗,也不想抵抗,一手揽着腰,一手拉着她的手腕,将人抵在床头,用力的吻了回去。
对方的亲吻太过急促,宋姝宁很快呼吸不过来,抓着对方的衣领想要推开,却无力反抗。
直到裴政聿放开,宋姝宁才靠在对方怀里,慢慢平缓气息。
夏日礼服轻薄,早已经被蹂躏到不成样子,只需轻轻一扯,裴政聿就能一睹衣物下的芳华。
亲吻逐渐向下,掠过脸颊,裴政聿埋首在宋姝宁的细嫩的脖颈,粗重的气息喷洒在肌肤,引得阵阵发痒。
醉意沉沉的小姑娘如同涉世未深的精灵:“痒啊。”
“别动。”裴政聿沉声,抱着宋姝宁的手一点点收紧。
宋姝宁那里肯听他的话,随即反客为主,将裴政聿反推在床上,欺身压力下去。湿润饱满的唇落在喉结,酥麻感传遍全身。
“啪!”裴政聿听到自己脑海里那根紧绷的弦断开了。
窗外不知何时乌云密布,雷电交加,雨水如注,猛烈的拍打在窗户。
室外,急风骤雨;
室内,依旧急风骤雨。
卧室外,龚知敏像贼一般。
偷偷摸摸得趴在卧室门口偷听,只可惜,室内隔音效果做的太好,一片寂静无声。
忐忑不安充斥在心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回头。
······
翌日清晨。
对龚知敏下意识的信任,哪怕是在陌生房间醒来,衣服全被换过,宋姝宁也并不慌张。
宿醉带来的是头痛不已,明明就喝了一杯,怎么会醉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昨夜难以启齿的梦,宋姝宁更不得解。
惊吓,往往猝不及防。
一转头就发现了睡相良好的男人——裴政聿!
但宋姝宁没功夫欣赏,脑子里满是某部宅斗剧里的名梗:真是塌天大祸!
宋姝宁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蹑手蹑脚地下床,生怕惊醒对方。
好不容易战战兢兢地从卧室出来,做贼一样得关上门,一转头,遇到了早起的龚知敏。
看着宋姝宁身上穿着她提前准备好的睡衣,龚知敏是过来人,心道一句:成了。
表面上不动声色:“姝宁,醒了啊?”
“嗯。”宋姝宁细细观察着婆婆的脸色。
一时间无法判断她是否发现自己裴政聿滚在一起的事情。宋姝宁不是个城府深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龚知敏假装毫不知情,开口:“昨天你醉的太厉害,政聿又不在,我就带你来这边了。睡的还好吧?”
宋姝宁胡乱点头,此刻的她心乱如麻,丝毫没察觉到婆婆话里的漏洞。
正常的人家怎么会把新寡醉酒的弟媳安排在单身的大伯房里睡。
“咔。”
身后卧室的门被打开,宋姝宁的心也随着被打开的门一起碎了。
龚知敏觉得自己应该要生气一下,可这是她一手促成的,内心狂喜到生气不起来。
三人的氛围充斥着诡异的尴尬。
宋姝宁自觉自己做错了事情,小学生一般正襟危坐。
而裴政聿不同于宋姝宁,他进房间是经过裴母授意的,他当然不慌。
大剌剌的坐在宋姝宁旁边,起势逼人。
龚知敏从昨夜就开始为今天的事发想措辞,可惜正真到了这一刻,看着乖宝宝一般的宋姝宁,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只能顺势将这事伪装做巧合:“只怪阴差阳错,造化弄人。”
“不论如何,是政聿犯错···”龚知敏沉默半晌,继续说到:“我已经通知你爸了。”
裴青林得知消息后,傍晚就赶了回去,心知是自己人目的不纯,只怕这错事也是由自家夫人一手促成。
火急火燎地回去,将过错全揽在自家儿子身上,嘴里口口声声叫骂着要打死裴政聿这个逆子,甚至请出了家法。
可二十多年精心培育的继承人,小儿子不在后,更是成了独子,终究是雷神大雨点小。
裴家书房被主人家一再强调不许靠近,书房内气氛凝重。长辈们坐在上位沉默不语 ,龚知敏拉着宋姝宁坐在一旁,泪眼婆娑。
早知内情的裴老爷子撑着拐杖,来回踱步,拐杖敲向地面,“哒哒”作响声在这死寂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一生要强的裴老爷子觉得自己的老脸都要丢光了,说着拐杖用力砸向跪在地上的裴政聿的脊背。
裴政聿没躲,生生挨了一下又一下,裴老爷子下了狠劲。
没几下就皮开肉绽,白色衬衫渗出点点血色,裴政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泛白,额头上早已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龚知敏虽然心疼儿子,可自己也心虚,生怕惹公公更加生气,不敢开口。
站在宋姝宁的视角,明明是两个人的错,裴家却只责怪裴政聿,这让宋姝宁愧疚不已。
眼看着裴政聿眼神涣散,于心不忍:“爷爷,别打了。”
仿佛被抽掉发条一般,抽打的动作停滞,裴老爷子负气一般将手里的拐杖扔出去,嘴里的骂声仍旧不断。
宋姝宁扶着裴政聿回房,褪去衣衫,背上的一道道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抱歉,害你被打。”宋姝宁此刻心中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你道歉干什么,与你无关。”
宋姝宁张了张嘴,没再说话,打开佣人送过来的药准备帮忙处理伤口,踌躇很久又无从下手:“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直接消毒,上药就好。”裴政聿拒绝。
“可是,看着很严重。”
“没事···”
裴政聿还没说完,就被宋姝宁打断:“我去给司机打电话,你有没有宽松一点的外套,我帮你穿上,我陪你去医院。”
不容拒绝的宋姝宁让裴政聿有有片刻之间的恍惚。
是什么时候呢?
哦,那时是砚之生病。
砚之自小性格桀骜,不同于他的沉闷,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王,唯一害怕的是吃药打针去医院。
出去和朋友疯玩,受了凉,夜里就发了热。
母亲一顿好说歹说,劝他去医院,效果不佳。
当时宋姝宁是如何做的?是了,也如现在一般不容拒绝。
宋姝宁没得到想要的回应,干脆直接拉开衣柜。
柜子里清一色的西装,黑灰深蓝色中夹杂着少量的白色,非常符合裴政聿的形象。
随手拉一件黑色西装外套披在男人身上。
去医院的路上运气很好,畅通无阻,详细询问过导诊台后,宋姝宁带着裴政聿直达已经挂过号的诊室。
医生掀开外套,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伤成这样?”
“被砸到了。”宋姝宁搪塞着。
医生看得最多的就是伤口,怎会不知道这是被打的,但患者不愿细说,他也不好多问,默默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仔细处理伤口。
“伤得很严重么?”
“都出血了,能不严重么?”医生是个话痨:“就这伤少说也要半个月,尤其是现在天气热,需要天天来换药,要是伤口化脓了,可不得了。”
医生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丝毫未停,粗糙的纱布裹在止血钳上,在伤口上来回摩擦。
“嗯。”痛楚阵阵传来,裴政聿不由自主地发出闷哼声。
医生还在唠叨:“忍忍啊,没办法,贴身的衣服沾了汗液,全是细菌,伤口非常容易感染,必须清理干净。”
“麻烦你了,医生。”
宋姝宁向医生表达了谢意后,转头看向面色苍白的裴政聿:“很疼吗?”
“要不,你咬我吧。”说着半蹲着,将胳膊伸到男人面前。
裴政聿扯出一抹笑,冰凉的手抓着对方的手指,掌心传来一片温热。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宋姝宁有些许的不适,即使两人该干的,不该干的全干了。
本就对裴政聿心怀愧疚,有见他痛苦不已,也实在不好将手抽回。
对于亲亲我我的年轻人,医生早已见怪不怪,只当小年轻感情好,再结合男人身上的伤,医生早已在脑补了一场抓马大戏,看两人的眼神,也充满同情。
宋姝宁半蹲着,腿都要麻了的时候,伤口终于处理干净。
上药包扎药后,穿好衣服,医生细细的叮嘱着下一次换药时间,饮食禁忌。
出了医院,宋姝宁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