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陶不染,陶氏集团最年轻的掌门人,18岁就进入陶氏集团历练,22岁开创了独立于陶氏的新品牌“不染”科技,24岁正式接手陶氏,并在两年内将其市值翻了一倍。
在商场淬炼近十年,开局即是顶峰,居然会重生成如此窝囊的一个弱鸡。
真的好想重新死一次。
【没到期限死不了】
系统像在他的意识里,自动做出了回复。
【不过可以让你生死不能,宿主,要试一下吗?】
陶不染敬谢不敏,那不就是反复死吗?!
这时,一只戴着医用手套的手握住了他凸起的腕骨,止住了他拉扯针头动作。
即便隔着手套依旧能看出那只手骨骼分明,五指修长,他抬头,望进了一双好看的凤眼。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他上辈子爱上的人这一世居然是医生。
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陶不染瞥了他一眼,心里骂道。
“你伤得很重。”祝寒手上不敢用力,少年睁眼的那一瞬间,他心中猛地一颤,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他总觉得这少年的眼神莫名觉得熟悉。
“是吗?”陶不染嘴角一勾,挣开他的手,扎着针头的手朝着相反的方向一用力,针头带着点滴被扯落,手背从血点慢慢地洇出血水。
祝寒的眼神一缩。
陶不染像是感觉不到痛,抬起手舔了一下上面的血,斜斜地看着祝寒,“你看,死不了,是不是?”
一开口,他才发现他的嗓子连发出声音都很困难,像个漏风的风箱。
他忍受着胃里火辣辣的烧灼感,脸上看不出任何疼痛的表情,旁若无人的开始拆着裹在胳膊上的纱布,纱布带着皮肉再次将伤口撕开,血水含着组织液涌了出来。
秦秋荔看得浑身发麻,“秦好意,你做什么?”
陶不染抬眼看她,那眼神冰冷似雪,不容侵犯,生生止住了她即将碰上他的手。
会痛,会流血,说明他确确实实是活过来了。
他侧头,祝寒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眉头皱出了川字,“秦好意,这里是医院。”
所以?
祝寒平复了一下自己被带起的怒气,“病人出了问题,医生、护士会担责任,你要疯出了院再发。”
躺在那里的时候明明是一个脆弱可怜的弱鸡,怎么一醒来就像是个疯批。
祝寒从医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这样折腾自己伤口的人。
他一个几乎天天见血的人,看到那血淋淋的伤口居然也心脏抽抖。
有这狠劲,怎么还会被欺负得进了医院?祝寒有些不淡定了。
陶不染静静地看着他,想到上一世他第一次骑机车,把腿摔折了,打电话给祝寒想让他来接自己,结果他愣是等了四个小时,祝寒才漫不经心地走来,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陶不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没有关心,没有安抚,只有责怪。
陶不染想不通那时候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是因为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他是唯一一个给他开过门的人吗?
就那么一点光,他付出了一辈子。
“疯?”陶不染咀嚼着祝寒的话,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鲜血染红了医生的手套。
陶不染手指在他的手心勾了勾,“祝医生,我只为你疯。”
一边的秦秋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得目瞪口呆,她儿子这是被夺舍了吧?!
这该死的土味情话。
祝寒感觉一股雷电闪过,差点把自己劈得外焦里嫩,他之前感受到的熟悉感绝对是错觉,他怎么可能认识这么疯的人。
祝寒他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少年的手劲大得惊人,他一时间竟是挣脱不开,“放手。”
他沉着声,眼神骤然变冷。
秦秋荔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急得就差跳脚了,“秦好意,你脑子被打坏掉了吗?”
应该是,不然他那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行为。
陶不染没理他,依旧讳莫如深的盯着面前的禁欲系男神,他没有说谎,他上辈子确实只为祝寒疯,是个典型的白痴恋爱脑。
上一世祝寒比他大两岁,两家属于一条产业链上的商人,互惠互利,关系也还不错。
哪想到后面会互相撕咬,不死不休。
托马斯说,要想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你必须是个影帝,驾驭各种角色。
在这一点上,他对祝寒望尘莫及。
商场如战场,败就败了,他觉得没什么,但是祝寒用感情来丈量彼此这点确实让他挺失望的。
正好他也被医生宣告了死刑——胃癌晚期,活不长了,索性用决绝的方式在祝寒的心中狠狠地烙下个印子。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既往不咎太虚伪,他啊喜欢风水轮流转。
这可能也是这劳什子破烂系统会找上他的原因吧!?
手腕上突然一麻,他手骤然失了力,祝寒趁势撤回了自己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陶不染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失笑。
几分钟后,有护士推着车走了进来,“秦好意。”
“这边。”秦秋荔帮忙应道。
护士走了过来,一边拆着药包,一边查看陶不染的伤口,“祝医生让重新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她扫了眼病弱的少年,“人长得这么好看,身上留疤的话不可惜吗?”
“姐姐的妙手一沾要留疤都难。”陶不染的脸上漾开了笑,整个人都显得明媚起来,同刚才阴郁的少年简直是两个极端。
护士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不明白这样一个嘴甜的漂亮少年是怎么把一向泰山崩于前都不为所动的祝医生气得脸色都黑了几度的。
生意场上混迹的人,好听的话信手拈来。
上辈子社交场上如鱼得水,跟人交锋滴水不漏,练得刀枪不入,唯独溺毙在祝寒身上。
论撩骚,陶总可是很会。
靠在门口不放心的祝医生嘴角抽了抽,这少年怕是多重人格吧!他也真是疯了,被这么一个疯子给弄得心神不宁。
三天后陶不染从重症病房换到了普通病房,祝寒不知道是烦了还是怕了没再来病房。
一直到出院,两人都没再见过,陶不染也没再折腾,他身体确实比较虚弱,再折腾他怕自己一辈子都以病床为伴了。
秦秋荔办理完出院,就回到了工作岗位,陶不染回学校上课。
显然秦好意的人生就像是抽到了下下签,总是充满了各种意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隐在层层叠叠的云层后,黎明前的黑暗给蠢蠢欲动的人提供了掩护。
陶不染看着把他堵在巷子里的人,视线掠过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红旗,然后落在了前方为首的少年身上。
“秦好意,听说你去老师那里告了我一状。”少年顶着自认很潮的发型,额前厚重的头发几乎盖住了一双圆凸的眼睛,看起来就像一只没有及时清理杂毛的京巴狗。
他一只手抓着一根甩棍,一边在手心上敲打着一边逼近,他身后的跟班手掌握拳捏得咔咔响。
陶不染一直没动,直到那“京巴”将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他才忽然抬手压住了他的手。
他抬眸看了京巴一眼,视线冷傲带着鄙夷。
京巴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手上用力的瞬间,陶不染忽然暴起膝盖狠狠击向了他的肚腹,压住他的手用力一抓,直接一个过肩摔,将他给掼在了地上。
在其他人反应过来的前夕,他猛地朝巷口跑去。
这种时候,不跑就是傻了。陶总很懂得审时度势,他从小学武,成人后严于律己,即便再忙也不会懈怠健身,练就了很好的身体素质和手脚功夫,但是显然,这具身体硬件太差,之前的受伤到底伤了些元气。
“我cao,追。”身后的人紧追不舍,陶不染从一个巷子跑到了另一个死胡同。
京巴捂着肚子被人搀扶着晚一步赶到,咬牙切齿,“秦好意,你跑啊,上一次没打残你,是等着这一次求死吗?”
身后的人一棍子砸向他后背,陶不染闷哼一声,往前一个趔趄突然撞向了旁边一人,还没站稳就被人架住了两边胳膊。
下一刻,一记耳光对着他的脸就甩了过来,他瞬间觉得自己半张脸都麻了。
“竟然学会了反抗,看来你妈的工作是不想要了。”京巴甩着手,冷笑,“别以为你离开了学校我就拿你没办法,我告诉你,我爸是陶巍然,只要你留在安阳市,我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陶不染听到陶巍然时,看向京巴的眼神变了变,原来这个就是那位他从头到尾没见过的同父异母弟弟陶弃,长得确实磕碜,难怪陶巍然都不待见他的,起的名都是嫌弃。
“你说你爸是谁?”陶不染有点不确定。
“陶巍然。”陶弃加大了音,“陶氏集团的陶巍然,这安阳市的GDP有一半是我爸企业拉高的,市长都得给我爸面子……”
陶不染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这混蛋是生来给陶巍然拉仇恨的,生怕自己家死得不够快。
上辈子陶氏垮得那么迅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小看了舆论的力量,这位脑残弟弟也神助攻了一把。
“你这么嚣张,陶不染不管的吗?”上辈子他确实是没把这弟弟放在眼里过,一没时间二瞧不上。
“谁是陶不染?”陶弃莫名其妙,“凭什么管我?”
他像是反应过来了,“姓陶,多半又是陶巍然在外面搞的私生子,上不了台面。”
“……”连他的存在都被抹杀了,这发展走向不按照常理来啊,人家重生都有金手指之类的,他不但没有,还是一个陌生的剧情流。
“现在知道怕了?”陶弃见他不说话,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甩棍,“晚了!!!”
他挥着甩棍正要落下,却见陶不染突然开始吐血,还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