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洗开始每天逃课,抽烟,喝酒,泡吧,只有叶晚想不到,没有钱洗做不到。
当时隔一个月,叶晚再次见到钱洗的时候,钱洗已经完全变了样子。钱洗染了一头黄毛,浓艳的烟熏妆,身上穿着皮衣,挂着各种各样夸张的链子,嘴里还叼着根烟,叶晚都快要认不出钱洗了,这妥妥就是小太妹的打扮。
钱洗在叶晚面前吞云吐雾,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表达想念,也不是斥责,“晚晚姐姐,给我点儿钱呗。”
叶晚十分不解,她想不通为什么人会在短短一个月和从前大相径庭,环境真的会影响人的性格这么多吗?还是说,是之前自己识人不清,从未真正了解过钱洗的真面目。
叶晚:“钱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钱洗毫不在意地反问:“这样怎么了,多好啊,我很喜欢。”
叶晚:“你这个样子好陌生,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钱洗捧腹大笑,一脸嘲讽地对叶晚说:“了解我?你当然不会了解我,如果你真的了解我,你就会知道我究竟有多么讨厌你!”
叶晚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讨厌我?钱洗,你到底清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她只知道钱洗不喜欢她,没想到,原来是讨厌啊。
钱洗:“清楚!再清楚不过了,从小到大你无论是长相、成绩,还是其他,无论哪方面都比我好,他们好像只能看见你,只知道夸奖你,我呢?无论我表现得多么出色,他们都看不到,甚至只要我一出错,他们就会拿你来贬低我,所以我从小就讨厌你,我从骨子里讨厌你!!!”
叶晚从来没有听过钱洗说过这些事,其实她自己也并不知道这些事,叶晚是无辜的,她的优秀是自己的努力使然,她配得上所谓的称赞。
叶晚难道错了吗?她本没有错,一个努力的人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她从来没有伤害任何人,她没有错。或许她唯一的错就是不应该认识钱洗,是不是只要她们俩互不相识,钱洗的父母便不会再像她口中描述的那般对待钱洗了。
这个想法过于天真,倘若没有叶晚,后面还会出现张晚,王晚,李晚……只要钱洗身边出现比她优秀的人,钱洗的父母就不会停止比较。这从来就不是叶晚的错。
叶晚沉默了,钱洗也没有忘记自己来找叶晚的目的,不耐烦地伸出手,“给钱,我没钱了。”
叶晚:“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向我要钱?况且你没有生活费吗?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钱洗不屑地嗤笑,满脸挑衅地看着叶晚:“当然是你的女朋友了,晚晚姐姐。你别管那么多,我急用。”
叶晚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如果你依然决定保持这副鬼样子,我也有权选择结束这段不健康的关系。”
钱洗满不在乎,掏掏耳朵,“分手?给个分手费不过分吧。一千。”
对于钱洗的狮子大开口,叶晚没有丝毫的意外,她向来是个果断的人,“给钱可以,签个协议吧。签了我给你分手费。”
钱洗不以为意,“行,你快点儿写,我赶时间。”
叶晚也没有丝毫犹豫,从包里拿出本子,起草协议,内容如下:钱洗于**年**月**日与叶晚达成协定,和平结束双方所有关系,自今日起,钱洗任何行为皆为本人意愿,与叶晚无关,叶晚不承担其任何责任,另叶晚主动赠予钱洗一千元。
叶晚取出印泥,还好之前帮导员盖章,留了一盒印泥在身上,“写好了,你看看,没问题的话,签字画押。”
钱洗着急用钱,没仔细看,签上名字,按好手印,叶晚核对后没发现问题,在钱洗的再三催促下,将一千元给了钱洗。
叶晚:权当花钱免灾了,钱洗这个样子早晚有一天会出事,自己已经劝过了,是钱洗执迷不悟,我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我跪着求她不成吗?钱洗已经是成年人了,也可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了。
说叶晚冷漠,其实不尽然,叶晚自己也不清楚对钱洗的感情是不是喜欢,或许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消磨,让本就不多的喜欢最终烟消云散。
无疑叶晚是理智的,她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损害自己,她不是圣母,两年时间看清一个人,是划算的,从那天之后,叶晚再也没有见到过钱洗,更不用说听到过钱洗的消息了。
叶晚专注于自己的学业,直到保研名单下来,她被X市师范大学录取,是一所比她现在就读的A市师范大学更好的一所学校,很快,她就可以奔向自己的新生活。
直到毕业,叶晚突然在一天晚上收到了钱洗的消息,是警察局给叶晚打的电话。
钱洗由于聚众打架斗殴,将人打进了医院,现在钱洗以及相关同伙都在警局,需要联系亲属。
而钱洗害怕给父母打电话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索性想起来这个城市自己并非举目无亲,所以就将电话拨给了叶晚。
叶晚拒绝了,她和钱洗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并且也不想再牵扯进钱洗的事情,只是告诉了警察钱洗父母的电话,她对钱洗已经仁至义尽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叶晚并不知情。只是在毕业后的暑假,叶晚回到家后,钱洗父母带着钱洗主动找上门来。
钱洗母亲气势汹汹地拽着钱洗来到叶晚家里,身后跟着钱洗的父亲,叶晚父母不知道他们因何而来,方才还沉浸在女儿回家的喜悦中,只好先将人请了进来。
坐在沙发上,钱洗母亲开始蓄势,一旁的钱洗坐在钱母身旁心虚地不敢抬头。
叶晚母亲给他们倒好茶,钱洗母亲借机爆发,直接将杯子挥到地上,“你们不准备对我们说点儿什么吗?”
叶母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钱母:“行,还装是吧,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叶晚,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话题一转,直接将矛头转向叶晚。
叶晚十分冷静,“阿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母:“你把我家钱洗害成这样?你还有脸问我是什么意思?”
叶晚:“我怎么害钱洗了?我怎么不知道?”
钱母:“你个死同性恋还好意思问,勾搭我们家钱洗不算,还要毁了她,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明白了,咱们直接法庭见。”
叶晚:“什么是我勾搭钱洗,请问我怎么毁了她了?钱洗,你说话。”
钱母:“别想串通口供,钱洗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说了,是你死缠烂打地追求钱洗,教唆她逃课,教她抽烟喝酒,打架赌博,你已经把我家钱洗给毁了,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上法院告你们!”
叶母:“晚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叶父严肃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他了解自己女儿的为人,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叶母也清楚自己养大的女儿是一个怎样的人,她不可能像钱洗母亲嘴里说的那样,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叶晚:“阿姨,你是说我死缠烂打,还把钱洗带坏?”
钱母:“对,你别想狡辩,我……我可是有证据的。”钱母怕自己口说无凭,立马想到自己还有证据。
叶晚:“您别急,先看看我手里的证据。”叶晚回到房间去拿证据,而听到这里的钱洗心慌得不行。
叶晚捧出一个箱子,里面全是钱洗的东西。
叶晚:“阿姨,您自己看吧,这里面是钱洗给我写的情书,本来我是想丢掉的,但是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收拾,您就登门造访了,您自己看吧。”
钱母将信将疑地打开其中一封,对于她来说,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甚至完全可以说是钱洗的单相思,这和钱洗的描述完全不是一回事。
至于怀疑信造假,钱母没往那方面联想,钱洗的自己她怎么会不了解呢,根本错不了。钱母不信邪地拆开一封又一封,里面的内容全是钱洗露骨表达爱意,钱母十分震惊。
叶晚继续陈述事实,“钱洗高一的时候和我表过白,但是我拒绝了,我也明确地表示过,我对她只是姐姐对妹妹的感情,没有其他。本来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后来钱洗也考进了我所在的学校。”
既然钱洗谎话连天把一切的错误推给叶晚,就不要怪叶晚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众人。
叶晚:“在大学期间,钱洗又开始了对我的追求,阿姨您刚才看的,都是大学期间钱洗写给我的情书,后来就如您所说,我们在一起了,但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对钱洗死缠烂打。”
叶晚自己也觉得好笑,“至于您说的我带坏钱洗,从和她在一起之后,我不认为我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会每天督促她学习,给她带早中晚饭,这一点你可以向她的同班同学求证,或者向她的舍友求证,她们都可以证明我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