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召开了年级大会,学校要求全部高一学年的老师出席,薛兆清和叶晚均在其中,幸运的是,白昼不在名单里。
白昼:老天开了眼了,最讨厌参加各种各样枯燥无味的会议了,还好我不用参加。
会议上,年级主任带了几个经过筛选的应届实习生。
年级主任:“这是未来几个月在咱们学校实习的老师,各科主任负责安排一下他们的工作,好,接着咱们来说一下这周的安排……”
叶晚原本和薛兆清坐在一起小声聊天,当她看到实习生的某一人时,瞳孔微缩,她怎么会在这里?叶晚接下来整个人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后面开会的内容全然没有听进去。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物理主任带着被分配的实习生来到办公室,向众人介绍,“这是咱们物理的实习老师,钱洗,来,钱洗,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钱洗笑容灿烂,“大家好,我是钱洗,就读于A市师范大学。”
林昭衡:“A市师范大学?那我们是校友啊,学妹。”
物理主任:“既然如此,那就林昭衡带她吧。”
钱洗面露难色,“可以让叶晚老师带我吗?”
物理主任:“你认识小叶?”
钱洗:“对啊,我是叶晚老师的邻居,而且也是她的学妹呢。”
物理主任:“你和小叶熟悉,就让小叶带你吧。”
叶晚脸色一沉,果断拒绝,“抱歉,带不了。我还有课,先去上课了。”叶晚没有在乎所谓的人情世故,她只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或者说是有钱洗的地方。
钱洗眸色暗沉,看着叶晚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叶晚匆匆离开,办公室内一时冷了场,林昭衡赶忙打着圆场,“哎,我是被钱洗学妹嫌弃了吗?像我这么有魅力的物理老师也有遭人抛弃的一天。”
钱洗解释道:“没有的,没有这回事的。”
物理主任直接拍板,“还是林昭衡你来带钱洗,就这么定了,好了,大家有课的去上课,散会。”
林昭衡:“钱洗学妹,你跟我来吧。”
平静的氛围中暗流涌动,叶晚的心再次焦躁,她以为逃离了那个城市,逃离了家乡,生活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可她也只不过短暂地过了几年这种平淡的日子。
叶晚知道,以钱洗的性格,她会再次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生活再次毁掉。叶晚不想这样,她需要主动做些什么去改变,却毫无头绪。
中午,白昼和叶晚在食堂吃着午饭,叶晚依旧不在状态,白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很担心叶晚。
很快,白昼就找到了问题所在,因为……
钱洗:“好巧啊,叶晚姐姐,你也在食堂吃饭啊。”
叶晚吃饭的动作明显一顿,瞬间又恢复正常,一切都逃不过白昼时时刻刻关注叶晚状态的白昼。
白昼:是因为她吗?她又是谁?
叶晚冷淡地回了一句,“嗯。”
钱洗像是没有察觉一样,顺其自然地坐在叶晚身旁,自顾自地对白昼说道:“这位姐姐你好漂亮啊,你是叶晚姐姐的朋友吗?没听她提过你诶。”
叶晚眉头微蹙,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白昼开口道:“抱歉,我不喜欢和不认识人的坐一起,麻烦你可以离开吗?”
白昼一如既往地耿直,丝毫不给钱洗面子,继续低头吃饭。
钱洗嘴角尴尬地抽搐两下,丝毫没有被白昼的冷漠吓跑,“你好,我是钱洗,我们现在算认识了吗?”
白昼被钱洗没有眼力见儿感到无语,抬头瞥了她一眼,逐客令已经十分明显了。
钱洗死活不肯离开,两人僵持着,这时,林昭衡好死不死地主动上门送人头,“钱洗学妹,你怎么坐在这里了?”
叶晚发话了,“林昭衡,把你的人带走。”
林昭衡一整天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这个钱洗好像很喜欢往叶晚身前凑,可叶晚好像跟不认识她似的,冷得一批。
林昭衡:难道现在女孩子都喜欢热脸贴冷屁股?我是不是也该转换一下类型了?像我这样的阳光型男被市场淘汰了吗?
林昭衡:“钱洗学妹,还没打饭呢吧,刷我的饭卡,走,咱们先去打饭,我请客。”
钱洗不情不愿地跟着林昭衡离开,眼下确实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好理由。
等林昭衡和钱洗回来的时候,白昼和夜晚已经离开了。
林昭衡:“奇怪,这俩人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快?”
钱洗:“林老师知道刚才坐在叶晚姐姐对面的是谁吗?”
林昭衡:“知道啊,白昼老师嘛,她可是……”林昭衡刚想说白昼是叶晚的女朋友,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叶晚和钱洗真的有那么熟悉,她会不知道叶晚的女朋友是谁吗?
别看林昭衡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干老师这一行,哪个不是心细如发,都是人精。
钱洗:“是谁呢?”
林昭衡嘿嘿一笑,“是我们学校为数不多的微机老师啊,我跟你说,咱们学校总共就两个微机老师,还有一个马上就退休了,你说白昼老师算不算咱们学校的大熊猫?”
钱洗:原来就是一个微机老师,神气什么?
另一边,叶晚跟着白昼来到了她的办公室,待退休老师早已经溜没影儿了,除了上下班打个卡,这个办公室就是白昼的天下,因此,叶晚经常回来这里找白昼。
两人坐在椅子上,面对面,“晚晚,是出什么事了吗?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是因为钱洗吗?”
叶晚本来也没想对白昼隐瞒,既然白昼问了,就大大方方解释了。
叶晚:“钱洗是我的前女友。”
平地惊起一声雷,叶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白昼被这个巨大的信息量沉默了。
白昼努力地措辞,“呃……你还喜欢她?或者……余情未了?”
叶晚:“当然没有!”
白昼:“那不就得了,晚晚只要喜欢我就够了,所以是因为尴尬?”
叶晚:“不是这样的。”
叶晚将她的经历娓娓道来,讲给白昼听。
钱洗比叶晚小两岁,两人打钱洗出生时便是邻居。钱洗从小就爱黏着叶晚,可由于叶晚比她大两岁,所以自打叶晚上小学,两人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黏在一起。
直到后来钱洗也上了小学,情况才有所好转。叶晚上了初中,两人又不得已分开,记得那时钱洗痛哭流涕,十分伤心。
要说两人的感情是什么时候才开始变质的呢?叶晚想应该是在她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她高三,钱洗高一。
在叶晚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钱洗当天约叶晚出去,并进行了表白。
叶晚当时很诧异,一直以来,她只当钱洗是喜欢黏着姐姐的妹妹,不出所料,她拒绝了钱洗。
叶晚原以为两人感情的萌芽会就此打住,因为自钱洗被拒绝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而叶晚再次听到钱洗的消息,是在两年后,钱洗上大学的那一年。
刚放暑假的叶晚回到家里,钱洗的父母便前来拜访,说钱洗考上了叶晚就读的大学,专业都一样,希望在学校里叶晚可以稍微关照一下钱洗。
鉴于两家人十几年的邻里关系,以及叶晚父母的默许,叶晚答应了。
后来在学校,钱洗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热情,一直黏在叶晚身边,在情人节的那一天,钱洗再次告白了。
叶晚答应了。理由很简单,相比于其他穷追不舍的追求者,起码她并不讨厌钱洗,但钱洗有些打扰到她的生活。
叶晚想或许答应钱洗之后,她们之间就可以恢复正常,至少钱洗不会再像现在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她。
交往过后,钱洗果然按照叶晚预想中的那样不再随时随地地出现,她以为或许是钱洗没有习惯身份的转换,还是有些别扭,便没有在意。
直到叶晚大四的时候,钱洗提出想和叶晚一起搬出去住。叶晚考虑到自己保研在即,有许多事情需要完成,如果搬出去住,不仅会浪费时间,还会无法及时知道一些通知,所以思考良久后,叶晚拒绝了。
两人因此吵了一架,理由无他,是钱洗觉得叶晚对她的感情变淡了。
叶晚自己很无辜,在和钱洗交往期间,即便是自己第一次谈恋爱,但也力求事无巨细,争取做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叶晚会每天督促钱洗一起学习,会给钱洗准备一日三餐,纪念日准备惊喜,会在钱洗难过的时候风雨无阻地陪在她身边,哪怕当时手头有要紧的事需要处理,会牵手,会亲吻,还有许许多多的小事,叶晚都会为钱洗考虑到。
只因为她比钱洗大两岁,钱洗理所应当地享受着叶晚的照顾,除了表白是钱洗主动的,剩下的都是叶晚在考虑。
叶晚自感不值,交往期间,她已经尽可能满足钱洗的要求了,可钱洗还是说不够,她太贪心了。即便叶晚不喜欢钱洗,她并不觉得对不起任何人,更没有对不起钱洗,因为钱洗也不喜欢她,叶晚能感受到。
于是,这一次,叶晚没有妥协,她需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没有答应钱洗的要求,也基于此,两人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冷战。
叶晚每天都在充实自己,而反观钱洗,在没有叶晚的督促后,愈发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