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君没等到她的反应,下一秒她就被温热的手臂环住了整个肩膀。她像被电触到了一般,挣扎着大喊:“放开我,你别抱着我,我不允许你抱着我!”
高函回以大喊:“不要!就不放开!”
林远君急得大骂,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她:“快点放开,信不信我用刀捅你!”
高函脖子上的青筋都突起了:“好啊!你喜欢捅就捅了,被你捅也不会放开!其实你根本舍不得吧!”
林远君知道自己已经很疯了,没想到高函更疯,简直是世界上最疯的疯子!哪有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不转身逃跑的,她还死皮赖脸地贴上来!
林远君妥协一般地泄了全身的力,浑身软趴趴的,不行,对高函这个人,理智游离于意识之外。
高函没有紧紧贴着她,而只是额头埋在她的颈窝,微热的气息吐在她的锁骨上,气息仿佛贯穿了她的整个身体,她的心烧了起来。一双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沿着肩胛骨从上到下慢慢地顺着她的气,就像是在最温柔的春风里悠悠地划着小船上的桨。
不争气的眼泪像雨落在高函的头顶,她一遍又一遍地轻诉着一切都会好的,声音就像最让人沉醉的摇篮曲。
夜晚的风撩起纱窗布,一阵雨毫无预兆地在夏日晴朗的晚上下了起来,林远君从此永远记住了高函身上的荷花味。
什么嘛……这个笨蛋……林远君突然感觉莫名的情愫在她心里像狂草一样疯长。
她鬼使神差地抬起双臂,虚环着她的腰间。高函抱她更紧更用力了,像是要把她揉碎,融进骨肉里。那双环在腰间的双手下定了决心一般,贴上了高函后腰的皮肤。高函被腰后冰凉的手冻得一激灵,忍不住“哈”了一声,然后偷偷地笑。林远君哪里会不知道,她的鼻息悉数喷在她的脖子敏感处,她手攥成拳,轻轻锤了一下这个没良心的背,高函这才停下。
经过这一遭,林远君彻底停止了哭泣。高函的额头离开散发着香气的颈窝,她抬起头来看她,除了哭得通红的眼睛和抹不去的泪痕,还是那个平静的林远君。
她把林远君披在肩头的头发轻柔地挽在耳后,有意无意地路过耳朵的软骨,蹭过颈侧。林远君低着头,高函也低着头,她水灵灵的眼睛用上目线看着她,问:“你还记得我之前向你许了一个愿望吗?现在能实现吗?”
“嗯。”
“我许的愿就是:在你想要倾诉的时候,就向我说说吧。”
“但是……这算是愿望吗?”
“这就是一个愿望。其实,我想要成为第一个听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是唯一的那个人。”
“……这个笨蛋啊,不对,你更是一个疯子”
“嗯,我只对你发疯。” ,高函露出太阳一样耀眼的微笑。
林远君脸红了,这个疯子到底在说些什么疯话……她偏过头不看她。
高函嘿嘿嘿地傻笑,嘴角快咧到耳后根,而后念叨着“小猫咪小猫咪”要捏她的脸,林远君及时躲过了高函伸来的魔爪,高函嘟起嘴不满地看着她。
无视她的卖萌,林远君看了一眼钟,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她对高函勾勾手,态度明显松弛了很多,说:“跟我来。”高函一路尾随到了林远君的卧室。
充满了林远君的味道的房间,东西好少,整洁干净,而且好好闻……高函认真观察.
就在一瞬间,她被林远君一推,她在床向下陷落时恍惚看见了微笑着的恶魔。身下是柔软又香香的床,眼前是林远君一张美脸,只见她命令道:“躺好,我洗完澡就来。”
高函脸上挂着吃惊的呆表情,林远君回眸一笑走了。
花洒的水尽数喷洒在她的皮肤上,高函对待自己犹如飞蛾扑火,最后肯定会招致她和自己的毁灭,并且自己的底线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放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不过,她接受了失控的自己,或许相信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她们会成为一辈子的好友?算了,不敢奢望,只希望一段短暂而真诚的友谊。
“好友”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动容,她下意识地把一丝怪异的感觉隐藏在心的深处了,直觉告诉她那种感觉不能细想。
高函正坐在床上抱着双腿发着呆,林远君没有看起来那么纯良,我就是被她善良单纯的形象给骗了,有谁能想到她真实性格如此……
卧室的门开了。林远君一身水汽,穿了一件水蓝色睡裙,直直地走向她。
接着,她爬上床,双膝跪在她一只腿膝盖的两旁,刚洗完澡还是凉凉的小腿皮肤贴着她的小腿,双手撑在床上,上身贴近她,脸凑得离她很近,薄荷味的气息隐隐地传来,她问:“你真的愿意和我做朋友?我的性格可是很怪的,刚才你也看见了吧,还有之前那么疏远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啊……太近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是我真的想和你做朋友!”,被香味熏坏的高函努力地说。
“这样啊,那么你逃不了哦。”她摆出一副完美的笑。
“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是朋友,不会分开的,对吧?”
“嗯,没错。”
“那我和你绝对不要绝交哦?你可以生我的气,但是不能不理我或者骂我。你可以有别的朋友,但是我只能是你的第一顺位。还有,你不能和除我以外的朋友有太亲密的动作。还有,你要保证你永远喜欢我,不讨厌我。其他的我以后再补充。当然,我也一样要做到这些。”林远君拿起一缕她的头发玩弄。
“是不是觉得很可怕?你现在还有逃跑的机会哦。”她认真地望向她的瞳孔。
林远君像疯子一样的独占协议,却让她全身发麻,眼前的人终于露出了她的獠牙,野兽一般的眼神虎视眈眈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不安和威胁的意味。
从没有出现过的表情和眼神,看着她就像她是被盯上的猎物。嘴上说着可以逃跑,双手却挚着她的双手,刚才的姿势正好可以把体重压在她的身体上,虎牙与她的脖颈只有矩尺之距,彷佛只要她一反抗,她就会被咬的血肉淋漓。
高函心脏砰砰直跳,即使坐在床上也能觉得双腿发软无力,不安的因子在她体内胡乱冲撞,她无规律紊乱的呼吸吐在林远君脸上。
不管什么朋友不朋友了,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轻瞧林远君,林远君和朋友是两个不同的分类,她不能把林远君放在朋友这种直抒胸臆,平铺直叙并且毫无保留的类别之中,她更特殊更有深意更极致,也是更危险的存在。
高函过快的心跳怎么平复也平复不了,兴奋取代了不安,她发现自己的口很渴,嗓子涨得难受,身体产生了一点异样。她鼓起勇气和她对视,本是低垂下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跌跌撞撞地掉入那双欲念的眼,她失了神。
林远君凑她更近了,她几乎是用气声说:“嗯?你想跑吗?说话啊。”
高函深知一旦和恶魔做了交易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不过,她甘之如饴,毕竟是她先招惹她的。她说:“我可以做到,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做到,更何况是如此简单的要求。”
林远君依旧保持不动,她说:“我很满意你呀,不过我有更过分的要求你会不会答应呢?比如一天只能和除我之外的人说十句话?不准对男生笑之类的?”明明在说这么恐怖的话,她还是笑意盈盈的。
高函沉默了,她一脸沉思,从前从不会答应的事,现在正在认真考虑中。
“开玩笑的啦,你还真信了。”林远君起身,恢复了往常平静的表情。
她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指着床的另一侧,说:“你睡那一边吧,我习惯睡这一边了。或者你喜欢睡我这边也没问题,听你的。”
高函还没晃过神,她下意识地摇摇头:“我就睡那一边吧。”
“好,我去拿被子和枕头过来哦。”,说完她就离开了卧室。
高函捂着通红的脸,心头不断咂摸着刚才的事。
至于今晚两人同寝,林远君太累了沾枕就睡,高函则是黑夜漫长,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