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 第3章 救美

秋天的北云市，天黑的很快，正午还是艳阳高照，没过几个小时阴沉的云就把天遮盖的透不出一丝阳光。

学校5点下班，外面早就黑乎乎的一片了，天黑如墨，但是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点点为这座城市增添了些许的浪漫。

白柚绮和穆思源约在拾玖酒吧见面，这是她们每周必做的事情之一，好像酒这个东西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代表着精神寄托。

“你怎么这么慢？我都到了！”

“快了快了，我这骑车不方便昂，先挂了！”

二十分钟后白柚绮出现在穆思源订的卡座上，她宁愿用自己“精湛”的演技骗穆思源说是路上太堵了，也绝不可能告诉她是因为路上有对情侣吵架，自己为了吃瓜才迟到的！

穆思源也了解白柚绮的德行，看破不说破，直奔主题道：“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你了？”

“她啊，完全就是一副初次见到我的样子。”白柚绮摘掉鸭舌帽，喝了口啤酒，面露难色道。

穆思源似乎很不能理解，她靠在沙发背上，觉得白柚绮很多此一举，冲她翻了个白眼道：“你直接告诉她不就好了？”

白柚绮笑了，这次的笑容和之前不同，变得很轻蔑，她转过头对穆思源做了个“你不懂”的表情：“我不想用记忆困住她，我想让她自己去寻找爱，所以，我希望她可以再爱我一次，而不是对我有愧疚。”

“反正你别后悔就好。”穆思源丢下这句话后就跑到舞池区嗨跳去了。

白柚绮微微晃动着酒杯，看着杯子里的酒跟着泛起阵阵涟漪，苦涩又坚定的在心里说：我绝不后悔！

她们两个人总是相约在酒吧，但是也只有开头的几句关心罢了，之后就各喝各的了。白柚绮只喜欢安静的坐着喝闷酒，而穆思源的精力好像永远都是满的，不去跳跳舞，晚上都睡不着觉。

不知道喝了多久，白柚绮有点晕乎了，她掏出手机看了眼，已经快凌晨两点了，还好明天是周末，不用早起。

她对着自己已经喝空了的一堆酒瓶子发呆，迷迷糊糊的就想到了，第一次和姚沐冉喝酒时的场景。那时候的白柚绮和现在一点都不一样，她才刚刚退去稚嫩，有了点大人的模样，但做事仍然畏畏缩缩的，没有现在的干脆利落。

姚沐冉很大姐气势地端来了两瓶冰镇啤酒，但白柚绮却连瓶盖都不会开。她好不容易学着姚沐冉的手势打开了，但是看着杯子里还泛着泡沫的赤金色液体，又迟迟不敢下嘴。

姚沐冉不满的撇了撇嘴：“我是来带你见世面的，别以后上了社会连自己的酒量有多少都不知道，快喝。”

白柚绮只好一鼓作气地大口往嗓子里顺酒，半杯下肚，她恶心地皱起眉头和鼻子，没一会儿她就上脸了，脸颊上的皮肤开始变得潮红，手臂上也起了一块块的红斑。

姚沐冉似乎被吓到了，赶忙用自己冰凉的手去摸白柚绮的脸，试图给她降温：“天呐，你这是酒精过敏啊，走走走，去洗洗。”

白柚绮握住姚沐冉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用力蹭了蹭，随后拿到自己嘴边，吧唧就是一口：“没事啦姐姐，过会儿就好了。”

姚沐冉被白柚绮可爱到了，用另一只手跟摸小狗似的摸摸她的头发。

想到这里白柚绮的眼眶渐渐湿润了，她站起身缓了一会儿，等眼前的黑色幻影消失后，走向洗手间。

酒吧的洗手间在单独的一个走廊上，这附近很清净，有许多头脑发热的男男女女在这里亲热。

从洗手间出来，白柚绮隐隐约约看到走廊尽头，有一个男人在对一个女人动粗，她想都没想都要过去帮忙，走近看才发现那个人……居然是姚沐冉！

白柚绮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她一边往尽头走一边冲那个男人喊：“哎，哥们儿干嘛呢！”

男人被打扰了好事儿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要去找麻烦的。眼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白柚绮从腰背后抽出一个啤酒瓶，这是她刚才捡的，没有丝毫犹豫，就往靠近男人的那面墙上砸去。男人条件反射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但还是被砸下来的玻璃渣子划破了手。

在姚沐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柚绮就立马抓住她的手，跑向整个酒吧最乱腾的地方，也就是舞池区。

她就是这样爱见义勇为，从小就是。看到幼儿园的小朋友被欺负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到了中学也会帮被霸凌的同学出气。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有害怕的事情了，但她还是勇敢的。

姚沐冉踮起脚尖靠近白柚绮，在人头攒动的的渺小空间里，对她说了句话，但由于舞池区的音乐实在太大，说了两遍，她都没有听见。

姚沐冉索性不说了，她握住白柚绮的手，掰开她的手指，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地摩擦着。

白柚绮感受到姚沐冉写的是“谢谢”，她痒痒的，不光是手，心也是。

躲得差不多了，白柚绮向姚沐冉招招手，带她去了卡座上。可能是酒精上头，也可能是白柚绮帮助了自己两次，姚沐冉突然有了向她倾诉的**。

姚沐冉从小就不爱说话，导致一直没有什么朋友，上了大学后又发生了一些不太好事情，虽然现在记不得是什么了，但她却感到十分痛苦，她总觉得自己丢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对自己**很敏感。

有人八卦她的私事，她基本上都是闭口不谈，人家说她清高，骂她装批，她也不在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对白柚绮……明明才刚认识第一天。

在姚沐冉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张口说话时，一声“哈喽美女，喝一个吗？”扰乱了两人的相处。

这句话是个年轻小伙子对白柚绮说的，他穿的很潮流，还在胸前挂了一个白色电/子/烟，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小伙子把手里端着的威士忌很自觉的放在了她们的桌子上，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然后他又自以为很帅地撩拨了几天没洗的刘海儿，贱兮兮的问：“美女们，不介意我坐下喝一杯吧？”

“介意。”

“介意。”

两种不同音色的声音很默契的重合在一起，她们都不约而同的打心底里排斥男性。

说来也合理，排斥异性通常会有两种情况，一是环境影响，可能是在成长的过程中与异性一方的父母更加疏远，二是心理性别与生理性别不一致导致的。

白柚绮与姚沐冉都是前者。白柚绮从出生时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后来才知道他在林惋怀孕的时候，就跟一个富婆跑了，而姚沐冉的父亲很强势，家里的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大男子主义，不听就使用暴力手段。

那小伙子遭到拒绝后，脸面上有点挂不住，硬要坐下来喝酒。

白柚绮被激怒了，大骂了一句艹，她刚想站起来回绝，就突然被人勾住了脖子，她倒在那人的柔软的身体上，感受着她的清香气息将自己包裹住。

“她是我女朋友，还请帅哥不要打扰我们的情调。”

姚沐冉的长相并不算有攻击性，但是她是坐着看那个小伙子的，她没有抬头，而是直接抬眼，所以眼睛稍微变得有点下三白，看起来很凶。

小伙子看两人都不太好惹，也是有的害怕了，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白柚绮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脸颊与耳根在慢慢变烫，而最开始愤怒的情绪早就消失不见了。在姚沐冉不知所觉中，她暗自庆幸：还好这是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要不然我这糗样会吓跑她的。

过后白柚绮身子僵硬的离开了姚沐冉，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变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起来。

姚沐冉实在受不了这过于尴尬的氛围了，率先打破沉默：“那个……我刚才说那些话，是想快点摆脱那个人，希望小绮老师不要介意。”

白柚绮连忙摆手道：“不介意，不介意。”她肯定不介意了，她巴不得这种话多说几次呢。

时间不早了，白柚绮主动提出一起回家的意见，姚沐冉很欣然的接受了。

“姚老师你家住哪里啊？我们一块儿打车吧。”

“东城区。”

“……好巧，我也住那边。”

凌晨四点，白柚绮重新打车回到了拾玖酒吧的门口，骑上小电动往西城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