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 第2章 小绮

“行了，都换好几套衣服了，你又不是跟她相亲，干嘛呢这是？”穆思源看着白柚绮在镜子面前来来回回地换衣服忍不住吐槽道。

白柚绮无奈摇摇头道：“滚呐，你懂什么，我不穿好看点，她怎么能记住我呢？”

24岁的白柚绮酷爱中性风的穿搭，她精心挑选了一套黑色休闲西装，内搭白色打底上衣，又配了一双黑色短靴。

她把天生棕色的长发撩到衣服外，又原地转了几圈，表示对自己的审美很满意。

穆思源对白柚绮的审美倒不是很认同，她觉得就得抹胸配热裤，那才叫一个带感。

白柚绮临出门前，特意喷上了自己回购好几年的香水。

“我出门了！”

***

虽然已经入秋了，但北云市的天气却格外暖和，微风轻轻吹拂在身上，可以让人格外舒适又自在。

白柚绮骑着小电动接到了穆思源的电话，手机屏幕的另一端缓缓传来声音：“你准备好了？”

白柚绮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淡淡白云，努力抚平自己因为紧张而过于激烈跳动的心：“当然，准备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

办公室里主任领了位新人老师来到姚沐冉身旁：“沐冉啊，这位是咱这学期新入职的化学老师，你多带带她哈。”

姚沐冉放下笔很自然的应下了主任的安排，站起身拨走额前的刘海儿到耳后：“你好啊，我叫姚沐冉，你叫什么？”

白柚绮吸了下鼻子后，连忙伸出手：“姚老师好，我叫白柚绮，叫我小绮就好。”

姚沐冉回握住白柚绮的手，向她点点头，随后给她搬了张椅子到自己的旁边，示意她以后就在这里工作。

姚沐冉坐回自己位置上，总感觉白柚绮这个人很熟悉，与其说名字熟悉，倒不如说是她身上的味道熟悉，是一种很浓郁很好闻的玫瑰花香。

上课铃打响后，姚沐冉拍了拍白柚绮的肩膀：“小绮老师，我去二班上课，以后你就跟着我去班上旁听课就好了。”

“好的。”

姚沐冉出了办公室直径走进了二班，白柚绮则从后门进入，坐在了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上。

虽然白柚绮进班时的脚步很轻，但还是有爱左顾右盼的同学注意到了她，纷纷与周边的朋友讨论起来。

原本安静的教室立马窸窸窣窣起来，姚沐冉紧皱眉头，用力敲黑板道：“安静，上课了！”

姚沐冉的脾气很好，但是平时上课的时候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容忍不了一点吵闹，平时对学生的成绩也是极为严格。

尽管很大声的吼了一句，但姚沐冉却丝毫没有因为生气而丢了姿态，一直都是优雅从容的，她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知性，也正因为如此班上有不少同学都借口来问问题，趁机和她接触。

白柚绮认认真真的写着自己的听课记录，恨不得比当年高考的时候还专注，偶尔抬头会不由自主对着姚沐冉发呆，等她回过神时耳根总会发热……

课上到一半会有不少的同学开始打瞌睡，一个两个的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往下沉，有的甚至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这种时候姚沐冉是不会再继续讲课的，但是她知道骂是没有用的，她会用自己的独门绝技，她向白柚绮挥手示意让她把后门关上，等白柚绮乖乖照做完，自己又去关前门。

这个时候有清醒的同学已经在看热闹了，姚沐冉熟练的打开某音乐软件，把音量调到最高，播放《义勇军进行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所有昏昏欲睡的同学都被这突如其来且铿锵有力的歌声惊醒了，大家立刻嘻嘻哈哈笑成一团乱，就连白柚绮也忍不住笑了，班级里瞬间充斥着各种不同的嬉笑声。

五秒后大家自觉消停下来，但脸上仍是挂着笑容，当姚沐冉环视班级时冷不丁的对上白柚绮的目光，她发现白柚绮笑起来很可爱很甜腻，眼睛弯弯的，嘴角圆圆的，与她外表冷酷的穿搭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骤停了一下。

下课后大家都一窝蜂地冲出教室，一层楼有两个厕所，绝大部分的同学会选择去老师不经常出没的南边的厕所打打闹闹，而留在教室里同学不是补觉就是聊天。

由于每周三周四都有学科轮流连堂的规定，所以下节课还是化学。姚沐冉去办公室准备下节课要用到的材料，白柚绮则干脆就直接在座位上不动了。

白柚绮本来也想趴下休息休息的，但是耳边却传来让人恼怒的声音。

一堆又胖又矮，浑身晒得黢黑的男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姚沐冉今天穿得还挺好看，不知道在床/上怎么样？”

“嗯啊，声音叫起来应该很好听。”

“……”

青春期的男生总是乱发/情，讲黄/段子，看片子都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们不光会对周围的女孩子指指点点，还会把猥琐目光对准女性老师，甚至就把这么令人作呕的话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了。

白柚绮毫不犹豫地把教案手册扔在他们身上，怒气冲冲地走向人堆里，就要替人打抱不平。

这一扔是白柚绮用尽力量甩出去的，教案手册都被拍烂了，一张张A5大小的纸张散落在地上，声音足以震穿整个班级。

白柚绮在众目睽睽下走到那群男生的面前，双拳紧握，指节已经被捏成血红色的样子。她狠狠压着心中的怒火，像是咬着后槽牙的样子颤抖着开口：“你们家长就是这么教育你们的吗！直呼老师大名，还把这些污言秽语当成玩笑？有没有点教养！”

其实这群男生刚开始不是没有注意到白柚绮，他们只是觉得一个新老师再凶也不会凶到哪里去，索性就不在乎那么多了。但是现在看着眼前恨不得撕碎他们嘴的白柚绮，每个人都被吓到连眼睛也不敢眨。

周围看热闹的同学纷纷和自己身边的朋友吐槽：“终于有老师可以吓住他们了，那帮男的就是贱。”

“这种人就应该直接被退学，待在学校里也是污染空气。”

“……”

其中有胆子稍微大点的男生已经开始道歉了，其他人听后也立马跟着道歉。

白柚绮浅浅放松身子，但心中仍然有火气，很不满道：“不是跟我道歉，是跟姚老师道歉！”

大家都不敢说话了，是能频频点头，白柚绮也不继续说了，就死死的瞪着他们，估计是被气忘词了，这时候突然响起的铃声划破了教室里不和谐的气氛。

姚沐冉和一群之前在外面玩闹的学生一同进来，她有点摸不清头脑，疑惑的问道：“小绮老师？怎么了？”

白柚绮朝那群男生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赶紧道歉不要耽误课程。

收到示意后的他们仿佛也松了口气，一个接一个的往讲台上走，带头的那个男生先向姚沐冉鞠躬，随后其他男生也都齐刷刷的跟着鞠躬。

“姚老师对不起，我们不该随便开您的玩笑，请您原谅我们。”

“姚老师对不起……”

“对不起……”

好像猜到了什么，姚沐冉看向白柚绮的目光里多了一些复杂难以言表的情绪在，她笑着对白柚绮微微弯腰点头，表示感谢。

姚沐冉笑起来嘴边有一对特别引人注目的小酒窝，为她精致的五官注入了一份独特的柔情。

姚沐冉走下讲台，往上拉了一下裙子的披肩，便蹲在地上捡白柚绮散落在地上的纸张，白柚绮见状也赶忙去捡。她们偶尔还会因为捡到同一张纸，触电般似的收回手，两人的手都是属于白白净净，骨节分明的类型，不小心触碰到一起特别养眼，像幅画。

收拾好后姚沐冉向白柚绮道谢，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就感觉像是在耳边吹气。但白柚绮却听的很清楚，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像小孩儿得到了夸奖一样羞色地坐回位子上。

至于那些男生，姚沐冉也懒得理，很明显这种无耻的事情不知发生过一次，当然还有其他的年轻女老师也经历过……但她不在乎，她只想专注自己，让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一节课40分钟，白柚绮和姚沐冉总是默契的对视，又默契的移开眼神。她们像是在交换某种信号，对对方信任与在意的信号。

课后，两人一起回了办公室，姚沐冉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布丁递给白柚绮。

白柚绮笑了，依旧是那个甜甜的笑容，她晃了晃手里的布丁，看似随意实则蓄谋已久的夸了姚沐冉：“上面的草莓熊好像你，很可爱。”

姚沐冉愣住了，随后又很害羞的笑起来，她从一大摞的本子里抽出了不到十本的作业，推到白柚绮的桌子上：“好啦，这些是二班的一部分作业，你先批着点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