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侯府里慕容霄刚刚沐浴完,靠在书案上看军报,新月那边最近有些不太平,各地打着新月太子党的名义要复国,正集结人马说是要为新月皇族讨回公道,要为新月复国,实际上不过想打着南荣屿孝的旗子拉拢人脉,好自己做个一方霸主,新月一族已经死绝,南荣屿孝也在他手里,哪里来的复国一说,秦熠晨抓到逆犯,审问出是南荣屿孝的下属,他不敢贸然行动,来信询问慕容霄,慕容霄提笔回道:“杀无赦!”现在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都敢打着新月太子的名号,慕容霄看着这一摞子的书信奏报,来来回回都是新月那边的各种动乱,甚是烦躁头疼,这时他听到了几声剧烈的咳嗽声,在这样宁静的深夜尤为刺耳,慕容霄推开门,果然这声音是从卧房那边传来的,他推门而入,卧榻上南荣屿孝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脸色潮红剧烈咳嗽。
“你怎么了?”
南荣屿孝根本无法回答他,又咳了两声,头疼,胸口疼,气息好像卡在胸腔,让他十分难受。慕容霄上前一探,顿时脸色骤变,南荣屿孝在发高烧。
“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吭声?”这时候已经无法计较了,他赶紧让人去请肖子遥。
肖子遥拎着药箱深夜赶到,探脉之后叹了口气,慕容霄见他这脸色,心道不好,紧张地问:“如何?”
“他如今这体质已经不如从前,稍微不注意就会寒气入侵,这次只是普通的风寒,可是他生病比普通人要凶险,还是要注意。”肖子遥说着就拿出了银针说:“侯爷帮忙宽衣吧,下官要替公子施针。”
“哦!”慕容霄小心翼翼将人抱起,褪去了上衣,雪白的皮肤上,赫然出现红色和青紫色的痕迹,这是前几日他留下的,在南荣屿孝身上显得尤为□□,肖子遥尴尬地咳了一声,努力忽视这些痕迹。一边下针一边忍不住提醒道:“咳……适当的纾解自然是有益无害,万不可过度索取,他的精气也消耗不起,侯爷可要自控呀。”肖子遥操碎了心,他的叮嘱让慕容霄有些尴尬,他已经极为克制,如今南荣屿孝这破烂身子,他怎么敢乱来,只是有时候到了兴奋点会无法控制,下手失了轻重。
十几针扎下去,南荣屿孝还没有退烧,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药味弥漫了整个房间,慕容霄闻着就觉得这药又浓又苦。尝了一口,果然苦得让人头皮发麻,南荣屿孝都难以下咽,喂药过程极为艰难。
慕容霄抱怨道:“你这药也太苦了,这是人喝的东西吗?”
肖子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努力恭敬道:“侯爷,良药苦口啊,这碗下去,今晚发发汗,他就能退烧了,如今他这身体就得尽快恢复,可拖不得。”
话虽如此,可是这药喂进去一口南荣屿孝本能地吐出半口,这样下去要少喝很多,肖子遥提议道:“侯爷,我来吧,捏着嘴直接灌下去就可以。”肖子遥正要动手,就被慕容霄拦下了:“你干什么?医者父母心,你怎么这样?”
“可是他喝不进去,就没有药效呀。”对肖子遥来说,只要病人能把药喝进去,用些稍微暴力的手段也是应该的。
“你……一边儿去。”慕容霄接过药碗放下床幔,一手将南荣屿孝轻轻拖起,一手将药喝入自己口中,再嘴对嘴一点点度到南荣屿孝嘴里,这样药汤就不会流出来了,南荣屿孝半睡半醒间被这股浓烈的苦味弄醒,只见慕容霄又喝了一口,毫不犹豫地就往他嘴里灌,其苦无比的汤药通过慕容霄的唇齿传来似乎削去了一些苦味。
“我自己喝……”南荣屿孝醒了,他想自己喝药,于是伸手去拿药碗,他得用双手才能捧住药碗,艰难地把最后一点药咬牙喝掉,刚刚放下药碗,一颗甜腻腻的蔗糖就塞进了他口里,慕容霄掀开床幔把药碗丢给肖子遥:“喝完了,今晚你别回去,让姚管家给你安排个房间休息,有情况也好及时叫你。”
“是!他喝了药今夜会发汗,记得擦身更衣,别着凉,不出意外明早就能退烧。”肖子遥嘱咐完后就背起药箱:“下官告退!”这气氛他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屋里又只剩那两人,南荣屿孝时不时地咳嗽两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这药下去后他并没有觉得多舒服,正如肖子遥所言,他一阵阵地出汗,后背都湿透了。慕容霄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丢了一块帕子给他:“自己把身上的汗擦一下,换身干爽的衣裳。”这人,这么凶干什么?不知道在气什么。
南荣屿孝不想探究慕容霄的火气是哪里来的,他浑身难受,脱了汗湿的衣服,拧了热帕子擦去身上的汗水,没一会儿慕容霄又一股不耐烦地发作了:“你能快点吗?一会儿再着凉了,本候还忙着呢,没空照顾你。”
“我不需要你照顾,你出去吧。”南荣屿孝不急不慢地回着,他从来不敢指望慕容霄还能像以前那样照顾他,既然这么不耐烦,不如他自己一个人清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不耐烦还要杵在这里看着他擦身换衣。
“你……真是反了……”慕容霄又气又恼,他一把抢过南荣屿孝手里的帕子,重新过一次热水,拧干,竟然亲自动手给南荣屿孝擦身。
“我不用你……”南荣屿孝有些别扭,这人拿着帕子在他身上游走的架势实在过于□□,他忍不住就往那些旖旎的画面想去。
“别动!”慕容霄呵斥他不要乱动,他麻利地帮他擦拭了身体,飞速地拿过干净清爽的里衣给他换上,然后一脸的不悦地说:“真是懒得管你!”丢下帕子就扬长而去,不想管,懒得管,都弄完了又甩脸子,南荣屿孝一脸无奈,慕容霄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情绪不定难以琢磨,他昏头脑胀又倒了下去。
次日南荣屿孝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他又出了一身的汗,艰难地爬起来换衣服,就听到门外肖子遥的声音:“情况稳定了,放心吧,新开的药方再喝两日,就换回原来的,切记不要让他着凉,饮食清淡,多饮水。”
“知道了!”是慕容霄的声音。
“您的药方下官今日也改了一下,您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不错,原来那服药可以不必再喝,只要继续补血养气即可,侯爷保重,下官告退了,已经向宫里替您告了病假,下官这就回宫里跟陛下回禀您的情况。”
“嗯,别说得太严重,免得陛下大惊小怪。”
“是!”
不久慕容霄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发现南荣屿孝已经醒了,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把药碗递了过去,说:“自己喝。”南荣屿孝接过药碗吹了吹,他捧着药碗的手都在发抖,这是被断过手筋的后遗症,一个药碗他都端得微微颤颤,只是喝碗药都用了他浑身的力气,额头冒着汗,一滴一滴往碗里淌,慕容霄就站在床边直直地盯着他,又恨他又忍不住地心疼,天人交战一番只好拂袖而去。
夜里慕容霄独自睡在书房,姚管家端来点心的时候还顺便添了床被子:“侯爷,夜里冷,多盖一些。”这几日天气多变,降温得太快,姚管家以为慕容霄会睡在卧房,都来不及换被子。
“他那边呢?”
“侯爷放心,老奴已经给公子换了鸭绒的被子,还盖了一张虎皮毯子,也烧了一个汤婆子放在被子里暖和着呢,炭火更没有断过。”
“晚上的喝药了吗?”
“是,药都已经喝了,只是今日胃口似乎不太好,只喝了小碗小米粥。”
“只喝了半碗?”慕容霄眼前浮现出那玲珑小碗浅浅的半碗黄色的小米粥,实在太少了。
“他睡了吗?没睡去问下饿了没有?”慕容霄本要睡觉的,一下子又失去了睡意,心里挂念得紧。
“老奴刚刚去看过了,已经熄灯,想必公子睡下了,侯爷放心,公子只是喝了那药,胃口差了一些,这几日病着,没有什么胃口也是正常,不会饿坏的,等病好了,老奴会交代厨房做一些开胃的小菜,还有往日里公子爱吃的。”
“不用这么上心……”慕容霄听着姚管家这么仔细的照顾,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那人只是他的阶下囚,他的奴隶罢了,没必要对他这么好。
“啊?不用吗?老奴不敢怠慢公子啊……”姚管家一脸不可置信,他怎么敢对南荣屿孝不上心,出点什么差错他哪里担待得起,慕容霄自欺欺人,他可不瞎。
“算了,你退下吧,本候要睡觉了,因为他本候还要在府里装病两天,简直……”无处说理去,慕容霄十分烦躁地躺下,姚管家见他那副样子,哪里是要睡觉,他替慕容霄熄了灯,小心地带上门,无奈地摇摇头,这两人又别扭起来了。
半夜隔壁传来水壶摔落的声音,惊得慕容霄从被窝里跳了起来,他都来不及披件衣服就冲了过去,只见南荣屿孝蹲在地上捡水壶,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慕容霄气愤地大吼:“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折腾什么?”
“我……我渴了……”南荣屿孝蹲在地上收拾,慕容霄一把将他拽起来:“行了行了,别收拾了,明天让下人来收拾,半夜这壶里的水都是凉的,你怎么能喝凉水,病都还没好,还要本候伺候你不成?滚回床上去。”慕容霄气势汹汹,看着南荣屿孝回到榻上,他转身就出门,没一会儿就拎着一壶热水进来,倒了一杯端给床榻上的南荣屿孝。
“起来,喝这个。”
南荣屿孝听着这冷漠又不耐烦的语气,不知道他既然这么不乐意,还给他倒什么水,可是屋里炭火烧得旺,他口渴得很,还是起来伸手接过。慕容霄看到他手腕上的伤口,拿水杯的手在发颤,胸口突然闷痛溃不成军,他坐到了床边一手接过水杯一手把南荣屿孝揽在怀里:“算了,本候喂你喝,免得再撒了。”他败了,他承认他心疼得裂开了,逃避,伪装都在这一刻丢盔弃甲,慕容霄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再喂给怀里的人,那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着,低头望去睫毛修长地忽闪忽闪,这人的容颜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让他心动,喝水的样子也能这么勾人,慕容霄看得心痒难耐,努力让自己不要失态,水终于喝完了,南荣屿孝倒头睡觉不理他,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这让慕容霄有些生气,这大半夜的伺候他喝水,说句谢谢就不行吗?倒头就睡,还背对着他,简直不能原谅。
“睡进去!”慕容霄用命令的口气说着,南荣屿孝无奈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往里靠了靠,很快他就感觉慕容霄挨着他睡进了被窝,心下不安,他刚刚大病一场,还未痊愈,慕容霄不会就想折腾他吧,一只手揽了过来,将他紧紧抱在胸前,南荣屿孝能感受到慕容霄的心跳声从背后传来,他怎么心跳得这么厉害?紧接着一个吻就印在他耳畔,让他打了个激灵,南荣屿孝缩成了一团,有些紧张,慕容霄突然放软了语调在他耳畔说道:“别怕,我就亲一会儿,不做什么。”这所谓的亲一会儿一直从耳畔亲到了脖颈,甚至扯下了他半个肩膀愈发的难以控制。
“慕容霄……别!”南荣屿孝转身想阻止他继续,嘴却被堵住,慕容霄压着他开始肆无忌惮地在他口里摄取甜蜜,说好的就亲一会儿,这架势简直没完没了,领口被扯开,一只手从他衣服边缘滑了进来,南荣屿孝终于受不住抵抗道:“我还病着……”他的抵抗也让慕容霄稍稍冷静了下来,不舍地将唇瓣从他身上分开,看着南荣屿孝被他欺负得香肩半露眼尾泛红,慕容霄知道自己刚刚差点控制不住,这人怎么就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一旦触碰就完全不想停下来,可他身上浓烈的药味也提醒着慕容霄,南荣屿孝还病着,不可以乱来,深深呼吸压下身体里乱窜的**。
“好了,睡吧!”他将南荣屿孝的衣服穿好,盖好被子拢在怀里安睡,他想清楚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也不知道别扭什么,这人反正都是他的,他想如何就如何,干嘛要忍着让自己难受,这样搂在怀里他才觉得踏实,睡得也安心,经历千辛万苦不就是为了他还能在身旁吗?很快两人便一起进入了梦想,梦里都是他们曾经在一起相处的点滴,在银杏树下云影云霄双飞舞,在草原上策马奔腾,然而战场上的一剑打破了这一切美好,慕容霄惊醒过来,胸口微痛,这时天已经亮了,南荣屿孝还安睡在他怀里,睡颜安稳恬静,眉宇轮廓极美,慕容霄静静地看着他发呆,刚刚在梦里才被他刺了一剑,醒来后依然喜爱他,慕容霄你真是没救了,这就是所谓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