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今夜双龙只贪欢喜

京城的醉红楼里一片歌舞升平，自从收复了新月，便有南边的姑娘来尧靖的京城营生，这南边来的姑娘个个生得白净水嫩，腰肢纤细能歌善舞，醉红楼的生意就更好了，萧珦无事就喜欢在这里流连，他在大战中送粮有功，皇帝给了重赏又涨了俸禄，就是没有给他任何官职，他手上的闲钱更多了，又无所事事，就只有挥霍在这醉红楼里，他跳下马车朝自己专属的厢房走去，这一路摇着扇子步履潇洒，吸引了许多姑娘的注意，他面带笑容十分和善，一路点头挥手打着招呼，可他对其中几个格外情有独钟，其中一个穿着大红色纱衣，身材尤为勾人，在醉红楼里人气极高，不轻易伺候人，人称她红娘子，寻常富贵公子想要成为她的入幕之宾都要一掷千金，而萧珦却不用，他勾勾手指，红娘子就贴了上去：“王爷您来啦，奴家可牵挂着您呢。”

萧珦顺势搂上她的细腰，两人朝厢房走去，桂妈妈紧跟着就吩咐了酒菜，一番歌舞酒肉之后，萧珦便宿在了醉红楼，红娘子的房间里，除了她，还有早就等候在这里的几位，他们都恭敬地给萧珦行礼道：“见过王爷！”

“行了，都坐吧。”萧珦不讲究这些，收了扇子就让他们围着自己坐下，就着酒菜边喝边听他们汇报。

“回王爷，正如王爷所料，北门那栋宅子里确实住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安国候给她禁了足，但对她又极好，有老妈子照顾，宅子有严密的守卫，甚至还请了位教书先生，简直就跟养闺女似的。”

萧珦噗嗤一笑，差点把酒喷出来：“确实有点养私生女的意思，这个慕容霄啊。然后呢？安国候府到底什么情况？”

“回王爷，安国侯府铜墙铁壁，我们的人实在无法探个究竟，但几个月前有几位跟安国候一起回来的侍卫突然得了一笔钱就返乡了，我们的人好不容易才跟上了一位，也只探来了只字片语，只说安国候从战场上救了一个人，是位相貌极为俊美的公子，还说此事十分神秘，一路上只有他们几个护送，安国候极为重视且保密，回到京城后他们护送的人都被遣回了家乡。”

听到俊美公子四字萧珦就心中有数，能让慕容霄如此重视的世上没有几个。

“王爷，此事估计是安国候一大破绽，您看要不要……”

“嗯，好生帮他看护好安国侯府四周，别让其他眼线靠近了，慕容霄可没空整日都守在府里，你们替他盯紧了。”萧珦这一吩咐出乎了所有人预料，他探听半天只为了帮助安国候瞒住此事，并不是想趁机拔了这棵大树。他身边的下属没有人看懂他的心思，于是继续汇报道：“王爷，如今粮草兵马都已经准备好，王爷谋划多年……”

“你们想什么呢？你觉得本王要造反？”

私自屯兵，在朝中安插眼线，打通所有军粮和兵器的买卖通道，这个看似游手好闲的无用王爷，这些年暗中已经布了一手好棋，然而在关键时刻他却掏出私粮支援战场，而不是趁机取而代之，他说：“本王只想活命，没想造反，哪日皇兄看本王不顺眼了，本王能有个保命的资本就行，他是个好皇帝，勤政治国，海晏河清的本王造他的反干什么？慕容霄就更不能动了，他确实是安国之人，本王就没有见过像他这般的赤子之心，哪怕心爱之人就站在对面，他宁可如今这般，都未想过叛，我皇兄能有他这样的臣子真是三生之幸。也是尧靖百姓之福。”

“可是安国候私藏之人听闻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也不敢胡说，毕竟新月皇族灭族已是事实。

萧珦却毫不在意地喝着酒说：“不管是谁，慕容霄留那人性命，只为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图啥，可能只是图张脸，“总之慕容霄绝无谋反之心，你们盯着皇兄那边即可。”

“王爷聪慧过人才华横溢，如今陛下膝下无子，王爷就不想为自己图个安稳的未来吗？”

“为了本王图个安稳，你知道得搭进多少人命？他做皇帝跟本王做皇帝，这天下又有何区别？再说了，本王也不一定能做好这个皇帝，如今收复新月，尧靖的版图整整翻了一倍，你去皇帝的御书房看看，奏折堆得有多高，每日有多少事情要发愁要决策，哎，本王只是不想死，没有想当这个皇帝，你们跟着本王估计也没有什么太大前程。”此话一落几人立刻慌乱地解释道：“王爷，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王爷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为王爷效力我等心甘情愿不图将来入官拜相。”

“既然如此，就莫要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本王是恨他斩杀了其他兄弟，但是如果本王在那个位置，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慕容霄说除了本王，其他兄弟没有一个会真心顺服皇兄当这个皇帝，所以他理解陛下，本王也……不得不理解，如今百姓安居，国家昌盛，他不负这个帝王之位，本王屯兵部署安插眼线，不是要取代他，不然就不会在他们围困列河的时候送粮过去，王本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拿江山百姓做牺牲。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国安才可家安！”

“王爷大仁大义顾全大局，我等佩服！”

“行了行了，马屁少拍，红娘子去拿酒，本王还没有喝够。”

“是，王爷稍等，奴家屋里就备着酒。”红娘子从柜子里取出几坛美酒给萧珦满上。

“来，喝一杯，你们辛苦了，跟着本王做事别的给不了，但本王有钱，只要陛下不动杀本王的心思，咱们就开心过日子，今朝有酒今朝醉。”萧珦不声不响就成了军粮和军火的最大幕后供应商，甚至连药材的一手买卖都掌握在他手里，他的资产积累经过新月这一仗已经翻了数倍。

“是！谢王爷！”

说着萧珦从怀里掏出一沓地契房契，勾勾手把红娘子招呼到身边：“来，这醉红楼以后就是你的了，拿着！”红娘子激动接了过来：“谢，谢王爷……”一个从小被卖到青楼，从最底层到今日，红娘子终于拥有了京城最大的妓馆。

“你在醉红楼这些日子辛苦了，你应得的。还有你们也是，这些宅子本王都派人看过了，风水极好，特别适合安家落户。”人手一张这比金银还要让人激动，要知道如今京城这地价，置办这么大宅院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本王给不了你们仕途不能让你们升官，却可以让你们发财！”萧珦出手大方，比起升官，发财似乎才更加受欢迎，他们拿着自己心仪的地契房契跪地谢恩，萧珦摇着扇子喝着酒美哉，这就是他想要的，不图万世千秋，只图人间游戏一遭不负自己。

而此刻皇宫里御书房中萧珹还在批阅奏折，浓茶泡了一杯又一杯，胡公公再次提醒道：“陛下，已经二更天了，您该休息了。”

“没看到朕还有这么多奏折要处理吗？去准备宵夜。”萧珦头都没抬起，手里的笔也没停下，胡公公无奈，只好去准备清淡的夜宵，这时皇后端着一锅燕窝粥，一碟水晶饺子，炒三丝，酱牛肉走进御书房，萧珦没想到她回来。

“夜深了，皇后怎么还不休息？”

“今日是初一，臣妾听闻陛下还在御书房批折子，特意做了宵夜给陛下送来。”

“嗯，有劳皇后了，放下吧，朕一会儿就吃。”

皇后见皇帝头都不抬一下，斟酌踌躇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劝说道：“陛下政务繁忙臣妾倍感心疼，陛下可要保重身体。”

“嗯！”

“那个……后宫的姐妹许久都未见到陛下了，陛下若是得空了……”她身为皇后，至少每月还能有两次固定见皇帝的日子，再不行还可以主动来找皇帝，可是其他嫔妃，无诏根本连皇帝的面也见不着，皇后在后宫已经听到嫔妃们哀嚎一片。

可是皇帝依然是淡淡地回道：“嗯！”

“陛下，德妃妹妹刚刚学了一支新舞，昨日舞给臣妾看了，真是轻盈妖娆美不胜收，陛下得空了去看看，还有齐美人，臣妾前日见她做得一手好糕点，点茶手艺可谓上乘，陛下有空去品茗一番，还有……”

“够了，皇后，没看到朕很忙吗？这些琐事得空了再说。”

皇后被训斥了一番，倍感委屈，眼睛微微湿润，不敢再语，正要准备告退，萧珦叫住了她：“皇后，过来！”皇后走了过去，坐在皇帝身边不敢言语，低眉不敢看他。皇帝却捏起她的下巴，颇为欢喜地说：“皇后的眼睛可真漂亮，含着湿润的时候，真是勾人。”说着便在皇后的眼睛上亲了亲。

“陛下……”

“皇后不要说话，不要说话……”萧珦似乎很享受和皇后安静待在一起的时候，他盯着皇后的眼睛看得出神，伸手便拆了她的盘发和头上的珠钗，长发如墨倾斜了一地。

“今日初一，是朕要陪伴皇后的日子，是朕不好，没有如约而至，皇后今日就歇在朕这里，可好？”

皇后羞涩地点点头，皇帝终于放下手里的奏折，抱着皇后就朝御书房的偏殿走去，蜡烛熄灭，皇帝拿棉布塞住了皇后的嘴，不让她叫出声来，皇后也习惯了，她想要当这个皇后就得忍受这一切。

事后皇后还很大方地劝说皇帝：“陛下要对后宫雨露均沾……”

“别说话！”皇帝喘着气，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兴奋里，听到皇后说话顿时觉得很烦躁，恨不得毒哑了才好，皇帝起身披上衣服，离开床榻，继续到案前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