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慕容霄终于回来了,他站在院门口定了定,好似在做什么准备。这些日子他其实都在侯府,只是没有回这个院子。
“侯爷……您怎么了?”姚管家见慕容霄好似被定住了一般,整个人好似都在放空,他深呼吸了一下,大步迈向自己的内院,他看了眼卧房,灯已经灭了,于是就朝自己是书房走去。
“侯爷,热水烧好了,需要让人伺候您吗?”是姚管家的声音。
“不必,本候沐浴后就要休息,让他们都退下。”慕容霄回来了,他朝院里走来,却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去了隔壁的书房。
“是,老奴这就安排。”
慕容霄一回来,院里总算有了些人气,下人们忙着烧水,给慕容霄准备沐浴的东西,姚管家会催促他们动作麻利一些,动静小一些。很快这些下人做完了事情就离开了院子,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慕容霄就在隔壁,这里隔音还不错,南荣屿孝听不到任何声响,不过看亮光透出来,他忍不住了,冲了出去,去敲隔壁书房门,可是半天都没有人给他开门,慕容霄是准备晾着他似的,南荣屿孝也不管此刻已经半夜三更了,大声地拍门叫喊:“慕容霄,慕容霄,我要见你!开门慕容霄!”
还是没人理他,不过总算把慕容霄等回来,他怎么肯罢休,拼命敲门,如今他这破身子,根本撞不开这门,只能靠喊。
“慕容霄,我妹妹呢?慕容霄……”
夜深人静让他的叫喊声显得尤为清亮,慕容霄终于打开门,他穿得很单薄,头发还湿着,是刚刚沐浴过的状态。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吼什么?找死吗?”慕容霄推开门就看到南荣屿孝脸色惨白还穿着他的大氅,一张俊容美得让人心颤又脆弱得让人心疼,脖颈上的咬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明显,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深夜院里寒风呼啸,他拉起南荣屿孝冰冷的手,连拖带拽地将他带回了卧房,里面炭火烧得旺,温暖的气流扑面而来。本以为会是狂风骤雨的争吵,结果一进屋里两人安静得听得清彼此的呼吸声,他们多久没见面了?慕容霄看着眼前这个从鬼门关回来的男人,清瘦得整个人惨白,屋里烧着炭炉,这么暖和的情况他依然需要穿着厚实的衣服,浑身都透着寒气一般,他盯着南荣屿孝脖颈处看,他咬过的痕迹还没有消失,看得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说道:“听说你大喊大叫了几天?这么想我?那本候满足你。”慕容霄上前一步一把抱起南荣屿孝,将他放到床榻上,扯开他的衣服,一片明晃晃的皮肤就展露在眼前,胸前的刀疤尤为刺眼,那伤口似乎刚刚愈合,还脆弱得很。
“慕容……霄……你放开我,别碰我……”南荣屿孝被他扯开衣服在这样明亮的灯光下十分不舒服。慕容霄居高临下看到他这反应,冷笑了起来:“怎么?觉得恶心?也是,你是喜欢女子的,却被迫跟本候睡了那么久,真是委屈太子殿下了。不过……”慕容霄越说眼神越危险,他一把扯下南荣屿孝的腰带和裤子,这下屈辱更甚,南荣屿孝被逼红了眼,想要反抗却死死被慕容霄压得他动弹不得,吻上那柔软久违的唇瓣,一下子便沦陷在其中,口中还留着淡淡的药香,就像他第一次吻他的时候,而南荣屿孝也尝到了一股很浓的药味,慕容霄是病了还是受伤了?一身浓郁的药气,跟他也不相上下,只是他的药味偏酸味,慕容霄的药味偏苦涩。
南荣屿孝挣扎得厉害,抓着他的手臂想要推开,一触碰就觉得这条手臂十分陌生,手臂上密密麻麻遍布了许多刀痕,特别是左臂斑驳得疤痕可谓骇人,他何时受的这些伤?难怪即使沐浴了也一身的药味,什么人可以将他的手伤成这样?手掌再抵到他胸前,那一道明显的疤痕摸得他差点肝胆俱裂,顿时就不再反抗,任由他去吧,反正他的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的,他的身体再次被这个人完完全全地占有了,床幔里两人热浪翻滚,久违的欢愉让他们彼此按着对方的伤口,都不想在这一刻看到这道彼此留下的疤痕,慕容霄趴在南荣屿孝身上喘了几声后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十分的悲伤凄凉:“没想到,我们都还活着,还又睡在了一起,太子殿下是不是也觉得很可笑?”
南荣屿孝整个人都虚脱了,自从跟他分开他就再也没有**上的事情,一时间又是疼痛又是舒爽,也疲惫得不想回应他。慕容霄继续说道:“你可知本候的命是肖子遥不眠不休三天三夜才从阎罗王手里抢回来的,本候差一点就死了……死在你手里!”南荣屿孝鼻子一酸撇过头不看他胸口的疤痕。
“而你的命,是本候从陛下手里偷的,你我各刺了彼此一剑,如今这笔账也算了了,本候就跟你算算你的欺骗和背叛之罪。”果然他能活下来,萧珹并不知晓。
“那我国破家亡找谁去?是你?还是萧珹?”南荣屿孝质问他。慕容霄从他身上翻身躺到一边,冷笑一声:“哼,你如今还想着找谁报仇不成?不管是陛下还是本候,你都奈何不得了,从今往后,你再也别想拿剑,武功这事也与你无关,新月也已经没有了,本候留着你这条贱命,就是用来羞辱的,怎么样?再次被本候宠幸了,可还舒服吗?要不要再来一次?”荣屿孝十分不适想去拉扯被子,却被慕容霄拦了下来:“太子殿下?觉得屈辱吗?当初能在本候身边忍受那么久,那以后也好好受着吧,本候舒服了就让你妹妹好过一点,不然,她只会比你更惨。”
“别……慕容霄,别碰她……”
“本候不碰她,本候只找你。”
说着他再次翻身而上,南荣屿孝差点尖叫出来,慕容霄掐着他的腰每一下都很用力,南荣屿孝抵着他的手臂很想让他轻一点慢一点,可是如今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扭着头不想看,却又摸到了慕容霄的手臂,他脱掉衣服后,两条手臂上的伤痕更加明显,这不是受伤,简直像被千刀万剐过一样,他是受刑了吗?慕容霄见他盯着自己的手臂,动作愈发狠厉起来,一把掐住他的脸,把他扭了过来:“看着我!我让你看着我!你就这么厌恶吗?啊?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恨你啊!南荣屿孝……”慕容霄不知道此刻是高兴还是难过,这个背叛他的人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心里却很悲哀。
“轻……轻一点可以吗?”软软糯糯细细绵绵的声音飘进耳朵,南荣屿孝知道逃不过了,只能求他不要如此用力,他感觉自己灵魂就要被他撞出了窍,但他这幅样子真是要了命了,慕容霄捏起南荣屿孝的脸颊就凶猛地亲吻起来,脸上留下了深深的淤痕,南荣屿孝仰着头呼吸凌乱地承受着,看来请求他轻一点是白说了,慕容霄的动作依然很粗暴,对他恐怕再也没有温柔可言了吧?他们真的回不到原来了,南荣屿孝闭上眼睛,任由慕容霄摆弄自己,轻一点重一点他已经控制不了了,南荣屿孝不禁地发出了呜咽声,眼角有泪水忍不住滑落,他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慕容霄突然意识到自己一定把他弄疼了,于是又不自觉地放慢了动作,轻轻地抚摸安抚,他们从前在一起时明明夜夜都温存得十分美好,为何如今却这般的不适,那些话又在耳边盘旋,他说他恶心厌恶,可是他就偏偏要这样对他,让他再厌恶也无法逃离,带着恨也带着爱,让这件美好的事情,也变了滋味。
慕容霄心里不舒服,突然停下动作慢慢退出了南荣屿孝的身体,他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让身下的人舒服愉悦了,他自己也愉悦不起来,既然如此就作罢,背过身去睡觉,伸手拿过毯子给身后的人盖上。那人正在渐渐调整着呼吸,慢慢平静下来。南荣屿孝很意外就这么结束了,他已经快被折腾得散架,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口干舌燥才被迫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但是嗓子难受得很,他试着爬起来喝水,才移动一下就惊动了身边的人,一把拽住了他:“你去哪里?”慕容霄非常警觉,一副怕他半夜跑了的架势。
“我……我渴了,想喝水……”如今这情况他难道还能跑了不成,慕容霄这么紧张干什么,紧紧拽着他的手臂生疼。
“你别起来了,我给你倒。”慕容霄下了床,点灯给他倒了杯水递到榻上。
南荣屿孝接过杯子就一口一口喝了起来,有些红肿的嘴唇嘟嘟得竟然有几分可爱劲,一口一口吞咽着,清水滑过喉咙,引得脖颈上的喉结一阵波动。这画面看得慕容霄浑身都不能平静:“你喝水就喝水……你……这幅样子……”简直就是在引人犯罪。
身上未着寸缕,只盖着毯子,露出上身美好的线条,皮肤上还有他亲吻过留下的痕迹,墨发披散着有些凌乱,一双无辜的眼睛抬头望着他:“我怎么了?”他不过喝个水,慕容霄这样盯着他干嘛,又做错了什么?喝个水都有罪了?
“你……喝够了没?”慕容霄有些不耐烦,这杯水他感觉南荣屿孝喝了很久。
“嗯!”南荣屿孝喝完递过空杯。慕容霄接过杯子再一看他简直不能忍了,南荣屿孝的嘴角挂着水珠,湿乎乎的样子,他双唇的滋味只要品尝过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滋味,慕容霄觉得自己再忍就不是男人了,捏起他的下巴含过他诱人的唇瓣,这里的滋味实在过于甜蜜,两人难舍难分纠缠在一起旖旎一片,慕容霄把上半夜未发泄完的**在凌晨时分尽情挥洒。
南荣屿孝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房里只有他一人,全身像要散架一样,动一下都酸痛无比,他干脆就躺着不动了,望着床顶发呆,眼前忽然闪过慕容霄的手臂,他很想问他的手臂是怎么回事,可是昨夜他那样折腾他,他怎么也问不出口,连娉婷的下落他都没有机会开口。
南荣屿孝从枕头下摸出祥云项链看了看,自从慕容霄把链子还给他后,他就一直压在枕头下,没想到慕容霄还能把链子给他,那不是他母亲唯一的遗物吗?自从项链回到手里,他就再也没有把它戴上了,这条项链恐怕慕容霄不会希望再出现在他的脖颈上,他只好小心地收在枕头下。
两日后南荣屿孝收到了姚管家偷偷带来的一条手绢,他看到手绢上那差劲无比的绣工,还有一轮新月,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条手绢的主人。
“你见到娉婷了?她怎么样?”
“公子不要担心,娉婷公主一切安好,这是公主让老奴交给您的,请你一定要保重身体,终有相见之日。”
南荣屿孝拿着手绢,又听到姚管家带来的消息,一下子百感交集。
“多谢姚管家,谢谢……”这么久了,他终于有了南荣娉婷的一点消息,姚管家很快离开了院子,南荣屿孝拿着手绢来回确认,总算放心下来,至少她还活着。
夜里南荣屿孝正熟睡着,就感觉有人上了床,从被窝的另外一侧躺了进来,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他知道是谁,于是假装自己还睡着,自从那日他们缠绵过后慕容霄再也不睡书房了,而是每日在书房忙完公务就到他这边来休息,前几日被他折腾的痕迹还没有褪去,他疼了两天才稍微缓过劲,此刻一点都不想理会他,假装睡觉一动不动。慕容霄躺上床后倒是睡得安稳,没有什么不老实的举动,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南荣屿孝这才松了口气,他转身看到慕容霄睡熟在身边,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不管怎么样,是恨也好,是怨也罢,他们又在一起了,他从未想过他们还能这样在一起,离开尧靖的时候,他以为就是永别,慕容霄的睡颜可真美,侧面看过去曲线起伏五官精致得仿佛雕刻品,他看着看着慢慢地也睡了过去。
不久南荣屿孝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亲他,十分轻柔温和,捧着他的脸在他脸上蜻蜓点水啄了几下,轻轻摸弄他的头发,南荣屿孝一睁开眼就发现慕容霄没有睡,正侧卧在他身边托着自己的头,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南荣屿孝后悔睁开眼了,他又赶紧闭上,但已经晚了。
“醒了?”慕容霄冷冷地问。
南荣屿孝不说话,依然闭着眼睛。
“新月的百姓……”
南荣屿孝猛的一下睁开眼,坐了起来,他盯着慕容霄等着他继续说,神情紧张,很怕听到什么骇人的消息,毕竟新月史书里尧靖曾经在新月屠过城。慕容霄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说道:“放心,陛下善待百姓,没有屠杀,如今新月正百废待兴,一切也在渐渐步入正轨,陛下推行新政只会优待新月百姓,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南荣屿孝暗暗松了口气,国破家亡他已经责无旁贷,如果还害了百姓,简直要成了千古罪人。
“躺下!”慕容霄命令道,南荣屿孝乖乖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心想今晚惨了,慕容霄不会放过他的,只能任由他摆布。等了片刻他没有等来翻云覆雨,而是一个温柔缓和的怀抱,慕容霄把他抱在怀里,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他吃了什么药,靠近就能闻到。
“那丫头的手帕你收到了吧?”慕容霄问,果然没有他的同意姚管家怎么会偷偷去传递这种东西。
“嗯!你别为难她,娉婷还是个孩子,也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了,慕容霄,我求你,如果可以,放了她……”他愿意被慕容霄这样关着,如果能换来南荣娉婷的自由,他认了。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轻柔的呼吸声也变得十分明显。
“你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的国家,你的百姓,你的家人,你的妹妹,就是从来没有我……”慕容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字一句都带着颤音,南荣屿孝无言以对,他辜负了一份感情,这些他无从狡辩,此刻的沉默让慕容霄心碎不已,心下一片寒意,只好将怀里的人紧紧地抱着,似乎这样把人紧紧拥在怀里,才能得到片刻的慰藉。
这一夜是他们没有针锋相对,没有颠软倒凤,难得的一夜安宁,就像从前一样相拥而眠,听着彼此均匀的呼吸声,带着深深的眷念,南荣屿孝不知道为何的眼角湿润,他还能活着,这样安逸地睡在慕容霄怀里,他的妹妹也活着,这一切在城破的那一刻,他都不敢想象还能有今日,恍如隔世,慕容霄双手搂着他,手臂上的伤口清晰可见。
“慕容霄……你的手臂……”他终于问出了口,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慕容霄好似已经熟睡,没有听到他的问话,罢了,来日有机会再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