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 第18章 与港

丈夫？

没想到是这个词语，祝愿愣了。

香港地小，留言传的几块几乎全演艺圈的人都认为原楣有一个金、主。

时间久了，连她都信以为真。

余老板是香港金字塔尖上的人，是金主不为奇，但此时在她面前的人说出那句丈夫的时候，祝愿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

面对这与预期超出太远的回答。

想到最后一次见，原楣带着的小孩，他们貌似有恩爱的家庭，。

但祝愿早就不是小孩，别人说的一句话轻飘飘地当真，她反问：“我点唔知（我怎么不知道）？”

余以诚保持着那一份自如，他说：“你也唔知佢嘅‘金主’系边个。原楣唔想公开，就冇人能知我。（你也不知道她金、主是谁。原楣不想公开，就没人能知道我。）”

言语间是对自己权利绝对的自信。

“真的？”

“我唔使你相信。（我不需要你相信）”余以诚把雪茄抬起，身边的保镖自然接过：“浪费时间呃你毫无用处，我只想揾到佢（浪费时间骗你毫无用处，我只想找到她）。”

“余老板都找不到吗？”祝愿冷静对答。

余以成非常坦诚：“我本人唔方便离开香港，都系听到些消息，过去就再也揾唔到。（我本人不方便离开香港，都是听到些消息，过去了就再也找不到。）”

“有消息唔够咩？（有消息不够吗）”祝愿没那么警惕了，靠在沙发上：“她不愿回？”

“当然唔够。中国咁大，我唔系无所唔得。（中国那样大，我不是无所不能）。”

余以诚接过自己的眼镜，细致带好，不说粤语了：“我找你是因为我收到了新的消息，她最后出现的城市是成都。如果你想要找到他，我们就一起合作。”

“怎么确定你说的是真话？”祝愿皱眉，她总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我知道你当然不会相信，毕竟九年过去了。”余以诚：“有机会欢迎你来我的家里坐坐，地址全香港都知道。婚纱照还在。”

“那阿夜呢？”

余以诚低头，两秒后说：“他在家里。”

有了新消息，当然不放过。潜意识也觉得，余以诚这种人，自是不会对她有所图。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要来找我合作。在九年之后。”

“因为你足够在乎。其他人或许会因为金钱权利来欺骗我，但你不会。”余以诚十分严肃地说出了这句话。

说着，他的眼神像是在透过空气看谁：“当年我们大吵一架，她去见了你最后一次面，再也没回香港。”

余以诚招招手，保镖递上来两个本子。

硕大的三个字——结婚证。

祝愿接过，翻开。原楣出现，身侧是余以诚，两人笑着。钢印正确，日期正确。

她没办法再和自己的怀疑对抗。

“你要我怎么做？只要能找到她，我都会做。我很担心她。”

余以诚神情似乎一怔，祝愿不知道是否自己看错。

“她应当很安全，只是赌气。”

真的有人会生九年的气吗？

“她性格太骄傲了，学不会低头。”余以诚起身：“你这这部戏离得近，拍摄期间我会给你同步消息。一旦有踪迹，我要你立即赶到。”

“好，还有呢。”

“如果你有什么消息，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找到她的话，我会捧你做原楣第二。”

“不必。”祝愿道：“是我情愿。”

-

这场拍摄像儿戏，妆造团队和拍摄团队顶级，拍摄时间只有两小时。

祝愿结束后乘车同Amy回家。

Amy：“你是说，余老板找你为了你姐姐？”

“嗯。”祝愿点头：“不知道好意还是坏意。”还是没办法忽略自己心里，做到全然相信。

Amy思索片刻。

“余以诚很神秘，从来没有边缘新闻。接触过的人都说他性格好，平易近人。”

祝愿没回话，看着车外香港发呆。

路过弥敦道时，她想，成都……好遥远。

如果见到了她，她不愿回，不论如何她都要对余以诚瞒下。她不是个守信的人。

那又怎样。

真的会因为一场大吵，这样彻底远离？

“明日早八点飞。”Amy递过手机：“顾老师跟你一起走，你蹭他车回村就行，聊好了。”

祝愿：“OK。”

-

许久没回家里，祝愿躺在床上睡了一夜好眠。

但她没想到，和顾宏时一起启程会这样尴尬。

“祝愿呀，这两年演技有进步，很不错。”顾宏时笑，靠在头等座椅：“这次我很看好你。”

祝愿不知怎么，从他声音感觉出慈祥二字。

“多谢顾老师。”

“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我托大可以指导。不用紧张，把我当哥就好。”

祝愿客气：“顾哥。”

“诶。”

她戏约多起来那年正是顾宏时退圈，一直停稳顾宏时是个严肃性格，相处下来没想到是这样。一路上，从以前聊到现在，本来三小时的旅途都不觉漫长。

“你等会直接跟我走。Amy跟我讲过了，没让你助理接。坐我的车。”

“好的。”

-

“你会开车！”

祝愿一下机，就跟着顾宏时走VIP通道，尽头停着一辆商务，又跟着上了车。顾宏时坐副驾。

她连墨镜都没摘，就听顾宏时说：“小野，好久不见。”

驾驶座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嗯，顾叔。”

这个声音让祝愿条件反射抬头，透过后视镜看到驾驶位。一身白色卫衣，单手扶着方向盘，柔顺的黑发，以及鼻尖那颗痣。

不是原野又是谁。

于是她发出了疑问。

顾宏时替原野做出回答：“你们认识？小野开车很稳，我上次来这边的时候认识了他，是很好的孩子。”

祝愿从后视镜与原野对视，穿着卫衣的他，少了藏装的冷淡感。下凡的小山神，让人更有了靠近的想法。

明明只有两三天没见，却有一些陌生。

也许是她见过的原野都奔驰在那样的旷野上，车辆楼房都不应该属于他，他应该头顶顶着川西的蓝天，脚踩着旷野的地或追风的马背。

这样的宏大才最足以与他匹配。

顾宏时继续说道：“早先我就和小野说好了，让他不要进山，这两天充当一下我的助理。我退圈久了，没有自己的工作人员。你们认识就太巧了。”

祝愿附和着点头：“那您这次怎么出山了？”

“我太……喜欢川西的风景了。”

那旅行不是也可以，为什么要接戏，到时宣传港娱估计要发疯。这些话太冒犯，祝愿也只在心里想想。

原野不关注不参与对话，默默地发动着车辆，渐渐驶离。

顾宏时评价：“小野就是情绪太稳定，不怎么说话。”

“是吧。”祝愿点头。

“……”

成都开回去要三四个小时，顾宏时很快就睡了，祝愿时不时偷瞄原野，那双手扶着方向盘，沉稳的老练的操控这辆车。

有些不忿。

她向来对开车这件事没什么天赋。许久了，也没能拿到驾照，原野明明才19岁，已经如此老练。

途径一座雪山，祝愿看的入了迷，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雪山。她上次进来，只顾着睡，错过好风景。

“原野。”已经习惯没有回答：“这座山叫什么。”

“贡嘎雪山。”

祝愿听到他的声音，透过车窗甚至以为自己真的触摸到了雪。

“离得近吗？可以去吗？”

“可以。”

“如果去的话，可以麻烦你开车带着我去吗？”

原野：“嗯。”

“好。”祝愿笑，转移话题“我还以为你的生活方式是刻板印象中的村子里的人。”

“我会帮村民买东西。”言下之意是他在解释自己的技能由来。

原来是这样。

祝愿已经找回相处方式，自然了不少。

“那你有手机吗？”

“有。”

有点想添加他的联系方式。

但她可是祝愿，香港娱乐圈的骄子。她从未主动开口做过这种事情，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后面一路上原野神情专注，祝愿也不好打扰，只是默默的看着后视镜里面原野清晰的下颌线发着呆。

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是那样远阔的天地。

她一路睁着眼，默默的陪伴着。似乎车内的时间流速变得特别的快，眨眼就到了村内。

顾宏时从睡梦中醒来：“走吧，我去见导演。”随即对原野叮嘱：“你先回家吧，我等会儿去找你。”

祝愿问：“不住在剧组吗？”

顾宏时笑着说习惯了，看起来不是很想谈，祝愿识趣的不提。

她又想到离开村子时向导说的雨季，问：“不会下雨了吗？”

原野帮他们把行李放下。

“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