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庄子
夜色,如墨,幽深…
屋内,灯火明亮闪烁…
纱帐流苏,床铺柔软,贺喻之在床上睁眼,缓缓起身…
贺喻之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睛,睡眼惺忪…
令人毛骨悚然的梦境,让贺喻之惊了一身冷汗,醒后,才发现是梦魇。
贺喻之起身,坐在床沿,平复心情…
贺喻之定了定心神,站了起来,撩开纱帐,刚走几步,就被房间的景象,震惊了…
房间里一片凌乱,椅子、桌子翻倒在地,衣服、书本、纸张等杂物,杂乱无章地散落,一片狼藉,各种物品四处散落…
令贺喻之毛骨悚然的…,是地上躺着四人,周遭血迹斑斑,流淌着血水,渗透到地面.…
贺喻之又懵,又怕、又惊、又吓的…
{贺喻之内心OS:我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子?我靠,怎么还有人躺在那…?死了吗?哇哦…哇哦,流血了…,好多…好多…血…啊,难不成,是老子还没醒,还在梦里,应该是的,老子还没完全清醒呢…,醒醒吧…,天亮了…!}
贺喻之左右开打,狠狠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不一会儿,贺喻之的脸上,就多了两个巴掌印,红彤彤的…
会疼…?!那么,这一切,不是梦…!!
贺喻之战战兢兢的走到阿升的尸体前,颤颤巍巍的手指捅了捅阿升的尸首…
“哎…,哎呀…,阿升…,醒醒,天快亮了,汝快醒醒啊,阿升…,汝别吓吾…,少爷胆子小,可经不起汝这么吓…”
贺喻之捅了阿升一会儿,确定阿升,已经嘎了,再发声,也没有意义了。
贺喻之顿时手抖,脚软,差点要跪,还死撑着,慢慢挪到一旁,平复一下心情。
{贺喻之内心OS:哎呀呀呀,怎么办?怎么会这样?阿升已经嘎了,再叫,也没有用了,现在要命的是,嘎了的,不只阿升一个啊…,还有另外三个…,老子也都不知道是谁,全嘎了,天哪,老子做了什么,让老子遇到这种事?没人为老子发声吗?怎么办?去报官吗?可是,地址,环境,没人带,老子TMD也一无所知啊…!}
贺喻之又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贺喻之内心OS:贺喻之啊贺喻之,你脑子是抽筋了,还是被驴踢了,亏你还敢想着报官?!TMD,你自个儿说说,你报什么官呢?别忘了,你自个儿都是瞒着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哼,你还好意思去报官!没死人,回去都少不了一顿打,现在死人,而且,死的还不止一个,报官,回去,不打死你…那才怪!靠…靠…靠,TMD,老子也是服了,老子自己都管不过来,还要管他人,爱谁谁,老子不管了,谁离开,谁死了,太阳还不是,照样升起,老子现在秉承的就是这个理…,老子想活…,老子要走,谁也不要拦着…}
贺喻之壮了壮胆,挺起胸膛,直着腰杆,一步一步,快速地向门口移动。
贺喻之走到门口时,身子一顿,又折返回来屋…
贺喻之回屋,找衣服、包袱,嘴里还在碎碎念着。
“阿弥陀佛…,莫怪,莫怪,吾回来,只是拿自己的东西,拿完就走,可没有多拿啊…,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吾可什么都没做啊…,不关吾的事,吾就睡了一觉,起来就这样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贺喻之在屋内一阵倒腾之后,匆匆离开。
………………
屋外是漆黑一片,旁边,有小小的一点白影。
贺喻之急促、慌张地走进,瞥了一眼白影,愣住,倒退回去,直楞楞地看着那白影。
贺喻之顿时激动地跑向白影…
那白影,是拥有一身洁白如雪的毛发的白马,那可不就是贺喻之的白龙马吗…
贺喻之热泪盈眶地跑上前,抱住了洁白,健硕的白马,抚摸起来。
{贺喻之内心OS:哎哟哟,我的马老弟啊…,你在这里呀…,太好啦,你知道吗?你哥哥我,今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惨绝人寰啊…!太惨了,还好,有你马老弟在啊,}
贺喻之上马,走向了黑夜之中。
夜晚,黑洞洞的夜空,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只有月色,隐约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线,弥漫着沉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林中,漆黑一片,枯枝在凛冽的风中摇曳,仿佛无数只鬼手在舞动,笼罩着阴森的氛围。
贺喻之骑着马,提心吊胆地向前走…
突然,林间深处,“咻”一声,一声风动,贺喻之一惊,看去,没什么,拍了拍胸脯…
正当贺喻之放松时,身边的一棵树后,突然冒出血红的脸。
没错,贺喻之看得真真切切的,那是一张血淋淋的脸,两只眼睛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正看着贺喻之,嘴角还带着笑,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夜空中,回荡着贺喻之的尖叫声…
贺喻之驾着马,飞奔离去…
贺喻之的脸,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青,被吓得半死…
贺喻之看到了,一个黑影,一张脸,一双眼睛,就在他的眼前晃动,真真切切的,珍珠都未必有没那么真…
贺喻之实在没有胆量,再去一探究竟,看看,那是人,是鬼…
那恐怖的景象,犹如噩梦一般,盘踞在贺喻之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人心有余悸…
而贺喻之身后的那棵树上。
吴不知手扯着银丝,趴在树上,看着尖叫着离去的贺喻之…
吴不知心里舒坦多了,满意地勾了勾唇,笑了笑,又用血淋淋的手,抹了一把脸,那脸上,更加血淋淋的一片…
至于贺次子是否会被吓傻了,失心疯,又与他何干呢?留贺次子一口气在,他便能交差了…
那一夜,枯树昏鸦,怪影幢幢…
而树林远处的张庄子,一把熊熊大火,随风四处乱窜,正吞噬着一切。
又是一场大火,火光之中,若隐若现,可见两个身影,一肥一瘦,一高一矮,站在那里,观望着这一切…
这人生的道啊!
难悟、难行…
不要让世俗,困扰了自己…
也别把自己的认知边界,当成了世界的边界…
…………………………
冷阳县
郊外白根村
拂晓时分,天空渐渐泛白,曙光微露,静谧的清晨慢慢被唤醒……
晨曦中,树叶上沾着露珠,微风吹过,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静谧的乡野,蝉鸣声悠悠响起,如同一首天籁之音。
远处的小河静静地流淌,几只悠闲的水鸟在河畔觅食。
一匹白马,驮着一个人,走在乡间小路上。
那人趴在马上,已经昏昏欲睡,马儿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走着……
……………………
冷阳县
郊外白根村
贺喻之再次睁眼,醒来,是在床上躺着的。
房间里,还有一名老人,满头白发,面色红润,看起来充满活力。
那名老人身穿洁白的绸衣,衣服上绣着仙鹤,有静止、行走、或是展翅高飞的仙鹤,姿态万千,穿在身上,让人增添了几分淡淡的仙气。
“汝小子,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老人家,汝是谁?这里是哪里啊?吾怎么会在这里?”
“嘿…,汝这小子,年纪轻轻的,瞧这记性…,才几日不见,就忘老夫了?”
贺喻之一脸茫然的看着那名老人,他还真就不记得了,自己怎会认识这个老人…?
那名老人看到贺喻之眼神中流露出的茫然,便知道他定是忘记自己…
“嘿…,汝这小子,忘了,在冷阳县,汝撞到老夫了,当时,还想抵赖来着,这么快就忘了?汝真就不记得了?”
贺喻之回想了一下,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是一个穿着粗布短袍的老头,回过神,再看看眼前,这位穿着绸缎,仙气飘飘的老者。
{贺喻之内心OS:哇靠,老子脑中的那个老头,和眼前这位老爷子,是同一个人…?哎呀,真是见鬼呀,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穿着人模狗样的,老子都快认不出来了。}
“哎呀呀,原来是汝老人家,近来可好。”
贺喻之自来熟似的打哈哈…
“请问一下,老人家,吾这是在哪里?怎会来到这里?”
“嗯…,这里是白根村呀,汝当初,还送老夫来过的,又忘了…,汝这记性…,没得救,至于,汝为何会在这,老夫也不知呀,汝不如自己好好想想吧,是汝自己骑马来的,反倒问老夫,真是奇了怪了。”
这时房门打开,进来一位中年人,
“老爷,药好了,哟…,小公子醒了,可有哪里不利索?请问小公子,为何一人骑马而来?汝的奴仆呢?为何没带在身边?”
进房的,是双手缠着纱巾的吴不知。
贺喻之终于想起那一夜,一屋的尸首和一个鬼影。
“嗯…呀?呀…,阿升呀?阿升,他…,他走了,对…,没错,他走了…,阿升他懒惰,嫌烦…,又使小性子,不愿再追随吾,便自行离开了,留下了吾一人…。”
贺喻之支支吾吾地给出了解释…
“哦,如此呀,那刁奴,实在可恶,小公子,莫要伤心了,便放心在此,好好养伤,等伤好后,再离去。”
“多谢。”
贺喻之心存感激的道谢……
终于有个落脚处了……
唉……
吾来人间欲成仙
奈何劫难一篇篇
这个世界真真假假,又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