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喻之入梦
黄驰宇入目,一片白,是一片浩渺无边的白。
一片雾白之中,烟雾弥漫,宛如天边的云朵…
黄驰宇仿如置身于仙境一般,全身萦绕着雾气,恰似天地间的景色便是一片白,一片雾…
黄驰宇远眺,隐约可见白雾之中,一名少年若隐若现,他面容清俊,眉形如画、眼眸如桃。
白茫茫的雾气如同薄薄的轻纱,温柔地把少年包裹起来,少年脸上像蒙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神秘而梦幻。
“嘿…,你是谁?这是哪里?对了,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嘿…,你…回答我啊。”
黄驰宇发声,询问那少年,少年不答,蒙着面沙的脸上,似笑非笑。
黄驰宇的声音,在空旷之地,回荡开来。
黄驰宇伸手,想触及那名少年,一伸手,抓空。
少年随着雾气和轻风舞动、跳跃,轻轻飘来,又轻轻飘远,如此近,却又那么遥远。
黄驰宇看着少年,感觉似曾相识。
少年是谁呢?他像雾,又像风,都是未揭开的谜。
黄驰宇走上前,又伸手,手抓空,脚下,踩空,猛然下坠。
黄驰宇从高空坠落,强烈的失重感,让黄驰宇吊着一颗心,风儿呼啸,抽打着脸颊,带来阵阵刺痛。
当黄驰宇觉得心脏承载不了大气压,到了崩溃的边缘,无法再扛住的时候。
这时,黄驰宇的脚,着地了。
黄驰宇来不及惊呼,累得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依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黄驰宇再睁开,瞧见,满目的血红,如同黑夜一般。
黄驰宇脚下,血水环绕,那水映着天,天衬着水,一切皆黑,宛如一片血海。
周遭湿漉漉、泥泞不堪,仿如一个可怖的无底洞。
突然,血海中出现一个人,那人的脸苍白,长发凌乱散开,素白色的衣服在血水里浮浮沉沉。
那是一个干瘪瘦小的女人,她头发滴着水珠,衣服湿漉漉的,像是在水里浸泡了好久,刚从水中捞起的模样。
那女人匍匐在血海中,一点一点地向前爬行,慢慢地来到黄驰宇的脚下,伸出干瘪的双手,紧抓住黄驰宇的腿,想拖拽着黄驰宇沉入血海。
黄驰宇奋力挣扎,脱掉束缚,转身,又有两个女人出现在眼前。
一个女人正用水灵的双眼,恶狠狠的怒瞪着他,口中不停的说:“你为什么不认?你为什么不认?…”
另一个女人一边脸秀丽,另一边脸却渗着血,口里也不停的说:“你为什么害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她们伸出双手,紧抓,拖拽着黄驰宇下沉。
黄驰宇拼尽全力挣扎,挣扎之中,黄驰宇已汗水淋漓,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挣脱束缚。
没有一刻歇息,眼前,又出现一人。
那是一名男子,他脸型消瘦,脸颊凹陷、眼眶突出,阴沉着脸,怒瞪着黄驰宇,口中不断质问:“你认不认错?你认不认错?…”
男子扑上去,拽着黄驰宇下沉,黄驰宇感觉身体在慢慢地下沉。
血海之中,那些人,黄驰宇都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叫不上来,他们伸出无数双手,不停的抓着黄驰宇,想将黄驰宇拖入更深的海底。
血海如同地狱,潮湿而沉闷,黄驰宇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身体正在慢慢地下坠。
在黄驰宇快沉到死寂的海底时,突然,那名少年又出现在黄驰宇眼前,他那如雾,又如风的身影,轻轻地没入黄驰宇的身躯。
此时,一个念头浮现黄驰宇的脑海里,黄驰宇死命挣扎起来。
黄驰宇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要活着…
你们是什么东西?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由你们来决定老子的生死?老子才不要,老子不怕你们任何人…,老子要活…,老子一定要活下去…。
老子要活…,老子想活…,老子能活…,老子敢活…
……
人生像几何倍数…
好比那灰烬中的一根枯木,燃了大火,又…绝地逢生…
又如同太阳,一面收尽沧桑茫凉,另一面又布满了烈火朝阳…
试问,你们心中,有没有咯噔一下?
且视他人之目,如那盏盏的鬼火……
怕吗?不怕……
那便大胆去走,你自己的夜路…
哪怕是身在地狱,你我都不必害怕…
……………………
张庄子
夜幕下,夜色静谧,万籁俱寂…
屋内点着几盏灯火,明亮闪烁…
在那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房梁上,吴不知身穿黑衣,静悄悄地蹲着,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房内的一切情况。
远远看去,两名身穿深蓝色道袍,一肥一瘦,一高一矮的男子挥动着手中兵器。
刀光乍现,枪刃交错,发出铿锵有力的金属撞击声,那一道道刀光剑影划破夜空,刹那间,又归于平静。
不多时,屋内的地上,便躺了四人,血水慢慢流淌,渗透到地面,污染了一地。
又稍等了片刻,吴不知便听到那瘦子对胖子说:“既如此…,吾等不便多留,应速速离去才是,这一屋子的尸首,免得被人察觉…,便一把火烧了吧…,也省得吾等,费心去处理这腌臜事…,若让人就此顺藤摸瓜,追踪,寻到吾等的足迹,势必也麻烦…。”
(释注:顺藤摸瓜比喻按照某个线索查究事情。)
“也好…”
胖子应声
而蹲在暗处,房梁上的吴不知听了,心中不由欢喜。
{吴不知内心OS:好,很好,等他们放火,离去…,吾必有把握,顺着秘道,趁着火势,逃出生天去。}
但是,天不遂人愿…,那人,也不能…,让人遂愿啊…
此时,房梁上传来一阵震动,“刺啦、刺啦”声响起。
“老子要活…”
房梁上,被银丝紧紧捆绑住的贺喻之,突然挣扎起来,口中还发出一声吼叫。
此时此刻,吴不知黑衣蒙面的脸上,震惊不己,百般的滋味,涌上了心头。
(后语:现在,贺喻之活不活的,己经不重要了,倒是有没有人来,关心一下吴不知,关心关心这吴不知…会是怎么死的呢?)
屋内,虚玄、玄灵正打算放火烧屋时,突然,屋顶暗处,传来一阵声响和一声吼叫。
“老子要活…”
虚玄、玄灵听到,皆是神情一凛,对视一眼。
玄灵挥动长枪,枪矛挑起灯火,越上那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房梁。
吴不知还来不及有动作,一瞬间,灯火照到脸上,漆黑的房梁,灯火通明,流光四射。
一道寒光袭来,铁链刀削出鞘,刺向吴不知,吴不知一惊,一跳,那刀削刺入梁木,木屑四溅。
吴不知跳下,脚刚着地,铁枪就左右摇动,挟带枪风,左右刺来,吴不知一闪,趴倒在地,只得左手,右手,摆动,支撑身躯,险险逃过刺杀。
这时,铁链刀削脱离房梁,回转,又刺向吴不知。
吴不知受到左右夹击,卖命似的纵身一跃,“啾”一声,吴不知从?□□出银丝,缠绕在房柱上,吴不知便飞身,趴在房柱上。
吴不知不敢有丝毫停歇,双手合十,缠满银丝,说迟时,那时快,铁链刀削刺来,吴不知摊开双手,用手上的数条银丝,抵住刀削。
这时,玄灵使力抛出枪矛,挟带枪风,刺向吴不知。
那铁链刀削和枪矛刺来,吴不知虽用银丝死命抵住,但刀枪…还是压近眼前,刀划破了脸上的面罩,一条刀痕出现在脸上,渗出血来。
吴不知的双手也被银丝勒着出血,血顺着银丝,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此时此刻,吴不知的心里好悔啊…,他不该见那贺次子昏睡,就放松戒备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应该再给那贺次子来个…两拳或…两掌的,让那贺次子彻彻底底地,昏死过去…才好啊。
就差一步,只差一步,吴不知怎能不恨,不悔呢?
这救人…,救的…,恐怕要连自己的命,也搭上去。
虚玄见黑衣人抵住枪矛和铁链刀削,便转动手中的铁链,铁链刀削也随着虚玄转动而摆动。
那铁链刀削越摆动,吴不知就越受力,终于,银丝被刀削搅断,吴不知也被受力搅动,旋转几圈,从房柱上,高处跌落下来,倒在地上。
铁链缠绕着枪矛回转,抽回,玄灵的手刚拿到铁枪,便挥动铁枪,向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刺来。
吴不知看到铁枪又刺来,不由惊呼出声。
“等…等…等一下,吾是友…,非敌…,两位道长…,请手下留情啊…,啊…”
那铁枪在距离黑衣人的一寸之间,停住。
汗流浃背的吴不知看到枪矛停下,松了一口气,他疲惫地倒在地上,趴着。
“嗯哼,是友,非敌…,此话怎讲,汝若说不出个缘由来,吾等,定不与汝…甘休。”
虚玄蹲下身,看着黑衣人说道。
“道长,尔等有所不知…,吾乃受主所托,此次,深夜,潜入这庄子,只为前来搭救贺次子的性命…,莫非吾抢先一步,在他们下手之前,先隐秘了贺次子,让那群歹人寻不到他的行踪…,不然,这贺次子怕早已命丧黄泉…,贺次子得以保全性命,乃吾所救也…,咳…咳咳…,吾也听到尔等的谈话,也知晓尔等,也是为救贺次子而来,所以,尔等不该杀吾,吾是友,非敌…,吾绝无他意。”
虚玄、玄灵两人听完,对视一眼,玄灵反问
“汝说,汝乃受主所托,那汝的主上是谁?他又为何要搭救贺次子…?”
“咳…咳咳…,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尔等莫要打听…,吾主之事,吾无可奉告,若尔等不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哈哈哈,汝倒是忠义…,汝既为救人而来,吾等…断不会杀之…,呵呵…,没想到啊…,汝倒是有些手段…,竟想到把人隐蔽到这房梁高处,莫非喻之出声…,怕是此刻,吾等都不曾察觉,早己离去了吧…”
虚玄站起身来,眼望着房梁高处。
吴不知也知道啊,莫非那贺次子突然吼叫,他何至于会有此一劫呢?又何至于受打,受累呢…
吴不知慢慢的,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到胖子的身侧,抬头,伸手,对着房梁射出银丝,那银丝便环绕着银丝…
吴不知拉扯手上的银丝,房梁高处,被银丝捆绑住的贺喻之,便缓缓地,下落到地上。
“两位道长,贺次子在此…,他被人下了蒙汗药,已昏睡过去…,但人是安然无恙的…”
虚玄、玄灵二人看去,地上的贺喻之,俊秀的睡脸平静,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不时呓语…
“哼哼,这个混小子,心大的很,也不长个好记性…,惯会…惹是生非的…”(虚玄说)
吴不知低头,看了眼,自己滴血的双手,回头,轻轻的说。
“两位道长,若想让这贺次子苏醒过来…,吾倒是有法子的…”
虚玄、玄灵听完,对视一眼…
两人相视而笑…
嘴里发出嗤嗤笑声…
……………
唉,那救人的人,他们,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不过是…,想让某个人,稍微的长长记性而已…
仔细看看,那个“荡”字,是不是有三点水?
所以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老马失蹄,也是常有的事……
因为…,老手才脚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