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残阳 第6章 第六章

2004年夏

“什么！“宿舍老旧的窗框被这声音吼得晃了晃，少年细长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赵广，你疯了吗？”

“嘘嘘嘘……,卧槽祖宗你小点儿声，赵广猛地捂住姜成风的嘴”你要死啊“声音压得低低的。

十分钟前………

“电力设备正在处于维修状态，今天晚上自习取消，各班任……”广播里还在播报，学校突然集团欢呼。还有一个月中考，学生们积压的情绪被停电的彻底引爆……

“成风，你是不是要去找你哥？”赵广神神秘秘地挽着他的胳膊“你哥宿舍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嗯，咋了？”姜成风疑惑点头。

“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别声张”赵广掀开肚子上的一角，露出一角里面又盖上：“这是我从我哥房间里拿的，怎么样？”

“这是……”姜成风的脸爆红”你拿这个干嘛？“

“你听我说，上次我去你哥宿舍吃饭看到他那里有个DVD……”赵广凑在他耳朵：”我们看看咋样？“

……

半小时后……

“你自己跟我哥说啊……”姜成风站在门口跟赵广俩人小声交谈。

“你俩鬼鬼祟祟地干嘛呢？逃课？“姜成阳出来打水时看到俩小崽子站在门口台阶上，挑眉问”干嘛来了，你俩？“

“姜哥！我们今天不用上晚自习“赵广吊儿郎当，狗腿地搂着他姜哥的胳膊，顺手接过装满水的盆，朝里屋走去”唉嘿，姜哥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哥……”姜成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今天不上晚自习，我过来看看你。”

“进来吧，正好开饭了！”姜成阳一把把姜成风从台阶上拉上来“还差个凉拌菜，我出去买点，你跟赵广先坐着”。

“我跟你一起“姜成风说。

“不用，一分钟的事儿，进屋呆着吧！“姜成阳摆了摆手。

“姜成风，看见没？这DVD能用！“赵广俩眉毛一挑，DVD里卓依婷的碟片就被换成了他裤兜里塞的那张：”等着！“

“你们傻站着干嘛？拿碗！“姜成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冰箱里有可乐，你俩要喝自己拿！给我拿瓶啤酒。”

“哦，好！”姜成风被吓一跳，逃一样往朝冰箱走去。

“姜哥，我今天跟你喝点！“赵广猴一样跳到姜成阳旁边殷勤献媚，抢着端菜拿碗”放心，我在家偶尔也陪我爸喝点！“

“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姜成阳狐疑地看着他”你俩，不会真的是逃课出来的吧？“

“那不是！学校今天是真停电“赵广老神在在地”我就算了，姜成风全校出了名的三好学生……”

………

看着DVD里出现的画面，姜成阳突然愣住，难怪赵广和姜成风俩臭小子今天这么奇怪。

说实话，姜成阳不是第一次看，工地上都是男人，而且还是中年男人，多多少少都会涉及到……

但是跟这俩一起看，竟然有种诡异的感觉……

姜成阳下意识看姜成风的反应，姜成阳转头发现姜成风正呆呆地看着地上，小孩儿眼睛里满是迷茫和无措。他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眼睛看着屏幕，脑子却飘到其他地方……

看到视频里的画面，姜成风脑子一下炸开，他转头看着他哥一眼又赶忙低下。耳朵里各种声音传进来，但他哥的呼吸却越来越清晰，眼睛直直看着姜成阳蜷起来的腿，一个念想突然从脑子里像烟花一样炸开,炸得他差点支撑不住搭在地上的脚。

赵广突然坐起身进了浴室……

小小的客厅只剩兄弟俩交错的呼吸

……

“要不……关了吧？……”姜成阳突然出声，嗓子眼儿止不住的发干。

“好……”姜成风还是低着脑袋，声音颤抖着”哥……”

“嗯？“姜成阳起身拨出碟片，换回卓依婷”什么？“

“与你相逢其实就像一场梦，梦醒无影有无踪。总是看了不能忘总是过了不能想……”卓依婷的歌轻声回荡在房间

“关了么？“赵广顶着湿漉漉头发出来”姜哥你们谁去？“

姜成阳尴尬抓头发：“成风，你去吧，一会儿不是要回学校吗？“

“啊……是……”姜成风左脚绊右脚摔进了浴室。

……

“走了！姜哥！”赵广果然脸皮够厚，走的时候还顺了一兜子零食饮料“谢谢姜哥招待，姜哥再见！”

……

“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回去路上赵广的挽着姜成风”嗯？好学生？成风哥哥？“

“你先回寝室！ “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姜成风走到半道儿突然停住”我去图书馆找个资料！”

“不是吧，成风哥哥，这时候你都能想起来找资料……”

……

姜成风跑了十分钟到图书馆门口时，心脏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

登记完按照索书号找到：《性学理论》、《同性恋亚文化》、《他们的世界》，看到书的时候姜成风有点想哭，拿书的手疯狂颤抖，拿着书迅速登记，在路上拼命跑！

快到学校的时候猛地站住，脱下校服，把书裹得严严实实。到学校书店买了两本《中考数学冲刺》，进寝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找什么资料去了，成风哥哥？“赵广躺在床上砸么着吸管”那边桌上给你留了包薯片和一瓶可乐！哥们儿够意思吧！“

“《中考数学冲刺》“说着把书扔进赵广怀里”给你也买了一本儿！“

“哥……你牛”赵广有点无语，但是拿着书还是找出手电筒翻开看了起来。好歹一中尖子班的学生，虽然人吊儿郎当的，对待学习态度还是非常认真地。

……

姜成风在上铺，把自己躲在被子里，打开手电筒摸出一本看了起来……每本书都翻了一部分，姜成风就没看完答案已经出来了，他喜欢姜成阳，从小就喜欢、生理和心理都喜欢……

他心倏地轻松了，这个答案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

中考三天姜成风是直接在他哥宿舍度过的，内心非常平静。刚刚考完甚至还跟赵广去卡拉OK唱了歌，

即使他的歌单里只有几首歌，他还是唱得很开心。

“看那东南西北风,吹得心儿砰啊砰~“姜成风一路上都哼着歌。到他哥宿舍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时，他看到那几本借来的书。

趁着姜成阳上班空档，赶紧跑去图书馆还了。

回来的路上，忍不住在脑子里制作艺术字PPT：

“管理员看到了吗？“

“不对，还书的时候管理员都不在意，看了标签就放框里了……”

“他知道有人借了同性恋的书吗？“

“肯定不知道，他压根就不看。“

……

“书放姜成阳那里这么久，姜成阳偷看了吗？像之前的杂志一样？……”

提到姜成阳，他突然很兴奋！

“成风哥哥，都这时候了你还想这些？“脑子里突然蹦出赵广的语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疯了吧姜成风，

……

这诡异地兴奋感一直持续到他填完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