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泽清醒来以后,想起昨晚的事情,立刻用被子蒙住了头。
“统老师,景陆舟真的说了那些话吗?不会是我的错觉吧……”
系统:“他说你是个木头……”
“好的!停!可以了!”
系统:“本系统有必要提醒你,你发烧在王府休养的时候,景陆舟见你冷,曾钻进你被窝里帮你取暖。”
郁泽清只觉得一道天雷劈了下来。
啥玩意儿?
于是系统仔细地讲解了当时的情况。
只是听一听,郁泽清已经面红耳赤了。还好系统没有回放功能。
不是……景陆舟这人怎么这样啊……虽然是好意……但是也太那个了吧……
她不想面对升起的太阳,在被窝里尴尬地翻身。
成功地把阿锦弄醒了。
两人起床洗漱之后,阿锦出屋子见大刘已经收拾妥当,问他睡得怎么样。
大刘道谢,说被子很暖和。
郁泽清悄悄问他景陆舟起床了没。
大刘回道:“王爷刚醒。”
郁泽清赶紧说:“那什么,我着急去店里就先走了,你们慢慢来,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阿锦疑惑道:“啊?咱们有着急事吗?”
话音刚落,侧边正屋里间的小窗子就被推开了,景陆舟只穿了件里衣扒着窗子:“郁泽清你们等等我!”
说完人就不见了。
大刘让她们稍等,他进去伺候景陆舟梳洗。
郁泽清扶额。
还是躲不过啊……
锁上门出发,郁泽清在前面一路走得飞快。景陆舟没说话,走在后面暗自咬牙切齿。
李家四口看见颐王居然是跟郁周二人一起来的时候,十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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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的喜庆劲儿一过,郁泽清肉眼可见地懒散了起来,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但是客人们见她回归,都很高兴地跟她打招呼聊天;李家和阿锦热火朝天地做着各种产品,店里的生意颇有蒸蒸日上的势头。
她也不好再颓废了,打起精神迎来送往。就算为了楼上这些生意伙伴,她也得好好经营。
忙点好,忙起来就顾不上想任务了。
除了生意,景陆舟也没让她闲着。
元宵之后,景陆舟干脆隔一天来一次,去附近书屋买个话本子,晃晃悠悠进她店里,背对着门口坐她旁边看,时不时挑些有意思的内容讲给她听,跟她讨论几句。
话本多半都是些志怪妖精的传说、或者是谈情说爱的故事,景陆舟看得颇为投入,为主人公的感情经历唏嘘不已。
郁泽清听了那些故事,只觉得也还算是精彩吧。毕竟她看到的影视剧小说都已经发展了成百上千年,很快就能把结局猜个差不多。
景陆舟大惊,怎么郁泽清能如此精准地猜到故事走向,却这么久都看不出他喜欢她呢。
是他架子端得太高太过委婉,还是相处的方式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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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二月伊始,气温回暖,茶花只剩零星数朵缀在枝头,桃花杏花开得十分热闹。
景陆舟盘算着带郁泽清出去踏青赏花。
郁泽清一听,心想就自己一个人跟景陆舟出去玩的话,稍微有点尴尬,于是她问阿锦想不想去。
商量来商量去,郁泽清考虑着带大家去团建。
她觉得自己虽然不算是老板,但这么多人围着她的生意转,大家也可以称得上是同事。
那就应该要出去玩一下,提高团队的凝聚力、增进感情。
于是借着景陆舟的点子,组织了一场团建,大家一起去鹿鸣山南侧的花林野餐。
景陆舟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原本只想带郁泽清,最后变成了这么多人一起去……
每家都带了食材和部分炊具餐具,郁泽清负责带大帆布用来当垫子。早上出发,在易家医馆集合,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鹿鸣山前进。
阿锦一见景陆舟,就问大刘去哪里了。
要不是她提起,郁泽清都没注意到大刘没来。
景陆舟说大刘的母亲从京城来看他,准备小住一段时间,约莫着今天上午就能到吉城。
又走了几百米,转过一个小土坡,众人眼前出现了一片壮丽的景象。
这是鹿鸣山南侧的一处小山沟,从沟底到山脊,大片大片铺着深深浅浅的粉白色,青青草地点缀其中,美得令众人失语。
郁泽清看了好半天,才“哇”地感叹了一声。
如果经常能看到这样的美景,似乎也可以弥补一些回不了家的缺憾。
趁着在高处视野开阔,众人讨论一会儿在哪里安营扎寨。最终选择了一个靠着东侧、杏花树密集、又临近溪水的地方。
铺上帆布、刨出一块空地用来生火做饭煮水,摆上各家带来的吃食,野炊正式开始。
易家三口带了早上从村集买的鸡鸭肉和早上就蒸好的米饭、李家带了些馒头,景陆舟带了些小甜点、熏肉腊肠。
女人们整理物件搭灶台、男人们去找柴火、捕鱼。
郁泽清啥也不会,只好坐帆布上偶尔搭把手。
同样不干活的还有景陆舟,他是王爷,没人敢让他帮忙。
易家母女和郁泽清小声聊天,本来计划今天炮制药材,但是听说王爷要来,就把这个活计往后推了。
这么帅的男人,不亲眼见见实在是毕生之憾。
聊天、做饭、吃饭、赏景,欢笑声不断,偶尔有村夫药农闻声经过,看到这个场面后,直夸他们有想法真会玩。
郁泽清这才知道,吉城还没有人在鹿鸣山野炊过,大部分人只是赏赏美景,就匆匆离去。
她竟然开创了个娱乐方式……
今天这个团建哪里都好,只是阿锦的情绪不太高。郁泽清想着她可能是觉得人太多了,不大自在。
饭刚吃完,这个猜测就被否定了。
大刘骑着马赶来了。
他安顿好母亲,就迅速前来。虽然景陆舟身边有守卫,但是武功都比大刘差一些,大刘不太放心。
然后郁泽清惊讶地发现,阿锦变得开心了!
随后她就悄咪咪的,离他们远一点,装作薅了几根草在专心编着玩,实际余光一直在观察两人。
大刘坐下了……大刘离阿锦近了……阿锦坐得离大刘更近了……他俩说上话了……阿锦要给大刘做饭吃……大刘给她打下手……
郁泽清转过头,不敢让他俩发现自己不怀好意的笑容。
吼吼,不得了了,她发现了一个大事情哈哈哈。
“笑什么呢?怎么这个样子?”景陆舟半蹲下在她旁边,一脸惊奇地看着她。
郁泽清赶紧收了笑容,迅速扭头看过去,只见阿锦和大刘都朝自己看了过来。
哎呀!景陆舟真是个碍事的!郁泽清吃瓜被打断,只好呵呵笑笑,起身装作没事人一样到处闲逛。
见景陆舟也跟了过来,她想着那就打听打听大刘家里的情况。虽然不知道阿锦和大刘能不能成、俩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但可以先摸个底,替自己的好姐妹扫扫雷。
景陆舟自然是有问必答。
大刘还有个哥哥,他哥在京城是羽林军中的一个小将领,官职大概中上水平吧,俸禄算是不错。已经成亲,家里有一个孩子了。
他哥哥算是高娶,成亲前职位还不太高,在街上救了一个官家的二小姐。大刘他哥孔武有力、模样英俊、家世清白,那小姐一下就喜欢上大刘他哥了,决心非他不嫁。
贵媳进门,本来是件好事,但最近刘家的婆媳关系有些紧张。
因为媳妇家世更好,大刘母亲也只能赔着笑脸照顾儿媳怀孕生产养娃。时间长了,就有些不耐烦,总拿着孝道说事,想享受婆婆高高在上的待遇。
但是人家媳妇哪里受得了这个气,搞得不是很愉快。大刘的哥哥在军营中比较忙,媳妇一生气带着娃回娘家;婆婆也生气,闹着要来吉城找小儿子。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的景陆舟也不太知道了。
郁泽清有点惆怅,阿锦没能和哥哥团聚,就是因为她嫂子和她娘之间关系不好,让阿锦这个小姑子过得艰难。结果大刘这边,也有个脾性大的娘,回头要是对阿锦不好,可怎么办?
但是这还在后头,先得搞清楚更重要的。
郁泽清问:“大刘家里有给他订过婚事吗?大刘之前或者现在,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景陆舟反应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郁泽清!你喜欢大刘?!”
一句话给她问懵了。
她无语地反问:“您从哪里看出来的啊?……”
“你之前说过你喜欢有腹肌的男人!那次喝酒你说大刘有腹肌!你……”
郁泽清急得跳脚:“有腹肌的男人多了去,我也不是随便就会喜欢!我没有喜欢大刘!你不要胡说!”
她口不择言,连“您”也不说了。
可不敢让景陆舟瞎分析,万一传到阿锦耳朵里就尴尬了。
“那你问他做什么?又是婚事、又是中意的姑娘的……”
郁泽清哑口无言,她又不能说阿锦喜欢大刘,这只是她初步的猜测而已。
“我……就随口一问啊!刚才不是说大刘的娘、和他嫂子闹矛盾么?那大刘要是娶了妻,不也有可能会遇到这个事嘛……”
得亏她脑子转得快,圆上了。
“哦……”景陆舟没话说了。
一阵风吹过,细碎的杏花瓣纷然落下,郁泽清尴尬地四处张望,装作欣赏美景,实际上在准备找借口离他远点。
因为对话开始偏离她的控制范围了。
但景陆舟先开口:“郁泽清,你那次在医馆说,你不想成亲。是害怕伺候公婆吗?”
她闭了闭眼,怎么这么久远的事都让他给翻出来聊了?
还没回答,突然远处有马蹄声传来,策马之人一看就是王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