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言在回谢府的路上被人喊走了,临走时叮嘱谢昭宁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派人来刑部找自己,暗卫也留在了谢昭宁这里。
谢昭宁点头称是,也不再多言语,只说让他路上小心。
末了又问了一句,“夫君今日可要回来?”
谢昭宁本以为会听到不确定的回答,没想到沈不言直接回道,“我今日回来。”
送走沈不言后,谢昭宁感觉到有淡淡的紧张。
今晚两人应当会是圆房的,自己应当是躲不掉的。
等谢昭宁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已然是接近黄昏时候了。
屋内的翠儿迎了过来,“小姐,这两位是二夫人房中的荣嬷嬷和丫鬟来春。”
两人先后朝着谢昭宁行了一礼,荣嬷嬷使了个眼色,来春就把几本册子递了过来。
“大奶奶,这是我们夫人让大奶奶先看看的府中册子,里面有这几年府中中馈的一些粗粗的信息,夫人说大奶奶可以先看看,熟悉一下情况,如若大奶奶明日无事,便可以去梅花苑中找夫人,届时夫人会跟您讲具体情况。”
“麻烦告诉你们家夫人,我明日有空,劳烦夫人来招待我了。”
见谢昭宁并不反对,宋嬷嬷走上前来,将册子怎么看、里面是怎么记录的一一指给谢昭宁,直到谢昭宁听懂了,宋嬷嬷这才告辞。
送走了二夫人院中的人,谢昭宁又看了一会儿账本。
账本内的账做得很是清晰,虽只是一个大略,但总体能看出哪笔银子是什么时候花出去的,作何支出的。
谢昭宁看得聚精会神,长宁端着一碗绿豆汤过来了。
“姑娘,这会儿还是有些热气的,姑娘喝一碗绿豆汤降降温。”
绿豆汤带着丝丝甜味,沙沙的口感让谢昭宁放松下来。
谢昭宁想起白日里孙夫人和自己母亲说的那些话。
她觉得她一个也做不到。
尤其是母亲对于自己能在国公府站稳脚跟的希冀,谢昭宁不能也不想做到。
长宁见谢昭宁有些闷闷不乐,便从背后拿出一本话本子。
“姑娘,看我把什么带回来了?”
谢昭宁看着眼前的东西欣喜不已。自己在谢府忙完一阵子之后,总是会有一段疲惫的时间。
长宁就会偷偷跑出去给自己买最时兴的话本子,从宫中丞相到乡野故事,从朝堂纷争到闺中情事,谢昭宁和长宁把话本子里的故事看了个遍。
两人常常凑在一起讨论着话本子里忘恩负义的渣男,有时也为着那娇俏的小姐而感到害羞不已,而有时又为了话本子当中那行侠仗义的女侠而心动不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长宁从不规劝自己要待字闺中,即使谢昭宁萌生出想要自己开铺子的想法,长宁也是举双手赞成的。
“我想做出祥瑞得那样的铺子。”
“姑娘一定可以的。”无论自己有什么样的想法,长宁总是赞同的那一个人。
沈不言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夕阳落下,淡淡的余晖洒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女子笑得眉眼弯弯,低头与旁边的丫鬟说些什么。
娇俏的脸庞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时不时轻轻摇着扇子,扇娶面上的红润。
沈不言从未见到这样模样的谢昭宁。
如此生动、如此活泼、如此爱说话。
从沈不言第一眼见到谢昭宁,沈不言就觉得眼前的女子是一个温婉贤惠的人。
即使他心中不满皇后的赐婚,但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他只当他做一个国公府的长媳。
能为自己操持家务,能跟他一起撑起国公府这个大家庭。
皇后所选虽非他认识的人,但他也了解过,这只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且只是一个六品官员的庶女,想必定是能温婉持家的。
沈不言并未对此表现出太大的异议。
从谢昭宁嫁过来,沈不言觉得,谢昭宁与自己说的话一直都是很少的,即使有时候会说多一些,也只是淡淡的语气。
不像现在的脸上写满了情绪,有羞涩似乎也有开心。
“且不说那小姐与那书生本就情投意合,那书生本就有意娶了那小姐,就算小姐现在被迫嫁给了他,也不是不能和离嘛。这礼法,还能将人框了去。”
长宁对这最新话本子里面的故事很是感兴趣,等着接下来的故事等得有些心痒痒,便猜测到,“说不定故事的后面是小姐的夫君死了或者小姐与她夫君和离了,两人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谢昭宁笑道,“你说得对,不过我还是更希望后面的剧情是和离,毕竟和离了就不用守三年寡了。”
两人咯咯笑了起来,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早就被长宁支走了,是以沈不言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人通报。
等谢昭宁发现门廊上有声音的时候,往后望去,沈不言便立在那里,看着自己与长宁。
谢昭宁霎时间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迎上前去,“夫君。”
心里暗暗想着沈不言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刚刚的一番话。刚刚的一番话对当世的女子也算是惊世骇俗的。
本朝的女子虽然地位比前朝的女子地位好了很多,但三纲五常依旧是存在的。
对于谢昭宁来说,如果真的想要离开国公府,想办法让他们逼着自己和离才是最有可能的。
谢昭宁转念一想,让沈不言早点知道自己的想法也是可以的,到时候和离或许会更加简单。
谁知道沈不言根本没有提到这件事。
而是道,“夫人在此等我,着实辛苦夫人了。”
其实也不是谢昭宁想要在这里等着沈不言,实在是总要在婆母这边做做样子,不然到时候婆母训斥的定然是自己。
沈不言忽略了丫鬟,径直走向谢昭宁。
“夫君,可要用膳?”
膳食是谢昭宁午后去小厨房专门叮嘱的,之前问了墨书关于沈不言喜欢的吃食,便督促着小厨房做了几道。
“绿豆汤,解暑的。”
“你也喝一些。”
“我下午喝过了。”
相较于和整个国公府的人一起吃饭,谢昭宁还是更喜欢和沈不言单独待在一起进食。
只有在这个时候,婆母不会在旁边仔细叮嘱着让谢昭宁给自己布菜,伺候好夫君。
饭桌上很安静,谢昭宁也没有多说话,像沈不言这样的人,必然是从小教育着要食不言寝不语。
两人默不作声地用完了晚膳。
等房内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谢昭宁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无论在国公府是否要和离,在这里,她都是要做沈不言的妻子的,既为妻子,就必须行使妻子的职责。
谢昭宁恍然间又想起孙氏对自己说的,自己来到国公府就要为国公府开枝散叶。
既如此,如若自己不能做到开枝散叶,那到时候就有理由休妻了,妻无所出,便可以休妻。
谢昭宁想了很多,直到沈不言沐浴完,谢昭宁还是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些。
虽然还是春天,但是已经渐渐热起来了。
长宁早就把屋内的熏香点了起来。
旁边的人细细簌簌,却突然停止了动作,轻声开口,“不要害怕。”
谢昭宁的心似乎一下子平静了不少。
空气里还有一些闷热,连带着谢昭宁的身体都有些躁动。虽然早就在话本子里面见过不少类似的场景,也在当时的避火图里面被奶嬷嬷教过,但谢昭宁还没有真正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旁边的人衣服一件一件脱下,谢昭宁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感官犹在眼前。
“你看看我。”
一只手覆上谢昭宁捂着眼睛的双手,略带凉意,像一块玉一样,轻轻搭在谢昭宁的手上。
谢昭宁任由自己的手被牵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人俊朗丰神,平日里清明的眼神此时也多了一分红润,看向谢昭宁的眼神中似乎带着**。
谢昭宁知道这是要发生什么。
上衣的盘扣被一个一个解开,纤长的双手在谢昭宁的盘扣上翻飞,不一会,外面的衣服被脱了下来。
沈不言似是极有耐心,像是剥荔枝壳一样轻轻剥着外壳,直到慢慢露出最里面的果肉来。
果肉看上去香甜多汁,看得很想让人上去咬一口,沈不言轻轻放上自己的手,谢昭宁却猛地一颤。
“夫君。”
声音中带着喑哑,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夫君——”
谢昭宁这次是真的感觉有些不对,仿佛是一股热流缓缓在体内游走。
“夫君——”
谢昭宁又唤了一声,这次是略带一些慌乱的声音。
还未等沈不言反应过来,谢昭宁便道了一声抱歉,然后起身把上身的衣服都穿上,这才带着歉意看向沈不言,沈不言明白了谢昭宁的意图,往旁边让了一下。
谢昭宁这才下了床,点上了灯。
借着灯光,谢昭宁发现,自己确实是来了月事。
这几日心情过于紧绷,也有些劳累,月事便提前了,等收拾好一切,谢昭宁带着歉意朝沈不言道。
“夫君,我不知晓今日来了月事。”
沈不言并未责骂,而是道,“你先好好休息。”
然后便转身走向了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