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作画 第18章 第 18 章

“新学期，我们班来了两个新同学，下面请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台上艺术一班的班主任正开始着新学期的介绍。

余忱首当其冲站到了讲台上开始介绍自己，她故作矜持点说了很多，林婉兮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余忱同学很热情啊，好了，婉兮来解释一下。”

站到讲台上看见一群人看着自己，林婉兮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害怕，简单的说几句就下去了。

“余忱做前面的空位。”余忱个子比较矮，正巧前排有人转到其他学校空出来个位置，班主任就优先安排她，又看了看林婉兮。

“婉兮，坐最后一排空出来的位置，可以吗？”

“好。”林婉兮弱弱的回答着，没有意外的坐在了章煜之旁边，原本洛南川的位置。

章煜之旁边的位置早已空了出来，什么也没留下，章煜之给她拉好了椅子，林婉兮从容的坐在了他的旁边。

“看的清前面吗？”之前在隔壁班她没有那么靠后，章煜之怕她有什么问题又不提出来，就多问了问。

林婉兮弱弱的回答着：“看的清。”

“视力挺好的。”章煜之看看前面已经开始在自己眼中模糊的黑板，不由得感叹。

“你近视？”他回答林婉兮不由得就想问。

“估计有点，有空再去配眼镜，学画画戴个眼镜也挺好看的。”章煜之微眯着眼看着前面的黑板，狭长的眼角微微翘起，带上几分温和，整个人就如同跌落凡世的神邸，不该于人间得见。

林婉兮盯着他默默脑补了一下画面，手无意识的碰了碰鼻子，脑海中只浮现“斯文败类”这四个字。

章煜之感觉到旁边的人一直盯着她，看了她一眼：“想啥呢？”

“没。”林婉兮把头扭了过去开始听老师讲话。

台上的班主任开始讲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林婉兮收回注意力努力开始认真的听着，脑海中却不自禁的收藏着他的模样，不知不觉中她已悄悄改变。

班主任快速的讲完，就开始叫各科课代表收作业。

“章煜之，作业交一下。”前桌学习委员转过来催促了他一下。

章煜之随意的从抽屉把一整塔作业递了过去。

“林婉兮，你有作业吗？”学习委员记得她之前似乎是一班的就问了问。

章煜之替她回答了句：“没有。”

“哦，那没事了。”学习委员后知后觉的问：“你们俩很熟吗？”学习委员不是个八卦的人，也没去听什么八卦，只是有些疑惑就多问了句。

章煜之看似随意的说：“还行。”

学习委员不以为然，毕竟他不瞎。

转眼开学一个月过去了，月考成绩公布在了分数平台上，林婉兮空了大半学期没读，仅堪堪稳在了年段前两百，不得不说一中是真的卷。

章煜之依旧稳定在年段前十，去掉语文，非常的均匀发展。

比赛的成绩也出来了，章煜之正常发挥拿了一等奖，林婉兮也拿了个二等奖，余忱却只拿了三等奖的末尾。

余忱看见名次时咬牙切齿，和从前朋友在背后评头论足，在朋友的撺掇之下心生歹念。

学校中关于林婉兮的流言蜚语顿时传开。

“怪不得她没有直接考艺术班，原来是这样。”

“她和艺术班班草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关系啊？”

“我上次好像还看见他们一起回去。”

“他们不会……”

……

流言并没有穿入林婉兮耳中影响到她，倒是章煜之先听见了，他倒是没想到人心竟能龌龊之此。

他也去问了些人知道了林婉兮的事，开始掺和他不爱触碰的人心。

“余忱，出来。”下午第四节的自习课正好没有老师，章煜之绷着一张脸站起来走到余忱身边把她叫出了教室。

林婉兮看见章煜之站起来时人也有懵，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什么时候有什么关系。

余忱也颤颤巍巍的在后面跟着。

班级一瞬之间乱了起来，班长拍了下桌子，瞬间安静下来。

章煜之很安静的看着她，余忱一瞬间发怵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

“你不知道吗？我找你什么事。”

章煜之轻笑道：“余忱，人是有底线的，林婉兮的事你自己看着办，不要无中生有，自己没实力就觉得别人走后门。”

“她没有走后门吗？”余忱也隐隐的猜到他来找她的事，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她没解释过吗？”林婉兮不善言辞但是他相信她一定会辩解一二。

余忱沉默了，她确实解释过，她也从来没有信过，她自来是掌上明珠，自诩清高，但是这次比赛确实将她打入谷底，林婉兮究竟是真才实干还是走后门她也拿不准了，这次比赛也不大可能作弊出现。

章煜之继续冷声：“你自己看着办，再让我听见什么传闻，一中你也不一定呆的下去了。”

“传闻或许跟我有关，但是不是我传的。”余忱努力的辩解着，她也确实不无辜，也是她放纵的传言。

“我知道。”章煜之头也不回了走回了班级。

余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侮辱感，在他面前她仿佛蝼蚁一般，无法反抗，心里十分发怵，不过还是下定了决心。

林婉兮小声的戳着章煜之问：“你干什么了？”

“给你报仇。”章煜之笑：“有什么奖励吗？”

林婉兮满心底的疑惑，试探的问：“我进艺术班的那些吗？”

“对啊。”章煜之凑在她耳旁低语：“她们说话太难听了，我气不过。”

林婉兮沉默了会：“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又没对不起我，是她们对不起你。”

“好，以后不会了，不会让别人欺负了。”

“这样就对了。”班级的私语声不断，章煜之敲了敲课本：“看书，别掺和，你落下的还没补完呢。”

“我不还是参加艺考吗？”林婉兮看着试卷早已生了烦闷，不在如旧时的莫不在乎，低喃道。

“怎么能抱着这种心态呢？”

“我知道了，你别说，我要学了。”林婉兮伸手去捂住他的嘴一点都不想听他接下说的。

余忱的动作还算迅速，当天晚上就在学校的表白墙发文致歉，还加林婉兮的微信干巴巴的发了个“对不起。”

林婉兮：过去了，以后莫提往事，江湖再见。

余忱：以后各凭本事，我一定会赢你的。

屏幕后的林婉兮笑出了声，心中似乎有着什么坠落打碎了玻璃，阳光照了进来。

随后林婉兮打开了章煜之的微信框，打开着输入键盘，许久只发了一句“章煜之，谢谢你”

章煜之：客气什么，周末要复查了吧，我陪你去。

林婉兮不由得感叹他的细心，他和自己又算什么关系，以后又该如何偿还他呢？

林婉兮：好。

余忱发完道歉后，关于林婉兮进艺术班的谣言淡了下去，也没有那么不堪入耳的声音，但是和章煜之的关系却让人津津乐道了。

甚至还有人磕起了CP，第二天苏雯就跑过来取证了，林婉兮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说好，轻轻是戳了戳旁边的章煜之，然后瞪着他。

“怎么了？”章煜之也没睡只是趴着，眯着眼看她，双手环抱着靠在桌子上，头微微抬起。

“借一下手机。”

章煜之满是疑惑的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把手机锁解开。

“我看看你们说的表白墙。”

“我没有。”林婉兮解释道，又补充了一句：“我也就一点点与世隔绝。”

章煜之打开了□□空间翻给她看，两个人窝在桌子底下，手机放在两个桌子中间，两颗脑袋逐渐凑近。

“你怎么都不和我说。”林婉兮埋怨着。

章煜之犹豫了下：“传下去……也挺好的，我想要假的成真，你明白吗？”

林婉兮惊起，平静着面色，心脏顿时扑通扑通的直跳，只觉得自己都快有心脏病了，整个脸都是红的，人也热乎热乎的。

她冷静的说：“我去上厕所。”

先走为上，让我冷静几分钟吧。

啊啊啊啊。

也只能想想，章煜之默默叹息，靠着椅子，手机放在抽屉里看起来那些流言，然后登上了另一个□□号，那个连夜要来的号。

「一中表白墙」

流言都传开了，林婉兮也干脆光明正大的和章煜之一起上下学了，要有人问，也只单单的说“朋友。”二字。

当然章煜之还是没有很满意的样子，但是也很知足了。

周末的时候，章煜之陪着林婉兮去了医院，医院的护士也都熟悉他，林婉兮进去诊室后，他就跟护士唠起了磕。

“交女朋友了？”年长的护士正好走过来打趣道。

章煜之解释：“还不是女朋友，我们都还小，张姨别乱说。”

这一下大家都明白他喜欢这姑娘了，但是还没成年，成年以后就说不准了。

“好了好了，没空陪你聊去忙了。”说完便坐电梯下楼了。

“张姨慢走。”

大家又问了问陆清之的情况，东扯一扯，西扯一扯，林婉兮便从诊室出来了。

章煜之把她进诊室前脱下的外套递给她让她穿上。

“医生说我现在好很多了。”林婉兮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神中也多了许多色彩，确实和从前不同了，章煜之也很欣慰的看着她。

“都会好的。”他揉揉她的发顶。

一学期就这样缓缓的过去，林婉兮的成绩也回到了原来的水平，高一期末也开始了分科。

林婉兮和章煜之很果断的选了全文，艺术班绝大部分也是历史倾向的。

暑假开始的时候，接到了司北棠的消息，才知道她又去动手术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了，也确实报了这次的高考，理科考了六百五十多，数学英语拿了满分，被京大数学系破格录取。

章煜之约了时间带着林婉兮去了她家。

隔壁就是洛南川家，这几个月洛南川不是练习就是出去比赛，每个月有手机的时候也都会联系章煜之，这下终于有了司北棠的消息，整个人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整个月的比赛把冠军拿了个遍，硬生生的把教练吓到了，就给他放了假。

到的时候章煜之摁了门铃，洛南川开了门。

他蹦出来，准备给他们一个意外：“你们来了，惊不惊喜。”

几个月没见的他变黑了许多，夏天短袖之下露出精壮的身躯。

“他来我家了。”司北棠在站他后面，温声解释道。

相比较他，之后的司北棠格外的瘦弱，脸色的十分惨白，一个没忍住又咳出了几声。

明明上次见面时还活蹦乱跳，现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林婉兮担忧了起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看她的眼神欲而又止。

司北棠的咳嗽声十分猛烈，像是要把整个肺咳出来一般，让人心生寒颤，洛南川也不管他需不需要立马扶着她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给她端水。

她和了口水，似乎好多了，含着笑：“对了，我没和婉兮说过，我这老毛病了，现在又犯了。”

“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我和大家都在。” 林婉兮也不敢多问什么，但是还是想帮上她些忙，就跟她交代着。

“知道了。”司北棠泛着甜甜的笑意。

他们聊了许久，回去的时候章煜之不住的慨叹：“没想到一转眼，北棠就要去上大学了。”

“她……是生什么病了。”

“她啊，小时候心脏病，后来又感染了肺炎，就开始有些，哮喘，看不出来吧。”章煜之说出来的时候，笑容勉强，不想给林婉兮太多的负担。

但是林婉兮沉默了。

谁都想不出来，她的背后是这个样子的，明明在大家的眼里她十分的好。

不知不觉里她的眼睛含着泪花，章煜之转过去站到了她面前，用手去抹着她眼角。

“早知道不和你说真话了。”

“你不说我会跟难过的，没事，会好的对吗？”

“会好的。”章煜之的手伸在了她的脑后，林婉兮埋在他的胸口，抱着他的背脊。

正午的阳光明媚，一切也都在悄然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