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没几天,苏乐锡就开始睡懒觉,仿佛床就是他这一辈子最爱的人。谢城的床。
一进来就看见本应该睡得老老实实的苏乐锡,一脚搭在他的床沿,一脚缩在被子里面,怀里面抱着被子,谢城喊道:“起床!”
苏乐锡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被谢城一把拉了起来。
本来一大早看见谢城是一件事开心的事情,可是谢城说:“梦桂,你还是回京绫吧,京绫比晗鎏更安全一些。而且你本来就应该呆在京绫,等候正式受封,风风光光。”一辈子。
苏乐锡一下子就没有了睡意,语气平静的道:“谢瞻言,我不想回去。”
谢城坐到床边,摸着苏乐锡的头,“你应该回去的,你姓苏,听话,回安全的地方去。”
苏乐锡凝望着谢城的眼睛,手放在谢城的肩上面,谢城没有在意。
苏乐锡猛地一拉,然后吻上了谢城,深吻。
“瞻言,你心里面有我吗?”苏乐锡手搭在谢城的肩上面,目不转睛的看着谢城的眼睛,不允许谢城躲避自己。
谢城完全没有料到苏乐锡会突然亲自己,“嗯,有。”
苏乐锡简直快要疯了,但是紧接着就是谢城一巴掌拍在苏乐锡的脸上面,非常的用力,冷声道:“苏梦桂,我把你当弟弟,你呢!小时候就喜欢偷偷跑到我的被子里面,在背后咬我,我以为你是属小狗的,这样子亲近别人,结果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是被那一下吻懵了,不代表谢城没有立场,就直接臣服,他只是把苏乐锡当弟弟看,应该吧。
苏乐锡睁着眼睛,没有任何预兆的开始掉眼泪,他都知道,他只是,以为是一种亲近。
谢城从小到大的看不惯比自己小的人哭,特别是苏乐锡,苏乐锡也清楚。苏乐锡轻手轻脚的把自己放进谢城的怀里面,低声恳求道:“哥,我爱你,你哄哄我好不好?好不好?”
苏乐锡的声音越来越颤抖。
谢城认命了,他在晗鎏最放不下的就是苏乐锡,怕苏乐锡被苏陌阳欺负,他特意上书,用自己永远驻守边境,换苏陌阳对苏乐锡一辈子好。
这是他和苏陌阳的约定,边境驻守的将士,容易拥兵自重,苏陌阳是皇帝了,要开始担心了。
谢城低声道:“哄,我哄你一辈子,梦桂,我们……你……算了。”
苏乐锡知道谢城想要问什么,“哥,是不是我皇族的身份死了,我就可以呆在你身边?”
谢城直接道:“没有用的,梦桂,早点回京绫吧,我以后偷偷去看你好不好?你不在京绫,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好不好?”
苏乐锡信了,答应了,回去了京绫。他在京绫那里等了很久很久。
谢城从来没有来过。
后来苏乐锡才知道,谢城不能回来。作为代价,苏陌阳要让苏乐锡好好的过一辈子,当时苏乐锡不知道,所以苏乐锡用了醉生梦死的腰牌。
纪年四年初,谢翎进宫了,谢蓝益作为幕后的推手,顺着谢未的意,把谢翎推了过去。谢曲意和谢沫甚至都跪在皇宫的大殿前面,苏陌阳还是迎娶了谢翎。
谢未出面,亲自和朝廷上面不满苏陌阳温吞作风,再加上,很多大臣觉得,既然娶了一个,另一个也迟迟未嫁,不如两个一起娶了。
大家都以为这样子可以卖给谢曲意一个人情。
谢未则只是想要巩固谢家在后宫的地位。两个人一起入宫,总比她当时一个人,还不受太后待见好。谢蓝益则就是想要激起谢曲意领兵造反,夺取皇位。
谢蓝益自知自己是女子,肯定不会被认可,但是谢曲意不一样。
谢曲意动用了谢家私藏的那些兵。并且让谢家私养的军队穿上外疆军队的服饰,假装外疆来敌。
纪年四年的春天格外的热闹,谢曲意穿上将领才会穿的铠甲。
在京绫城外的外郊驻守禁林军的军营里面的人被谢曲意手上面的假兵符唬住了,再加上手持另一半兵符的那个将领刚想反驳,就被谢曲意好声好气的压了下去,“我手上面的,你们还不信?”
紧接着,谢曲意语气冰冷的问道:“谁还不服?”
谢曲意直接谎称:“陛下叫我拿兵符,去把他身边的贼人一同诛杀了!”
谢太傅的名声大家都知道,谢曲意的“国丈”身份,人尽皆知,大家对谢曲意的信服度几乎等同于对皇帝的。所以,当谢曲意举起手里面的两块兵符,无所顾忌的举起手上面的剑,一改以前温温柔柔的形象,大声对着底下的将士们吼道:“一起去杀了那个皇帝身边的贼人!”
所有的将士们大声的重复着,谢曲意心里面被对苏陌阳和皇家的不满填满,或许荒唐,但是在那个时候,却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隔天,杀入皇城。由谢家军打头。
苏陌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谢曲意就率领守在外郊的禁林军闯进了京绫。
苏陌阳自己身边留的仅仅只有一半的禁林军,而谢曲意身边还有谢家私养的军队。
在城门口就是一场血战。城门被迫紧闭,谢曲意身在后面的军营里面,指挥着禁林军直接撞开城门。
紧接着,谢曲意就偷偷从小门潜入城中,假意自己正在城中,静候苏陌阳的召见。
果不其然,苏陌阳并没有上过战场,急忙的召见了谢曲意和一众大臣来商量对策,谢曲意就趁着这个机会,劝苏陌阳先偷偷逃到外郊的行宫,等辛和带着人马回来。
因为这可是外疆的兵马突袭,只有辛大将军有应对的经验。
苏陌阳来不及多想,就听从了谢曲意的话。
毕竟谢曲意两个女儿都被自己娶了,应该心里面是要向着自己的。
可是没有想到,谢曲意早早的就和禁林军的将领说好了,皇帝一出这个城门就直接围截。
谢曲意则是跟着苏陌阳一起出逃。
禁林军早早的就守在了那个罕为人知的小门旁边,苏陌阳前面的公公头刚伸出去,就被一把砍断。
苏陌阳只能后退,后面,谢曲意从旁边的随从那里拔出剑,抵在苏陌阳的脖颈上面。
笑的温和,“陛下,危险。”
苏陌阳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国丈,这是何意?”
谢曲意还是那一副温和的样子,“陛下应该知道,臣不愿意嫁女儿给你们苏家吧?”
苏陌阳想先躲开,可是却被谢曲意的剑锋挡住,城门大开,苏陌阳看见那些所谓的外疆军队冲了进来。
“国丈,朕,你不会……”苏陌阳语无伦次大殿道:“不会你才是。”幕后主使。
谢曲意冷笑道:“陛下和当年一样聪明。”
这个时候,禁林军才反应过来,这个贼人到底是谁,便一起冲了进来,于谢家军厮杀起来。
城门口,尽是血液。
谢曲意押着苏陌阳,一步一步的穿行在混乱的厮杀之中,禁林军也不知道能不能动谢曲意。
两方的军队停手了,谢曲意站在城门边,一脚揣在苏陌阳的膝盖,迫使苏陌阳跪下,“各位,怎么了?”谢曲意语气平淡。
这个时候,加急赶回来的辛和带着身边的精锐,出现在了谢曲意的眼中。
谢曲意没有杀过人,也下不去手,这才给了辛和机会。
辛和骑在马上搭弓,在谢曲意即将下手的时候,一箭射向了谢曲意的大腿,擦着苏陌阳的头皮出去的。
苏陌阳头上冕旒都掉在了地上。
谢曲意单膝跪在地上,辛和策马到了苏陌阳的面前,下马跪在苏陌阳面前道:“臣自知来迟,愿受陛下惩罚。”
苏陌阳摆手,“捉拿贼首,不日问斩,辛将军不必跪了,扶朕起来。”
纪年四年夏,谢家除了两个进宫的,全部斩首。包括谢未和谢曲意,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坚决,苏陌阳下达指令的时候。
史称“纪年之乱”。
不过纳了一个女儿,反应就那么大,差点杀了皇帝。
但是其中,谢蓝益躲掉了。
闻家也回来了,谢蓝益知道时间成熟了。
纪年五年,谢翎怀孕了。闻家也开始定居在大燕了。
苏乐锡带着腰牌,上门拜访了闻思域和叶雨意。
想要他们帮忙,在自己发出信号之后,帮助自己离开大燕。闻思域他们并不知道具体要干什么,但是腰牌在前,他们只能答应。
谢翎和谢蓝益说,自己不想怀这个孩子,想要孩子死掉,她讨厌苏陌阳,从小时候开始。
苏乐锡离开云枫之后,第一次拿出那张药方,自己稍作修改了的,再不济孩子他来养。
纪年六年春,小皇子早产了,谢翎死了,药效和预计的完全不一样。
而且,苏乐锡本来以为他把其中几味药改的更加温和,或许效果能够达到预计的。
本来母亲死了就算了,没几天,不仅仅小皇子被查出来,身患重病,不日就会死,而且还查出来,谢翎是服毒导致的。苏陌阳可以接受妃子不爱自己,但是不能接受谋害自己的孩子。
还是自己的弟弟和姑母做得。谢蓝益直接被囚禁在大牢里面。
闻家也被牵连了进去。
闻家是帮助苏乐锡跑的时候,被发现了。苏陌阳怒不可遏,本来没有想要杀死苏乐锡的,可,这种行为,苏陌阳肯定要给苏乐锡一些惩罚。
那个时候,苏乐锡还不知道谢城和苏陌阳之间的约定,只能想办法,假死,再用假的身份,去把药传授给大燕的御医。
本来事情就这样,之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了一个是皇族的苏乐锡,可是小皇子还是没有好,那些药可能只能延缓,苏乐锡只能继续活着,去找解药。
闻家只剩下一个孩子留了下来,闻霜起,只是也是销声匿迹,在苏喻墨手底下,隐姓埋名的活着。
大燕的往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大燕也就再也没有一个叫苏乐锡的皇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