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人都是视觉动物,江郁也不例外,一开始他看中的是傅厌的脸和身材。
自从破了军校射击记录,江郁的行为处事都有了极大的变化,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热烈。
与其用变化这个词,不如说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他不再跟傅厌装好兄弟,给人送玫瑰,送名贵手枪,以各种高调的方式出现。江郁从不玩哗众取宠那套,但是同一届的学生都知道,积分榜上的第二名好像在追求一个脸臭的比石头还硬的大神。
傅厌给他的回答是什么。
“滚。”
“别乱摸。”
“跟男人搞,难道别人有的你没有吗?”
很多时候这些话就像是催情的毒药,江郁最喜欢看傅厌万年不变的表情破裂,喜欢看他因为压不下自己的反应暴躁离去。
表里不一这种感觉太刺激了。
傅厌是有**的,他一边克制一边愤怒,可就算江郁不主动,他们也会在不同的积分赛上遇到。
毕竟他们旗鼓相当。
江郁不适合拳击武术,硬碰硬通常会输,所以他只能点满其他技能。蝉联射击第一,马术第一,侦查第一,只要傅厌追上来,江郁就会立马板回去。他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有极强的胜负欲,尤其是用在泡傅厌身上。
最严重一次,傅厌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任由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江郁,不要惹我,我对你那些邀请没兴趣。”
然后呢。
然后江郁懒得去探究这句话的真实,他本来就不是死缠烂打这种类型。吊人嘛,玩的是欲擒故纵。
事实证明——
“理想很丰满,现实确实很骨感。”
那日格斗场异常激烈,傅厌和江郁作为优秀学员被一同邀请到主席台,位置两两并排。
军校学末的竞争很大,如果有人点,他们作为学长需要上场指教。新晋级的学员们气势汹汹,扬言要打下车轮战的校记录。
校记录是谁。
傅厌。
面对新人的意气风发,他几乎从头到尾没抬头,只在别人喊他名字时礼貌嗯一声。他的余光始终落在旁边那位身上,从他客气打招呼开始,从他和别人谈笑风声开始。
放了警告后,江郁会在碰到自己时从容道歉,会跟他保持安全距离,不明真相的群众只会觉得是江郁玩脱了悬崖勒马,只有他们心知肚明,这是一场不动声色的较量。
不知名的烦躁是从骨髓里漫出来,傅厌快要被心里的小猫挠死了。
他从欢呼中站起来,居然还能捕捉到江郁不平稳的呼吸:
“下场再有人挑你别去了。”
照理说,一方主动示好,江郁就可以顺势下了这个台阶,他这个人死要面子,也根本不会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发哮喘病。
可他并不着急,眼睛咳的通红,就连眼尾也是红的:“我也不想,这不是人红是非多嘛?”
“我可以……”
新生里会玩的很多,傅厌眉头紧蹙,后面两个字还没来及蹦,有人在底下喊:“江学长,我……下一场我跟您比行吗,比完我想请您喝个酒。”
说话的是个男生,穿着军校统一发的墨绿短袖,五官精致,站在大太阳底下有些亮眼,很像刚喝足奶就出来狩猎的狼崽子。
“哎?这长挺帅啊。”江郁答非所问,忽然直勾勾看过去,尾音拖的又长又慢:“你这——成年没?”
四面都是起哄的笑声,被点到的那位男生爽朗一笑,脸红的特别夸张:“成年了江学长。”
江郁嘴角适时弯起好看的弧度,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台上那道冰冷的视线,就这样大胆的,愉悦的投向旁人的邀请:
“成年人喝什么酒哎,赢了哥哥教你点有趣的。”
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猝然绷断,傅厌脸肉眼可见黑了下来。
江郁话不假。
他确实太受欢迎了。
钩子般的眼神,手指捻上玫瑰时的轻佻,漂亮却薄凉的唇线,哪一样不是他诱惑的资本。
致命的罂粟在前,傅厌不得不承认自己变成了一个不可自控的疯子,“上来,我对你。”
四下一阵哗然,很多人窃窃私语,大多觉着这两人是结仇了。江郁表情由疑惑转为坦然,变化的没有丝毫表演痕迹:“行啊。”
拳脚功夫不是江郁的强项,他想着两人意思着划两下应该差不多,总不会有人不念旧情真在友谊赛上下死手。
结果脚下猛然腾了空。
傅厌在他肩上结结实实的踹了一脚。
江郁:“……”
围观学员们目瞪口呆:“……”
江郁自然是输了的。
傅厌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力气大的就像要把他活活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