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湄选了件最喜欢的嫁衣,其余两件被裴玉送去了寺庙供着,说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化解之法。
寺庙香火旺盛,人来人往,将喜服放在其中权当做是放在那处供人沾沾喜气,便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求个吉利。
苏湄的身子还在休养之中,容易乏累,裴玉便也不多打扰,扶她回房中休息之后便带着两件嫁衣离开了。
有规矩新妇出嫁前七日尽量不要出了家门,以免染上什么晦气,但苏湄不想只这样在屋中带着,帮不上阿公阿婆半分,便想着收拾收拾屋子也好,不多时天色却突然阴沉许多,又起了风,或许是身子还虚弱,受了风,一时竟头痛晕眩,只能先回榻上舒缓片刻,却因此失了意识,昏睡了过去。
如此,又是一场梦。
梦中,她一身月白衣裳落座华丽宫殿之中,周遭吵嚷声、祝贺声此起彼伏,惹人心烦。
她叹了口气,却还是端起面前的银樽随父亲往那太子身前去。
父亲恭敬行了礼,与太子贺道:“今日乃太子殿下生辰,老臣浅薄,不知何物能称得上殿下您,思来想去还是将月前巧遇的西域瑞祥之物夜明珠呈上给殿下作贺礼,愿殿下此后如这夜明珠般熠熠生辉,祥瑞无虞。”
太子瞥了一眼盒中宝贝,短暂扬了下唇,淡声应道:“尚书不必这般多礼,这夜明珠孤且收下,尚书有心了。”
说完,父亲敬了太子一杯,一饮而尽,却不见太子动作,反是侧过身来看向父亲身后的她,“郡主今日倒是乖巧的很,先前在孤面前那般巧舌如簧为一个小小幕僚脱罪的模样,如今倒像是两个人了。“
父亲见状皱眉望了垂着眼的她一眼,还是先一步挡在她身前,正要说话为她开脱时,却被太子抬手挡了回去。
听那太子又道:“苏大人这般溺爱女儿,往后恐怕是要为此吃亏的。”
她闻言从父亲身后站出,恭敬端着酒杯作了揖,“臣女有罪,那日冲撞了殿下,之后又因染了风寒在家中休养,不敢托着病体叨扰殿下,惹殿下心烦,这才拖沓至今,借此宴礼向殿下赔罪,这杯酒,臣女敬殿下,恳请殿下恕罪。”
见她饮下这杯酒,太子却也只是冷哼一声,这时有一身鹅黄裙袄,头戴玉簪之人走上前来,身后跟着一宫娥端着木盘,上有两杯酒。
她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人杏眼柳眉,眼眸流转,落在她身上一瞬,却是有憎恶之感。
想来是来者不善。
“皇兄”,那人声音甜脆,与那张甜美天真的脸蛋倒是相配,只是心思却不似面上那般良善。
“嗯”,太子点了点头,见了她,脸色倒是好了许多,问她:“锦儿可是有事来寻孤?”
“本公主是受母后之命来给青阳郡主赔罪的。”
公主扬着下巴,招手命身后宫娥将酒呈了上来。
苏湄明显感受到她所在的这副身子厌恶极了这公主,自从这公主走近,苏湄便随着郡主的意识暗暗攥起了拳头,指甲深扣在掌心,当是在压抑心中怒气。
“公主殿下说笑了,臣女位贱身卑,如何称得上殿下的一句赔罪。”
“哼,莫要与本公主说些虚话”,公主将酒杯递向苏湄面前,如此架势容不得她拒绝,“先前本公主不过是瞧着你那幕僚有趣,上前逗了几句,谁知竟是个死脑筋的,还差点伤了本公主,给他点苦吃吃也是应当的,你也没必要如何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
苏湄心中暗道,你倒是个会讹人的。
“本公主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这样,今日你喝了这杯酒,这事便算是了结了,如何?”
一杯酒举在她面前,众目睽睽之下谁敢对公主说个不是,如何也只能接过,“殿下言重,这杯酒当是臣女向殿下请罪的。”
之后将这酒一饮而下,公主见状扬了扬眉,一副得逞的小人模样竟不掩饰分毫。
莫非这酒有问题?
苏湄皱起眉头,不多时果觉身上燥热,呼吸也急促上不少。
这酒里当是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如此当是这公主想要她在一众朝官贵胄面前失了名节,更叫苏家因她受辱,往后在这世家大族之中如何抬得起头。
苏湄努力平复着心绪,郡主似是想到了法子,在随众人往后庙祭拜时,踩空了台阶,摔倒在地。
父亲见状忙上前扶她,她趁此机会小声与他通信:“阿爹,公主当是在那酒中下了药,女儿现下必须离宫去,以防她还有后手,毁了女儿也害了苏家。”
“好”,父亲于是将她搀起,大声问她:“哎呦我的宝贝女儿,可是摔到哪里了?疼不疼?”
“阿爹,女儿方才失了神,如今觉膝骨剧痛难忍,恐怕是不小心摔坏了腿。”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父亲忙上前向皇后求情道:“皇后娘娘,臣小女蠢笨,扰了娘娘和殿下的兴致,只是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看她这般实在忧心,中途离宴实在不妥,但老臣怕小女耽搁了诊治,恐留下病根啊,娘娘仁慈,还请娘娘准允老臣送小女回府,及时叫大夫去诊断治疗啊。”
“郡主在祭拜路上受了伤,或许是为太子挡了灾祸,事急从权,也没有因着礼节强撑着不治的道理”,皇后松了口,“去吧。”
“多谢娘娘恩允!”
父亲说着便要命人将淮卿带回,却又听公主上前阻拦道:“不可!”
“锦儿”,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轻斥:“莫要胡闹。”
“母后,儿臣才不是胡闹,这次皇兄的生辰礼宴大办,本就是为大泯祈福,父皇可是交代过,朝中重臣一个不能少,如此才算圆满,怎能因为这般小事,便坏了大泯的福分!”
公主盯着苏湄越发绯红的脸颊,暗暗扬了扬嘴角,又道:“何须如此麻烦,还要赶回苏府岂不是耽误了治疗,不如破例让太医先给她瞧瞧便是,苏大人还是往后庙祭拜去,母后,您说如何?”
“也罢。”
祭祀的吉时将要到了,皇后也顾不上苏湄该如何处置,便也就随公主的心意,让苏湄先行往太医院处诊治。
如是公主忙命手下人将苏湄搀扶离开,临了不忘得意瞥了苏湄一眼。
眼前视线逐渐恍惚,苏湄觉得自己手脚力气越发不受控,她死咬着唇,这才没有将些不入耳的嘤咛吐露出来。
脚下的路越走越偏,苏湄虽未去过什么皇宫,但总下意识觉得太医院不该在她被搀扶来的此处。
“大胆......贱婢!你们......要带本郡主去何处?”
两宫娥用力拖拽着苏湄,不容她挣脱,“都这时候了,还这般高高在上模样装给谁看啊!我们可不管你是谁,敢冒犯公主殿下,死不足惜!”
“等会将你随便扔去个太监的屋里,到时看你还怎么傲气!”
公主当真是恶毒至极,竟想出这般屈辱的法子来侮辱她,侮辱苏家!
可她现下没有一点力气,如同傀儡被拖拽着走,全然没有自救的能力与时隙。
正当时,苏湄听到身旁传来一声闷哼,继而两人双双倒地松了手,她正也要跌落地上时,却是被人圈进温暖宽厚的怀中。
“郡主,属下来迟了。”
虽视线模糊,瞧不清脸,但声音也足以她分辨出来人是谢渊。
“郡主,属下带您回府。”
继而周遭境况似飞逝般天旋地转,再睁眼时,苏湄已是在温暖马车之中。
此时,她正枕在谢渊的肩上,原本燥热的身子,因着这熟悉香气竟更加绵软起来。
身体不受控地想往他怀里钻,苏湄随郡主之意将头上的银钗摘下便要往肩上扎,想要用痛觉来使自己清醒些,却还不及用力,便被谢渊攥着手拦了下来。
“郡主...您再忍一忍,马上就回府上了,到时命大夫来给您诊治,万不可因此伤了自己。”
郡主摇摇头,开口时嗓音竟也染上些甜腻的尾音,“...我...好难受...”
手不受控地往那香气正浓的腰身处胡乱探,谢渊鼻息渐转急促,攥在她腕上的手透红,耳后与脖颈也已是红得不成样子。
“郡主不可......”
可待温软唇瓣落在滚动的喉头之上,一瞬心中情愫不受控地炸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帮我。”
娇软模糊的声响,令谢渊回神一瞬,急忙抽离那处已被劫磨红肿的唇,像是做了错事的孩童满眼无措看着眼前人,迸出的情.欲被他用残余几分的理智生生压下。
嗓音沉哑:“郡主,属下身份卑贱,不敢觊觎郡主清白,更不可趁人之危,方才逾越之举,属下自当领罚。”
“你以为...本郡主被这药折磨得不知眼前人...是谁了吗...”
“谢渊...”
“我要...你来,帮我...”
裙摆被扬起,绷着青筋的手裹住纤细脚腕推开,谢渊跪身伏下头。
“属下还未净身,不敢冒犯郡主,只好暂时这般给郡主疏解,还望郡主莫怪。”
深觉温软灵活,玉手情不自禁扶上他耳后,仰颈颤声:“谢渊...我允你僭越...”
“卿卿...”
考虑到收假后更新会受到影响,所以这章之后,我准备先存稿到后续走榜可能需要的大概章节数,再陆续随榜发出。
所以不是停更不更,只是在存稿,做此解释希望宝贝们能够理解~感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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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