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一水间 第4章 Chapter4

《恋爱方程式》中，女主林声晚在工作合作时重逢高中同学兼青梅闻雨真。两人经历爱恨情仇，林声晚偶然得知闻雨真从高中就暗恋自己，深受感动，二人就此在一起。故事**是林声晚高中喜欢的女生回国，引发一系列矛盾，两人激烈争吵后冷战数月，最终和好。

然而，以上的内容与顾秋筠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现在身处林声晚的高中时代，是林声晚高中时喜欢的人，她的任务是将闻雨真对林声晚的默默付出占为己有。

*

“唉！你说这都过了一个月了，怎么运动会还不办啊。”

季来之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叫苦不迭，手里紧紧捏着刚评讲完的数学月考试卷——她的大题竟然一道也没答对。

“不办更好，那长跑1500米，谁爱跑谁跑。”

顾秋筠信手拿起季来之桌上的小镜子照了起来，发觉自己的脸颊上冒出了一颗痘，她伸手轻轻按了一下，疼得她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懂，办运动会就不用上课啦。”

“才考完试，最近的课不大多都是自习吗？”

“你居然宁愿上自习也不愿意办运动会？”

“你居然喜欢运动会？”

“不是！办了运动会就可以不用上课了呀。”

“上自习不就是不上课吗，还不用去大太阳底下暴晒

季来之深知和她这种人说不通，无奈地转过头继续唉声叹气。

顾秋筠依旧照镜子，在仔细观察完自己的发型保持度尚可之后，她将镜子稍稍一偏——闻雨真的面容瞬间闯进画面里。

上周，她带着满腔得意来到学校，企图发现闻雨真正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她，只可惜，没有，对方神色如常

顾秋筠还以为是对方太善于伪装，所以经常突如其来地转头看她，可惜，对方一点异常都没有。

“顾秋筠你怎么又在偷看班长？”

季来之像土拨鼠般突然从课桌下探出头

顾秋筠一个激灵把同桌的脑袋按回桌洞，课本哐当砸出《五年高考》的悲鸣“你小声点会死啊！”

”呜呜呜！”季来之挣扎开顾秋筠的手，举起草稿本，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对话框："需要我帮你发摩斯密码吗？就说'顾同学问班长借点勇气'？"

“神经病！”

顾秋筠松开手，拿出一张纸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

“你怕啥？说得好像谁多在意你似的...哦~你是不是怕被班长听到了啊~”

顾秋筠狠狠瞪了她一眼，在心里疯狂祈求林声晚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好巧不巧，平时就算突然出现了一只怪兽和奥特曼在教学楼旁边打得天昏地暗都不会离开座位的林声晚，此刻正好站起身向后走来。

顾秋筠瞬间拿起一旁的《红楼梦》，企图借助宽大的书页将自己的脸严严实实地遮住。

等她转过身时，林声晚的背影在教室后面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顾秋筠转过头，托着腮，满面愁容，为任务始终没什么进展而发愁——前不久系统颁布了“与林声晚成为同桌”的任务。

她曾多次找班主任换位置，然而都未能得到允许。

“顾秋筠，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班长？”季来之紧紧抓住顾秋筠，使劲摇了摇。

“你觉得可能吗？”

“那你老是偷看她干什么？”

“我哪有老是偷看她？”顾秋筠死鸭子嘴硬。

“还说没有？你从上周开始就频繁地往后面瞅。”

“我那是观察敌情。”顾秋筠将自己的镜子摸了出来，放在桌上，仔细调整角度，以便能够观察到后门的情况。

“观察敌情？什么敌情？我错过了什么重磅消息？”

“唉，你别管这么多，等事情有了起色，我自然会告诉你。”顾秋筠故作神秘地说道。

“好好好。”季来之竖起大拇指，“你现在有事都不和我说了是吧？”

顾秋筠刚想反驳，脑海里的系统突然发声。

「月考成绩已出，班级座位会按照成绩自行选择，请编号0426把握好机会」

顾秋筠顿时一愣，比起后半句，她显然更在意前半句。

成绩出来了？

这几周，她拼死拼活地埋头苦学，一部分原因是不想ooc，毕竟设定里这个“白月光”成绩向来很好；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她不想落在闻雨真后面。

所以，对于这次成绩，她简直在意到了极点。

“刺啦——”板凳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去哪？”季来之望着突然站起来的顾秋筠问道。

“我去看成绩。”

顾秋筠右脚刚踏进过道，不经意间瞥向镜子，却看见林声晚正从后门走进来

“你怎么知道？”季来之还在那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样喋喋不休地问。

顾秋筠赶紧收回伸出的脚，乖乖坐回了位置。

“你哑巴了？”季来之晃了晃顾秋筠。

“哎！先别说话！别摇我！”

“你让我别摇我就不摇？”季来之这逆反心理一下子就上来了，死死抓住顾秋筠的胳膊使劲猛摇。

“季来之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顾秋筠大声责骂，开始奋起反击。

两人正用修正带互相攻击时，林声晚突然出现在顾秋筠的余光里。

见状，顾秋筠瞬间进入"量子速读"模式，把《红楼梦》倒扣在脸上，窥见林声晚坐回位置，顾秋筠立马开口。

“林声晚，成绩出来后如果按成绩选位置，我能跟你坐同桌吗？”

林声晚还没吭声，季来之就像个点着的炮仗一样立马炸开了。

“顾秋筠！你居然不和我坐同桌了？还有，你怎么知道要按成绩选位置。”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顾秋筠转头嫌弃地看着季来之，却听见前方传来轻笑："第87页可没有黛玉倒拔垂杨柳的情节”

回头，顾秋筠的红楼梦反着躺在课桌上，87页的内容正好对着林声晚，对方的目光从书上收回。

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了，林声晚没说是与否，转回了身子

一旁的季来之摸出小镜子反射阳光："报告组织！目标人物耳尖泛红疑似中暑，建议启动人工呼吸预案！"

顾秋筠："滚啊！就知道坏我好事！哼，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季来之开始演苦情戏：“顾秋筠，你变了......”

“安静！”

班主任突然现身门口，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

“嘭！”一大堆答题卡被班主任重重地砸在讲台上。

“各科的成绩都出来了，我瞧了你们的物理答题卡，答得那叫一个乱七八糟！”

“最后一道大题那么简单，居然没几个人写对！你们都听的什么课？”

“简单个屁。”季来之小声嘟囔着，一脸不服气。

“我琢磨了一下，以后的座位都按照成绩来选。”班主任扬了扬手中的空白座位表，将其放在展示台上，随后打开了旁边的白板。

“按照成绩名次，我依次念名字，念到的人上来选位置。”

班主任丝毫不拖泥带水，拿出名单就立马开始念名字。

“第一名，林声晚”

班上顿时“哇”声一片，但顾秋筠早就料到了，她此刻更关心自己的名次。

在众目睽睽之下，林声晚不紧不慢地在座位表下一笔一划认真写下自己的名字——她选了现在所坐的位置。座位表上的字犹如印刷体一般，工整得令人忍不住咂舌。

“第二名，闻雨真。”

“......”顾秋筠不服气了，居然还是落在她身后了！

闻雨真快步走上讲台，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林声晚的名字旁。她写字的速度那叫一个迅速，风驰电掣一般，仿佛生怕下一秒就有外星人降临在班级，阻止她完成这个动作。

靠......

顾秋筠有些糟心，但令她更糟心的是，第三名也不是她

“第四名，顾秋筠。”

顾秋筠刚撑起手肘，颅腔内骤然炸开刺耳的警报声。无机质的机械声穿透耳膜：

「检测到编号0426任务失败，即将执行三级神经脉冲惩罚。」

课桌边缘在视网膜里扭曲成波浪状，保温杯坠地的闷响仿佛来自遥远深海。她徒劳地抓住校服领口，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某种滚烫的钢水正沿着脊椎灌入血管，将每根神经末梢都灼成焦炭。

视网膜残留着电子光斑的灼痕。那是系统警告特有的荧光绿色，此刻正随着心跳频率在视野里明灭闪烁。前桌同学的惊呼声被拉长成怪异音调，不知道谁转身时带起的试卷纷纷扬扬悬浮在空中，如同被按下了慢放键的雪片。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她看到自己颤抖的手掌穿透了物理课本。那些印刷字正从纸面渗出，化作黑色粘液顺着指缝滴落。

*

顾秋筠在粘稠的黑暗中睁开眼，发现呼吸声正在吞噬自己的心跳频率。某种介于铁锈与薄荷之间的气息缠绕着鼻腔，她踉跄起身时，右手有一条细长未愈合的灼伤开始渗出蓝色荧光。

"顾秋筠，你为什么总是在等？"

声波在空间里凝结成冰棱，擦过耳际时落下细小的结晶。十步开外的人形轮廓正在发生量子扰动，校服下摆无风自动，对方的锁骨上——有一个很眼熟的星图。

"你到底——"质问卡在喉间变成战栗。对方抬手抚过虚空，黑暗便撕开蛛网状的裂痕，透出无数重叠的教室剪影。那些画面里的林声晚永远定格在转身瞬间，发梢扬起的角度分毫不差。

陌生女生突然向后滑行，黑色小皮鞋叩击地面却发出教堂钟声。顾秋筠追逐时被记忆残片绊倒，膝盖陷入的地面泛起水银质感的涟漪。在指尖即将触及对方肩线的刹那，无数个平行时空轰然坍缩——

视网膜承受着信息洪流的冲刷：樱花树下交叠的校服衣袖、画满星图的数学试卷、泛黄的日记本。这些记忆被切割成棱镜碎片，随着每次刺痛在神经突触间折射出新的可能。

接踵而至的是一个片段

夏季的教室里，季来之在一旁放肆的笑

“你好幽默啊，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季来之，既来之，则安之的‘来之’。”

“顾秋筠？很好听的名字，你就是我在七班的第一个朋友了。你打算选什么科，到时候我们选一样的。”

画面一转，饰品店里

“秋筠，你看这幅耳钉好看吗？”

“你也买一幅，这个还可以让老板刻字。”

画面再次突变，天台上。

“既然知道结局了，你为什么还要坚持？”

“这已经是第七次了吗......你去找她吧...”

*

“这是第八次，如果你一直听从系统的安排，你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顾秋筠猛地睁开双眼，瞬间从床上坐起，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句话，还有刚刚梦中那模糊又诡异的画面，令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试图梳理脑海中纷杂的信息。第八次？究竟什么第八次？

梦里的画面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闪现，有林声晚，竟然还有季来之。出现林声晚她尚可理解，可季来之……怎么会有她呢？

那些梦中片段里，分明是她与季来之初次相识以及后续相处的场景。可季来之不过是个虚拟角色，而自己也才刚踏入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初识的经历？

顾秋筠努力将能回忆起的画面逐一铭记，这时才恍然发觉，自己正身处学校的医务室。四周白色的帘子上，清晰印着嘉盛中学的校徽。

她下意识看向右手，一道细长的伤口横亘其上，已经快要结痂。

就在这时，帘子外传来水杯轻放在桌上的细微声响。

“哗啦”一声，顾秋筠猛地拉开帘子，急切的目光直直望向外面。

医用隔帘滑轨发出细响的刹那，林声晚正将耳机线绕成标准的斐波那契螺旋。夜色从百叶窗斜切进来，恰好停在她翻到suspect词组的指尖。保温杯氤氲的热气挡在眼前，却没能软化她侧脸的轮廓。

"醒了？"

她摘耳机的动作像是按下暂停键，连带着整个医务室的空气都凝滞了片刻。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温和，顾秋筠混乱的大脑平静了下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疑问句被处理成降调的陈述。林声晚已经将单词书放进帆布包夹层，拉链齿扣咬合的声音规律在安静的空间下很明显。

“额...没有。”

“那我先走了。”

”林声晚！”

闻声，对方转头，看着她不说话

顾秋筠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那些关于背影、樱花和奇怪星图的诘问在舌尖卷成漩涡。可当视线撞上对方的眼睛时，所有话语突然都通通掉进了胃袋里。

"路上小心，还有...谢谢你。"

尾音散落在林声晚转身带起的气流里。门轴转动的阴影中，顾秋筠突然注意到她帆布包侧袋露出的学生卡一角。

顾秋筠本想问是不是她送自己来医务室的，想问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但顾秋筠还是忍住了，她打算从长计议，而且，她要小心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暴露。

*

“哐当！”一声巨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顾秋筠用力过猛，竟直接把眼前的抽屉整个抽了出来，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散落一地。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她就仔仔细细地把自己居住的卧室翻了个遍。一圈检查下来，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唯独这个抽屉，关得异常紧实，每次用力拉都很难抽开。当时她想着找个空闲时间好好研究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可高中的学业繁忙，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件事就被她抛在了脑后。直到今天，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和混乱的记忆碎片，让她突然又想起了这个神秘的抽屉。

顾秋筠蹲下身，开始在散落的杂物里翻找起来。旧文具、小饰品、褪色的信件……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心跳也愈发急促。突然，她的手猛地停住了。

在一堆杂物中间，静静地躺着三只极细的银耳钉。看到它们的瞬间，顾秋筠的呼吸一滞，这和她梦里出现的款式简直一模一样！她颤抖着拿起耳钉，仔细端详，只见上面分别刻着熟悉的符号：“LAU”“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