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馆理员(9)]
[群聊消息]
10: 24
王达飞:[链接:地震快讯]
王达飞:地震台网正式测定:12月07日10点15分在粤东涟山发生6.2级地震,震源深度9千米。
王达飞:又是地震!!!
王达飞:余神叶何亦神庄哥他们不会有事吧???
10: 30
张泳:@大飞ING
张泳:我给他们四个打了电话,全都打不通
王达飞:我也!!
张泳:亦哥他们怎么去哪儿哪儿地震啊
王达飞:是啊,什么情况啊
张泳:联系不上他们
王达飞:我查了一下之前那个excel,涟山不在国内的地震带,过去从来没有发生过4级以上的地震
王达飞:泳哥,我现在都有点怀疑这会不会是场异了
张泳:异导致地震?还有这种异?
王达飞:不到啊,我瞎猜的
王达飞:@青云观晋扶桑 @青云观晋若木问问专业人士
张泳:对,麻烦道长们算算亦哥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10: 41
高觅音:?
高觅音:又地震了?
张泳:!是啊觅音
张泳:我刚跟大飞打电话,我们在犹豫要不要打给青云观的两位道长,让他们帮忙算算情况
王达飞:女几那边刚出现了两起异闻,扶桑哥和若木姐好像都去处理了
王达飞: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忙
晋若木:在
王达飞:若木姐!
张泳:!若木道长
晋若木:叫我若木就好
晋若木:我这边有点事,直接说结论:明亦去群汕是我哥让去的,所以他、他们都绝对不会有事
王达飞:太好了!
王达飞:[流泪小狗.jpg]
张泳:太好了
高觅音:幸好
蜀川省女几山附近,身穿青绿色衣裳、背着墨绿色双肩布包、腰缠竹绿色布袋的晋若木站在一座枯院中,关掉聊天界面,调出最近联系人,给晋扶桑打去电话:“哥,我这边的‘井中鬼’已经处理好了,你那边如何?抓到那只役使牲口作妖作怪的魅了吗?”
“嗯。”晋扶桑游云般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若木,没受伤吧?”
“没有,井鬼居**惧阳土,解决掉很容易。”晋若木略微停顿,话锋一转道,“哥,群汕地震了,6.2级。”
“我知道。”晋扶桑顿了顿,说道,“明亦和晓梦他们不会有事。”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晋若木的语气蕴含着鲜见的严肃,“不到三个月,女几山和涟山接连发生地震。不用算都知道,肯定不是巧合。”
电话那边,晋扶桑陷入沉默。
晋若木仿佛有所预料,没有等他的回答,而是未作停歇地继续说道:“加上最近两个月,女几山附近异闻多发到不正常,我想,只有一种可能性了,对吧?”
几秒钟的静默后,扶桑轻轻地“嗯”了一声。
若木微叹口气,屈指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疲惫地苦笑道:“没想到啊,这么棘手、这么百年难遇的事情,会落到我们这一代人身上。你说,就凭我们太和道现在三缺二的状况,能解决这么大的麻烦吗?”
“会解决的。”
若木听出哥哥语气中的安抚,知道这句话仅仅是安慰,不代表任何玄学意味上的预判。她默了一会儿,忽然似问非问地说道:“这几年你一直在担心的事,就是这件事,对吗?”
晋扶桑微怔,未曾言语。
若木轻轻叹气,柔声道:“哥,辛苦你了。”
晋扶桑先是一怔,而后情不自禁般蓦然呢喃,“若木……”
晋若木努力扬起嘴角,朝看不见的对方展露浅浅笑颜,恢复往常那般充满活力的音调:“明亦他们应该脱困之后就会打电话过来。我先回道观,咱们见了面再从长计议吧。”
晋扶桑似乎轻轻地吸了口气,说了声:“好。”
晋若木挂掉电话,收好手机,但脚步并未立刻迈动。
她因刚才的对话而短暂地陷入了回忆。
若木记得很清楚,八年前,她刚满十八岁的时候,亲自动手做了好大一个生日蛋糕,带回道观跟所有师兄师弟分享。扶桑自然也是其中一员。不如说,若木最想让他品尝自己亲手做的蛋糕。
可那天下午见到扶桑的时候,若木却突兀地发现,他的表情不大对劲。
一如既往的端庄持重并不能掩盖深埋其下的,浓重得化不开的,害怕,和痛苦。
他在害怕什么?
又在痛苦什么?
若木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自她有记忆开始,大她三岁的哥哥就一直像是一把永不倾倒的伞、一盏永不熄灭的灯,带领她在修道之路上徐徐前进。他虽然一年到头总是稳重端庄,和谁都保持一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距离,连与同门与家人都是如此。但若木知道,扶桑心底把女几和家人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这样的他,为何会在自己成年的这一天,露出这种表情?
他卜到了什么?
彼时的若木还不像今日这样有分寸。她心有疑惑,便直接开口询问扶桑。
彼时的扶桑也不像今日这般会出言提示、点到即止。他听到若木的问题,明显怔了一下,沉默地摇头,什么也没说。
他甚至忘记评论若木做的蛋糕好不好吃。
虽然第二天,扶桑就恢复了正常,恢复了往日那种清润有礼、持重端方的模样,但对他无比熟悉的若木还是在日常相处的过程中发现了一点端倪。
有时是突然的思索,有时是莫名向自己投来的目光,有时是静立于喧嚣之外的微弱惆怅。
心事似乎形成心结,在他心底扎下了根。
时至今日,若木才明白,扶桑在苦恼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他在八年前就算到了今天的局面?
光是想想,若木就感到心疼。
她抬头望向这座因井鬼作祟而凋敝阴森的废院,漫无目的的目光有三分怅然,三分迷茫,四分沉重。
半晌。
怅然与迷茫往同一方向靠拢,与沉重糅杂为身挑重担的坚定。
“前人能做到的,我们怎么就做不到?”
若木轻声自语,目光坚定,直视前方,挺了挺背着布包的肩膀,向前而行。
……
朱雀武术基地中,狰口脱险的众人身体和心灵都异常疲惫。他们纷纷在空旷的打戏集训场地中找了位置休息,等待地震救援。
庄晓梦靠坐在倒塌的威亚设备边上,无语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在看完《鲁氏经校注(下)》、确认不会再有异怪被邪术吸引而来之后,韩明亦以防万一,还是取了一道灵符贴在书上,将书本身可能蕴含的灵气锁住。那道符花光了他仅剩的灵气。符刚贴完,他就毫无意外地晕倒了。
现在,这人正双眼紧闭、异常安详地躺在地上,脑袋枕着叶何的膝盖。叶何时不时就用袖口帮他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眸中担忧、心疼与温柔的情绪并含,看得庄晓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俩什么关系?”庄晓梦皱眉问余矜。
余矜抖了一下,乌龟似的缩缩脖子,回答道:“情侣关系。”
庄晓梦:“……”
情侣关系的两人周围就此清出一道圆形真空,完全无人打扰。
相比之下,庄晓梦这边居然反常的“热闹”。
先是余矜担心地提了一句,说他的腿伤一直在流血,需要处理一下。喻舟一听,自告奋勇地举手,说自己上一部戏演的护士,学过急救包扎的方法,主动申请来帮庄晓梦处理伤口。
看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庄晓梦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靠坐在威亚设备边半屈着腿任他处理。
然后他越看越皱眉,越看越青筋直跳,最后在喻舟在他伤口上打了个精巧完美的手工蝴蝶结的时候爆发了。
包扎?
包装!
“你把我当礼物吗?缠来缠去的又不止血又没作用!你演的什么烂剧啊管这叫急救?”
庄晓梦的怒吼成功把一直积极阳光开朗宛如金毛的喻舟吓退了。
喻舟边后退边不好意思地嘟囔了一句,“也没那么烂,6.1分呢,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国产剧了。”
一旁的柳依依听了,不由自主地掩嘴轻笑。
“6.1分的医疗剧?”付久清问,“哪一部?”
“我印象里这两年好像没有这个分数段的剧啊。”孙暖姝依旧和付久清贴在一起,或许是精神放松的缘故,她的声音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喻舟摇摇头,“是职场剧。我演的是女主晕倒被总裁送医院的时候照顾女主的实习护士。”
孙暖姝长长地“哦”了一声,“唯一作用是引起男主吃醋的龙套啊。”
“是的。”喻舟深以为然地点头。
付久清语气平静不带任何褒贬意味地说道:“喻老师的资源真的升级得挺快的。”
喻舟“哎哟”一声,苦恼道:“付老师您别这么说,我现在宁愿我不是《浮生客栈》的男一……唉,你们说锦程他……之后,我们的剧会怎么样?”
大家静默了一瞬,柳依依轻声开口道:“会换个人演男三。”
孙暖姝忽地开口,语气半疑惑半感慨地问:“喻舟老师,你不会现在还在同情薛锦程吧?他可是差点害死我们!”
“没有没有,我没那么圣母。我只是……算了,不说这个了。”喻舟甩甩脑袋,好奇地问,“话说我们刚才看见了狰兽的事情,说给警察听,他们会信吗?”
付久清:“我觉得不会。我们可以提前想好说辞,统一一下口径。”
柳依依屈指抵住下巴,“直接说没看到薛锦程和谢家俊不就好了?而且,我们是地震的生还者,不是刑事案件的涉案人,甚至都不会走到被警察询问的那一步。”
孙暖姝连连点头:“依依说得对!”
“呃,可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帮庄晓梦重新把腿伤包过一遍后,余矜扶扶眼镜,小声地对众人道。
柳依依最先提问:“余老师指的是什么?”
余矜走到他们那边,盘腿坐下,酝酿了一番,将特殊事件部、保密协议等事情告诉了他们。
众人听完又是一阵惊讶。
孙暖姝感叹道:“特殊部门、灵异事件、保密协定——怎么跟演都市异能电视剧似的?”
付久清也感慨良多,轻声说道:“是啊。只是这部剧,我们所有人都是龙套。”
“也不能这么说。”喻舟忽然将目光扫向正在那边威亚处闭目养神的庄晓梦,以及隔了比较远的韩明亦和叶何。
这位《浮生客栈》的男主角望着他们,意有所指地说道:“还是有主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