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桑榆吃饱饭便有力气谴责不公,谴责子阳落九,又止不住担忧水丘遥川,“对质指定是遥川的独台戏。知府惹一身谩骂也不了了之了。”
亓官玉尘取下北宫桑榆头顶发簪,顺着还未干的发丝,温和道,“夫人此言差矣。知府大人能笃定对质,必然有把握赢。你忘了城门孤苦妻儿家中顶梁柱都在知府大人手中?”
北宫桑榆困惑道,“你不是说知府大人是善人?”
亓官玉尘道,“那又如何?他最大能耐便是过分掩埋罪证,一切能指证的罪证敢出?他还要活命。”
北宫桑榆棘手的咬牙,道,“十一公子参与进来,我们不好跟圣上交代。”
亓官玉尘沉下声,“不知夫人是否有耳闻,上一世,我无意间得知西门老家在扬州,且西门是被领养的。听闻是西门儿时遭遇不幸,仅剩他与同胎姐姐。姐姐嫁给富甲一方的王家,他中了探花。”
北宫桑榆不知此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王家如此猖狂。有一位高官在朝中站稳脚,又是太子忠狗。”
“我能猜出王家与知府大人的阴谋,或许你也猜到了。”亓官玉尘平静道。
“还、挺简单。”北宫桑榆站起身,上前夺过亓官玉尘手中茶杯,喝一口茶,道,“西门方旭常年送礼,我家收了不少。”
亓官玉尘轻叹道,“太子党没少收西门送礼。你还记得店小二是如何说的?年初去世。想必又是知府大人留给我们的线索。我们应去夜访王家,查一查知府大人做过哪些不为人知的事。”
北宫桑榆道,“你断定王家有?”
“自然。想必知府大人命门也在王家。”
如此自信满满的亓官玉尘与文弱书生反差甚大。北宫桑榆入了迷,不禁挑起亓官玉尘下颚。
亓官玉尘一时没反抗,四目相视。
半响。
北宫桑榆张合唇瓣,一字一句道,“相公,我能否继续之前之事?”
之前之事是、亲吻!
亓官玉尘第一反应是躲开眼神,不是不愿,也不是愿,也非不舒坦,是……兴致平平。应是心与帆都未动。
拒绝还是应允?
亓官玉尘烦恼间隙,北宫桑榆极快在他唇上啄一下。北宫桑榆亲一下便一溜烟跑开了。亓官玉尘未反应,或许北宫桑榆都未反应过来。
亓官玉尘望着羞红着脸跑上床扯下帘子欲盖弥彰之人,笑了。
比想象中可爱。
——
皎月映照星空,万里星河。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整个王家院子出奇安静。
北宫桑榆落入院中,觉得怪异,轻声道,“不该如此安静,跟闹鬼似的。”
亓官玉尘直觉不好,拉着北宫桑榆快步离开,戒备道,“有诈。我们撤。”
北宫桑榆瞬间警惕起来。亓官玉尘掰下墙上破开的石砖,砸落院中两处灯笼。
灯笼落地瞬间便涌出大量家仆。
北宫桑榆惊讶时被亓官玉尘搂腰抱走。亓官玉尘唤醒北宫桑榆,些许无奈道,“夫人,有人在等我们自投罗网,别看热闹了,快跑。”
北宫桑榆回过神,大步跑在前面。一个转弯,迎面撞上子阳落九,寒毛一立!立马掉头跑。
“砰!”
“好痛。”
北宫桑榆转身便撞上亓官玉尘,鼻骨撞上下颚,血流不止。
亓官玉尘揉了揉下颚,第一时间去看北宫桑榆,担忧道,“夫人?抬头为夫看看。”透过皎月看清北宫桑榆指缝流出鲜血!心一紧,双手捧起他头,焦急道,“夫人。夫人!手拿开我看看。”
北宫桑榆觉得丢脸不让看,拒不配合亓官玉尘。亓官玉尘心急却不敢用强,动作快过脑子封住其穴道,道,“别动。”
北宫桑榆鼻子撞通红,鼻血擦一擦也止住了。亓官玉尘松口气,怪北宫桑榆冒失,“夫人总是受伤。”
北宫桑榆窘迫,凶道,“解开。否则我回去告你状。”
亓官玉尘无奈解开穴道,拱手道歉,“为夫欠思,望夫人海量。”
“哼、”
“……”子阳落九。
子阳落九没忍住笑,打趣道,“你们夫妻感情甚好,又好玩,未来必定幸福美满。”
亓官玉尘这才反应过来子阳落九在!心一慌,赶紧赔礼,“谢十一公子吉言。小人刚心忧夫人,怠慢了十一公子,请十一公子恕罪。”
北宫桑榆跟着认罪,刚屈身便被免礼。子阳落九在意他们为何夜晚在此,问道,“大半夜你们夫妻二人不休息,如此雅兴半夜幽会?”
亓官玉尘硬着头皮点头,道,“让十一公子见笑了。”
“无妨。这是你们夫妻间的乐趣。”子阳落九眼神看似平淡,实则暗藏汹涌。
亓官玉尘没避开子阳落九审视目光,从容道,“谢十一公子理解。”
子阳落九收回目光,无事道,“无妨。我先走了。”
“恭送十一公子。”
子阳落九一行人身影远去。
北宫桑榆紧张情绪松懈下来,内心诸多不满,控诉道,“十一公子心机太深。老谋深算。”
按年龄算,子阳落九还小亓官玉尘一岁,心思却年长他不少。
亓官玉尘同意北宫桑榆观点,感叹道,“十一公子心思缜密,万事皆算计,亦是可怜人。”
“谁?十一公子可怜?他可是皇子!一心除掉我们而后快。可怜?”北宫桑榆愤愤不平道,“刚若不是你反应快,我们当场被捕。明日一早,人头落地。”
亓官玉尘未反驳,细细道,“十一公子身在皇室,怎会不可怜?手上无权无威,一个空壳皇子,不可怜?自古以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十一公子亦是如此。一心当太子忠犬,铲平万千阻碍,不折手段。太子向来心口不一,谁都不信。也不知太子是否会给十一公子所承诺。”
北宫桑榆漠不关心,驳道,“你还有心思担心十一公子?先担心自己能否活着回去。十一公子会如此轻松放过我们?”
“他无证据。”
北宫桑榆不屑道,“恶者杀人还需证据?不是一句话的事?”
亓官玉尘不同意也不反对,不急不慢道,“我家出了名的清廉公正,十一公子不会愚钝至此给自己平添麻烦,染嫌,惹太子猜忌。”
北宫桑榆认为有理,“此言有理。”
亓官玉尘下意识牵上北宫桑榆手,温和道,“夫人,回去休息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