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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长安路上。
北宫桑榆靠着马车打盹,时而因路不平而撞头。亓官玉尘见状,坐过来。北宫桑榆立马警惕睁眼,手肘抵住亓官玉尘靠近,冷道,“作甚?”
亓官玉尘知北宫桑榆气未消,陪笑脸道,“夫人头不疼?枕着为夫会好受些。”
“不必。”北宫桑榆冷亓官玉尘一眼,阴阳怪气道,“给路卿琦枕吧。我无福消受。”
亓官玉尘沉下眼,哑声道,“为夫知错了。路兄当时受伤严重,为夫才失了分寸。夫人若能消气,为夫任打任劳。”
北宫桑榆傲娇仰头,哼声道,“没兴趣。”他气不过,一把掀开帘子,“我走回去。”
亓官玉尘立马追出去,“夫人,为夫陪你。”
北宫桑榆气不顺,左右不顺心,大步跑起来。亓官玉尘拿着水壶追出来,继而解释道,“夫人,路兄只是为夫好友,仅此而已。望夫人信任。”
“不信!”
“夫人,为夫知错了。”
北宫桑榆心烦,跑得更快了。亓官玉尘一直跟着。二人一路你追我赶。
最终以北宫桑榆体力不支而停下。北宫桑榆撑着大树休息。
“夫人,喝点水。”亓官玉尘递来水,贴心顺着北宫桑榆不畅的后背,叮嘱道,“慢点,小心呛着。”
北宫桑榆犹豫要不要喝,实在渴了,在亓官玉尘为他顺背时软了心。北宫桑榆平息不畅呼吸,虽有些消气,开口依旧不依不饶,“我要休书。”
亓官玉尘为难,沉默了,无意识用手指勾住北宫桑榆手指,有些许委屈道,“夫人上次说好不在提休书。”
北宫桑榆木讷会儿,盯着亓官玉尘的手指好一阵才回神抽离手,凶道,“我说回家之后。”
“好。”
北宫桑榆发楞瞬间便被亓官玉尘横抱而起。
亓官玉尘谦谦有礼一笑,不给北宫桑榆反悔机会,道,“为夫现在就带夫人回家。”
话音未落,亓官玉尘一脚踏上树桩攀上树枝,跳跃至旁边树上,一路飞跃。北宫桑榆被风吹得睁不开眼。
——亓官府——
亓官府牌匾看着不大气,朴素却崭新,一尘不染。旁边石墙上站着一位少年,素色衣摆随风摆动,怀里还抱着一位身穿淡黄衣裳的姑娘。
这一幕吸引不少街坊邻居,门口极快水泄不通。
亓官玉尘抱着北宫桑榆一路飞奔回来,走大门和翻院墙是一个概念。流言必满天飞。
石墙上的风狂,阳光更为耀眼,导致北宫桑榆睁不开眼细细看亓官玉尘,只觉心不安分的跳着。
亓官玉尘笑的如沐春风,道,“夫人,到家了。”
北宫桑榆顿了会儿,立马挣脱怀抱,跳下来时捂了捂羞红的脸。
太害羞了!
亓官家向来以书卷气闻名。如今一闹,必引来流言。
孟云舒若有所思,小声道,“玉尘,你被人发现了?”
亓官玉尘点点头,道出西咏镇前因后果。
闻言,孟云舒眉眼一跳,关心北宫桑榆伤,“晚春,伤可好了?还疼吗?”
北宫桑榆摇头,突然委屈,告状道,“娘,相公欺负我。”
“……?”亓官玉尘。
亓官玉尘自觉赔礼。这次情况严重,他被关禁闭。
亓官家祠堂下人都不许入内。
亓官玉尘罚禁闭十天,备上干粮去祠堂前,他得去给北宫桑榆认错,“为夫知错,夫人可否消气?”
北宫桑榆傲慢不理人。亓官玉尘再次歉意道,“夫人若不愿消气,为夫寝食难安。请夫人照顾自身,为夫受罚回来再请罪。”
待亓官玉尘离开后,北宫桑榆才懊恼后悔起来。他没曾想会罚禁闭,十天!太久了。
怕是出来得瘦一圈。
第二日一大早。北宫桑榆决定去找亓官玉尘,送点吃的去和好,半路被来访之人耽误,出来一看才知是北宫白羽。
北宫桑榆忆起西咏镇一事,怕是来问罪的。
果不其然。北宫白羽开口第一句便是,“你闯祸了!你可知罪?赶紧与我一同去赔罪。”
前厅除开他们,下人们都退出去了。
北宫桑榆一口回绝道,“我不去,要去你们去。”
北宫白羽一拍桌子,恼道,“放肆!你敢这么与我说话?”
北宫桑榆也是硬脾气,回拍桌子,不怯道,“我说不去!你绑我也不去!”
回拍桌子惊住北宫白羽。北宫白羽吃惊的同时气恼,恼道,“你胆敢如此放肆!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你眼里便没我这个爹!”
“爹!先别动武。”北宫观堂拦在中间护住北宫桑榆,劝和道,“爹,先听小弟怎么说。”
北宫白羽极力压下怒气,哐当一声坐下,“说。”
“……”北宫桑榆。
北宫桑榆整理片刻思绪,漠不关心道,“为何要道歉?我险些死在西咏镇,还要低三下四求人?”
北宫白羽一惊,道,“什么?谁这么大胆敢伤我北宫家的人?”
北宫观堂握紧拳头重重一砸,桌面茶杯洒出茶水,咬牙道,“该死。敢动我们北宫家的人,活腻了。”
“?”北宫桑榆懵了懵。似乎……他们是真关心我?
错觉吗?
我不是庶室所生?
北宫桑榆生出一丝尴尬,不习惯他们的关心,回避话题,“现在没事了。不过,我们最好离太子远一点。”
此言当即受到北宫白羽呵斥,“胡言乱语什么?你是被打傻了吗?太子与我关系甚好,朝廷谁人不知?”
北宫观堂应和道,“在别人面前可千万别说胡话。”
“……”北宫桑榆暗骂一声,道,“我可没说胡话,是你们太笨,不识庐山真面目。”
北宫白羽一脸不信,还是问一句,“何出此言?”
北宫观堂也不信,道,“可有依据?”
北宫桑榆悄声道,“太子与王孙家交情如何?想必你们心知肚明。王孙家回长安才多久?与太子关系密切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北宫与王孙不合,太子需要的便是不合。太子只需有用之人,北宫上交军权,与王孙家如何比得了?”
话音落地半响,都无人开口。
北宫桑榆哼声一笑,道,“到底是谁在胡言乱语?别再一心赌太子了。”
北宫白羽半天回不过神,喝一口茶压压惊,道,“依你之言,我们应保持中立?”
北宫桑榆微眯上眼,道,“你手上没实权,能做的只是站派。站太子又何妨?免被针对强。”
北宫观堂不解道,“为兄不明白,此话何意?”
笨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