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游轮的时候,因为几个小孩子挤挤闹闹,路方长被撞地往前面扑过去,伸手圈住苏行的肩膀才借力稳住身形,从苏行脖子里跑出来的一丝热气,裹着苏行的气息,撞进路方长的鼻腔。
苏行被圈地回头看,四目相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旁的孩子家长赶紧道歉,道完歉又训孩子,“消停点儿,撞到人家叔叔了。”
“对不起。”小孩子对路方长道歉。
“没事……”路方长松开手,身体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
他可耻的硬了。
出息。
就闻了一下脖子,蹭了一下,特么的就硬了。
“你们明天不开会吧?”
“不呢”
“一起去喝酒?”
“啊……路总……”高志看向路方长。
高志原本跟路总安排的晚晚场就是club,苏行主动提出来请他俩喝酒,高志对苏行一直就挺有好感,啊呸,是那种人与人之间气场相合那种,于是问路方长的意思。
苏行,“我约了朋友喝酒,一起去么?”
路方长:“嗯,去吧。”
苏行站在路边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来了辆车。
黑色汉兰达打着双闪朝着苏行降下副驾驶窗,驾驶座上露出张笑意满满的脸。
“苏哥,老大让我来接你!”
苏行对着路方长和高志说了声“上车”,自顾拉开副驾驶门。
“老大本来是要亲自来接的,但他这会是枯萎的小玫瑰。”驾驶座的人关了双闪换转向灯准备起步。
“怎么回事儿?”
“没抵住诱惑,炫海鲜大餐”,驾驶座的人说着似乎触动了某个笑点开关,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医不自医。”
“作!”苏行点评。
“这是小乔”,苏行又指着座两人介绍到,“严肃脸那个是路哥,花猫脸那个是志哥。”
路方长当惯了老板,习惯在陌生环境下板着脸,销售出身又干上助理活儿的高志则习惯性以笑对人,苏行忽然说俏皮话,二人皆是一愣,路方长的严肃脸松了下来,高志的笑脸也收了。
后头有车,他们车子还在原地等,小乔回头跟后座二人问好,路方长和高志刚被苏行开玩笑,这会表情刚调整回来,小乔看向苏行,“二哥,还没喝上就醉了?”
苏行收了笑在位子上坐正,小乔看着路况驾驶车子出发。
酒吧可以开在上海任何一个旮旯里不用怕倒闭,这是高志一路看车外经过的街巷得出的结论。
酒吧的名字比地段还随意,“爱来不来”。
这个时间酒吧的入座率并不高,音乐也是“情调”类的,小乔带着一行人去了二楼“雅座”。
一个浑身周正但穿的很朴素的男人站起来向他们招手。
“老大!”苏行走过去,拥抱他。
一行人坐下,小乔带人端着酒水、小吃、果盘过来。
“这是我大学宿舍长,秦司,也是这间酒吧的老板,这是路方长、高志。”苏行分别介绍到。
秦司提杯,“小二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敬朋友!”
几人纷纷举起杯子。
秦司又说到,“这几杯是我让调酒师随意调的,后劲儿挺大,晚点还有演出,咱慢慢来。”
苏行随意喝一小口就放下杯子,路方长和高志都是喝了一半,酒的口感很好,秦思不说后劲儿大,很容易一口闷。
苏行问,“听说你又没忍住吃海鲜了?”
秦司叹了声气,“今天好的差不多了,怕拉肚子又堵车,保险起见,让小乔接你。”
苏行:“喝完这杯不许喝了。”
“遵命。”秦司一边说着,一边环住苏行的手臂,把头靠在他肩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路方长觉得二人的亲密劲儿很碍眼,起身走到栏杆边上,看楼下。
氛围灯下的男女基本看不清容貌,夜店风的穿着打扮很是那么回事儿。
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士刚坐到吧台,很快就有男士过去搭讪。
苏行看了一眼路方长,视线没有停留,跟高志提杯。
高志跟他碰了碰杯子,喝了一口。
“苏医生你们大学室友联系保持地还挺好。”高志随意说到。
“其实不太好”,回话的是秦思,“我也就跟小二联系多一些。”
“苏医生在宿舍排行第二?”
苏行摇头,“不是。”
秦司解释,“他排行最小,小混蛋义务教育没读满九年,跳级生,我当老大确实是因为我年纪最大又是宿舍长,他叫小二是因为他经常给宿舍宅男们打包饭菜,店小二,简称小二。”
苏行:“难道不是都管你叫老大,管我这个衣食父母叫哥,我不跟你抢排行,所以才接受他们叫我二哥的?”
秦司:“是这样么?”
苏行:“不是这样么?”
秦司:“既然你都不跟我抢排行,那我也不跟你争这个。”
苏行:“我不是不跟你抢排行,是抢不过你,毕竟没你能耍赖。”
秦司无所谓苏行怎么说,反正他是老大就行。
高志:“我也是宿舍长来着,刚毕业那两年虽然各奔东西吧群里还天天能聊,后来结婚的时候聚了下,这两年除了过年群里发句祝福,几乎不怎么联系了。”
秦司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刚毕业那会儿天天群里吹牛逼呢吧,各种对工作对生活对爱情的向往和追求,且等,等再过几年,等你们当年各自吹的牛逼都不同程度达到了之后,就有心思在群里聊天邀约聚会了。”
高志想了想,“可能会这样。”
秦司:“我们宿舍当年就我没读研,其余几个都各自到不同学校继续深造,圈子不一样,联系也少,我也就跟小二还常发发表情包。”
苏行:“我跟他们也没什么联系,后面我转儿科了,跟研究生师兄弟联系多一些,大家虽然不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内容差不多,经常探讨交流互帮互助。”
路方长看了会楼下觉得没什么意思,回到座位上。
高志:“学医学业重一些,我当年读的很火的市场营销专业,宿舍就一个考研的,其余都本科毕业直接就业了,也不怪我们不爱学习,市场营销,不进市场怎么营销?大学也马马虎虎,主旋律打游戏谈恋爱,就考试前半个月看看书,不挂科就行。”
“说起谈恋爱……”秦司开始笑,“当年为这事儿差点把小二逐出宿舍,衣食父母也扛不住全寝公敌!”
高志:“宿舍都喜欢同一个女孩儿,然后那个女孩儿喜欢苏医生?”
秦司摆摆手,“分别喜欢不同的女孩儿,可是几个女孩儿都喜欢小二。”
高志:“……也……也合理。”富二代,帅,性格好,符合绝大部分女生的审美观和择偶观。
说起学生时代的事情,人们总是有很强的分享欲,秦司继续补充,“但是,苏医生即便成为全寝室情敌又怎么样,苏医生也得经历失恋,而且是从单相思直接进入失恋,哭可惨了,所以没被赶出去,一宿舍失恋失地整整齐齐。”
苏行斜蔑秦司一眼,端起酒自顾喝了一大口。
秦司无所畏惧,“更惨的是,后来寝室几个兜兜转转谈上了,就苏医生,一直孤寡到毕业,哎哟我们在宿舍秀恩爱别提多扬眉吐气了!不过单身有单身的好处,拜入全国最著名的儿科专家门下,学业上取得丰收。”
高志:“有点好奇那个让苏医生单相思又失恋的人,那得学校女神吧!”
秦司这次没那么快接话,而是看向苏行。
“不是我们学校的。”苏行说,“他……有对象。”
“挖墙脚啊!”高志脱口而出。高志这会儿已经把苏行当朋友,朋友遇上“喜欢的人有对象”这种情况,高志第一反应就是挖墙脚,毕竟咱们高助理当初也是挖墙角强者,而且以苏行的人品样貌,挖成功的概率很大。
短暂的沉默。
秦司端起酒杯,喝了点,刚刚答应了苏行只喝这一杯,所以喝地很省。高志从秦司的沉默中读出,当年他们肯定也提出让苏行挖墙脚的建议,但……大概是没结果。
“我可以挖墙角,但没法掰弯他,我……他也是男人,喜欢女人,有同居女朋友”。
高志:“……”这话他没法接,还有,苏医生就这样就这样上嘴皮碰下嘴皮水灵灵的出柜了!
“哪怕当时我挖成功了,有一天他跟我说,他要回去娶妻生子,我怎么办?传宗接代是刻在男人骨髓里的本能,年轻时候图一时欢快在一起,过些年身边人都娶妻生子回归家庭,他跟我说也想那样过之后的人生,我怎么办?分手?还是他一边跟人结婚生子一边跟我婚外情?”
高志抿了一口酒,下咽的声音特别明显。草,高志转头看向自己老板,路老板脸上不显半分。
而面上不显一点的路方长此刻内心其实是翻腾的,苏行出柜这件事像那浇落滚烫油锅的冷水,哗啦作响,脑子开始迅速运行,下一步该怎么对待让他肖想许久的苏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今晚就采取措施?还是先按兵不动继续观察找准时机再一锤落定?
“哎,这也是妄谈当年事,谁能保证谈一个就一生,后来你谈那么多,各个都是主动追你的,又有几个长久?要我说当年就应该拿起锄头,挖了再说。”秦司见苏行就这样风轻云淡把自己性向示于路方长和高志面前,说话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路方长坐苏行对面,苏行明明正面对着他,但抓不住视线,苏行的眼神空了一会儿,似乎在追溯些什么东西……然后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苏行:“或许吧!”
“现在那个人结婚生子了么?”路方长问。
苏行微愣,摇头。
“还有联系?!”秦司惊叫,酒杯“哐”地一声砸在玻璃茶几上作响,即便酒吧背景音乐大,还是引地旁边桌客人转头看过来。
苏行沉默。
“不是……”秦司努力克制让声音小点儿,“这两年都没听说你发展新感情,都以为你是谈多了麻了,难不成……还是因为那个人?”秦司不可置信。
“我……我也没谈很多。”
没有否认后半句。
秦思:“麻了。”
路方长看苏行逃避的眼神,心里咕咚作响,如果苏行当年是单相思到失恋,自己这会就是单相思到几乎失恋——苏行心里有人,埋藏多年那种。
不过路总作为敢创敢干的富一代,最不惧怕的就是挖墙脚,锄头高高扬起,埋地浅随便挖,埋地深总不过费点劲儿!
“我也觉得挺冤的,我喜欢的呢,跟我不一样,追我的呢……虽然很多,可是他们好像喜欢的是他们想象中的我,在一起后发现我这样那样的缺点,又离开我,说喜欢的是他们,要分手的也是他们,有时候我就想啊,或许我喜欢的也只是我设想中的那个人,毕竟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除了直观的外在,我对他知道的不多,说不定真在一起了我又觉得他俗不可耐,毕竟他当初选女朋友的眼光我就不觉得怎么样。”
秦司叹气,“小二啊,年轻、搞得动感情的时间就这么些年,稍纵即逝,还是要好好把握,不管是他,或者是其他值得的人。”
老友聊天不能紧着一个人的悲伤挖,秦司想起自己也叹气,“我最近也不好。”
苏行:“怎么了?”
“老婆工作太忙,我都怀疑她忘了自己是有老公的,悔教夫婿觅封侯啊!”感受到高志的眼神,秦司赶紧解释,“修辞,修辞手法,我老婆是软妹子,从政。双方父母都在催生,她把压力全转给我,我好难啊!”
苏行:“你……不行?”
“滚……她这些年为工作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正上升期呢,让她生孩子不就是变相让她放弃晋升……再往后拖我确实担心精子质量……咱学医的……”
“你想生?”
“想两年了。”
“敞开谈呗,越是麻烦的事情简单的方法越有效,弯弯绕绕的别整出什么误会来……大学那事儿还记得么,嫂子误会你劈腿,我们给你作伪证,全寝室差点延毕!”秦司的老婆是他们本科行政老师,新生接待工作的时候以为是哪个学院的学姐,知道是老师后黯然神伤消停了一阵儿,之后寝室其他兄弟陆续谈恋爱秦司都没动静,快毕业的时候忽然坦白说已经好上一阵子了,还见过女方父母,计划双方家长见面,秦司父母大概了解了一下女孩儿的各方面,生怕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当即着手准备车房彩礼跟儿子一起打包,所以秦司才跟宿舍人说,毕竟女老师和男学生在一起,虽然是大学,到底容易惹人非议,毕业后大大方方领证结婚就好了。期间秦司在处理一个追他的小学妹的事情上出了点纰漏,让女朋友闺蜜抓到跟小学妹在商场拉拉扯扯,秦司女朋友找到宿舍几个问情况,宿舍几个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出于对友军的维护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作伪证安抚,弄巧成拙,秦司老婆亲友团直接开大把他们宿舍几个专业课的平时成绩挂掉——毕竟没有不逃课的大学生——考试成绩瞬间挂了,当然事情最后还是解释清楚了,大家都安全毕业,现在想起来还心有戚戚,受这件事影响秦司老婆从学校行政岗辞职考进上海市某行政单位,之后苏行知道的就不多了。
“我老婆是我们本科的老师。”秦司对路方长和高志解释,“应该那时候就赶紧生的!那会儿又不舍得二人世界,哎……”
高志了然,原来如此,跟老师搞对象虽然不算罕见,但在一般人眼里还是很能耐的,敢劈腿那真是玩火,高志见苏行和秦司聊天也没咋把他们当外人,又喝了点酒,想到就问,“那你天天泡吧,嫂子没意见?”
秦司很想回一句“开酒吧的不一定天天泡吧”,但酒吧员工对他熟悉的态度确实能看出来,转而苦笑到,“鄙人秦司,前二十年靠父母的小二代,后十来年靠老婆的软饭男,生活主打吃喝玩乐,多少眼睛盯着我想从我这里找我老婆的茬呢,虽然泡吧,但我是规矩地泡吧。最重要的是,我眼里只有我老婆,我老婆那是长得好看,能力还强,品性也是极好的,虽然她在工作中比较强势,她那些下属们都有点怕她,但她在家对我可温柔,说话软乎乎的,就是在家陪我的时间能再多点儿就好了,我还跟我老婆说呢,我对她那是有慕强心理。”说完又问,“诶你俩结婚了么?”问完即刻意识到这问法有歧义,“我不是那个意思……”
高志:“结了,我老婆刚怀孕那会儿反应大,心疼她让她辞职了,孩子刚六个月,还在哺乳期。”
路总大龄未婚,对这个问题已经习惯保持沉默了。
秦司:“挺好,爱妻者风生水起!”并不放过路总,“你呢?”
路方长:“……这些年光顾着忙工作了。”
秦司:“这一表人才的,眼光高吧!哎现在想想我爸妈还是过来人看地远,那会儿直接就把儿媳妇儿娶回家了,我老婆那会儿虽然比我们大吧也就大几岁,在大学工作圈子也小,见的人少,要放她之后到上海这边工作之后,不定能看上我,那会儿她也就看在我皮相还行,为此我一直坚持健身,规律作息,努力维持花期。”
路方长:“……”不经意看了一眼苏行,苏行正盯着酒杯,也没喝的意思,不知道在想啥。
楼下换了音乐,有人上了舞台,是乐队来了。
电吉他声响起,贝斯附和,酒吧气氛瞬间躁动起来。
秦司率先站到栏杆边,向几个人招手,几人走过去看楼下,身体跟随音乐摇晃起来。
“下去跳舞嘛?”背景音乐太大,秦司贴着苏行的耳朵说。
苏行摇摇头。
秦司眉头一皱,“去跳舞,当锻炼了!”说完拉起苏行,对路方长和高志打了个下楼去舞池的手势,把苏行带下楼。
这个时间点一楼人已经很多了,秦司带着苏行在舞池里跳舞,镭射灯闪烁,苏行跟随音乐摇动身体,适应之后感觉还不错。
路方长没有下去蹦迪的意思,站在栏杆边看了会,回到座位上,继续喝酒。高志其实有点想下楼身临其境感受一下热烈的气氛,但路总不去,他也就打消了下楼的想法,还是陪老板待着吧。
几首劲爆的歌曲之后,乐队换了首抒情歌曲,酒吧版,蹦累了的人们趁着空档补点水分,歇口气儿,秦司有点事儿去处理下,苏行回到楼上。
苏行出了些汗,颇有点神清气爽的意思,回到座位发现原先他和秦司坐的位置路方长坐着,高志坐对面。高志靠外坐的,路方长靠里坐,显然,路方长留了个位置给他。
他准备坐过去,抬腿被茶几角磕了下小腿,拌一下没站稳,往沙发上倒,路方长伸手想扶住他,酒吧光线太暗,苏行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手往前撑正好撑住路方长的肩,结果就是抱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
“没事吧!”
异口同声。
苏行:“没事儿。”
苏行借力坐好,小腿处还疼着,估计明天得青。
“哪杯我的?”
高志拿了个杯子给苏行倒上。
苏行拿起来咕噜咕噜大灌几口,他这会儿身体跳开了情绪也上来了,明天又不上班,喝酒就得喝个爽!
高志又给自己倒一杯,给苏行杯子里添满,举起杯子,苏行端起杯子碰了碰,“干杯!”
高志又跟路方长碰了个杯,然后才靠过去用压得下背景音的声音说,“摇色子么?”
苏行:“可以。”
高志:“不摇工作色子哦。”
苏行:“?”这句话已经超出一般人唇语可读的内容。
高志用大拇指指了指路方长。
路方长:“来。”
苏行靠近路方长侧脸,对着他的耳朵,“说起来路总也算是我老板,不会因为我性向扣我绩效吧?”
路方长递了个“你说什么胡话”的眼神。
苏行笑了笑,又靠过去,继续说,“高志是你助理,摇色子喝酒搞上下级就没意思了?”
路方长看了看他,用确保高志能读懂的语速一个字一个字说到,“各、凭、本、事!”
高志检查了下色子和骰盅,看到有摇铃也一并拿了出来,苏行伸手过去要了个摇铃,摇色子比赛一触即发。
第一把苏行喝酒,第二把苏行喝酒,第三把高志喝酒,第四把路方长喝酒,第五把还是路方长喝酒……
秦司把事情搞定上来看的时候,三个人喝地昏天暗地,高志摇色子的手都不是很稳了,报数都卡壳,秦司看了下,之前让人上的酒早喝光了,后面上的也差不多剩瓶子。
苏行喝酒脸红,以秦司对苏行的酒量了解,他这会应该差不多到位了,但苏行喝酒不断片,意识清晰,路方长从脸上看不出喝了多少,高志那样子是肯定到位了。
秦司坐到高志身边拿出手机看时间。
三个人又摇了一轮儿,说话一个字一个字蹦还带声调儿那种。
秦司走到苏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大声说,“我到点儿得回家,你们继续玩着还是?”
苏行:“几点了?”
秦司:“十一点。”
苏行经过一个短暂的静止模式,把瓶子里剩下的酒平均倒了四杯,“干杯……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