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往前一段没看到小卖部,他们刚刚补了两瓶水,路方长是直接对着瓶口喝的,苏行抢过去也是直接对着瓶口喝。
路方长拿着牛肉干问,“还吃么?”
苏行摇摇头,喝了水把瓶盖拧好,“在这里见到外国友人难免多看两眼,刚刚经过的人哪个没看?”
路方长把牛肉干收回背包,“巧克力吃么?”
苏行:“吃一个。”
路方长找出巧克力给苏行,接过苏行手里的水瓶子,苏行随他。好吧,苏行有点享受被路方长照顾的感觉。
修整了约片刻钟,一路上去都没再遇到那位外国友人,经过大片石刻和瀑布的时候拍了几张不错的照片,淡季又是白天爬山,有足够的时间空间独占好风景,不用后期P掉路人。
中天门那里有宽敞的地方供游客休息,景致也好,二人又是休息补给,点了带肉的炸里脊、烤肠,小贵且不好吃,对店里其他食物就不抱期待了,拿出自带的食物吃,减负。
以当前进程,还能赶去山顶看个落日。
于是两人继续出发,没走二百米,发现一条“商业街”,品类丰富,面食、米饭、水果、奶茶应有尽有,标价比中天门的便宜不少。只是二人刚刚吃饱,这会吃不下,待会还会有,泰山整条路线都有补给这句话含金量还在上升。
苏行没有消费想法,路方长要了两杯热饮,一杯姜茶,一杯炖雪梨。时间推移,越往山上走,气温明显下降。
十八盘的时候,两人才算体会爬泰山的威力,看山跑死马,南天门明明“近在咫尺”,爬了半小时,仰头看,还在那个位置。
有小动物出现在涯壁,背脊是麻色长毛,长得有点像小熊猫,也不怕人,灵敏地跳到台阶旁边的石头上,游客扔香肠过去,它嗅了嗅,开吃,引得许多人拍照。
到这一段人多了起来,也可能是爬前面的到这一段也慢下来,堆积起来的效果。
苏行随便找了个可以落屁股的地儿,“休息会”。
路方长坐他旁边,往上看,南天门仿佛就在不远处,往下看,坡度约70,一茬一茬往上涌的爬山者,还挺有视觉效果。
苏行:“有什么感想?”
路方长:“台阶比其他地方宽 ,树比其他地方高。”
苏行:“没了?”
路方长看向南天门的方向,“上山顶再说吧。”
苏行:“我一小时前就看它在那里……”
路方长看向下面以Z字型快速往上的一个年轻男孩,“据说Z字型爬梯会相对轻松。”
苏行起身,“试试”,走了一小段台阶,“腿该酸还是酸,速度比直向要快。”
越是靠近登顶,体能所剩无几,精神和身体感受上都是前所未有的辛苦。
两个人都爬地有点喘,应该说所有爬这段就没有不喘的,苏行用Z字型爬法速度确实快了,路方长偶尔Z字型,偶尔直上,与苏行隔着一两个台阶堪堪跟上。越靠近山顶,人越多,有上有下,Z不了。
苏行:“需要拉你么?”
路方长摇头,“不至于,不过你体力确实可以。”
苏行:“不用羡慕,我比你年轻。”
路方长:“……”
路方长很想大步往上跨越过他,但南天门前那一段阶梯能击退各种胜负欲。
直到南天门真的近在眼前,路方长搭上苏行的手,大呼一口气。
苏行紧握他,用力将他带了两步,两人一齐登顶。
穿过南天门,映入眼帘的还是商圈,本土产品有馒头拉面,网红产品包含不限于蜜雪冰城和正新鸡排,还有各种租大衣的摊子。
夕阳西下,爬那么久总得拍几张好照片,印在人民币五元上的“五岳独尊”前排队拍照的人尤为多,路方长和苏行乖乖排队,独照合照都拍了,然后以山川为背景在金色夕阳下的照片,苏行笑容灿烂,很是满意。
“今晚还下山么?”
苏行:“你还能下山?那还是你体力好一点。”
路方长拿手机找住宿的地方,“条件看着都不太行。”
苏行靠过去,“山上条件能有多好……”
路方长:“单间没有了,只有通铺……去店里看看。”
跟着导航找到山顶民宿,问过老板单间确实都被订了,只有通铺。
苏行指着院子里的帐篷,“要不咱们住帐篷?”
路方长摇头,“这帐篷不保温,晚上会冷,通铺好歹有空调。”
路方长跟老板要了靠边的两个床位,付钱,三百一个床位两个就是六百,房间破旧简陋,一股潮味儿,路方长上次对环境有这种感受还是创业初期去乡镇坐那种摇摇晃晃的私营短途大巴,前些年私营的老旧巴士都被政府淘汰了,乡镇交通收归国有汽车客运企业经营,换上新能源车。通铺房间禁烟,居住不分男女,有俩女孩结伴来,也确定住这里。
定下了住的地方,二人去山顶商业街觅食,吃了一圈,就正兴鸡排保持了连锁店的水准,终于确定这一路上虽然有补给,但味道都不太行,路方长怕苏行晚上饿,买了两个大白馒头。
大白馒头色泽莹润,白白胖胖冒着热气可爱的紧,苏行一口咬下去,然后发现,饱了。
“这一口就有我们平时吃的一个馒头的份量吧!”
“南方馒头包子多松软,北方馒头磁实,扛饿。”路方长说着,给苏行拧开瓶盖。
“你说帐篷不保温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砸两万块让民宿老板把单间腾出来。”
路方长:“我只是有钱,不是有病……你不想住通铺?”
苏行摆手,嘴里馒头还没全咽下,“……凑合一晚而已,我没那么娇气!”
路方长:“你在上海住的那个套房,4万一晚。”
苏行:“又不是我定的,那酒店是我一个堂兄开的……我们家的事,有空再跟你讲 ,我自己家人员还挺简单的,爸爸妈妈姐姐和我,但我爷爷、太爷爷那一辈算起来就还挺复杂的。”
两人把馒头吃完,回到民宿,民宿院子里放了几张吊床,正好坐着歇息。
晚上夜爬大部队上山,路方长和苏行回到房间休息,适应房间环境之后裹着睡袋听小年轻们说着“千年修得同房住”,聊天内容还挺有意思,到半夜后就都安静了,不睡的也带着耳机刷手机。第二天很早房间就有响动,泰山爬了,夜也挨了,日出还是要看一看的,官方约票小程序上有提前预报第二天的天气情况和日出时间,苏行和路方长睡的不沉,醒了后就洗漱收拾出去看日出,到外面才觉壮观,南天门上地儿不大,满地都是夜爬上来的登山人,满山都是大学生,过道边、避风处或坐或躺全是人,稍微好一点的观景处也早已被这些“风餐露宿”的爬友占领,路方长和苏行在观日亭旁找了处地方,扛着的山风等了半个多小时,把太阳等出来。
没有云海,朝霞也不显,东方的天空从昏暗变白变红,然后太阳普普通通地露了脸,一点点,一点点,然后是满圆。
苏行:“坏消息,没占到好位置,好消息,很平淡的日出,跟咱平时在家看的没啥区别。”
路方长:“去商业街吃面条儿?”
苏行摇头,“你带的面包片更好吃。”
昨天晚上路方长怕苏行半夜饿,买了牛奶,这会正好就着牛奶把面包片吃了,路方长的背包基本清空。
昨天上来的时候忙着拍照,没到山顶的庙里去,下班时间后庙宇都是关闭的,玉皇顶上玉皇庙,碧霞祠,绕来绕去又到了南天门,看导图里还有个月老庙,但两人愣是两次都绕过了。
路方长:“下山?”
苏行:“嗯”
路方长:“缆车没开放,只有大巴,得走一段儿。”
苏行来之前就知道缆车没开放,计划中也是上山纯爬,下山坐一段缆车。
下山的时候有人带着走野路,也不是特别野,就在台阶旁边,沿着河流方向,也有一些台阶,一部分可能是从前的“正路”,修了新路就弃用了。
苏行和路方长跟着走野路,发现竟然比下台阶省力。一路走到中天门,找到景区大巴乘车点,坐大巴很快下了山。
二人回酒店,餐厅早餐还没撤,厚着脸皮去吃了东西,又问前台是否可以下午两点退房,是否需要加钱,前台回复“不需要加钱,如果订满要入住会提前打电话到房间,那就没办法了。”
回房间洗了澡,苏行躺在床上,终于舒服了。
路方长洗了澡出来发现他没吹头发,半干的头发下垫着毛巾,将人拉起来给吹了。
睡是睡不着,就躺了会,路方长接了几个电话,回了几个电话,微信一堆消息,有工作的,有邀约的。他今天早晨更新了朋友圈,定位在泰安玉皇顶。
“我们待会叫个车去济南,有人请吃晚饭,定晚上的航班回去。”
“这么好!”
“苏少爷发个朋友圈,只怕得在这吃好几天才放人!”路方长看了苏行的微信和其他社交账号,都没有更新。
“倒也没这么夸张!”
鲁菜作为北方菜的代表,很值得一吃,只是鲁菜花样多,份量大,消费高,路方长要是跟苏行两个人吃还真不好点菜,两人为了避免“社交”,整趟旅行“偷偷摸摸”隐于平价路线,没怎么吃好,路方长想带苏行去吃点好的。
请客的是路方长当初创业时期的伙伴,一起走过峥嵘岁月的关系,后来人自己单干,发展相当好,对方还带了家人,坐满一大桌,点了一大桌。
相比于川湘菜系的**,鲁菜走的是精细挂,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发挥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