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方长 第15章 第 15 章

从泰山回来后两人关系亲近了许多，之后苏行陪着又去了几次骑马俱乐部，路方长已经能控马了，跟苏行一道跑了两圈，回去路上放着“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的歌。

天气逐渐转凉，早晨的气温低于十摄氏度，苏行身体里的懒觉因子隐隐作祟。

C市稍微有名气有意思一点的打卡地两人去了个遍，路方长买了单回到包厢，不禁感叹，“难怪社会经济学家提倡积极的婚恋、生育观，恋爱婚姻经济怕是占了服务业的半壁江山。”

苏行：“生育？你想生孩子？”

路方长：“孩子这个得看缘分，前三十年没生，往后也不知有没有。”

苏行：“路方长，我可以接受你有孩子，如果你想要孩子，直接跟我说，如果你需要在孩子和我之间做选择，我也尊重。”

这个话题不好继续，路方长摸摸苏行的肚子，“挺圆的，吃饱了？”

苏行点头，喝了口玉米汁，拿纸巾擦擦嘴，“很饱，让路总破费了。”

路方长：“这肚子要是能给我生孩子就好了……”

苏行：“……你好色情！”

路方长又轻轻拍了拍苏行的肚子，“走了。”

“明天早上我又白班，天气变冷我起床好困难。”

苏行白班早上八点开始上班，他住的地方离医院开车得四十分钟，为了确保时间充足，他清早六点半就得起，夏天还好，往冬天走早晨冷的很。

“我家离医院只需要十五分钟，要不要去我那里住？”

路方长住的地方是世路集团前些年开发的楼盘，是别墅、商业和住宅的拼盘，临街是商业和高层住宅，里头有一小块规划成别墅区，路方长留了一栋自住。

“去看看？”

路方长开车带苏行回家，直接给苏行录了入户指纹。

别墅走进去是很明显的单身有钱男人冷色调商务风装修，跟苏行别墅居家型装修完全不一样。一楼是大会客厅、餐厅、厨房和洗手间，二楼有主卧、次卧，主卧打通了隔壁衣帽间，以及独立卫生间，和装了超大浴缸的大浴室，另外就是书房和次卧，书房外是超大阳台，以及洗衣房、卫生间，三楼是全打通的活动区，包含陈设区、健身区、茶室、家庭影院，陈设区放置了各种路方长的收藏，不限于古玩、模型等，家庭影院有活动门可封闭，另外还有卫生间，尽管如此三楼还是稍显空旷，显示了主人家住进来之后没什么时间丰富三楼的配置。

“路方长，你家太酷了！”

“那要住么？” 路方长没想到富N代苏行的反应这么给面子，心里说不出的愉快。

“要！当然要！”

“这就是经济独立的魅力么！从小到大我吃什么穿什么住什么用什么，家里已经提前安排好，所以我拥有的东西几乎都是爸妈的喜好，我现在住的房子就是我妈装修的，家里都给我装好了我总不能拆了重装吧？当然那个装修住着也挺舒服的……”

“楼下还有个酒窖，不过没几瓶酒，我用来放杂物了。”

“改天再看，今天还得回去拿换洗衣服。”

“……我给你准备了些衣服。”

苏行：“？”

“你来看看，看合适不？”

苏行跟着路方长又去到二楼主卧衣帽间，“外套跟我的是同系列的，我定了两套尺码，衬衣也是，这几件看的时候感觉会适合你，就也按照你的尺码拿了。”

那些衣服苏行一看就知道是能穿的，他看着路方长痴痴发笑。

路方长被他看地有些不自在。

路方长将所有苏行尺码的衣服一股脑拿下来往苏行怀里一塞，“贴身衣服都洗过的”，把人赶到次卧，继而又找了洗漱用品和新毛巾，过了会又找了套自己的睡衣过来，“睡衣那个我忘了准备……”

苏行趴在床上发笑：“次卧没独立卫生间，我想睡主卧。”

路方长：“……我是给你伺候的太好了是吧，跟我抢主卧！”

第二天路方长签了高志递过来的工资表绩效表各种表，半炫耀半困惑把苏行去家里住的事情说了，问高志，“我没把主卧让给他他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个就不跟我好了吧……我也不是小气……”

作为白天鹅一级捕手的高志：“路总，苏医生说的是他想睡主卧，又不是说他要一个人睡主卧……”

啊啊啊啊啊啊，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路方长：“……”

时间不断接近下班，路方长想着怎么跟苏行说今晚睡主卧的事，苏行先发微信过来：明天不上早班，我今天回家。

接着又一条：下次还来叨扰

路方长：“……”无奈地叹了一口长气。

之后的几天路方长没听苏医生要上早班，老城区那片的新建规划推进，路方长也繁忙起来。买地的第一步就是筹钱，路方长忙于将集团资金归拢，于此同时又发现许多新的问题。

高志将资料交到路方长，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文字资料路方长粗略看过去，在财务报表那几页停留许久。

高志在拿到初步审计资料的时候就翻了经济法，也咨询过律所的朋友，某两位分公司的负责人怕是要有牢狱之灾。

跟在路方长身边这两年，高志其实看的出来，公司每年巨大的资金流，在有些环节决策层对某些岗位负责人的“牟利”是默许的，前提是操作科学，不损害公司利益，拿最常见的行政后勤说，公司活动、制服、智能办公、办公用品等采购，如果经手人员能够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拿到质量过关品牌的产品，那么吃回扣这个公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属于个人能力的体现，人家就能以更低的价格拿到正品，集团公司每年在这方面的消费约百万出头，十分之一的回扣就是十万，也就是光行政后勤这一块保守“灰色收入”经办人就能拿走十万，更不用说其他业务链，老板不知道这群人在里头搞钱么？当然是知道一点的，决策层有个总量控制，不超过那个范围就行，公司追求利润效益，员工也是要利润效益的，那么大一个集团，薪资体系半公开，比如营销部门和人资部门的薪资肯定不一样，但又不能差太多，营销部门拿提成的时候还得让各部门跟着分一点，销售在前方冲锋陷阵谋收入，其他部门得支持，因为人家拼死拼活干来的销售额，大家都能分，虽然是小头，那也高兴啊，想拿大头可以换部门自己上前冲，公司有内部竞岗机制，那中高层怎么平衡收入呢？老板给空间啊，自己操作。

至于操作过当，那就是违法犯罪了。

世路集团这么多年，这种事情应该不算少，高志看路总的表情就知道，路总对这件事的态度比较平淡，也就是对事情本身并不陌生，那样子更像是在想，怎么了，公了还是私了？

私了就是经手人把自己挖的窟窿补上，写辞呈，内容包含具体辞职原因，董事会开会决议接受私了。

公了就简单多了，交法务，然后等判决书。

能干到分公司负责人，负责经营年营收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分公司，那都是有革命友谊的。

高志听到自己外间的座机响了几下，已经停了，随即手机收到微信。

是前台小姑娘来的消息：高助，袁女士来访，找路总

高志回：收到

前台小姑娘又加了句：带了个小孩

高志看路方长将资料拢了拢，放到一边，小心说到，“路总”

“嗯？”

高志：“前台说袁女士来了，带了个孩子，找您。”

这位袁女士，是路总大学时期的初恋女友，据高志了解，袁女士平常与路总应当是不怎么私下联系的，但有事情的时候，会来找路总帮忙。甚至不提前私下约好，直接到公司，让前台帮忙传达，意思是，人来了，见不见吧！

高志对此很能理解，实在是路总在C市还是有点牛的。这种大腿，高志笑着被压榨也要抱着不松，何况人还是初恋前女友，都不需要经营，有事上门就行。

而路总这人也厚道，力所能及之处，能帮的都帮。

毕竟是美好的初恋啊！

高志接待过袁女士一次，单独来的，这次还带个孩子？

路方长知道袁蕾有孩子，只是没见过，两人连微信好友都没有，自然也没见过照片。

路方长：“你去接一下。”

高志得令，出去把袁蕾和孩子带到路方长办公室，还搜刮了一些零食，拿小果盘装着放路方长办公室的茶几上。

袁蕾每次见路方长都会恨自己当年猪油蒙了心，没好好抓住路方长，智商高，颜值好，十多年过去俨然从青葱的校园男主蜕变成令人流口水的霸道总裁，而自己结婚生子，一地鸡毛。

短视频里有那种离婚带小孩遇到总裁被强制爱的桥段，袁蕾冲钱看全集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跟路方长重修旧好，但路方长对她的态度，让她只能想想。

“这是我儿子，小名元元，元元，叫叔叔。”

“叔叔……”

“元元好”

“叔叔好……”

元元有点害羞，缩在袁蕾怀里。

“谢谢你抽空见我，今天来找你，又是来麻烦你的。”

“怎么了？”

袁蕾从包里翻出一堆病例和体检单，“元元今年六岁了，但他身高和骨骼发育缓慢，一直不怎么高，最近一年只长了一公分，看着跟人家三四岁的小孩差不多，各项体检都不达标，给元元会诊的医生说，他之前有个小患者得到嘉禾医院这边的医生帮助转院到上海那边的大医院，意思是让我们最好也能去，我就想着只能来找你了。”

路方长想，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袁蕾说的转院去上海医院的应该是苏行找他老师接收的那个小患者。

想到苏行……

上次在家里住了一天之后就没见了……视频见不算。

路方长拿手机给苏行发微信：有空回电话，挂号插个队

苏行恰好没在诊室，回：挂号？

收到秒回脸上会心一笑的路方长：正经挂号

苏行问了导诊处的护士今天的挂号情况，看时间让导诊处不要再放今天的号。回微信：今天四点半之前来可以

路方长收到苏行的许可，对袁蕾说到，“约好了医生，你开车了么？”

袁蕾：“我打车过来的。”

路方长叫高志开车送。

袁蕾在高志车后座上等了一会，因为路方长说他换件衣服。

前些日子苏行陪着路方长买了几套休闲装，路方长换了棉质连帽开衫和直筒宽松垂坠感棉裤，穿上上次住苏行家苏行给他的运动鞋。

显年轻。

高志对着走过来拉开副驾的路总以眼神表示了夸赞。

赶在四点到了医院，路方长知道苏行在诊室不接电话，响两声就挂。

苏行设置了震动，看到路方长响两声的来电，接了候诊家长的化验单，显示问题不大，开了药让去药房拿药，出了诊室，在导诊处果然看到带着个女人和小孩的路方长。

苏行的想法很简单，看了小孩好几眼，确定不是路方长的种。

路方长：“就这个小孩……”

苏行一看便知：“发育有问题……”

异口同声。

苏行：“到诊室来吧……”

路方长：“我就不进去了，车钥匙给我，我东西得放你车上去。”

苏行将车钥匙给路方长。

诊室还等着一位患者和家长，苏行让袁蕾带孩子在旁边先坐着等一下，给之前那位候诊患者了解情况开了化验单之后，袁蕾再带着孩子坐到会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