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聿琛刚挂了电话,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一时进退两难,只好站在柱子后面抽烟,他的烟味道很淡,再加上俩位当事人并没有心思关注他,这才安全躲过。
邹凯不敢相信陆然竟然提了离婚,他印象中陆然一直是爱他的,所以他觉得她永远都会等着他,他永远都有后退的底气,现在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他不能和她离婚,这个代价他担不起。
“我不同意离婚。”
“邹凯,你真贱,你不爱我,现在放你自由,你又不愿意,是因为我们陆家的资源吗?”
她一针见血,再也不给他留面子,邹凯脸上青白交加,难堪极了。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离婚。”
陆然淡淡扫过他,眼中的不屑更甚,讥讽的声音再度响起,“家里有一个人傻钱多帮你运营人脉的老婆,外面有一个人甜活好哄你开心的红颜小三,你是爱这种生活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话虽然这样说,但他慌张的表情出卖了他。
陆然冷哼一声,掏出手机递给他,上面是他和另一个女孩去酒店开房的照片,女孩的脸看不清,但邹凯的脸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这才开始慌了,伸手就来抢陆然的手机,继而恼羞成怒地看着她,“你竟然派人跟踪我。”
“我才没这闲工夫跟踪你,自己不干净怪不了别人。”
这是实话,这些照片是一个私密账号发过来,陆然也不知道是谁,她找人查也查不出来,心中疑团环绕。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要离婚。
邹凯突然拉住她的手,低声恳求:“陆然,对不起,我错了,不要离婚好不好?”
没有迟疑甩开他的手,嫌弃的擦了擦,“邹凯,你真贱,我知道你不爱我,所以我努力让你爱上我,为了给你做饭,手上都是伤口,结果你看都不看一眼;为了帮你谈客户,我求爸爸求哥哥,帮你找资源,可你是怎么对我的,永远都冷冰冰的,结婚一年你从来没和我吃过一顿饭。”
下一句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抿着嘴释怀地笑笑,最终还是说出来了,“我们从来没住在一起过,你觉得我们哪里像夫妻?你们一家人只有需要我的时候才会对我好,其余时间我就像一块抹布,被你们随意丢弃在一旁,我生病时你从不出现,每次找我都是你们要谈合作了。”
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邹凯自知理亏,低头认错,“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以后一定好好对你,我们好好过行不行?”
“别碰我,我嫌脏,我曾经很渴望你的爱,但现在我不需要了,我的耐心已经在一次次的伤害中被你消耗光,我爱你时你还有资本,我不爱你时你什么都不是。”
邹凯瞬间心如死灰,他知道陆然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邹凯,我的妥协你不会再拥有了,因为你不配,我明天要去外地演出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们民政局见。”
见她这般坚定,邹凯也不好再说什么,疾步走出宴会厅,陆然站在阳台上看他坐上轿车离开,嘴角苦涩蔓延,她知道他去干什么,转移财产,他不会眼睁睁把钱分给自己的。
靠在墙上无力痛哭,她回想到俩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和哥哥坐在一起,看起来阳光纯粹,像块晶莹的钻石,明媚耀眼,一瞬间就把她吸引,她哭着闹着要嫁给他。
于是便有了轰动全城的盛大婚礼,可结果并不是她想象的美好,他会同意娶她,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因为她是陆家唯一的女儿。
第一次爱的人就迎来这样的结局,陆然觉得可悲又可笑。
柱子后突然传来淡淡的烟草味,她擦干眼泪,警惕地看向柱子,姚聿琛缓步走来,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冰冷模样,仿佛一切都不配入他眼。
陆然悄悄打量他一眼,见他神采自若,完全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心虚,忍不住揶揄他,“这么喜欢偷听别人说话?”
姚聿琛突然靠近,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睨着她,“这是公共区域,不是你家卧室,在这说还怕别人听到?”
陆然无语撇嘴,在心里默默吐槽他们都没在过同一个卧室,更没说过这么多话。
见她不说话,姚聿琛也不再拿话刺她,眸光在她身上掠过,看到她胳膊上破了皮,眼神顿了顿,“你受伤了。”
听到声音,陆然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才想起刚才被邹凯推到墙上擦破了皮,他都没关心一点,反倒被一个陌生人注意到了,心中对姚聿琛的敌意再次减少一点点。
“刚才不小心擦到了,没关系的。”
姚聿琛收回视线,站在阳台边吸烟,身影高大迷人,很有安全感,陆然在身后感叹这个男人确实有那么点魅力,难怪很多人喜欢他。
抬步上前,站到他身旁,不顾他的诧异,径自拿起他面前的烟,塞到嘴里,熟练擦亮火机,橘黄色的火光映在她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跳动着。
陆然能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淡淡一笑,看着黑夜迷离发问:“觉得我会抽烟很奇怪是吗?”
他收回倾注在她脸上的视线,平静开口,“不奇怪,人都有多面,不可具象。”
“结婚之后学会的,天天像个怨妇一样,只能用香烟排解心中的苦闷,回想一下,结婚之后没学一样好。”
他听完神情如初,对于别人的私事他从不会妄加评论。
陆然叹息,自己是真喝醉了吧,竟然和他分享心事,他哪哪看去都不像一个好的倾听者。
月色稀疏,夏夜的星空是最美的,陆然无暇欣赏,从宴会离开,直接回家收拾行李,她本以为提离婚会很难,没想到竟是释怀,也许早在一次次的伤心中就已经放下了。
天刚亮,前往机场,开始一周的巡演。
最后一场演出结束,陆然在后台打开手机,她离开的这些天内,邹凯没有联系过她,心中一时困惑,不知道邹凯在玩什么把戏。
唐锦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笑着打招呼,“瞎想什么呢?”
陆然将手机收起来,挽着她的胳膊走出去,“没想什么,马上要去机场了,东西收拾好了吗?”
“早收拾好了,回珅城一起去逛街吧。”
“你去吧,我还有事。”
唐锦算是剧院里少数和陆然聊得来的,俩人经常一起逛街,但这次回去陆然是要处理离婚的事,不好和她说。
晚上7点,飞机起飞,陆然靠在窗边看着下面灯火通明的城市,心中却不甚明亮,她好像身处迷雾,看不清摸不着。
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打开手机,有一条提示信息,她在房间内安装的监控,检测到陌生人进入之后会自动发送信息,点开监控查看,邹凯带着一个女生回了她的婚房。
这突破了她的底线,这个婚房是她父母送的结婚礼物,她不允许任何人玷污。
给邹凯打电话,刚响他就给挂了,陆然不死心,继续打,但他都没有接。
此刻,皇庭会馆,邹凯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嗡嗡作响,他随意瞥了一眼,直接挂断,旁边人看着都笑了,“老婆给你打电话,不接吗?”
“什么老婆,就一提款机,你们要是喜欢只管去追。”
旁边人笑着摇摇头,“我们可没有你的好福气,话说陆然长得真漂亮。”
邹凯喝了一口酒,靠在那人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说完俩人哄笑,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话,姚聿琛坐在主位凌厉的目光扫过俩人,表情微微不悦。
陆然打不通邹凯的电话,便打了他助理的电话,刚开始还吞吞吐吐不肯说,在她逼问之下才说他在皇庭会馆。
陆然知道这个地方,老板是姚聿琛,是他们圈子内经常聚的地方,她让司机直接开到皇庭会馆。
一个人坐在出租车上不停地哭,眼睛都哭肿了,司机看了都有些不忍,出言相劝,“小姑娘,凡事都会过去的,别哭了。”
车子停在皇庭会馆门口,进入这里的人一般非富即贵,司机也不敢多停留,把她放下就直接走了,陆然拉着行李箱站在会馆门口,金碧辉煌的会馆代表着另一个意思,纸醉金迷。
她知道这样冲进去会让他很没用面子,但她豁出去了,她就是要让邹凯颜面扫地,就算要离婚也得出了这口恶气。
提着箱子走到二楼包间门口,被邹凯的助理拦住了,“陆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去。”
“让开。”
她语气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助理继续挡在她面前,让她进去他就完了,尤其陆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再说一次,让开。”
声音倏地提升,助理有一瞬间的走神,他还没见过发火的陆然,有些可怕,就在他走神的瞬间,陆然推开门走进去。
她就像一个外来者闯入一片陌生的领土,包间内瞬间安静,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她,明明她进来的时候还处处是欢声笑语。
进门后,她就站在距离桌子几步远的距离,一动不动地看着邹凯,助理站在身后,慌乱解释,“邹总,对不起,我真的拦不住。”
邹凯嫌弃地挥挥手,声音不悦,“滚。”
助理走后,邹凯慵懒起身,看向陆然,“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说,我好去接你。”
姚聿琛坐在主位,随意靠在椅背上,淡淡看她一眼,上身穿着吊带和坎肩,下身穿着短裤,一双小白鞋,手上还拎着行李箱,一看就是从机场赶过来,眼睛红肿,想必哭过了,他倒是很期待她接下来的举动,手托着下巴,多了几分看戏的姿态。
陆然摘下肩膀上的包包直接朝邹凯砸去,他始料未及,被包狠狠砸中,周围人发出看戏的哄笑声,他觉得大丢面子,恶狠狠地抓住陆然,“你疯了。”
“你才疯了,为什么要带她去我的婚房,那是我父母送给我的。”